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穿成黑蓮花皇帝之師後 作者:長野蔓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上次一夜荒唐,他還能說服自己隻是單純幫助小徒弟。 然而昨夜,他分明是受了新帝的蠱惑,在那象征權力巔峰的龍椅上,在那全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王座上,縱情地…… 打住! 沈青琢一個激靈,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好像脫離他的控製了。 但他不願深思,起身下榻,正打算搜尋自己的衣袍,卻聽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沈大人。”小桂子捧著托盤,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您醒了。” 正準備悄悄溜走的沈大人莫名升起一絲絲心虛,清了清嗓子,問道:“瞧見我的蟒袍了麽?” “聖上讓奴婢準備了新的蟒袍。”小桂子將全新的石青金繡蟒袍呈上前去,“奴婢伺候大人更衣。” 沈青琢眉心微動,“聖上去哪兒了?” 小桂子回道:“聖上去上早朝了,臨走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大人。奴婢也是聽見殿內動靜,這才敢進來。” 沈青琢垂下眼睫,展開雙臂,讓小桂子伺候穿衣。 但腦海中卻忽然閃現出一幕,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挑開了束腰的玉帶,自重重疊疊的衣擺下探進…… “啊——”沈青琢閉上眼眸,發泄般低低叫了一聲,嚇得小桂子手一縮,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與你無關。”沈大人歎了一口氣,“穿吧,穿好了大人我好趕緊離開。” 沈青琢回到霽月閣時,向晨正蹲守在牆頭,見了他便跳了下來,“主人。” 如今新帝登基,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隻是昨夜日子特殊,他沒跟在主子身後,沒想到主子竟一夜未歸。 “你蹲在牆上做什麽?”沈青琢暼了他一眼,“不過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向晨默不作聲地跟著主人走進殿內。 這時,小德子也迎了上來:“公子,您回來了!” “給我倒杯茶,嗓子疼。”沈青琢落座,指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小德子手腳麻利地倒一杯熱茶,好奇地問道:“公子,您昨夜歇在殿——聖上寢殿裏嗎?” 沈青琢動作一頓,佯裝若無其事,“是啊,不小心喝醉了。” 對,昨夜他與小徒弟都喝醉了,酒後的行為做不得數…… “主人,您要說什麽事?”向晨主動開口問道。 “啊……”沈青琢回過神來,“過幾日大哥回幽北時,你跟他一起走吧。” 向晨愣了愣,衝口而出道:“您不是答應了不趕我走?” “我不是趕你走,隻是讓你先行一步。”沈青琢解釋道,“如今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不如跟著我大哥去闖一闖。況且,我遲早也是要回幽北的。” 小德子也愣了,“公子您要回幽北?” 沈青琢回道:“我隻是——” 話音剛落,小德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求公子帶我一起走!” 沈青琢簡直快要被這兩個“忠仆”打敗了,語氣無奈道:“第一,你家公子才升官,不可能現下撂挑子跑路。第二,真到了要走的那一天,也一定將你們安排得妥妥當當。” 向晨依舊直勾勾盯著主子,“我是主人的暗衛,我隻保護主人。” “好吧好吧……”沈青琢放棄繼續遊說他,“隨你的便,但我會跟大哥提前打好招呼,你什麽時候想去了再去。” 向晨鬆了一口氣,默默退至一旁。 沈青琢放下茶盞,“對了,這兩日若是聖上派人來傳召,就說我身子不舒服,需要靜養。” 小德子頓時急了:“公子您哪兒不舒服?” “托詞,借口懂嗎?”沈青琢起身,“你家公子想清淨兩日。” “哦……”小德子似懂非懂,又追問道,“那要是聖上親自來了呢?” “也攔著。”沈青琢語氣冷靜,“就說是我的意思,他應該不會硬闖。” 小德子和向晨對視一眼,不由感覺脖頸涼颼颼的。 *** 不出沈大人所料,聖駕親臨吃了閉門羹,卻什麽也沒說就原路返回了。 但也隻能堪堪躲兩日,新帝登基後,恢複了三日一朝的製度,身為當朝太傅兼錦衣衛指揮使,沈青琢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缺席早朝。 天色將明時,文武百官身著朝服,依次踏入太和殿站定。 沈太傅一身石青蟒袍,端方秀頎地立於左側隊列最前方。 “聖上駕到——”尖細的通報聲響起,聖上的身影出現在金鑾殿上。 文武百官叩首行禮,而新帝自打進殿起,眼神便久久停留在太傅身上。 “眾卿平身。”