絕不能拖顧鍾逸的後腿。 他打算今晚就把季幕送的書一口氣讀完。 說來也巧,他剛下定決心,顧暖就前來報到。 顧暖:[熱乎乎的第一手消息來了!我們公司暑期要招一些名校實習生,薪水不高,差不多一個月兩三千吧。食堂包飯,還有高溫補貼和免費下午茶。] 顧暖是個樂於助人的好青年:[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問過我,你要去嗎?] 林鬱星驚呆了,這不是天降大餅嗎? 能在大學初期就去顧氏集團實習,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會不想去呢? 林鬱星:[我今晚就回去做簡曆!] 顧暖:[不用,我和家裏打個招呼就行。] 林鬱星萬分感謝。 末了,他有點憂心地問:[那我要是去了,容易碰到顧叔叔嗎?] 顧暖:[哪個顧叔叔?裏麵可能有好多顧叔叔。] 林鬱星:[學長的爸爸。] 顧暖:[安心安心。] 顧暖:[那壞老頭屬於高層,你這種小實習生見不到。] 林鬱星呼了口氣。 顧暖壞心眼地說:[你要是想見,我可以引薦的。] 林鬱星:[不用了,謝謝。] 車程漫長。 林鬱星憧憬著暑期的實習,把這個好消息發給了顧鍾逸。 發完後,他才意識到戀愛真是神奇。和顧鍾逸在一起後,他變得愛分享了,什麽都喜歡和顧鍾逸說一說。 - 這輛公交車直達c大的一個站點。 林鬱星腳程快,下車走了不到十五分鍾,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打開門,蘇正在找剪刀。 “你回來了啊。”蘇翻箱倒櫃地說,“剪刀放哪去了?廖延剛讓跑腿給我們送了這周末打工要穿的衣服。” 林鬱星也沒找著,就用鑰匙劃開了箱子上的膠帶。 蘇期待地探頭一看,他石化了。 “靠,這什麽玩意兒?”蘇拎起一個貓耳,一個心形圍裙,頭都大了。然後,他從箱子裏抓起了一條短裙和一條能綁在腰上的黑色小尾巴。 蘇曬幹了沉默,過後,他暴跳如雷:“我就說呢,時薪這麽高!原來是要讓我們穿裙子!” 他們兩個男性omega,送來的居然是貓咪女仆裝?這要是被熟人看到,簡直要笑掉大牙吧? 蘇心生退意,壓根就不想去了。 可他們臨時放主辦方鴿子,恐怕不大好。 蘇蔫蔫地耷拉下腦袋,生無可戀地說:“我就知道廖延心思沒那麽單純,他是不是想拍我們的醜照?” 林鬱星卻覺得奇怪,他當時明明看到貓咪女仆裝是給女生準備的,他們應該是貓耳侍從裝。他給箱子裏的衣服拍了個照片,發給了廖延。 為了溝通方便,林鬱星打了個電話過去。 蘇舉手提議,哼聲道:“開個免提,讓我聽聽,廖延能放出什麽屁來。” 結果那邊的林鬱恒也頭大著。 “別提了,這次有三個女生臨時有事去不了,就換成了三個男生。主辦方男裝不夠,在看了大家的照片後,就決定說,讓我們三個改穿女裝,他們認為我們比較合適。” 林鬱星:“好隨便的決定。” “……你們試過了嗎?” “沒,你試過了嗎?” “我這套是給一個女性alpha準備的,她個子高,尺碼對我來說剛好。你們也試一下,尺碼不對就趕緊找人改改。我爸就是怕我們穿著不合身,提前拿給我們了。” 林鬱恒是自己闖禍自己收拾,他不好意思地說:“要不我讓我爸去問問能不能隻戴個貓耳朵?實在不行,你們不去算了。” 蘇盤腿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吐槽:“廖延!你爸不覺得你穿裙子像金剛芭比嗎?” “我爸當然別扭……但這事兒是我自己要報名的,我不想給他添麻煩,隨便穿穿得了。” 林鬱恒這語氣裏,透出了一股十足的無奈。 要知道,他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曾遭受過嚴重的校園霸淩,廖家父母為了避免這事再次發生,肯定不願意兒子穿女裝。 可林鬱恒不想給他們在工作上添太多麻煩,便一口答應下來:“既然是我自己接的工作,那不管出了什麽問題,我都得認真完成。而且我一個大男人穿裙子好看,那也是我的本事,是廖……是爸媽把我生得好!” 這話把廖家父母感動得一塌糊塗,廖母更是偷偷抹起了眼淚。 林鬱恒也不是真心願意放棄林鬱星他們,他很快就開始遊說林鬱星:“有句話吧,我覺得我必須要說。鬱星,還有那個什麽蘇,我覺得你們穿這個一定好看,這點錯不了!” “……” “你想啊,為什麽主辦方要給我們三個發女仆裝?