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看看,此物可還有用?”


    仙品署署長略微驚了一下,不過他乃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便直接將那個裝著紅色液/體的小水晶瓶拿到手裏。


    從外觀看,那瓶子裏的紅色液-體有些像血……但是,何故將血給他?


    署長下意識想將瓶塞打開,秦如清卻笑著提醒道:“仙長慎重,此物對妖獸有極大的吸引力。”


    對妖獸有極大的吸引力……署長眸光一閃,當即不動聲色抬手布下一道隔絕靈罩,這才打開了瓶塞。


    靈識剛想漫進去查探,鼻端就已經聞到一股神異的氣息,如蓮般清香,有沁人心脾之感。


    署長驚疑:“這是?”


    秦如清淡定道:“秦家特意調配的藥血。”說著露出汗顏狀,“不瞞仙長,此番那兩隻金丹期妖獸異動,往外圍跑,還與我秦家有些幹係。”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皆是驚了一驚。


    署長是意外。這情況,他早前就想到了,隻是,這丫頭竟敢這麽直接說出來,不怕他降罪嗎?欺瞞仙品署可是要受罰的。


    至於秦德明和秦德馨,卻是意外清清說她自己的血是藥血,且又將秦家的所作所為坦白了。


    秦家二人對了個眼色,皆沒有動作。無論如何,清清這丫頭都是靠譜的,腦瓜子那是頂頂機靈。她敢這麽做,想必是有她的理由。


    署長哦了一聲,“有何關係?”


    果然,這丫頭就說了,“仙長想必知曉,我家老祖早前在抵抗獸潮時被一頭寒冰焰獸所傷,中了它的火毒,此毒正需要一位解藥,乃是冰火兩儀草。”


    秦如清沉沉歎息,“可那冰火兩儀草被那大老……被那頭寒冰焰獸守著,秦家無力強取,隻好略用了些計謀。這瓶藥血便是我族內煉丹師特別調配出來的,對妖獸有極強的吸引力,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療傷的作用。”


    “秦家為欺瞞仙長心感內疚,特獻上藥血,希望能對仙長抓捕妖獸有些許作用。待到事後,仙長想要如何懲罰,秦家都甘願承受。”


    懲罰,署長捏著水晶瓶轉了一轉,在心裏微笑,這丫頭特特說出這麽一番話,想要的結果可不是懲罰。


    心中如此想,麵上卻凜然道:“秦家取草為老祖療傷乃是天經地義,那兩頭妖獸爭鬥,意圖跑出密林,可不是秦家叫它們這麽做的。況且還是秦家發現了密林異動,及時上報,避免釀成大禍,如此說來,秦家非但無錯,而是有功才對啊。“


    話到這裏,秦德明已經約莫有些明白過來閨女兒的意思。接下來就是些場麵話,自然是讓他這個老東西說比較合適。


    秦德明趕緊搖頭,“署長何出此言啊,秦家及時上報密林情報乃是職責所在,至於提供藥血和協助仙品署抓捕妖獸,亦是本分,可當不起署長一句誇讚。”


    於是自是相互好一番恭維,秦家這點子小錯,便就輕飄飄地蓋過去了。


    秦如清默默退下,與三姑姑對視一眼,笑了一下。


    原本秦家請仙品署署長過來的理由是很充分的,仙品署署長不得不來。隻是話雖如此說,稍微利用了一下這位仙長,讓他當了收拾殘局的冤大頭,也是不爭的事實。


    仙長或許不一定會怪罪,但是這件事,總歸是存在心裏了。


    秦如清後來也已經和老祖商量過該怎麽補償或者說討好這位仙長了,結果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


    人界與獸界的通道壁壘竟然漏了縫兒,縫裏麵鑽出了大量妖獸!


    這事說開了簡直能大到天上去,仙品署署長想必正在心裏焦頭爛額,想著要怎麽彌補把這事壓下去呢。可偏偏這事又給他們秦家看見了,甚至一開始的密林異常就是秦家給上報的。


    嘿!原本秦如清還在發愁要怎麽討好這位仙長,免得他心裏惦記秦家利用他一遭的事。結果,來了這麽一出……這不是打瞌睡正好就有人送上了枕頭麽!


