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秋高氣爽。


    月朗星稀。


    沈烈站在百戶所後宅的四合院中,仰著脖子,看著房頂上呆坐著的絕色女子,一時間張口結舌。


    一輪望月的輝光照耀下。


    白貞貞仍舊穿著一身大紅勁裝,那樣風姿綽約的坐在房上,用一雙纖纖素手捧著潔白的下巴。


    那勁裝雖有些寬大,卻遮不住起伏的美妙曲線,腰背依舊那般挺直,曲起的長腿將翹臀的形狀都展現了出來。


    不過那瓜子俏臉上的神色卻有些惆悵。


    有些呆滯。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


    沈烈仰著脖子看了片刻,心中一陣無言,隻好輕聲道:“你……快下來吧,上麵涼!”


    可白貞貞不理他,反而將窈窕的身子轉向了一旁。


    不理也不睬。


    沈烈再次無言。


    她既然怎麽也不肯下來,沈烈便隻好上去陪她,退後了幾步,助跑後騰空而起,踩著院牆想要翻上房頂。


    可是沈烈很快便放棄了,壯碩的身體落了下來,落地時一個趔趄,又抬頭看了看她。


    “好嘞!”


    她是怎麽上去的呀!


    看著她在房頂上嬌俏的坐姿,沈烈不由得摸了摸頭,一時間竟無可奈何,這個世界上有輕功嘛?


    還真有。


    在這個大致還是冷兵器的時代,不管是鏢局中人,還是道士,軍戶,街頭賣藝之人,甚至於飛賊。


    打小苦練輕功的習武之人可太多了,什麽鐵砂掌,飛刀,飛鏢,繡花針,這都是殺人的功夫!


    從小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自然便身輕如燕,這可比跑酷強多了,以白小娘子這樣的輕身功夫高手來說。


    近身纏鬥她絕非沈烈的對手,在沈烈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


    她毫無勝算。


    要是論槍法,那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可要是比劍術,比身體柔韌性,又或者這上房揭瓦的本事。


    沈烈自問遠不如她。


    沒奈何。


    沈烈隻好又輕聲道:“貞貞……你下來!”


    白貞貞也是個倔脾氣。


    隻是不理。


    沈烈隻好轉身走出了內宅,到前院搬了一把梯子過來,這才踩著梯子爬上了房頂,然後踩著瓦片小心的坐到了她身旁。


    月色掩映之下。


    沈烈輕聲道:“生氣啦?”


    不問還好。


    這一問。


    白貞貞小嘴立刻撅了起來,賭氣道:“貞貞願賭服輸。”


    將門之女,不拘小節,性子也是光明磊落。


    說做小就做小。


    瞧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沈烈心中一軟,便隻好安撫道:“就算是靜兒過門了,以後……咱家也不分大小。”


    都是心肝寶貝。


    這時候沈烈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厚著臉皮用甜言蜜語先哄騙了一番:“靜兒的人品你還信不過麽?”


    她怎麽會欺負你?


    白貞貞想了想,似乎覺得很有道理,便立刻回嗔作喜,將那窈窕健美的身子轉了過來。


    忍著羞澀。


    白小娘子緩緩的趴伏到了沈烈懷中。


    月光如水。


    靜謐無聲。


    二人依偎相擁,隔著兩層衣衫,沈烈輕撫著她柔軟玉臂,感受著大運動量鍛煉所養成的驚人彈性。


    心中一陣迷亂,不自覺的浮現出曖昧的念頭,想象著粗糙手掌包裹下,那盈盈一握的彈跳。


    而白貞貞似乎也有所感應,俏臉微微泛紅,那美眸也輕輕閉上了,似乎在期待著心上人久違的輕薄。


    良久。


    耳邊才響起沈烈強自鎮定的聲音:“貞貞……不如咱們……先下去?”


    這房頂雖然不高。


    可是很滑。


    沈烈又要抱著她,又無處接力,此時健壯的大腿肌肉已經開始顫抖,這要是掉下去……


    見他臉上的肉微微抽搐,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咯咯。”


    白小娘子紅著俏臉笑出了聲,然後赧然道:“嗯。”


    沈烈怦然心動。


    午夜時夜深人靜。


    內宅中。


    紅鸞賬暖。


    接著搖曳的燭光,沈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翻看著枕邊放著的幾本書卷,書卷上一筆行書行雲流水。


    自有一派大家風範。


    落款是陽明子。


    就是王陽明。


    這書卷。


    自然是沈烈白天去漕運總兵王承勳家中送請柬的時候,軟磨硬泡才借來的,也是當年陽明先生留下的手記。


    是心學經典。


    以沈烈的古文鄒阿姨,他自然有些看不懂,便細細品味著,琢磨著,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堅持學習下去。


    總有一天能看懂。


    不遠處。


    是坐在桌前正在寬衣解帶的白小娘子,隨著那纖纖素手摘下了銅簪子,如雲秀發便散落下來。


    一顆顆扣子解開,大紅色的勁裝從肩頭滑落,她便又紅著臉輕移蓮步,隻穿著肚兜和褻褲向著房中的浴盆走去。


    浴盆中早放好了熱水,還灑了一些花瓣。


    隨著嘩啦的水聲響起。


    隨著白貞貞修長美腿輕輕邁開,跨入了澡盆,那挺翹的翹臀便徐徐坐了下去,溫水包裹著羊脂白玉一般的婀娜身子,又偷偷看了一眼沈烈,見沈烈正在認真翻書,才抬起歐臂細致的擦洗了起來。


    芙蓉麵,冰雪肌,那盈盈一握處又透著淡淡的粉色。


    長夜漫漫。


    沈烈也不急。


    等到她慢吞吞洗好了,從澡盆中盈盈站起,隨著水滴從晶瑩剃頭的肌膚上成串的滑落。


    沈烈才放下了書,拍了拍身邊的床榻,看著她修長健美的窈窕身子,回味著那具美妙身體驚人的柔韌性。


    心中便不由得燥熱起來。


    帶著幾分羞澀。


    白貞貞低頭擦幹了身子,便好似午夜中出沒的精靈一般走來。


    一聲嚶嚀。


    沈烈起身吹滅了紅燭,便翻身壓了上去。


    幾度春風。


    後宅終於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均勻純淨的呼吸聲,直到夜色中響起了家犬的吠叫聲。


    然後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將沈烈從酣睡中驚醒。


    穿衣。


    下床。


    沈烈從床下掏出了燧發火槍,將龍頭打開,便向著門外輕聲道:“誰!”


    門外傳來了王虎急切的聲音:“大人……京城急報!”


    沈烈眉頭微皺。


    心中升騰起了一絲不詳的預兆,


    先將床榻上的簾布放下,遮住了白貞貞身無寸縷的身子,沈烈才快步從房中走了出去,接過了王虎遞來的密信。


    信是義妹嶽玄兒叫人送來的,隻有幾個觸目驚心的字跡:“太師病情有變,已臥床不起,兄速歸。”


    一瞬間。


    沈烈汗毛倒豎。


    心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升騰了起來,張居正的病恐怕絕不是痔瘡,又或者中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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