可不就是因為我們三個是所有人中,顏值最高的嗎?” 蘇又不是自戀狂,他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嗎? 蘇:“我顏值高個屁。” 林鬱星:“我顏值也不高。” “怎麽不高了?!”林鬱恒一聽,急了,他是話裏有話,唯恐自己的弟弟聽不出來,“鬱星,要不到時候我給你拍個照,發顧學長?” “你敢?” 林鬱恒被林鬱星果斷拒絕,直接喊話蘇:“蘇,你相信我,到時候你穿著這個,我給你好好地拍張照。你一發你男朋友,保證他口水直流三千尺!” 蘇呸呸兩聲:“我男朋友又不是變態!” 林鬱恒嘖聲,攻不下林鬱星他還搞定不了蘇嗎?他強詞奪理地說:“這就是你不對了,喜歡貓咪女仆裝怎麽就變態了?你這是赤裸裸的偏見!” “我不想穿就是有偏見?你怎麽不說你對我有偏見!!” 和林鬱恒鬥起嘴來,蘇可來勁了。 林鬱恒拿出了殺手鐧:“你不是說你至今還沒和他見過麵嗎?你聽我的,給他發這個照片,當天他就能出現在你麵前!” 這種粗糙劣質且誇張的謊話,世界上沒有人會信。 可林鬱星一轉身,蘇已經拿起愛心小圍裙在身上比畫了。 林鬱星:? 蘇背過身係上了圍裙,拎著小短裙,他對著鏡子快樂地轉了個圈。 真是世風日下。 今天已經是周四了,後天就得去展會現場。 林鬱星自然知道這種時候放主辦方鴿子,確實不太好。 林鬱星蹲到箱子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女仆裝的內搭。這是一件有花邊襯衫領的衣服,也不露背。其實他一開始會接受這個工作,正是因為看到貓咪侍從裝的領子比較高。現下一對比,女裝的也還不錯。 反正工作嘛,不偷不搶,都不丟人。 林鬱星看到拎著小短裙,對著鏡子一臉愁苦的蘇後,對著手機說:“廖延,你能不能幫忙問問,這個衣服我能改嗎?” “什麽意思?” “我想把裙子改成裙褲。”林鬱星說,“你的我也可以幫你改,這樣大家都方便點。不然我們三個都是男生,沒穿過裙子,到時候工作起來會有點不習慣。” “你、你還會裁縫啊?” 林鬱恒對林鬱星有太多的不了解,他們錯過了彼此的成長。 不等林鬱星回答,蘇心情瞬間明朗,說:“鬱星會的多了去了!上回隔壁宿舍那誰,褲子磨了一個大口子,鬱星三兩下就給他縫好了,和新買的一樣。” 林鬱星忙說:“沒那麽誇張。就是從小習慣了,我表哥每次把衣服褲子弄破,都是我給他縫的。” “怎麽誇張了?你上學期在認識顧鍾逸之前,光是靠幫人縫扣子縫衣服就賺了好幾百吧。我回家給我爸媽說,他們都誇你聰明能幹,什麽都會。” 聽著蘇嘮嘮叨叨地誇獎,手機的另一邊,林鬱恒忽地沒聲了。 林鬱星喂了兩聲:“廖延?” 林鬱恒的聲音有些悶,他停頓了一下,道:“我去問問我爸。哦對了,盒子裏有當天一些產品的說明書,你們都好好記一下。” 他掛了電話。 廖家陽台上,林鬱恒抹了一把臉。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曲伸,幾次摸向口袋裏的煙盒,然後握拳,放棄了這個行為。他舔了下幹澀的唇,坐立不安地起身走到了房間內。 骨節分明的手從抽屜裏拿出做成棒棒糖樣式的話梅糖,胡亂地塞進了嘴裏。 牙齒與糖塊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 他坐在書桌前,好久才平複下心情。 林鬱恒給顧鍾逸打了個電話,顧鍾逸好一會兒才接起。 沒等林鬱恒開口,顧鍾逸說道:“m市這邊的事情進展不多,之後我回來再和你商量。我有點事正在忙,你長話短說吧。” “……” 林鬱恒沒辦法長話短說:“一會兒說吧。” 他掛了電話。 過了不到半小時,顧鍾逸回過來電話。 顧鍾逸拿著一些文件的複印件,像是走過了一個風口,身旁有樹葉搖晃的“”聲。 他說:“m市的那套房子,的確不在李晴的名下。但在她公公的名下,她公公今年八十了,人在老家住著。” 李晴便是兩年前那場事故中,肇事司機汪帆的妻子。 “你猜得沒錯,這大概率就是蓄意謀殺,隻是我們目前沒有過於確切的線索和證據。我已經讓人去查,是誰將這套房子買在她公公名下的,目前還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