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淺白錦衣,麵容溫雅英俊的中年男子端坐於主位,酒樓掌櫃恭敬的立在一旁。  很快,一眾管事模樣的人魚貫而入,躬身道:“見過二爺。”  此人便是江南巨富溫家的二老爺,溫子遊。  他放下茶盞,淡淡道:“坐吧。”  眾人依言落座。  溫子遊道:“找到清暄的下落了嗎?”  一名管事回道:“還沒有。安國公府的兩位公子也在找,卻至今沒有結果。”  溫子遊垂眸沉思片刻,對立於他身後的一身黑衣勁裝劍客打扮的人招了招手,耳語幾句,那人便離開了。  接下來,他沒再提楚清暄,而是聽管事們匯報京城產業的情況。  午間,管事們下去用餐,黑衣劍客從外麵回來,附身耳語幾句。  溫子遊沉吟片刻:“既如此,我們不方便出麵,將暄兒的下落告知安國公府兩位公子吧。”  *  鎮北王府。  地牢中,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  蕭朔翹腿坐在一把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楚清暄。  當日楚清暄出現在他麵前,他就有所懷疑。  之後楚清暄畫蛇添足的替他擋了一劍,他便先將其穩住慢慢查證。  對於他的行蹤,和他從小鬥到大的池妙妙知道並派刺客來殺他他不奇怪,但楚清暄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了,且當日的種種,可以說是疑點重重。  不提那愚蠢至極的替他擋劍的舉動,隻楚清暄說自己出來遊玩遇到暴雨才躲進廟裏這一點,就破綻百出。  當日雨下的那般急,楚清暄衣服卻一點沒被淋濕,總不可能遊玩是在荒無人煙的山頂破廟裏遊玩吧?  且楚清暄此人,自私惡毒又愚蠢,卻偏要偽裝的清風朗月,隻是偽裝的功夫不到家,那點伎倆,在他麵前,在皇室麵前,根本不夠看。  那麽,楚清暄究竟是何人?受誰人指使來接近他?  楚清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蕭朔好好的去了一趟宮中,回來便翻臉無情,還懷疑他是敵方的細作,對他用刑逼問。  受了整整一夜的酷刑,楚清暄已經瀕臨崩潰,然而無論他怎麽說,蕭朔都認定他就是敵方派來的細作。  可他根本不是!  然而他要怎麽說?說他之所以救下蕭朔,是想讓蕭朔去對付蘇沐?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前世……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啊。  死也不能說!  可是,當動刑的人最後拿出一件最可怖的刑具時,楚清暄徹底崩潰了。  “我招,我什麽都招。”他哭喊道:“但是,這個秘密隻能對你一個人說。”  一個時辰後。  蕭朔坐回椅子,右腿屈起腳踝搭在左膝上,搓著下巴沉思。  前世是那個家夥救了我?  眼前出現一道紅衣身影,坐在朱紅的欄杆上,晃著腿用彈弓打鳥,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蕭朔的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猛的撞了一下。  我前世對那個家夥百依百順?  其實,像他這種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來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麽的根本就是屁,他隻會對自己看得上眼的人上心。  因此,即便同樣是救命之恩,他看得上蘇沐,就可以將蘇沐當做救命恩人對待。反之,他看不上楚清暄,即便楚清暄當真救了他,他也可以隨意的擺弄算計戲耍甚至動刑殺死。  不過,他最討厭欺騙,那麽前世那個家夥,應該和楚清暄的有意算計不同,是真的救了他一命。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家夥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那麽怕疼又怕死的家夥,危險時刻拿他做擋箭牌還差不多,還會替他擋劍?他怎麽就不信呢?  大概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那個笨蛋正好自己撞劍上了。  嘿。  就算擱現在,他若是占了那個家夥這麽大一便宜,那也可以百依百順啊,看那家夥吃虧生氣哭鼻子多有趣啊。  他摸了摸頭頂還有一些痕跡的被彈弓打出的包。  嘖,可惜了。  沒占著。  對於楚清暄的話,他其實信了,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問出了楚清暄知道的前世發生的所有的事。  還親自用了刑,將所有楚清暄能記得的,不論是國家大事,還是各種八卦,能挖出來的細節都挖出來了。  