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退出現在這條盤山公路上,柏原並不覺得稀奇,因為每晚都會有大量富二代聚集在這裏。真正他感覺到驚奇的是,林退在認出他之後,居然會救他,還一直待到救護車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正常,畢竟出手救他一命,比看著他燒死在車裏能獲得更多好處。但直到柏原出院,林退也沒拿這件事索取利益。沒想到他這麽能沉得住氣,這倒是讓柏原好奇他想要什麽。回到學校,柏原又等了林退一天,人還是沒來。他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也非常厭煩跟他故作玄虛的人,隔天去圖書館親自堵人。結果林退假裝沒看見他,似乎並不想提那天的事。這是要跟他玩骨氣那套?柏原偏要林退來求他。拉扯到現在人都去賣屁股了,柏原的目的也沒達成。他惱怒地踹翻了一排高腳凳,陰沉著臉離開了台球室。虞懷宴有出校的許可證,一路暢通無阻地開車出了學校,選了附近一家星級酒店。林退拿身份證開了間套房,跟前台還要了一張電子發-票,留做證據。乘電梯到了1705,林退用房卡打開門,拍了一張他和虞懷宴的照片。虞懷宴很是配合,林退拍照的時候他甚至主動湊過來,對著鏡頭微笑。林退隻要照片,不在乎照出來的質量,匆匆拍了兩張,然後對虞懷宴說,“謝謝你,但非常抱歉,我現在沒有那方麵的興致。”虞懷宴很好脾氣地笑了笑,“沒關係。”見他不糾纏,林退鬆了一口氣正要走,虞懷宴卻叫住了他。林退轉過頭,“還有事?”虞懷宴並不說話,隻是從口袋掏出手機,給林退看了一段視頻。畫麵的像素質量很高,但由於光線太暗顯得有些模糊。視頻是個車禍現場,一輛超跑卡進了防護欄,車頭還著了火。在看見自己出現在視頻那刻,林退如墜冰窖,抬頭驚懼地看向虞懷宴。虞懷宴還饒有興致盯著手機,哪怕這段視頻他已經看了好幾遍。視頻裏林退暴力地踹碎裂開的車玻璃,然後打開了副駕駛門鎖,艱難地往外拖拽昏迷的alpha。畫麵雖然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林退的長相。林退勉強維持著鎮定,等著虞懷宴開條件。“那天我本來是想拍煙花,沒想到無人機居然拍到了這一幕。後來我去柏原出事的地方看了,地上還留著血跡,然後我采集了一些拿去化驗。”虞懷宴嘴角含笑,低聲問林退,“你猜柏原血液有什麽?”林退後背立刻覆了一層冷汗。那天清理完現場離開後,林退給一個信任的私人醫生打電話詢問醫院急救流程。像柏原這種情況,就算醫院要給他驗血,也是第二天早上空腹的情況下,那時候他身內的藥物早被新陳代謝掉了。但柏原留在現場的血跡,肯定是能查出問題的。林退沉聲問,“說吧,什麽條件你才肯把視頻賣給我?”虞懷宴答非所問,“我很喜歡食堂早上煎的黃金小甜餅,還有卷心菜濃湯,但我每天都要睡到十點才會起床。”看著認真在苦惱的虞懷宴,林退擰緊了眉頭,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所以”林退把話題拉了回來,“你怎麽才肯刪了手機裏的視頻?”虞懷宴用那雙多情的眼眸看著林退,嘴角微微一彎。“我明天隻會早起半個小時,食堂最晚八點半關,但我要吃到我的黃金小甜餅,以及卷心菜濃湯。”虞懷宴曖昧不明的態度,讓林退很是惱火。他明天上午有課,不可能按照虞懷宴的起床規矩,趕在食堂關門把他的黃金小甜餅,以及卷心菜濃湯放到他的宿舍。這種時候他寧可虞懷宴像柏原一樣,把態度明明白白放在台麵上,哪怕是惡意。第11章 林退耐著性子說,“我明天沒有時間,而且你把視頻發給柏原,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畢竟我們倆家還有合作關係。”更準確的說,是林家和虞家名下的一個實業公司有合作,雖然這個合作目前還沒達成。虞懷宴側眸靜靜聽著,眉眼渡了一層橘色的孤光,薄唇始終掛著淺笑。等林退說完了,他從口袋摸出一張卡放到林退手裏。林退低頭一看,是伯克爾頓的飯卡,不由一愣,然後聽到alpha說。“如果明天早上沒有我要的黃金小甜餅和濃湯,你跟食堂的人提我的名字,讓他們現做。”虞懷宴不是聽不懂林退的話,隻是以他的身份沒必要在乎別人的感受。林退喉嚨火燒似的滾了滾,被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包裹。