    秦如清要能放過這茬簡直都對不起身上長滿的心眼子!


    於是當場現身,“小助”這位署長一把——這事我們秦家悄摸幫你圓了,絕對不聲張,不舉報,所以,您給我們秦家收拾爛攤子的事,也就一筆帶過了吧。


    秦如清這是將仙品署署長綁上賊船,她心裏估摸著,說不定此事結束之後,仙品署署長還得嘉獎他們呢。


    秦如清心裏的算盤響得隔壁的三姑姑都能聽著了。無言的同時心裏還有些許的爽感——雖說這丫頭的心眼子使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好受,但是麽,用到外人身上,嗨呀感覺又突然不錯起來!


    如此這般,接下來的這段時日,秦家就和這位仙品署署長,以及署長隨後趕來的筆錄官一起收拾這次的爛攤子。


    老祖也“來了”,實際當然是老祖一直都沒走,拿了草將草安置好後,故意多等了一日,第二天才現身。對著仙品署署長就說是聽聞此消息,特來幫忙。


    秦如清給的那瓶“藥血”確實抵了大用。仙品署兩位仙長都非常驚異,這血不知道加了什麽料,對妖獸的吸引力非常。


    秦家的那位玟萱老祖聽聞要用“藥血”將妖獸聚集後,提出了加熱的辦法,結果那血的味兒更濃了。當時幾乎半個密林的妖獸都被引過來了,那場麵……簡直滲人。


    就算仙品署署長此等實力的大金丹上人,手執神秘法器,也差點鎮不住場麵。


    不過驚險歸驚險,終究他老人家還是非常給力的,為保住他頭上的帽子,是拚死將那些妖獸收進了金光缽盂,然後塞回了縫隙中。


    後來署長和他那筆錄官對著縫隙一通搗鼓,好像是給暫時封印了。不過至於填補縫隙這種活兒,連仙品署署長也幹不來。聽說好像是已經上報第五仙品世家,等上頭先派遣一位元嬰真人下來看看縫隙情況,若是太大修補難度太高,還得再往上報。


    秦如清聽完在心裏吐槽,這辦事效率未免太低……可是仔細想想,好像哪裏都一樣。


    不論咋說,那縫隙是暫時封住了。後來那位青年筆錄官倒是來找了秦如清一趟,不為別的,就為那個藥血。


    仙品署覺得秦家煉製的這個藥血很好用,欲打算批量訂購一些。當然,若是秦家舍得,仙品署出錢直接買下版權也不是不可以。


    秦如清當場就噶住了。


    批量買藥血?這是在批量買我的命吧!


    那一小瓶“藥血”是當時為了抓捕妖獸,防止意外,特意調配出來的,本身就經過稀釋,秦如清還怕這血流出去引起麻煩,特意裝模作樣地在裏麵添加了好些天材地寶,一通搗鼓。那裏麵成分複雜得,連仙品署署長都分辨不出它本來的模樣。


    前頭都說了是“藥血”嘛,那就當真是藥血啊。我秦如清從不騙人哈~


    所以才有了後麵的事,秦如清看見仙品署署長在哪兒犯難,想起來那瓶藥血正好可以拿出來做個文章,賣署長個人情。


    不過批量購買?


    秦如清當場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直接拒絕:“賣不了。”


    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討好仙品署,犯不著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哈~


    那位筆錄官沒想到這小姑娘拒絕得這麽幹脆,因為很少有人不賣仙品世家的麵子。上道兒的不說賣了,就是直接送給仙品世家也有可能啊。


    秦如清表情很複雜,語氣很沉痛,“筆錄官,秦家是真賣不了啊!此藥配方複雜,還用了秦家一些祖傳的煉丹技藝,秦家雖然小門小戶,卻也沒有淪落到賣先祖遺留丹方的地步啊!”