不過,他還想再看看,這個家夥還有沒有隱瞞。  於是裝作不信,故意道:“荒謬!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要將罪責推在蘇沐身上?”  想搶那個家夥的救命恩人的功勞便罷了,還想利用他蕭朔殺了前世的救命恩人,著實惡毒!  也不打聽打聽他蕭朔是何許人。  那他便讓此人見識一下何為人間地獄。  直到夜色降臨,楚清暄已經奄奄一息,神誌不清了。  蕭朔已經將他的腦子都榨幹了,知道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連最微末的信息都沒放過。  自此,楚清暄自恃重活一世的一切倚仗和優勢都蕩然無存。  無論是前世發生而現在還沒有發生的大事、自然災害、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走勢等等,還是個人的命運前途,這些先知一般的能力都是楚清暄想要作為以後嶄露頭角,攫取權勢地位的最重要的籌碼,現在,都被蕭朔搶走了。  楚清暄心如死灰。  他從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動心的人,竟然是這樣一隻可怖的惡鬼。  不,他知道的,他前世就知道的很清楚。  他不該仗著重活一回便來招惹這隻惡鬼的。  他後悔了。  蕭朔看這次是真的差不多了,再也問不出什麽了,不過,得罪了他,可沒這麽輕鬆,於是打開牢門,吩咐道:  “明日繼續用刑,必須問清楚,他到底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讓大夫進來給他處理傷勢,別死了。”  屬下遵命:“是!”  然而,蕭朔剛沐浴更衣完,管家便前來道:“世子,安國公府兩位公子楚岱修和楚雲書求見。”  蕭朔翹著二郎腿,聞言放下茶盞,眼珠轉了轉,搓了搓下巴,忽而笑了:“有意思。讓他們進來。”  他突然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楚岱修和楚雲書連著幾日到小院去見楚清暄卻沒見到人,便知道出事了。多方打聽,卻一直沒有結果,直到今日有人告知楚清暄在蕭朔這裏。  三人見過禮,當楚岱修問到楚清暄是否在府上時,蕭朔痛快的承認了,並親自帶兩人去了地牢,見到了血人似的隻剩一口氣的楚清暄。  “世子這是何意?”楚岱修將楚清暄抱進懷中怒問。  楚雲書卻站在楚岱修身邊,看了眼楚清暄,蹙了蹙眉。  蕭朔打量著三人,忽而笑了:“那你便要問問你這位……好弟弟,是從何處得知本世子的行蹤,並和刺客上演一出刺殺和擋劍的好戲,企圖接近本世子的。”  楚岱修不可置信的看向懷中已經昏迷不醒的楚清暄。  楚雲書若有所思。  楚雲書道:“世子已然用刑,難道沒有問出什麽來嗎?”  蕭朔勾了勾唇角:“他說了很多,可是本世子一個字也不信。”  “你!”楚岱修咬牙。  蕭朔悠悠道:“不過他咬死不承認也沒關係,本世子已經確認,他是敵國派來的奸細,至少和敵國奸細有牽扯。”  楚岱修:“你憑什麽這麽說?”  “憑什麽啊……”蕭朔笑道:“你們楚家如今已經不在軍中任職,我自然不能將這等機密泄露給你們。”  一句話,戳中楚家的痛腳。  楚岱修哽住,進而垂下眸子,將掩藏的怒火壓了下去。  楚雲書卻道:“世子可有證據?”  蕭朔理所當然:“自然是沒有的。本世子要定人罪,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楚雲書不急不怒,語氣平和:“既如此,那現在可否讓我們帶阿暄離開?”  蕭朔上下打量了楚雲書一眼,“自然可以。不然,便不會帶你們過來了。”  楚雲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雲書謝過世子。”  楚岱修抱起楚清暄,大步離去,楚雲書落後一步,和蕭朔擦身而過時,蕭朔按住了他的肩膀,笑道:  “你們是從何處知曉他在鎮北王府的?”  楚雲書一頓,心念電轉,而後不動聲色的拱手,沉聲道:“謝過世子。”  蕭朔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不必客氣。”  又看向楚岱修的背影,嘖了一聲,“可惜,隻有你還拎得清些。”  楚雲書沉默片刻,隻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回到自己院子時,管家忽然過來耳語幾句,蕭朔笑道:“果然。”  管家:“世子,啟程回北疆的事宜已經就緒,何時動身?”  “現在便走,不過……”蕭朔笑眯眯的看著月色,“你們先到城外等我片刻。”  萬花樓,京城最大的青樓。  一群紈絝子弟正逍遙,門突然被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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