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穿成黑蓮花皇帝之師後 作者:長野蔓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為何不能進去?”孔尚頓時急眼了, 激動地比劃著雙手, “我和我家公子一起來的!” 他肩負著保護沈大人的重任, 大人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可擔待不起! 香憐卻不怕他,回道:“醉香坊的姑娘一次隻接一位客人,這個規矩,孔爺不知道嗎?” 孔尚:“我——” “你就在外麵候著吧。”沈青琢轉過身,吩咐道,“若是有需要,我會喚你進來。” 孔尚皺眉:“公子!” “或者,你也可以去找一位姑娘談談風月。”沈青琢笑道,“銀子公子給你付,算是請你一回。” 孔尚一聽,忍不住心動了,“真的可以嗎?” 上次他來這兒見了那位春桃姑娘,心裏一直念念不忘,隻是春桃的“登門費”不菲,他還不一定能排得上號。 沈青琢尚未回話,香憐便一把將門關上了,“孔爺您隨意啊。” 沈青琢:“......” 香憐一轉身,麵上又掛起柔柔的笑意,“公子,您請坐。” 沈青琢於桌旁落座,剛準備開口問香憐會什麽才藝,一股濃濃的香粉味猝然襲來,竟是香憐直接撲了過來,急著要解他的衣衫。 “哎等等!”沈青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抬手抓住衣襟,“香憐姑娘,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 “奴家是小女子,可不是勞什子君子。”香憐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往下去了。 沈青琢略顯狼狽地躲著她的手,不好對姑娘動粗,隻能提高嗓音喝道:“香憐!” 真是天道好輪回啊,他當初就不該嘲笑被兩個宮女“霸王硬上弓”的小徒弟,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 “公子?”門外守著的孔尚聽見屋裏的動靜,急得直捶門,“公子您沒事吧?” “無礙!”沈青琢以玉扇擋住香憐的進攻,好聲好氣道,“香憐姑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見沈公子如此抵觸的模樣,香憐有些沒勁地撤開了身子,“公子,您還真要和奴家喝茶聊天啊?” 來醉香坊的客人,不是王公貴族就是文人騷客。那些男人們一開始的確會附庸風雅,裝模作樣聽曲賞舞,還有和姑娘們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的,但說到底,最終還不是奔向床幃間的那檔子男女.之事。 “咳咳......”沈青琢清了清嗓子,整好微亂的衣衫,“香憐姑娘有什麽才藝?” 香憐看向一側擺放的琴,“略通音律,公子想聽什麽曲兒?” “香憐姑娘喜歡什麽曲子,便彈什麽曲子好了。”沈青琢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本公子盡量不讓姑娘對牛彈琴。” “嗬嗬......”香憐掩唇輕笑,“沈公子好生風趣。” “錚錚”琴聲響起,以幽怨開端,逐漸殺意四起,急促的低音琴聲中孕育著躁動,進而氣勢逼人地撞出一場火花四濺,當真是“紛披燦爛,戈矛縱橫”,仿佛那金鼓連天的戰爭近在眼前。 沈青琢眉心微蹙,若有所思地凝視肅然撫琴的女子。 區別於傳統琴曲的意境高遠,曲調平和,這一曲《廣陵散》刀光劍影,殺機四伏,既抑鬱憤慨,又慷慨激昂,並非煙柳之地所喜歡的琴曲。 “好!”一曲畢,沈青琢以扇撫掌,讚歎道,“琴美,曲美,人更美。” 