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切順利。雲西看了眼時間, 一個小時過去了四十幾分鍾, 餘下的時間也夠了。他把靈魂核放到了那塊大魂晶的中央。當他的手指離開的瞬間, 房間裏蕩起了一圈輕微的音浪。嗡。與洞穴裏的嗡鳴聲雷同, 但是微弱了許多畢竟雲西同比縮小了魂晶魂力的釋放閾值, 以免真的出來一隻魂獸，他可不一定能應付。來了。靈魂核果然起了反應, 它緩慢地釋放出了一層奶白色的半透明介質。跟魂獸的身體介質一模一樣。雲西的手不由收緊成拳, 凝重地看著那團白果然是魂獸嗎？五分鍾後，這團介質完全脫離了靈魂核, 但是它並沒有裂出“藍眼睛”，也並沒有在身上形成魂獸特有的藍色脈絡。甚至, 它就是一顆球。圓乎乎的，還發著一層呼吸般閃動的微光。雲西：“……”這什麽玩意兒？雲西猶豫了幾秒，然後釋放出了魂力，輕輕戳了下浮在空中的白球。啵。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平靜的水池, 白球的表麵浮出了一圈漣漪，接著它忽然膨脹、拉長、變形。最後，它定格成了一個五十公分高的雲西科諾。雲西：“……”雲西：“？？？”五十公分的科諾穿著雲西宅家最常穿的睡衣，一頭短發亂糟糟地支棱著，腳上還趿拉著一雙涼拖。他的胡茬冒出來了，精神也不太好，眼睛下有兩團青黑，顯然是熬夜的“戰利品”。雲西瞪圓了眼睛這不就是他猝死那晚的打扮嗎？忽然，五十公分的科諾也睜開了眼睛，看向雲西。雲西：“……”科諾：“……”雲西深吸一口氣，出口的聲音卻非常虛弱：“你，不會是我吧？”這也太詭異了。科諾沉默著，它的雙眼迷茫懵懂，看著雲西就像是看著一個沒見過的東西。接著，它朝雲西飄……飄不過來。當它的身體離開了魂晶上的回路範圍，身體就忽然變得極淡，當它再前進幾公分的時候，它身體的一部分就消失了。它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停下了動作，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底下。雲西想，他是要會去弄明白不能動的原因。果然。五十公分的科諾朝下飄去，蹲在那塊大魂晶上，好奇地打量著魂晶和靈魂核，然後它朝靈魂核伸出手。咻。在他的手觸碰到靈魂核的瞬間，它就像是被吸塵器抽走的煙霧，咻的一下被靈魂核吸了回去。同時，地上的魂晶發出了“哢嚓”一聲，魂力耗盡分裂開來，接著在地上化成了一堆魂晶沫，與地上的回路融為一體。雲西：“……”雲西呆立在原地，過了足足兩三分鍾他才回過神。他蹲下去撿起靈魂核，拿起來看了看，沒有絲毫魂力消耗出現的內部裂痕。他再次朝裏探入魂力，依舊能夠碰到那個奇妙的存在現在他知道了，那是五十公分的自己。但不同於之前，這一次它對雲西的觸碰產生了反應：它跳動的頻率加快了，雲西甚至能體會到“探索”的情緒。這種觸感終於讓雲西熟悉起來初生、還沒有足夠自主意識的靈魂，比如他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這種感覺。所以這是他的一部分靈魂？雲西懵了可是他好好的啊。重要的記憶沒有任何缺失，情緒反應沒有任何反常，魂力甚至還比以前提升了幾個指數。他沒有“缺失”。可那個“五十公分”又是怎麽回事？雲西想不明白。這時，房間外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人用力推開了房門。雲西一驚，他快速把靈魂核揣進兜裏，剛站起來，工作室的房門就被一把推開，阿德沃爾一臉冷厲地衝了進來，卻在看到雲西後，衝勢一頓，愣在了原地。雲西也是一愣，問：“上將先生，出什麽事了嗎？”阿德沃爾快速地打量了雲西一眼，確認雲西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後，他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阿德沃爾鬆開門把手，視線掃過地上的一堆魂晶沫，露出恍然的表情。他問：“你在弄那個回路？”雲西點頭：“對，剛想到了一個回路變形的模式，就試了一下怎麽了？”