如果說江和集團是亞聯盟經濟的半壁江山,那另一半就非虞懷宴的家族企業莫屬。隻不過這兩年江和集團的勢頭更猛,將虞氏這個老牌家族企業死死摁在下麵。但虞家並不甘心屈居人下,如今這兩個大財閥把戰線放到加拉達州,開始了新一輪的商業洗牌。加拉達州原本是世界金融的中心,領導人霸道獨斷專行,製定了一係列金融潛規則扼製其他國家發展。為了抵製它的獨-裁,不少國家聯合起來建立了經濟一體,政治一體的亞聯盟。經過一百多年的努力,亞聯盟實現逆襲,逐漸取代加拉達州的地位,成為新的經濟霸主。兩邊打了十幾年的貿易戰,加拉達州輸了之後,反過來被亞聯盟經濟製裁。加拉達州兩年前換了政治首腦,正積極跟亞聯盟政府聯絡,開始有破冰的跡象。江和集團有政府背書,早就看準加拉達州這塊肥肉,半年前就已經和那邊做生意。林永廷正是看到這次機會,所以才在加拉達州買下一塊地,跟虞氏名下的一家實業公司達成合作。實際是兩大巨頭在打架,林家隻不過是喝到了肉湯。這也是林退和柏原、虞懷宴之間的差距。林退握著手裏的飯卡,既覺得屈辱又覺得不甘,但又沒辦法改變自己的處境。隔天早上八點十分,林退去食堂要了一例黃金小甜餅跟卷心菜濃湯。一聽是虞懷宴點的餐,食堂大廚連忙重新做了一份,打包妥當後交給了林退。虞懷宴住在宿舍樓最後那棟,是套一百多平的複式,林退平時很少走到這裏,拎著‘外賣’從綠化帶的碎石子小道穿行。隱約間聽見了幾聲貓叫,聲音很細,像是小貓發出的聲音。等林退繞過階梯花壇,看見柏原蹲在灌木叢,腳邊窩了四五隻小貓,正在舔盤子裏的牛奶。其中一隻白黃相間的小貓不知道是擠不進去,還是不懂怎麽從盤子喝奶,餓的不停喵喵叫。柏原低聲罵了一句,用戴著醫用橡膠手套的手拎起小貓後頸的皮毛,另一隻手托著它的四肢,把它放到牛奶盤前。見它還是不知道怎麽喝,柏原簡單粗暴地將它的腦袋摁進盤子裏。“把舌頭伸出來舔,聽到沒?蠢貨,伸舌頭!”那隻貓尖銳地叫了一聲,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不過喵喵叫了兩聲,好像知道這東西能喝,它低頭咕嚕咕嚕舔了起來。柏原這才滿意地鬆開手,看到手套沾了一根貓毛,他嫌棄地揪下來摁進了泥裏。一看到柏原,林退扭頭就走。但隨即想到被柏原壓下來的政府批文,他的腳步慢了下來。正在林退猶豫的時候,柏原看到了他,發出誇張的冷嗤聲。林退隻得停下來,轉身看向柏原。從手機翻出和虞懷宴在酒店房間拍的照片,放大後,林退上前兩步給柏原看。“你說的我已經做到了。”林退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看著一瘸一拐的林退,柏原的麵色瞬間變得古怪複雜,“你……跟虞懷宴上床了?”林退的手背青筋畢露,但還是按捺住了怒火,麵無表情說,“希望你能遵守昨天的承諾。”alpha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目光打量了林退一番,然後開了口,“你喜歡和虞懷宴上床?”除了這個原因,柏原實在想不出為什麽林退寧可跟虞懷宴睡,也不來求他。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隻要林退開口提那天的事,他可以賣他這個人情。柏原很認真困惑著,還試圖分析林退的行為,“或者,你覺得跟誰睡一覺都沒關係,隻要能解決問題……”不等柏原說完,林退忍不可忍,他抓起黃金小甜餅,狠狠地塞進了alpha嘴裏。柏原不可置信地瞪著林退,口裏還咬著半塊金黃色的圓餅,氣到說不出話的樣子有些滑稽。三四秒後,柏原吐出了嘴裏的甜餅,眉梢壓得很低,麵色陰雨密布,從牙縫擠出一句,“我看你是找死!”“pedro。”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pedro,佩德羅,柏原的家族姓氏。林退和柏原同時朝聲源處看去。二樓弧形陽台,虞懷宴穿著絲綢睡衣,胳膊支在欄杆,偏薄的唇勾著笑,一身矜貴的氣質。少有人能像虞懷宴這樣把絲綢穿得這麽貴氣好看。“pedro。”他熟稔地叫著柏原的姓氏,“林退是給我送早飯的,不要欺負他。”柏原冷嗤一聲,虞懷宴的求情似乎是讓他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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