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叨叨地和唐百講他母親小時候如何疼愛他。一開始唐百耐著心聽,後來發現年不幻越說,臉色就越白,唐百頓時反應過來,這個幻境吸食痛苦是不分地點的。不論是在過去的回憶循環,還是脫離了循環之後,隻要內心處於痛苦當中,就被會幻境吞噬力量。他試著打斷年不幻,但對方一時半會根本脫離不出來,臉色卻越來越發青。唐百試了好幾個辦法,始終沒辦法讓年不幻振作起來,正著急,忽然瞥見了不遠處的影子。是蘇離和獵隊,獵隊手裏還拖著個人形物。唐百沒多想,幾步靠過去,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求助這個曾經被他不斷懷疑的新人蘇離。“年不幻走不出痛苦。”唐百快速道,“怎麽辦?他越來越憔悴了……”蘇離還沒說話,賀鐸就先一步揚手扔出手裏的人形物體。人形物徐追野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停在唐百腳邊。唐百低頭看了看:“?”賀鐸聲線很冷,帶著些許低啞,他簡單直接地道:“打暈。”唐百懵了兩秒,竟然覺得可行。“我這就……”“他說的是氣話。”蘇離不得不出聲,“徐追野是意外暈的,年不幻現在被打暈,可能會做噩夢,然後繼續痛苦。”他之前打暈徐追野,是因為徐追野情緒完全失控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賀鐸回頭看了一眼蘇離,抿緊了唇,隨後他抬眸,冷冷掃向年不幻。徐追野是個可以排除的笨蛋,那這個人呢?他和蘇離又是什麽關係?恍惚中的年不幻突然後背一涼,強大的殺氣鋪麵襲來,瞬間將他從痛苦的回憶裏逼了出來。他抱緊了膝蓋,警惕而小心地抬起頭,順著危險的殺機看過去。然後,他就撞上了獵隊冰冷鋒利而目光。年不幻:“??”我是做錯了什麽?作者有話要說:第50章 乖。唐百把昏迷的徐追野拖到年不幻身邊躺著。剛才還抑鬱不振的年不幻, 這會神情緊張,渾身繃得像根隨時都能跳起來的弓弦,完全沒了剛才的生無可戀。唐百有點奇怪, 扶好徐追野後, 他問道:“你怎麽了, 這麽緊張幹什麽?”年不幻瞥了眼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獵隊,出於求生本能, 他搖頭說:“沒,我就是驚嚇過度。”唐百安撫道:“已經沒事了,獵隊和蘇離都過來了, 我們會成功離開這裏的。”說完他自己先是一愣, 猛地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潛意識裏竟然依賴並信任起了蘇離。好似不論這個幻境裏發生什麽, 隻要那個叫蘇離的人在,他們就會沒事。唐百僵住身體,忍不住轉頭,看向那個青年。他側身站著, 光線昏沉暗紅,勾得那人身形愈發單薄, 明明身量不矮, 卻又詭異的有種脆弱的纖細感。蘇離微偏著頭, 正看著城市盡頭的枯木林。光線暗淡, 他的表情也有些模糊,唯獨那雙淺色的眸子裏, 仍舊盈著一層淺淺的微光, 星辰一般明亮又璀璨。唐百不過看了片刻, 獵隊的眼刀立馬飛過來了。他繃著後背,急忙轉回視線,假裝關心地看徐追野。“唐副隊。”蘇離忽然出聲,“能借一步說話嗎?”唐百急忙應了聲,但他沒立即起身,而是看了一眼賀鐸。對方就站在距離蘇離不遠的地方,麵具慘白詭異,不動聲色地對著唐百。唐百:“……”有點不敢動。“沒事。”蘇離拍了一下賀鐸的手臂,讓他收起嚇人的眼神,“獵隊不會介意的。”唐百看了看獵隊的麵具,雖然看不到臉,但對方那渾身攻擊性的樣子,不像是不介意呢。蘇離率先走到旁邊,唐百頂著壓力,跟了過去。“我和獵隊要進樹林。”蘇離開門見山,他用目光指出對麵枯木林裏的塔尖,“去找那座塔。”唐百順著蘇離的目光,隱約看到了那模糊的尖塔輪廓,預言裏的畫麵頓時湧出,唐百極度不安,他舔了舔嘴唇,想把自己看到的預言告訴蘇離,又有些遲疑。倒不是不相信蘇離,而是他潛意識裏害怕預言會變成現實。“二隊的三個人應該還被困在幻境裏。”蘇離接著說,“麻煩你帶著徐追野他們,去把三個人找出來,這個幻境域界是用被困人的情緒撐開的,隻要裏麵的人都平靜下來了,就能見到域界本來的樣子,然後打破它。”