阿德沃爾：“邊境區的每個住宅都有魂力監測裝置，剛才我的終端收到提示說別墅的魂力異常，我以為你出了什麽意外。”雲西確實意外了，他的心裏咯噔一下這裏怎麽還有監測裝置？“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到。那個監測裝置在哪兒呢？我都沒發現。”阿德沃爾指了下院子的方向，“在院子裏，監測範圍能覆蓋到別墅外五十米。”還好，隻是魂力感應裝置。雲西鬆了口氣，揶揄道：“那我下次做實驗之前，提前把它屏蔽了，免得又嚇到你。”阿德沃爾的耳朵有些發燙。“不用。我一會把你工作室的監測數據調整下就行了。”雲西笑了，打開一邊的掃地機器人，讓它清理地上的魂晶沫。他朝外走去，一邊問阿德沃爾：“跟林姐聯係過了嗎？”阿德沃爾隨著他往外走，答道：“嗯。她說展品沒有辦法借出來，但是掃描的圖形和魂力測試數據，以及關於展品的信息都發給我了。另外她還說，vast已經把超e級加盟魂晶智能的消息放出去了，近期會開一個發布會，你要不要露個臉。”雲西：“發布會什麽時候？”阿德沃爾：“說是這周五。”還有三天。雲西：“我知道了。在這之前我會聯係她的。那個展品的資料也給我發一份吧。”“嗯。”阿德沃爾打開自己的終端，把資料也給雲西發了一份，又朝外走去，“蜂蜜蛋糕和南瓜餅我買回來了，你等下，我去拿。”雲西應了一聲，坐在客廳裏打開阿德沃爾發來的資料，看了起來。阿德沃爾取了買的點心回來，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大袋子，散發著一股子腥味。雲西接過點心盒子，視線卻放在那袋子上：“那是什麽？”阿德沃爾：“順道買的新鮮獸肉跟骨頭，都是獵隊今天從森林中打回來的，晚上吃骨頭湯。”雲西點頭：“好。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呢。”這會下午不到五點，做晚飯的話確實早了。阿德沃爾：“我上樓去洗個澡，下來燉湯也差不多了。你還有別的想吃的嗎？”雲西撚起一個小蛋糕示意了一下，說：“這個就夠了。你去洗吧。”阿德沃爾：“嗯。”阿德沃爾上了樓，走了兩天多，房間裏實在有些悶。他打開浴室的窗戶通風，等待的時間把雲西的工作室監測數據調了。［有一條監測可疑視頻。請進行處理。］監測管理平台忽然跳出了一個提示。這種監測裝置的終端配備了五個微型飛行攝像頭，在監測到疑似魂獸活動，或者魂力風暴產生的“可疑”行為時，它會自啟動前往拍攝。是雲西測試回路用到的魂晶產生的微型風暴？阿德沃爾一邊心裏疑惑，一邊點開了視頻。視頻不長，隻有二十秒不到。攝像頭是在屋外拍攝的，剛好能看到工作室中的雲西側臉，以及一個半透明的……人？阿德沃爾怔住。畫麵中，雲西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過了兩秒，雲西對著那個半透明的人說了什麽。然後半透明的人朝著雲西飄去，但飄到一半卻受到了阻礙，它的身體消失了一部分，退回來後又恢複了正常。最後，那個半透明的人往下落在了魂晶上，伸手觸摸了一下魂晶後就消失不見了。可疑魂力消失，視頻也戛然而止。阿德沃爾把視頻倒回去，在畫麵裏看得到那個人形最完整的時候，暫停了畫麵，然後放大。視頻自動調整焦距，把浮在空中的半透明人形呈現在了阿德沃爾的眼前。那是一個隻有五十公分高的人，但明顯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體型。因為它是側對著鏡頭，半透明的身體輪廓在視覺上進行了折疊，阿德沃爾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這確實是一個人。怎麽會是一個人？阿德沃爾的腦袋一片空白。他又把視頻重新播放了兩次。這一次他注意到了視頻最後，那個半透明的人觸摸的不是魂晶，而是魂晶上的一顆圓形“魂晶”。但是他進房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應該是雲西藏起來了。雲西不想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