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何正確扮演備胎人設 作者:長枝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謝慈才微啞道:“不用等我了,我今晚不回去。”薛至隻覺得唇齒間有一股鐵鏽味在蔓延,他克製道:“好,我知道了。你和誰在一起?阿慈,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也要保護好自己,讓他別亂來。”謝慈混亂的應了一聲,很快掛斷了電話。薛至吸了口氣,眼眶竟有些發熱。原來,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會讓人這麽心如刀割啊。第17章 第一隻備胎17薛至並沒有追問那天晚上的事,一切依舊如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事實證明,他的堅持還是有用的,至少因為他足夠厚的臉皮,謝慈已經不常拒絕他了。他們可以一起上下學,可以一起吃飯,可以一起去散步。雖然都是薛至在一廂情願的邀請,但謝慈也不會無視他了。薛至將水遞給謝慈,一邊給對方夾喜歡吃的飯菜。薛至碗裏打的都是謝慈愛吃的。謝慈看了一眼,也沒再拒絕,薛至怎麽說都不聽,他也就懶得費口舌了。薛至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他三番五次的看向謝慈,像是有什麽話要說。謝慈受不了他試探的坦度,便看向他,問道:“你想說什麽?”薛至握緊手裏的筷子,笑了笑,故作不在意道:“也沒什麽,就是今天下午我有一場籃球賽,阿慈你下午有時間嗎?我能邀請你來看嗎?”現在的薛至與從前簡直判若兩人,他詢問謝慈的態度難掩忐忑,怕被拒絕,卻又實在渴望。就好像一隻淋了雨、可憐兮兮站在大風裏等著主人來牽的大狗狗。謝慈迎著他的目光,拒絕的話就在喉頭,竟有些難以開口。最後他想,算了,隻是去看一場比賽而已。謝慈不知道,動搖了第一步,接下來便會越發的難以收拾。他走進久違的賽場,看著薛至在場上拚命的給他招手,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從前,他們依然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沒有蘇秩和周遙山的橫插一腳。比賽是薛至他們隊贏了,場上一陣歡呼,謝慈隻隱隱聽到另一隊的人吐槽道:“那個薛至不知道發什麽瘋,為了一個球簡直拚了命,怎麽,他男朋友在場上看著嗎?”謝慈垂眸,忽然覺得心尖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薛至打完球特意先換了一身衣服,又將身上的汗擦幹淨才走到謝慈身邊。青年的五官愈發的深邃好看,他褪去了從前尚存的幾分稚嫩感,眉目間已經多了幾分隱忍與堅毅的感覺。薛至道:“阿慈,看在我今天贏了的份上,你能陪我去一次遊樂場嗎?我很久沒去了,想去放鬆一下。”語氣透著幾分可憐的意思。其實謝慈知道對方話裏的意思,薛至其實並沒有多喜歡去遊樂場玩,真正喜歡的,是謝慈。是小時候總被關在謝家頂樓的謝慈。小小的謝慈聽年幼的薛至描述遊樂園裏的大娃娃、過山車、氣泡球,自此對遊樂園充滿了無盡的渴望。謝慈去過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謝父管的嚴,謝家的繼承人怎麽能玩物喪誌?後來,謝慈也就歇了這種想法了。直到薛至再次提起。謝慈是想拒絕的,薛至卻搶在他前麵道:“阿慈,就這一次。”青年的眼中帶著淡淡的落寞,他的張揚與肆意已經完全收回進骨子裏。在謝慈麵前,他已經懂得如何收斂自己,如何讓謝慈為他心軟。薛至覺得自己卑鄙,卻也為此竊喜。至少這證明了謝慈還是在意他的。遊樂園周末的票排的很長,天氣已經逐漸變得熱起來了,薛至就讓謝慈站在太陽傘下麵,他一個人去排隊。但謝慈也是個固執的人,沒一會兒他就跑來和薛至一起排隊了。兩人並肩站在一起,薛至其實很想牽他的手,但他忍住了。還不到時候。其實薛至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很不好,說得好聽他和謝慈是朋友,說的難聽一點,如他本心所言,他是在追求謝慈。在謝慈有男朋友的情況下,追求謝慈。他是個卑劣的第三者,可薛至卻絲毫不覺得羞愧。兩人一起拿了票進遊樂園,他們玩了許多項目,謝慈喜歡玩刺激一點的,薛至反而有點怕,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小時候去玩留下來的陰影。但謝慈喜歡,薛至就陪他一遍遍的去玩。謝慈拒絕薛至的陪同,但對方依然堅持。他們一起去坐過山車,薛至是有點恐高的,但明顯他不想放棄與謝慈相處的一分一秒。於是在謝慈看過來的時候他堅定的表示沒問題,隻是在過山車開始啟動時,薛至下意識靠近身側的青年,他不敢放肆,便隻能用手指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角。三分是真,七分靠裝。謝慈察覺到了,他當然知道薛至恐高,同時他也無法理解薛至這樣的行為。謝慈不會覺得薛至這段時間的表現是喜歡自己,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麽多年了薛至都沒喜歡過他,怎麽可能會突然喜歡他。