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何正確扮演備胎人設 作者:長枝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想得心中慌亂,指甲下意識的戳進掌心。尖銳的痛感叫他恍然回神,青年垂眸看了眼白皙掌心泛出的血絲,下意識的、心虛的看了眼齊景澄。可惜齊景澄並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對方好像是故意不理會他,又或許是對方此時真的還在生氣。謝慈心中難免泛起委屈,他忍耐了一下,索性也不管掌心的傷了。反正他受傷快,愈合也快,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謝慈在這個世界是早產兒,天生患有一種脆性皮膚的病症,他脆弱到哪怕是一張薄紙都有可能割裂他的皮膚。也因此,謝慈從小便被人稱為‘瓷娃娃’。這並不是什麽誇獎的、好聽的稱呼,甚至於因為這樣的體質,伴隨他從小到大的便是旁人的嘲笑與不理解,甚至是孤立。因為他是‘怪物’,一碰就會流血。這麽多年來,隻有齊景澄是真正心疼他的,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結婚兩年,齊景澄十分清楚謝慈的性子,也知道青年稍微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有下意識掐掌心的毛病。但這還是第一次,對方放任他這樣傷害自己。謝慈垂眼,安安靜靜的將碗中的白米飯吃完,強行按耐住心中失落的情緒。他太想問一問齊景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可到最後收拾餐桌的時候,謝慈也沒有問出口,他總是這樣,溫柔、沉默敦厚,習慣性的將一切生活中的矛盾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好在謝慈收拾餐桌的時候齊景澄並未看著,也幫著一起沉默的整理,隻是兩人再也沒有往日的默契,謝慈擦桌子的時候齊景澄不會幫他將長發挽起來,謝慈擺放茶杯的時候齊景澄也不會幫他擺好托盤。這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並非故意這樣做的,對方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切的默契與熟悉都消失的一幹二淨。謝慈斂眉,他自然想不到,眼前的丈夫確實不是他丈夫本人,他丈夫的皮囊中寄生著另一具完完全全不同的靈魂。今天齊景澄休假,謝慈一直耐心的等著,從前他也有過同齊景澄冷戰的時候,隻是齊景澄向來心疼他,兩人所謂的冷戰從未超過半個小時。但這次實在是超出謝慈的預估,洗完碗後,齊景澄竟直接進了書房,再也沒出來一步。謝慈就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睜著眼,長而柔順的黑發別在耳後,視線落在電視中,但明顯是在發呆。好一會兒他才動了,他穿著與齊景澄同款的情侶拖鞋,習慣性的去切一盤水果,插上水果叉,站在書房的門口頓了一下,慢慢敲了敲門。長發的男人溫順的垂眼,他的聲音也溫柔極了,他說:“景澄,我切了些水果給你送進來。”謝慈推門進去,打眼便能看到齊景澄正戴著金絲邊的眼鏡,上衣紐扣解開一粒,手上的鼠標不停移動,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對方此時明顯無暇顧及他,這一幕熟悉極了,是每一次丈夫忙碌時候的模樣,謝慈莫名的緩下一口氣,他像從前一樣,用叉子叉起一塊芒果喂給齊景澄。齊景澄極為自然的配合他,對方像往常一樣下意識的吃下水果,隻是下一秒,齊景澄竟直接皺眉從桌邊取出一片紙巾湊到唇邊,將芒果吐了出來。見謝慈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齊景澄用一種難以解決的難題看著青年,好一會兒他取下金絲眼鏡,揉了揉眉心,對謝慈道:“謝謝,隻是最近我不太想吃芒果。”齊景澄說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眼神也離開謝慈,重新投回屏幕上。這樣疏冷的態度實在過分明顯,謝慈的手直接僵在半空。謝慈勉強道:“好,知道了,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看著謝慈匆匆離開書房的背影,齊景澄皺眉停下了手頭的事情,他知道謝慈是一片好意,隻是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齊景澄,這個世界的齊景澄一些習慣與他全然相反。比如他對芒果過敏,而原主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芒果。齊景澄其實一下午都在想,他該如何告訴謝慈他並不是原來的‘齊景澄’。但見謝慈對‘齊景澄’深愛的模樣,他反而擔心說出來對方會不會承受不住、想不開。更重要的是,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堅持說出來首先會被當成神經病。齊景澄再次揉了揉頭,打算再看看情況。**兩人的晚飯吃的並沒有午餐那樣隆重,但謝慈還是精心準備了許久。青年看似脆弱,他也確確實實被今天的丈夫打擊了許多次,但當齊景澄打開書房的門走出來的時候,他看向對方的眼神依然會帶著溫柔與愛意。謝慈就是這樣,作為這本小說主人公可憐的妻子,他的人生就是圍繞著‘齊景澄’而轉,他必須,也將永遠這樣如同圈養的寵物般溫順的愛著‘齊景澄’。