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正經!聖上怎麽會不正經呢!”  “錯了。”蕭慎忽地笑了一聲,“先生說朕不正經,那朕肯定就是不正經了。”  小桂子:“?”  ***  自打先生留下書信離宮後,蕭慎忍了又忍,第五日到底是沒忍住,趁夜深人靜時悄悄翻進了沈府。  但一進府裏,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平時向晨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攔他,今日卻不見蹤影。  蕭慎皺了皺眉,很快又發現門窗都被鎖死了,隻能輕輕敲門,低聲喚道:“先生,是我。”  然而敲了片刻,臥房內還是毫無動靜。  蕭慎麵色微沉,往後退了一步,隨即重重一腳踹開房門,“先生?”  房內一片漆黑寂靜,哪裏還有先生的影子?  這時,沈府的家丁也被驚動了,舉著火把衝過來,將沈大人的臥房團團包圍起來。  管家大聲喝道:“何方小賊,竟敢夜闖沈府?”  一張英俊陰鷙的修羅玉麵,緩緩自陰影中顯露出來,“你家沈大人,人呢?”  管家一驚,連忙跪地行禮:“參見聖上!”  “朕問你——”蕭慎走至管家麵前,單手揪住他的衣領,硬生生舉到了半空中,咬牙切齒地逼問道,“人呢?”  院落裏跪了一地,管家艱難地回道:“大、大人他外出有事……”  蕭慎的胸膛呼吸劇烈起伏,一把將管家扔到地上,“什麽時候走的,往哪個方向去了,帶了什麽人,都給朕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他後悔了,他不該放先生離開他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狼崽:先生不要我了,我要黑化了……  先生:我隻是去散心,你敢小黑屋你就死定了!  不虐不虐,分開不會超過兩章的,老婆們安心!  這輩子也沒有強製黑屋啥的,想看的話番外再滿足大家嘿嘿嘿~  ——————————————第91章 被抓住了  摘星樓。  機靈麻利的店小二忙碌地穿梭在客桌前添茶倒水, 瞄見門口來了新客,頓時一甩汗巾, 殷勤地迎上前去,“幾位客官快裏邊兒請~”  但當店小二看清來人時,竟一時怔住了。  年輕男子一襲青袍,穿戴素雅整潔,一張臉並不出挑,隻能稱得上五官端正,但氣質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雋風流。  他步伐優雅自如,姿態挺拔又舒展,修長如玉的手上握了一把紙扇,端是一位光風霽月的翩翩公子。  因而,人一進門,人聲鼎沸的茶樓不自覺安靜下來, 少頃後才重新恢複熱鬧。  沈青琢微一頷首, “三位, 麻煩了。”  店小二這時才注意到,翩翩公子身後還跟著兩個仆從。  “好嘞, 公子二樓請!”他徹底回過神來, 立即轉身引路。  沈青琢提裾上了二樓,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看向一左一右的兩人, 不由笑道:“坐啊, 你倆是來演木樁子的麽?”  向晨抱著劍, 麵無表情地回道:“我要保護主人。”  小德子連忙跟著回道:“奴——奴不敢。”  沈青琢微微蹙了蹙眉, “你們倆再這樣, 以後就別跟我出來了啊。”  兩人對視一眼, 還是選擇乖乖坐到了他對麵。  店小二過來上茶,忍不住攀談道:“聽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晏城本地人?”  沈青琢笑了笑,“我們從盛京來,路過貴地。”  自打那日離開皇宮,他回沈府後便讓向晨給他易了容,連夜悄悄出了京城。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上次去肅州徹查貪腐案,從來沒有離開過盛京。  但與去肅州時的舟車勞頓不同,此次他們一路遊山玩水,走走停停,不僅充分感受了大雍的風土人情,同時也切身體會了老百姓的真實生活。  “那公子您可要在晏城好好玩上幾日。”店小二熱情地介紹道,“別看我們這兒地方小,好吃好玩的東西可多著呢!”  “一定。”沈青琢看了對麵一眼,小德子立即會意,從腰包裏掏出碎銀打賞店小二。  這時,側前方忽然傳來一道大嗓門:“陳兄,恭喜秋闈中試!待明年入京參加會試高中狀元,可千萬別忘了小弟們啊!”  陳公子謙虛道:“哪裏哪裏,春闈匯集天下英才,陳某人可不敢誇此海口。”  先前說話的又一番恭維,其餘人連聲附和。  又有另一道聲音潑冷水道:“你們還真以為春闈是我們這等寒門學子的登天梯?科舉會試不過是世家勳貴的把戲,鄉試中試容易,想在會試中取得好名次,簡直難如登天。”  “李兄此言差矣,前兩年朝廷可是徹查了科考中舞弊的官員,足以顯示公平。”  “你們未免太天真了,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世家打壓寒門豈非一日?不信你們說一說,大雍曆來高中三甲者有幾人真正出自寒門?這背後的齷齪勾結,多了去了。”  沈青琢手持茶盞,聞言不禁輕笑出聲。  此番言論,一聽就是個憤世嫉俗的寒門學子。  他氣質出眾,眾人本來就格外注意他,發言者見他笑了,不由微惱:“這位公子,在下所言有何好笑之處?”  沈青琢掀開眼睫,含笑回道:“這位公子想聽例子,當朝次輔裴言蹊裴大人,大雍史上第二位連中三元者,便是實打實地出自寒門。”  “這、這……”高談論闊的學子頓時漲紅了臉,強行辯解道,“這隻是孤例,孤例罷了……”  “新帝登基後,頒布了若幹新政,其中有好幾條便是維護科舉公平公正的詔令,對於寒門學子而言,如今正是最好的機會。”沈青琢不緊不慢地回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隻要有真本事,朝廷不會埋沒在座各位學子。他日,諸位皆可成為國之棟梁,共同開創我大雍盛世。”  簡簡單單一番話,本遭受打擊的眾學子不由心潮澎湃,鬥誌昂揚,表示定要通過真才實學一展雄才抱負。  “話說回來,當今聖上登基後,頒布的政令確實利於百姓。”另一桌人插話道,“尤其是打擊地方豪強,將土地分還給老百姓,這在大雍曆史上可從未有先例!”  “是啊,聖上頒布詔令後,聽說各地的富商豪紳都被嚇破膽了,沒等老百姓們舉報,紛紛主動上報財產繳納財產稅,這下子朝廷可有錢了。”  “朝廷有錢有什麽用?又不分給我們平民百姓哈哈哈!”  “目光短淺!就你這樣還參加科舉呢!”  ……  眾人吵吵嚷嚷,互相辯駁論證,茶樓內氣氛越來越熱烈。  沈青琢眼睫微垂,神色平靜地聽著他們辯論,從中汲取有用的訊息或有建設性的意見。  一壺茶見底,他放下茶盞起身,“我們該走了。”  不料,先前被他懟得啞口無言的那位公子忽然走上前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沈青琢不動聲色地望向他,“請問這位公子,有何賜教?”  “公子莫要誤會,在下並非憤世嫉俗之人。”那人拱手作揖,態度極為誠懇,“隻是家兄曾在科考中遭受不平待遇,落榜後一直鬱鬱寡歡,這才導致在下深種偏見。但今日公子一席話,點醒了周某人,因此特來感謝公子。”  沈青琢微訝,沒想到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  略一思索後,他向其他學子借來了紙筆,提筆落字,隨後將紙遞給周公子,“來日周公子前往盛京趕考,可憑此物找到沈某人。”  周公子望著紙上行雲流水的字,抬眼想問該去何處找尋沈公子,卻發現人已翩然走遠了。  ***  沈青琢下了木梯,正打算離開摘星樓,卻在一樓聽見有人操著有些古怪的口音,在向周圍的人打聽盛京。  腳步微頓,他側眸看向那兩人,表麵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百姓,但長相卻帶了一股異域感。  “向晨。”他勾了勾手指,在暗衛耳畔低聲說道,“去試試那兩個人。”  向晨領命,二話不說就走向那桌,一劍利索地劈向案桌。  果不其然,那兩人下意識做出拔劍自衛的動作,又強行止住了,隻是一連往後退了幾步。  一樓頓時騷動起來,連茶樓老板也被驚動了,匆匆趕過來調解。  而向晨劈完那一劍後,滿臉冷漠地收劍回到了主人身後,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沈青琢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隨即讓小德子拿銀子去賠償茶樓老板和受驚的兩人,這才緩步離開了摘星樓。  “公子,你剛才為什麽要試那兩人?”小德子好奇地問道,“難道他們有什麽異常之處?”  “看起來不像是大雍人。”沈青琢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紙扇,神情若有所思,“而且,他們問的問題很奇怪,像是在刻意打聽什麽情報。”  小德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公子,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沈青琢漫不經心地回道:“接下來,我們就跟著那兩人走吧。”  不出所料,那兩人一路直奔盛京去了。  小德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公子,這不是回京都的路嗎?”  “沒錯。”沈青琢神情自若,收起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呆瓜,你才認出來呀?”  “可、可是……”小德子更迷惑了,“可公子不是要逃離京都嗎,為何走著走著又回來了?”  沈青琢斜睨他一眼,“我何時與你說過,我要逃離京都?”  小德子驚得差點把舌頭咬掉了,“難道不是嗎?我特意把所有的銀子都帶在身上了!”  沈青琢:“……”  “向晨,你沒帶身家細軟嗎?”小德子又去尋求暗衛的支持。  向晨誠實地回道:“我沒帶銀子。”  沈青琢啼笑皆非,隨即又歎了一口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家公子能逃去哪兒啊?”  他不過是想出來散散心,想冷靜地將前塵因果和他自己的內心想法都捋清楚,順道再聽聽大雍百姓們的民心民意。  隻不過他離京將近一個月了,皇宮裏那位定然已經發現他不在京都,估計很快就會找到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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