    說得筆錄官滿麵狐疑,先祖遺留丹方?秦家的來曆南嶺百姓不知道,他們仙品署還不知道嗎,畢竟就是專門管這個的。可就算是瀛洲秦家,也沒到連丹方都不敢賣的程度啊。


    不過話說到這裏筆錄官也看出來了,說白了,秦家就是不想賣。行吧,他也不過就是看此藥血分外管用,療傷效果也極好。若是秦家當真不想賣,那便也算了,仙品世家從不缺好東西。


    當妖獸清點抓捕完畢後,就沒秦家什麽事了,剩下的修補縫隙那是仙品署要操心的事。


    不過倒有一樁好玩的事,乃是那隻綠眼狼王,它完成帶路任務後,本以為自己可以被放,哪知仙品署署長鐵麵無情,當即跟它說,“你是從縫隙中鑽進來的,現在帶路任務已完成,就哪兒來回哪去吧。”


    狼王直接愣住了,然後它開始哀嚎,“不可啊仙長,我不想回去,我回去了小狐狸……仙長,您就看在我為您指路縫隙的份兒上,放了我吧,我並未禍害周邊百姓啊!”


    署長淡漠地說:“當日若不是我攔著,你和寒冰焰獸就已經跑出密林之外了。”


    言下之意,你不是沒做,是做了正好被抓了現行而已。


    狼王哽住,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和呆頭虎一起逮偷草的人。它又不著急要那個草,現在呆頭虎自己被逮了,還要連累它被遣返回獸界。


    狼王抗爭無用,被監察的筆錄官塞回縫隙之前,含淚與小美狐道別,叮囑了好多東西。


    譬如告訴了它自己在哪兒藏了修煉資源,夠它用到金丹期了。譬如不要和別的公狐狸眉來眼去,它其實曉得小狐狸之前偷溜出去的事。


    最後交代,“小狐狸,要等我回來,下次獸潮我就來。真的,很快的,你別……”變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筆錄官摁著頭塞進了縫隙中。


    小美狐搖爪子,有些不開心,但好像也沒那麽不開心。


    秦如清當時窩在草裏看了這麽一處離別大戲,嘖嘖感歎之後,心滿意足地回了秦家。


    端坐於老祖對麵,秦如清有些迫不及待地說:“老祖,冰火兩儀草可安好,您能用嗎!”


    廢了這麽大一波力氣,要是不能用,秦如清能哭死。


    老祖笑看了她一眼,揮袖在桌上一抹,一個盆栽一樣的物體現於桌上。


    當時取草匆忙,可老祖作為高階丹修,下手也是有分寸的,並未傷害靈草根莖,取到草,自身又脫離險境之後,就將靈草妥善移栽至封靈玉盆中,又用藥液澆灌,現下靈草正在玉盆中安穩生長。


    看到這玉質花盆,秦如清先是愣了愣,而後端詳感應了一番,也不用老祖解釋,自己就能判斷出靈草的現狀了。


    她道:“不錯,老祖,還活著呢。”


    老祖:“……不活著還能死了。”嗔了這丫頭一眼。


    秦如清嘻嘻笑,雙手極其自然地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東西,獻寶一樣放到老祖跟前。


    老祖定睛看去,兩枚圓溜溜的拇指肚大小的果子,一白一紅。不由得愕然道:“冰火兩儀果,你哪兒來的?”


    秦如清:“從大老虎的巢穴中摸來的。”


    那會兒時間那麽緊你還有膽子在人家洞穴裏尋摸呢?


    老祖沉默不語,秦如清歡快的聲音又響起來,“老祖,這果子對您有用嗎?我看大老虎將它當寶貝一樣藏著,想著說不定對您也有大用才拿出來的。”


    老祖歎息:“有用。並不是所有的冰火兩儀草都會結果子,並且就算結了果子,年限也不固定。沒有十年一結,二十年一結的說法。它可能永遠不結果,也可能隻相隔幾年就連續結果,更可能幾百年都沒動靜。故而,冰火兩儀果要比成草珍貴得多,效果也強得多。”


    那這麽說起來,這草還蠻任性的嘛。秦如清在心理嘖嘖稱奇。


    又聽老祖有些感歎的聲音:“怪不得那頭寒冰焰獸一直守著這株草不吃,原來這是一株能結果的冰火兩儀草,且它已經得了兩枚。若是能讓它湊齊冰火屬性各三枚的話,它到成就金丹前的修煉資源就不用愁了。”


    成就金丹。秦如清眨眼睛,之前爹說到這個的時候秦如清就聽出來點玄機了。好似這個金丹與金丹之間還有區別?