齊景澄第一次這樣真切的感覺到,這是小說的世界。這讓齊景澄產生一種荒誕的危機感,他意識到自己是生活在正常維度世界的人,他不是紙片人。即便現實世界他如何失敗、如何不如他的兄長,他也應該回去麵對自己的人生。可是齊景澄根本毫無頭緒,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契機而穿到這個世界來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才能離開這個世界。難道是如前幾年十分火的那些小說中所說,需要走完劇情才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齊景澄不知道,甚至有些心煩意亂,以至於謝慈同他說什麽他都沒有注意。晚上等齊景澄洗完澡,穿上睡衣自然的進入臥室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一件事。作為謝慈的‘丈夫’,他是要和對方同床共枕的。齊景澄是個警惕心很強的人,他根本無法忍受一個才認識了一天的人睡在自己的枕側。於是他看向床榻邊的青年,或許是剛剛洗完澡,青年羊脂玉似的臉上尚留著幾分淺暈,濕潤的長發有些淩亂的纏在他的珠白的頸側。對方更像是從深海潛遊上來的美人魚。其實作為男性,留這樣長的黑發是會顯得有些古怪的,可如果是謝慈,非但不顯得奇怪,反而會顯出幾分頂禮膜拜的、模糊性別的美。至少齊景澄一瞬間確實產生了一種心跳如雷的錯覺。但很快,他能清晰的意識到,這是原主身體的心跳。‘齊景澄’的愛意是如此熾烈,甚至叫他連眼都無法挪移開。謝慈此時似乎是看到他了,對方溫和的嗓音在黑夜的燈光下更顯出幾分緩和的詩意,叫人無法拒絕:“景澄,事務都忙完了吧?可以幫我吹吹頭發嗎?”齊景澄捏緊了指,好一會兒,謝慈才聽到對方嗓音沙啞低沉的道:“好。”齊景澄拿過吹風機,他離謝慈很近,於是便很輕易的能看到青年勁瘦纖細的腰肢,或許連腰窩都有。男人的手指握住青年的黑發,輕輕撩起,吹風機的暖風便將其揚起。恍惚之間,齊景澄幾乎以為自己握住的不是青年的長發,而是對方的腰。齊景澄抿唇,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同那些流氓也沒什麽區別了。他別開眼,不再多想,但視線卻自然的偏向謝慈乖巧的坐姿。其實也不能說乖巧,隻是太柔順了,對方像隻溫順的羔羊,偶爾視線的對碰,有種淺淺的怦然心動藏在其中。這是齊景澄從未體驗過的溫香軟玉。夏日即便是長發也能很輕易都被吹幹,就在齊景澄收起吹風機的時候,那隻乖巧的、溫順的羔羊動了。對方輕輕的轉身,手臂白的近乎透光,就這樣掛在他的頸側。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輕柔似春水映桃花般的,討好的吻。“景澄,別不理我。”第41章 第二隻備胎3齊景澄推開了謝慈。毫不留情的、沒有一絲一毫對妻子應有的憐惜。甚至男人那張沉穩英俊的臉上都沒有幾分多餘的表情, 冷漠足以概括他全部的態度。謝慈猝不及防的被丈夫推開,他那雙漂亮的黑眸尚且帶著幾分濕潤的、希冀的水汽,黑色柔順的發垂在他的臉側, 給人一種易碎的柔美感。沉默蔓延在這對夫妻之間,像是某種搖搖欲墜的預警。謝慈並沒有說話, 他的眼形有些長,此時氤氳的水汽幾乎要奪眶而出。齊景澄居高臨下的看著長發的、溫順的青年, 好一會兒他將薄薄的被子鋪開蓋在自己身上, 背朝著謝慈, 聲音聽不出喜怒:“我有點累, 先睡了。”他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 看上去他絲毫不曾為青年動容過片刻。可事實上, 齊景澄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部都是青年的一顰一笑,他的鼻息中全然是青年澡後的溫潤的馨香, 就連他的被褥都沾上了對方的氣息。就好像, 此時他正摟著那溫順的小妻子入眠一般。真是瘋了。齊景澄覺得這應該是原主殘餘的情感與記憶在作祟,他試圖睡過去來逃避。當然隻是徒勞。他的五感似乎被無限的放大, 敏銳到連謝慈掀開被褥的呼吸聲都能感覺到。暖色的燈被人熄滅, 黑暗襲來的一瞬間,齊景澄聽到身後青年壓抑的、小心的聲音。“晚安。”他意識到, 自己的態度似乎讓對方傷心了。可是沒辦法,人總是自私的,更何況,齊景澄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他不是自願穿到原主身上的, 也沒義務去違背自己的意願扮演別人的丈夫。這太荒唐可笑了。隻當做黃粱一夢就好了。不過這個夢實在太真實了, 尤其叫他無法忍受的是, 原主為什麽偏偏叫著他的名字,卻長著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兄長的臉。叫人膈應。齊景澄正想著,忽的他好像聽到耳畔傳來一陣詭異的、類似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冰冷的甚至有些刺耳,這樣的聲音叫齊景澄一瞬間便睜開了眼。隨後,他看到眼前出現一片瑩白的字標。上麵有幾行正楷小字,密密麻麻的,像是某種古怪的經文。“1、請不要主動告訴任何人你的身份。”“2、扮演並徹底取代原主,你有自由改變一切的權利,但請記住,務必不要讓任何人察覺到你不是原主or不是這個世界的人。”“3、你是齊景澄。”“4、你是齊景澄。”“5、扮演並取代成功後你將在規則內獲得想要的一切。”齊景澄整個人幾乎全部僵住,在這幾行瑩白的字標浮現出來的時候,他能感覺到一瞬間自己仿佛即將脫離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