香憐幹淨利落地收手,臉上重新露出嫵媚的神色,“既然奴家這麽美,沈公子為何不心動?” “那說明本公子定力強啊。”沈青琢點了點對麵的位置,“來坐。” 香憐起身,依言落座,又笑道:“接下來,沈公子莫不是要與奴家談論詩詞歌賦,或是家國情懷了?” “非也。”沈青琢輕搖扇麵,“公子要與你打聽一位姑娘。” 聞言,香憐笑容微微一僵,又掩飾似的嗔怪道:“奴家就坐在公子身側,公子還有心思打聽別的姑娘?” 沈青琢但笑不語,自袖中掏出一張紙,“這個太陽圖騰,香憐姑娘身上也有麽?” 香憐唇角的笑容徹底消失,“沈公子從未來過醉香坊,從何處見得這個圖騰?” 沈青琢又掏出另一張紙,將紙上的畫像展示給她看,“那這位姑娘呢,香憐姑娘是否認識?” 香憐頓了頓,垂眸回道:“不認識。” “看來是舊相識。”沈青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自然不會錯過她麵上的每一絲微表情,語氣肯定道,“今日,本公子算是找對人了。” “沈公子。”香憐見輕易糊弄不過去了,便直截了當道,“除了打聽人和打聽事,公子想做什麽,香憐都可以奉陪。” 沈青琢雙眸微斂,語氣淡淡道:“既然香憐姑娘不能給我想要的東西,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香憐姑娘不肯開口,自然有人願意。” 說罷,他起身便便門口走去。 “等等!”就在這時,身後的香憐忽然開口叫住了他,“沈公子想知道什麽?” 沈青琢垂下眼睫,唇角極淡的笑意一閃而逝。 他轉回身,回道:“還請香憐姑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廂房內,沈青琢端了一盞香茗淺酌,人高馬大的孔千戶一臉嚴肅地站在他身後。 “她叫玲瓏,原是醉香坊的清倌兒。”香憐緩緩開口道,“玲瓏才貌雙全,尤以曼妙的舞姿聞名,曾有許多達官貴人慕名而來,時間長了,難免有人打起歪主意,頻頻出高價要強行給她破身。” 孔尚恍然大悟道:“原來她就是玲瓏啊!我在宮——” 沈青琢一扇子飛過去,及時打斷了他的大嘴巴。 孔尚一驚,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著急忙慌地道歉:“對不起,公子!我錯了!” “香憐姑娘,請繼續。”沈青琢微微一笑。 “醉香坊麽,隻要銀子給到位,其實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清倌兒,媽媽很快就動起了要她賣身的念頭。”香憐似是陷入了回憶中,“一開始玲瓏誓死不從,絕食了好幾次,但還是沒用,即便餓得半死不活了,還是被媽媽送到了恩客的床榻上。” 沈青琢不自覺蹙了蹙眉,“然後呢?” 香憐:“也是那一次,玲瓏遇見了那位姓蕭的公子。” “蕭公子?”沈青琢心下一動,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合理的猜測。 “那位蕭公子極為神秘,但一擲千金,出手極為闊綽,直接包下了玲瓏。”香憐語氣中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自此,玲瓏就再也不用被逼著賣身了。” 沈青琢:“再然後,玲瓏便被那位蕭公子贖了身?” “沒錯。”香憐掩著帕子,輕聲笑道,“那位蕭公子再度千金一擲,給玲瓏贖了身。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了。” 沈青琢暗自歎了一口氣,這香憐姑娘怕是以為玲瓏是去過好日子了,卻不曾想玲瓏化身綠梅,如今成了北鎮撫司通緝的殺人要犯。 “我們這種青樓女子,即便被人贖了身,也非清白之身,很難進正門做正室,但那蕭公子既然對她如此大方,想必也不會叫她受太多委屈,總歸比在醉香坊裏好得多。”