唐百看向半空中縮小的紅月:“難怪每清醒一個人,它就會變小一些。”說著唐百忽然想起他進入幻境之前,這個紅色的域界明明可以把營地裏的人一起籠罩進去,但它偏偏剛好擦過了營地。就好像是,有意放水。想到這裏,唐百不再猶豫,把他之前在蘋果農場裏看到的預言幻境說了出來。“韓科肯定也被帶進了幻境,說不定真的就綁在那座塔上。”唐百實在想不通,“可為什麽會是韓科?”如果這個幻境是痛苦這種情緒作為支撐,那它應該要挑選痛苦回憶最多的戰鬥前線人員,而不是後勤。據唐百了解,韓斯家裏並沒有被厲鬼害死的人,韓斯性格平和,經曆簡單平順,就隻是工作上有些受打壓,和戰鬥前線的成員比起來,韓斯的人生完全可以稱得上幸福。蘇離看向紅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和唐百說完二隊那三個人的事情,蘇離準備離開。“蘇離。”唐百叫住他,神情有些不安和惶恐,“你覺得……未來真的可以被預言嗎?”蘇離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也許吧,但我不會相信。”“那韓科會死嗎?”這才是唐百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我在預言裏看見……獵隊要殺他。”蘇離這次靜默地想了一會,他仰起臉,看向天幕上的猩紅圓月:“我不知道……但我直覺,不會,我們也許會被幻境殺死,但他不會。”收回目光,蘇離朝著賀鐸走去。“這個幻境最不想殺死的人,就是韓斯。”唐百怔了一下,並沒有聽懂蘇離的意思,如果這個幻鏡不想害死韓斯,那它把韓斯帶進來幹什麽?綁在塔上供奉嗎?蘇離和賀鐸很快走遠,唐百也沒可以詢問疑惑的對象,他叫醒了徐追野,然後帶著他和年不幻,一起搜索二隊的幾個人。**蘇離帶著賀鐸進入森林。紅月仍舊懸掛在天際,寂靜無聲的注視著整個世界。進了枯木林,能稍微清晰一點的看到那座踏,但仍舊很模糊,隻能窺見形狀,而且無法靠近。不論蘇離和賀鐸在裏麵走了多久,他們與塔的距離永遠不變。於是蘇離很快就放棄了趕路,他找了一個稍微平坦一點的地方,坐下休息,順便等著紅月變小。等二隊那三個人全都脫離痛苦循環,塔就不得不露出來了。蘇離靠著樹坐著,他習慣性把手機拿出來,就算不能開機,他還是按了好一會。賀鐸就挨著蘇離坐在旁邊。一開始見蘇離沒帶唐百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感到非常開心,覺得這次會與上次不一樣,但越往樹林裏走,他就越是莫名不安。尤其是當他看向那座塔的時候。上一次,他就被蘇離挖開了胸膛,掛在塔頂,變成離開這個世界的鑰匙。這次呢?賀鐸皺著眉,死死盯著前麵鋪滿了落葉的地麵。四周寂靜無聲。大片枯木被紅色的月光照出扭曲的形狀,像是一群在無聲偷窺的鬼影,靜默地盯著樹下坐著的蘇離與賀鐸。不知道過了多久,扭曲的林中,突然吹起了風。賀鐸順著風抬頭,垂掛的紅月陡然映入眼簾。殷紅的圓月猶如一隻窺視的鬼眼,冷冷地盯住了賀鐸。夢境瞬間被喚醒。同一時刻,蘇離也抬起了頭,看向紅月。那輪月亮,在瞬息間連續縮小了兩次,被它籠罩的域界再度縮小,塔的輪廓愈發明顯。蘇離再看向塔時,幾乎看清了塔尖上的人影。**賀鐸又一次回到了飯館後的巷子。這次,他跪在雪地裏,身邊仍舊彌漫著大量黑霧,但那隻柔軟而漂亮的手,不見了。隻留下了胸口不斷蔓延的劇烈疼痛,好像有什麽東西,正貼著他的胸骨與血肉,鑽入他的靈魂深處。賀鐸慢慢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他的衣服破開了一個洞,邊緣暈著大片半幹的血跡,他被利器貫穿胸膛時留下的痕跡還在,但傷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猙獰難看的傷疤,像是一隻趴在他胸骨上的蜘蛛,縷縷黑氣,就從這個傷疤裏湧出來,匯入周圍的黑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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