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瑪麗安跟著那個賤人好了,結果那個賤人又真的來追我,說我更可愛什麽的,”海格薇嘟囔,“我就讓她們滾,然後,瑪麗安就到處說我壞話!” 聽到這裏,我不得不歎氣,抬手輕輕拍了拍海格薇的頭。 “辛苦你了,妹妹。” “但是,你還是不應該這麽對瑪麗安。” 我嚴肅的說道。 “你打她一巴掌這點苦頭怎麽夠她對你的所作所為?還容易落下話柄。”我抱著胳膊搖頭,“還有,海格薇,即使她不是個好人,你也不應該從外貌和性別上貶低她,你都是從哪兒學來那些詞兒的,什麽魅魔……” 話說到這兒,我忽然卡殼了。 因為我終於想起來在小巷子裏撞見的那個女生身上的味道是從何而來了。 那不是我和尤利多年前不知怎麽被傳送出皇宮外,在路邊攤聞見的,那什麽“催情香水”的味道嗎? 作者有話說: 皇太子:我故意的,摸到了,爽。 海格薇:請你們繼續表演。 【謝謝大家的海星~~~要不要讓小雷留長發??(???)看各位呼聲嘻嘻】第36章 和無銀一起看海……葵 “青木教授,您真是黑夜中引領我們的繁星。” 剛上完一堂課,無銀拿起那本從來沒翻過的教案打算離開,不料一名女學生攔下他,忽然動情的誇讚道。 “啊,小姐過譽了。” 無銀淡淡一笑。 “青木教授,我以後也想成為您那麽優秀的人……” 女孩還在講話。 而在一旁圍觀的我,差點一個白眼翻出來。這廝從我進學校第一天起,就沒在課上正經教過什麽東西,全都是讓大家看書,何談引領? 不過所謂的魔法藥理學,確實隻需要死記硬背。跟前世背化學公式一樣,什麽藥方能調配什麽藥,有時候一味藥要加起碼二三十種藥材,簡直不是人幹事! 不過這種課程也有人很認真聽就是了。因為配魔藥並不需要會魔法。 這對那些天生就沒有魔法才能的人來說,是一種福音。比如總是坐在我身後兩排的那個女生——也是年級上最近興起的話題女王。 “紅發的魔女”,芙蘭·卡文迪許。 我也是最近總是聽人說其她才注意到她的。據說她乃龍國唯一一位女伯爵的長女。而她之所以成為話題,是因為她“得到了龍神的眷顧”。 芙蘭曾經是毫無魔力的那一小撮人之一。直到去年都沒有就讀愛麗絲公學——但卻不知怎麽回事,忽然又擁有了魔力,而且在火魔法上展現了驚人的天賦。 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很詫異。 因為原著可沒有這麽一號人冒出來過。於是我上課時特地觀察過她幾回,結果也沒看出什麽不對勁來。 於是也隻好暫時放下這檔子事。我的筆記本還沒做完法呢……而且最近煩心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 我感覺煤球變得越來越野了。他最近基本上是三天才回來一次,而且回來之後也不肯吃東西,就咬我的手指玩,而且非常喜歡鑽我懷裏。 而有些時候它又文靜得可怕,縮在角落裏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我,簡直判若兩狐。 傷腦筋,難道是狐狸的青春期??? 我邊想邊抱著書本往一樓的大教室走,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花卉賞析,其實就是一幫公子哥兒和小姐圍著幾盆名貴的植物聽授課的樸絲夫人不斷吐唾沫星子。 結果這一走神,我卻在拐角處撞到了人。 “啊,不好意……思!” 我下意識的道歉在看清來人後卡在嗓子眼。 滿頭波浪卷的紅發,碧綠的眼睛,是紅發魔女芙蘭! 我抬頭和她愣愣的對視。或者說是我單方麵一個人嚇住了。 “哦。沒事,斯科特先生。” 不料芙蘭瞬間把頭扭到一邊去,撩了撩頭發便迅速消失在了我視野裏。 我沒忍住去看她的背影,心裏不禁想——這是我頭一次聽見她的聲音,比尋常女孩沙啞很多啊。 我怎麽也沒想到,樸絲夫人沉悶了一整年的課程忽然來了個新鮮的活動——她搬來了兩盆人魚海葵。而且還請了無銀在場助教! 看到無銀後我默默把頭低下去,降低存在感。 人魚海葵?一聽就知道生長在海水裏的植物,老天爺。 聽到樸絲夫人用驕傲的口吻宣布我們將欣賞到這種奇珍植物後,我心裏還有片刻的遲疑——她總不會會憑空在偌大的教室裏挖個海水缸出來吧? 結果我著實低估了專業學者對課程的熱情,以及無銀助教的作用…… 因為樸絲夫人講解完人魚海葵的習性後,便朝無銀點了點頭,而無銀立刻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登時,環形的教室講台中央真的迅速崛起一道水柱,很快教室空出的地方就蓄起了一大片海水! 當然,並沒有影響到觀眾席的同學們,一道空氣屏障將海水攔在了裏邊。