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 沈青琢起身後,目光略微下垂,努力忽視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 朝臣開始小心謹慎地照本啟奏。 這段時日,文武百官們發現比起先帝,這位年輕的新帝顯然更喜怒無常,高深莫測,往往根本不知道哪一句話就觸了龍鱗。 但與此同時,新帝又展現出了不相符的仁慈恩德,隻問罪了楚王一派涉及謀朝篡位的大臣,並無再多牽連,甚至給了部分官員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一番動作,反倒更令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聖上,臣有本啟奏。”諸位大人上奏結束後,沈青琢出列,拱手拜道。 聖上的目光終於能正大光明地落在太傅臉上,嗓音中不禁透出一絲愉悅,“太傅,請講。” “臣自光熹二十年入宮,一直住在宮中,如今臣也到了該出宮的時候了。”沈青琢麵色如常,眼神依舊錯開了聖上,“臣奏請聖上,準臣於皇城外修建府邸。” 話音剛落,龍椅上的帝王麵色一沉。 “太傅言之有理。”禮部尚書出列,“自古以來,向來沒有外臣居於後宮的例子,的確該為太傅修建府邸了。” 聖上一言不發地盯著太傅,金鑾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晌後,蕭慎緩緩開口回道:“先帝喪期才過,不宜大興土木,此事容後再議。” 沈青琢不為所動:“臣不敢大興土木,聖上賜臣一座舊宅子,能住人即可。” 蕭慎冷笑一聲:“沈大人貴為太傅,怎能如此草率?” 部分朝臣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新帝剛登基,一定想就近監視和控製沈大人,沈大人卻迫不及待要出宮自立門戶,新帝能允許嗎? 此時,刑部尚書戚本禹出列拜道:“前內閣次輔曹大人的宅子至今空著,聖上可賜給太傅暫住,老臣以為不算薄待了太傅。” 聞言,聖上冷冷地瞥了戚尚書一眼。 好一個戚本禹,他還沒開始拿戚氏開刀,這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往刀口上撞了。 裴言蹊出列:“微臣同意幾位大人的看法。” 沈青琢終於掀開了眼睫,直視聖上眼眸中的怒火。 短暫的僵持後,聖上拂袖而去,“準奏!” *** 下朝後,沈青琢吩咐小德子,準備收拾收拾搬家。 小德子自然很高興,公子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府邸。再說了,宮裏規矩多,哪兒比得上宮外自由自在? 是夜,沈青琢立於案桌前,提筆書寫。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小德子結結巴巴道:“聖、聖上留步!我家公子說——” “滾!”一道冷硬的嗓音響起,“你有幾個腦袋?” 筆尖微頓,沈青琢將毛筆放回筆架上,走至門前打開殿門,“進來吧。” 說罷,看也不看地轉身走了回去。 片刻後,沉重的腳步踏入了內殿,“先生……” “不錯,還記得喊先生。”沈青琢淡淡笑了一聲,“說吧,什麽事?” “先生!”蕭慎大步走上前,幽沉的眼眸死死盯著他,嗓音裏壓抑著顯而易見的風暴,“為何要出宮?” 沈青琢歎了一口氣,“我是外臣,一直住在後宮像什麽樣?” “可先生不是一直住在這裏嗎?為何我一登基就要出宮?”蕭慎完全聽不進去,“早知如此,我——” “噓……”沈青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許胡言亂語。” 薄唇抿成一條線,蕭慎忽然問道:“都是借口,先生隻是想躲著我,對嗎?” 沈青琢一怔,“先生沒有……” 蕭慎往前走了一步,語氣肯定道:“自從金鑾殿一夜後,先生就一直躲著我。” 沈青琢不自覺往後退,眼神也閃躲起來,“那夜先生喝醉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真的嗎?”蕭慎繼續逼近,直到將先生逼至抵住桌沿,而後抬手便將先生抱到了案桌上。 “呀!”沈青琢低呼一聲,伸手抵住靠近的青年,“好好說話,別……” 別靠這麽近。 蕭慎雙手撐住桌麵,用修長結實的雙臂將人牢牢圈在懷抱裏,“先生分明記得。” 火熱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沈青琢竭盡全力忘掉的記憶,又一股腦地湧了回來。 “先生喝醉了……”他心慌意亂,卻努力堅持自己的說法,“你也喝醉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可以嗎?” 否則,小徒弟怎麽會說想要他呢? 這可是他親手養大的小徒弟,怎麽會對他生出那種心思…… “我沒有喝醉。”蕭慎用濕漉漉的眼神望著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先生想確認,那我就再說一遍——我要你,先生,自始至終,我要的隻有你。” 沈青琢渾身一僵,又一陣頭暈目眩。 “小七,不是……”他往後仰了仰,試圖逃離熾熱的氣息,“我理解你對先生的感情,但這隻是親情,或許……或許還有孺慕與敬仰之情,但絕不應該是……” 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