    “老祖,什麽叫成就金丹?大老虎不是已經是金丹期了嗎?而且我發現,同為金丹修為,仙品署署長打大老虎他們好像就格外輕鬆。”幾乎就是隨手碾壓的程度。


    老祖看她:“原本還想著說這些太早,不過以你的天賦,達到也是遲早的事,便現在與你說吧。”


    “那頭寒冰焰獸與狼王,充其量不過是將將結丹,說起來就是結丹的境界。結丹往後,就是蘊丹,凝丹,最後一步才是真正的金丹,這四個階段雖然統稱為金丹期,但實際天差地別。”


    “仙品署署長乃是真正的一次結丹,且是已經成就金丹的金丹上人,他再往上,便是要感悟規則,凝聚元嬰了,與寒冰焰獸之流不可同日而語。”


    秦如清恍然,就是說,大老虎是金丹初級,署長是金丹頂級,都快元嬰了,倆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


    秦如清記下之後,忽而想到什麽,嘿嘿一聲,蒼蠅搓手,有些小聲道:“老祖,現下您得了靈草,又有兩枚靈果輔助,傷應該能好全了吧,就算說,咱要是閉個關,能有幾成把握一次結丹啊?”


    她先前已經知道,結丹能一次結最好,越往後實力越差。所以,咱家老祖,未來要是第一世家的老祖,必然得要一次結丹!


    老祖睨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丫頭會憋不住問她這個。


    老祖也沒隱瞞,“若是隻有冰火兩儀草,傷能好全,但若說結丹,幾率隻有一成;再若加上這兩枚靈果,幾率便再添兩成。三成的把握,你可敢讓我一試?”


    才三成?秦如清當場將頭搖成撥浪鼓。


    聽起來已經不少了,但是,若想衝擊一次結丹,還是很有些不夠。秦如清覺得,最起碼得五成,老祖才能嚐試結丹。


    想了想,秦如清將前段時間從小唐那兒套來的信息跟老祖說了。


    “老祖,郝苟可能真沒誆我,小浮空很有可能真存在玄心液。玄心液對您的結丹至關重要,況且咱們還已經答應幫唐子鳳重返家族了,所以,無論如何,這個西嶺,我都打算去一趟。”


    老祖凝著眉,像是在沉思,說實話,對於放秦如清出門這件事,老祖是有些遲疑的。


    一方麵,她自是曉得雄鷹須得曆練,這孩子在家裏稱王稱霸,很是該放出去吃點苦頭。


    可另一方麵,老祖又憂心秦如清的安危。畢竟西嶺遙遠,又隔著一座斷脈山,小浮空秘境之內安全更無法保證。


    秦如清好像知道老祖在想什麽,正色道:“老祖,您心裏清楚,我關在家裏,安危是保證了,但是修煉嘛,估計也就到這兒了。憑著道體天賦,築基是沒什麽問題,但是再往後修煉呢,想來隻憑天賦是不夠的吧。”


    說著像是為了故意緩解這股略微沉悶的氛圍,秦如清換了個強調,興奮地說:“而且聽唐子鳳說小浮空簡直是專產天材地寶的秘境。您也知道我感應靈物的體質,這要是進入了……蛙去,那那些好東西可不得兜著走!到時候全摟家裏來,咱家的高級修煉資源就不用愁了!”


    老祖:“……”


    一時之間,老祖竟不知是該欣慰於秦如清的上進心,還是感念於她記掛家族,竟像個小貔貅一樣,寶氣地一心想著要給家裏帶東西。


    老祖沉默良久,終於重重地歎息一聲,“也罷,你一向心裏有主意,這回是我心軟了……”


    或者又不知為何,軟軟瞪了秦如清一眼,“倒也好,你如今在家稱王稱霸,是沒人能管得住你了,正該出去,好好曆練一番,多吃點苦頭!”


    稱王稱霸?沒人能管得住?


    秦如清摸了摸鼻子,垂頭做乖巧狀。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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