麵對薛至,他總有種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被困在原地的感覺。可到底他還是沒拒絕對方小心翼翼的靠近。謝慈知道自己有點問題,他迷戀身體與心理上刺激到心底發毛的感覺,所以,當過山車上到最高頂向下俯衝的時候,他鬆開了柄手,任由慣性與風力拉扯他的身體往下墜。恍惚之間,他產生一種,自己的靈肉即將分離,他會重重的被拋在半空,屍體摔成好幾瓣,皮肉嵌進地底,就此解脫。謝家跟他再沒半分關係,他和周遙山之間的關係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好友曾經試圖強奸他,他和薛至也將再沒有半分關係。一切都會回到既有的位置上,橋歸橋、路歸路。謝慈並不是個輕易會想到死亡的人,他的耐性很強,可再如何堅韌,到底也還是個青年。他本該和同齡人一樣擁有愛他的父母、愛慕的戀人、親近的好友、肆意的去笑去鬧,即便是闖禍也沒關係。可他一樣都沒有。謝慈的生命太過蒼白,蒼白到近半的人生中,隻剩下薛至。一雙溫熱的輕輕握住他鬆散的腕骨,有力的、溫暖的,或許還帶著些許壓抑的恐慌。是薛至,青年黑眸睜著,眼白中有些血絲,他的表情被猛烈的風吹得有些扭曲,又或許是太害怕了,導致他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薛至緊緊攥著他的手,聲音被風吹得四散零落,可他依然說:“阿慈,別怕,馬上就結束了。”對方在這樣的角度看起來,其實有些滑稽。明明是自己怕得要死,卻還敢睜眼看他,安慰他別怕。還是像個傻子一樣。謝慈的心情一團亂,他紛亂的腦海中一會兒想起謝父謝母對他的冷眼相待,逼迫訓斥;一會兒又想起周遙山將他困在懷裏,喊他‘小慈’的模樣。可更多的記憶是從陪同他從艱難昏暗的幼年慢慢走來、一直在自己身側的青年。一切的一切匯聚成眼前的薛至。謝慈承認自己犯賤,明明決定放棄了,卻還是會為這份死灰複燃的愛情心動。他們一直玩到暮色降臨,最後一個項目是旋轉木馬。謝慈和薛至之間地氣氛相比較之前已經好了太多了,薛至說話,謝慈也會回應一句。玩旋轉木馬之前薛至給謝慈買了一串棉花糖,青年笑著將彩色的宛若雲朵一般的棉花糖塞進心上人的懷裏,他手裏拿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出來的相機對他示意了一下。薛至說:“阿慈,你去,我來給你拍照。”以前從來是謝慈笑著這麽對薛至說,如果讓薛至形容當時的謝慈,他大概會說,他的阿慈就像是一棵亙古佇立在他生命裏的大樹。他永遠陪伴著他,永遠是他的依靠。謝慈本來是不想坐旋轉木馬上的,玩這個項目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可愛的小姑娘和小男孩,薛至看出來了,於是他直接拉著謝慈的手,兩人一起坐上了五彩繽紛的旋轉木馬。謝慈掙了一下,薛至沒鬆開,反倒是對他笑的有些傻氣。樂嗬嗬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麽。謝慈最後還是妥協了,薛至跟獲得了什麽寶藏似的,拿著相機就追著木馬拍,仿佛要將謝慈的一顰一笑都拍下來,藏進箱子裏才好。謝慈下來的時候聽到旁邊的小姑娘指著他和薛至對媽媽說:“媽媽,這個好看的哥哥對坐旋轉木馬的哥哥笑的好甜哦。”中年的女人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道:“他可能很喜歡那個哥哥。”小姑娘眨眨眼睛:“像媽媽對我一樣的喜歡嗎?”女人牽著小姑娘溫柔道:“是不一樣的喜歡,但應該和媽媽對你喜歡一樣濃厚吧。”謝慈沒有繼續聽下去,他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可他的指尖在發燙,像他的耳根、臉頰一樣的熱。薛至並沒與察覺到謝慈發燙的耳根,他湊近青年,兀自欣喜的將自己拍下來的照片給謝慈看,一邊看一邊道:“這張很好看,用來當背景圖都可以了,回去我修一下,最好洗出來掛在床頭。”謝慈被他說的一時無語,忍不住道:“掛在床頭你當辟邪呢?”薛至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眼眸中的情緒浮動,他好像忍耐了一下才克製道:“是喜歡。”謝慈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停止了,心跳的弧度過分的明顯,腦子裏像是燃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他垂下眼,什麽都沒說。薛至心裏失落,卻也不再多說,他跟著謝慈,話題很快就轉移到別的事物上去了,仿佛這句被謝慈刻意忽視的話從未出現過。夜晚的遊樂園四處閃著漂亮的燈光,這裏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沒有煩惱和壓力,薛至抿抿唇,看著謝慈溫潤斯文的側臉,對方身上尖銳的刺感已經溫和下來許多。他鼓起勇氣道:“小慈,下周市裏有歌劇巡演”沒等他完整的將一句話說完,謝慈的手機便急促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