於是我們可以近距離的欣賞到蔚藍色的海水,那些翻湧的波浪像是有生命力一樣,牢牢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現在大家可以靠得再近一些。有護衛隊在,沒有人會溺水的,小姐先生們。”樸絲夫人站在講台上鼓勵道。 於是許多人都靠攏過去,我也不例外。 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我打量著海水裏泡著的兩株像海草但又比海草顏色絢麗、且頂部生著小傘蓋的人魚海葵。 剛剛樸絲夫人說過,人魚海葵永遠會以複數的形式存在,因為他們人魚伴侶死去後的靈魂……人魚都是終身一夫一妻製,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還多半會殉情。 但這都是傳說罷了。 “斯科特先生好像對這種傳說並不感興趣。” 忽然,無銀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我身後,語氣戲謔。 這廝又想幹什麽?! “沒有啊,我很憧憬那樣美好、忠貞的感情的。” 我一板一眼的回答。 “是嗎?那看來您很想親身經曆一下。” 無銀語氣淡淡,好像隻是在隨便聊天。但他這話的意思卻讓我感到有些不妙。 “這話是什麽意思,青木教授?” 耳邊全是其他學生嘰嘰喳喳的聊天聲,讓我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 時間可以撫平很多東西,愛意、熱情,乃至傷痛——但唯獨帶不走恐懼。尤其是在你知道這東西隨時可能要了你的命的時候。 無銀對我來說就是“這東西”。 “我的法術……偶爾也會出意外。” 他像是在感慨。 我下意識開始後退。 但是晚了一步,那被空氣牆包裹著的海水已經開始傾頹,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直直撲過來。 我感覺自己下意識想尖叫,可還沒叫出聲,喉嚨裏便灌了滿滿海水。我隻能用餘光去看無銀,而他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為什麽?! 我在那一刻以為我死定了,腦海裏不斷跑馬燈,最後出現姐姐的臉——不過我沒死。因為我很快發現那些海水倒在整個教室也不過就到我的膝彎。 隻不過,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 我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情難以描述,有點劫後餘生的喜悅,但沒完全有。 這時我忽然發現我身後居然站著一個人,正木訥的抱著自己的胳膊。 海水打濕了她的紅發,也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不得不說,她發育良好,好得讓我不小心看到便馬上移開眼。 但她的狀態看上去不太對勁,處於一種半關心半試探的心態,我別開臉問: “……卡文迪許小姐,對不起,您這是怎麽了?” 她死死的抱著自己,不開口,身體還抖了一下。可能是著涼了。 “不介意的話……” 話說到一半,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些尷尬的閉嘴。 “……我,討厭。” 就在我已經以為芙蘭不會給出任何回應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 聲音比之前還要沙啞。 “我隻是,討厭看到自己的……身…體。” 那聲音小得我差點聽不到。與其說是說給我聽,更像是喃喃自語。我也不太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說的是“身體”這個詞。 “您得趕緊去換衣服。” 我隻能講一下客套話。 “讓我想起海貓的……鳴泣。” 但芙蘭還是那樣。她低垂著頭,像在夢囈。不過就在我打算靠近她的時候,她卻忽然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隻能默默擰身上的水。 她好奇怪。海貓是什麽?動物嗎? 我想不通。 不過還沒來得及仔細琢磨,就忽然被一個懷抱牢牢攬住。 人的一生都在追尋答案。 或者說,人為答案而活著。 關乎名利的,關乎感情的,關乎哲理的。但如果你擁有不老不死的壽命,那麽這些東西終究都是泡沫般的幻影。 對於無銀來說,一切就是如此。生命正是因為有限度才會讓人覺得寶貴,記憶也是作為衡量它的尺度被人重視—— 但無銀不需要。 他常常“失憶”。甚至早就忘記了自己是怎麽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