香憐抬眼望向沈公子,語氣裏透出一股擔憂,“可今日,沈公子卻拿著她的畫像來問人,難道她……出了什麽事?” 沈青琢避而不答,又問道:“那位蕭公子,每次來這裏,可還接觸了其他姑娘?” “這……”香憐神色猶疑起來。 沈青琢抬手,示意身後的孔千戶。 孔尚會意,又從懷中掏出一根金條放在桌上。 “香憐姑娘放心,今日本公子與你打聽的所有事,出了這扇門,不會再有第四人再知曉。”沈青琢輕搖玉扇,“若是香憐姑娘想離開醉香坊,也可直說。” 香憐咬了咬牙,低聲回道:“那蕭公子每次來,還會去瓔珞房裏久坐。” “瓔珞?”沈青琢微一側首,“小孔,你聽說過這位姑娘嗎?” 孔尚:“當然聽過,這位瓔珞姑娘可是醉香坊的頭牌花魁之一!” 這位瓔珞姑娘堪稱名動盛京的名妓,琴、棋、書、畫、詩、弈、繡無所不能,尤其是詩詞書畫,堪稱一絕,引得文人騷客爭相為其吟詩作賦。 “孔爺說得沒錯,瓔珞房裏出入的都是京城裏的大人物。”香憐又看了沈公子一眼,“我本以為蕭公子也會給瓔珞贖身,但瓔珞依舊照常接客。” “大人物?”沈青琢以扇柄輕輕敲著桌麵,“多大的人物?” 再大的人物,還能大得過東宮的那位太子殿下嗎? 香憐探過身來,神神秘秘道:“我私下裏聽說,當朝的好幾個大官兒,都是瓔珞房裏的常客。” 沈青琢“嘶”了一聲,追問道:“那位瓔珞姑娘,我要如何才能見到她?” “這就難了。”香憐坐回椅子上,“沈公子第一次來醉香坊,恐怕連瓔珞的門兒都摸不著。” 沈青琢開扇,慢悠悠道:“是麽?” ***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後,二樓的雅座上多了一位翩翩公子。 正值醉香坊上客的時辰,進門的客人們陸陸續續在一樓和二樓落座。 “這位公子,瞧著麵生啊。”一位身穿錦袍的青年主動走過來搭話,“是第一次來醉香坊?” 沈青琢收回目光,回看來人,含笑回道:“正是如此。” 那青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公子是盛京中人嗎?按理說,盛京有公子這般風流人物,譚某應當不會不認識。” “譚兄謬讚,在下的確才來盛京不久。”沈青琢拱手道,“鄙姓沈。” “原來是沈公子!”譚瑞喆爽朗一笑,“沈公子今日來此,可是衝著哪位姑娘來的?” 沈青琢略一思索,回道:“不瞞譚兄,我是衝著瓔珞姑娘來的。” 此言一出,譚瑞喆訝異地挑眉,“瓔珞姑娘的門檻可不低。” “沈某傾慕瓔珞姑娘風采已久。”沈青琢不緊不慢地搖著玉扇,“譚兄若是有法子,能讓沈某一睹瓔珞姑娘芳容,沈某自當感激不盡。” 譚瑞喆思量一番,喚來身後的小廝,在小廝耳畔低聲說了兩句話。 “今日有緣在此相見,為兄便替沈公子試上一試。”譚瑞喆自來熟地在他身側落座,又笑道,“不過成與不成,為兄可不敢打包票。” “譚兄真是個爽快人。”沈青琢勾唇輕笑,“無論成與不成,沈某承譚兄的情了。” 他一笑,譚瑞喆便不由微微失神,盯著那雙微揚的桃花眼挪不開眼。 孔尚對這種癡迷的目光已經見怪不怪了,一邊留意著沈大人的安全,一邊分神去看台下的表演。 醉香坊每晚都有姑娘獻藝,光是看一場歌舞表演,也要花上十兩紋銀。今晚登台的姑娘正在獻舞,配合樂師彈奏的靡靡絲竹音,看得圍觀群眾如癡如醉。 沈公子卻心不在焉地喝著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麵剛認識的譚瑞喆聊天。 過了一會兒,他叫來孔尚,在孔千戶耳畔吩咐了一句。 孔尚得令,立即下樓去,找到舞台一側負責清點打賞的茶女。 片刻後,那茶女高聲喊道:“二樓雅座沈公子,一擲百金!” 滿座嘩然,所有客人皆四下查探,找那位出手闊綽的公子哥。 這醉香坊好比一個大型直播間,姑娘們表演才藝時接受觀眾的打賞,若是打賞足夠金額,茶女便會人工播報感謝打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