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錯怪王爺了,他確實一個字都沒說。”還是房先生開口替燕王說話,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憨憨同僚,又看了一眼被質問依舊笑得開心的王爺。  “隻是今日一大早,王爺就喜笑顏開的跑去找了軍中書記,要求自掏私庫給眾將士發賞錢,每人2兩銀子。燕北營這麽多將士,王妃可知這得多少錢?發錢就算了,還以新年的名義繼續設宴,還是自掏腰包。偏偏昨日早就吃過團年飯了。加之今日王妃一個上午都沒出現……”房先生一條一條的分析,沒分析一條都砸得方聽白腦瓜子嗡嗡的。  自己之前竟然信了那王八蛋的鬼話覺得不會有人知道。  嚴寒安自知媳婦兒生氣了,不敢再瑟,摸摸鼻子低聲下氣的跟王妃道歉卻隻得到幾個白眼回複。  瞬間覺得對麵那兩個看戲的王八蛋實在不是個東西。  “你們兩不去幫忙準備中午的宴席在這裏幹什麽?”  燕王威嚴詢問,換的房先生的一個不帶眼仁的斜眼。咋滴,你擺喜宴我們還得去給你掌勺唄。  不過好歹對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也沒有明懟,反而說起了正事:“王爺可還記得當日我提前帶著軍糧從上京出來。有人偷送消息出去的事?”  “記得,不是讓你們去查,沒查出來嗎?”說起這事,嚴寒安也有些不渝。這件事對他來說一直都如鯁在喉,特別是這麽久了竟然沒查出點東西來。  “其實也不是沒查出來,倒是有些眉目,不過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房先生沉下臉來。  聽說是沒有直接證據,嚴寒安好奇的看了一眼房炎彬:“若隻是沒有證據,按照你的性子早就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出來了。”  軍中做事,大多數情況下並不一定需要證據。若是事事都講求證據,隻怕耽誤的事情就更多了,特別是在奸細一事上向來都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問題就在於那個人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碰他。”房先生神色也有些無奈。  嚴寒安都氣笑了:“我從來沒聽說過我的燕北營還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方聽白也有些驚訝,燕北營中向來賞罰分明從來不看身份地位,就連嚴寒允都隻能乖乖的待在夥夫營不給任何特權。相對來說自己反而是那個最特殊的,難不成這燕北營中還有比自己更特殊的存在?  "他是葉楓的弟弟葉延。"張琦歎了口氣道。  聞言嚴寒安倒是愣住了,沒想到會那個人,脫口而出:“不可能。”  沒想到嚴寒安會是這樣的反應,方聽白有些驚訝的看向他,是什麽樣的人會讓他如此信任?  “一開始我們也不信,但是從我查到的蛛絲馬跡看來應該就是他沒有錯了。”房先生臉色不太好看,似乎也是不願相信這樣的結果。  “這位葉延兄弟是?”方聽白小心翼翼的詢問。  嚴寒安黑著臉沒有回答,反而是房先生沉吟半刻說道:“是軍中的書記,他本人倒是沒什麽。主要是他哥葉楓,曾經也是軍中的統領。此人驍勇善戰,立下赫赫戰功。卻一朝不防被外邦所擒,當時敵軍就把他綁在戰車之上一片片淩遲,一是逼迫我軍開城門。二是希望他說出我軍弱點。”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他被割了上百刀才咽氣。期間他怕自己的慘叫聲會讓我們不忍,硬是咬牙一聲都沒有叫出來。反而是他的酷刑給我們的援軍爭取了時間。最終燕王趕到,葉楓卻死了。死前他還高喊了一聲燕北軍必勝。”  方聽白怎麽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是他在書中所不曾看到的。甚至連這個名字都不曾聽說過,卻不想就是這樣一個連姓名都沒有的人,卻以一己之力拯救燕北軍。  “葉楓是個英雄,全燕北軍上上下下都敬重他。他死後,王爺便把他弟弟葉延從前線叫了回來,那時的葉延的腿也受傷行動不便不能再上戰場了,但是王爺還是在軍中給他找了個書記的活計,保他衣食無憂,雖做著書記的活,但卻領著他哥哥的俸祿。”  "說實話,我們都不相信這樣的葉延會出賣燕北營。"張琦歎了口氣道。  若是這樣,方聽白也有些不太相信有著這樣背景的人會出賣燕北營,這可是他哥哥用命守護的東西啊。  “那說他往外傳消息,有什麽證據?”方聽白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嚴寒安,回頭問房先生。  “起先是我提前出發的消息,燕北營軍紀嚴明基本沒人有機會往外傳消息,唯一有機會的也就是那群能拿筆杆子的書記了。說起來……葉延的字還是王爺專門請了先生教的。”  “軍中書記不止他一人,為何偏偏懷疑他?”  “一開始沒懷疑他,我們當時偷偷調查了所有的書記就沒查他,這也是為什麽那件事一直沒有查出結果的原因。直到前段時間朝廷慰問那位禮部侍郎的到來才露出了馬腳。”房先生道。  “禮部侍郎?”說起那人嚴寒安倒是有了反應。  “對,那時候王爺不是讓我們注意他的動向嗎?結果發現他竟然私下跟葉延有接觸。兩人雖接觸謹慎,但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跡。”  “怎麽回事?”嚴寒安皺眉道。  “那時候禮部侍郎要麽在燕北營中四處溜達,要麽就幹脆跑去城中,每天不是在瞎晃就是在瞎晃的路上。我們的人跟了兩天都沒找到什麽可疑的地方。”  “直到有人無意間發現,那禮部侍郎走過的地方,沒多久葉延也會去一趟。這才發現了可疑之處,但是也僅僅隻是可疑而已,並沒有拿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我們才沒有動作,直到……昨日,有人發現團年飯期間夜宴竟然偷偷出了營,而且去的方向正是上次王妃遇到柔然人的方向。”  房先生說完,嚴寒安神情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提起方聽白上次遇到柔然人,嚴寒安就恨得牙癢癢,若不是有人勸著,他當場就要去宰了那個什麽禮部侍郎。  “直接把人抓起來審過一遍,就不信他不說。”嚴寒安語氣冰冷。  “這恐怕不妥,這葉延平日裏待人和善樂於助人。雖隻是個書記,但是在軍中口碑不錯。最重要的是,因為葉楓的關係,軍中眾人對他都有維護之情。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人抓來用刑,隻怕會引起軍心不穩。”房炎彬冷靜分析。  “不然,我跟張琦也不會大過年的在這裏煩惱了。”  嚴寒安臉色更黑了,他也知道房炎彬說得有道理。但是想起上次方聽白被柔然人襲擊,就有那禮部侍郎的手筆,若是那葉延真的跟這兩方都有聯係……想到這裏,嚴寒安的眸子暗沉了下來。  “不方便用刑,若隻是單純的談話應該沒問題吧。”方聽白突然道。  “那小子心性比較強,隻怕簡單的談話並沒有用。之前在發現他跟那禮部侍郎的問題的時候我跟張琦就找他談過,那小子直接裝傻,問啥都沒用。我們也拿他沒辦法。”房炎彬搖搖頭。  “讓我試試吧,或許……我能行。”方聽白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試試。審訊這門課他倒是上過,對付一個沒經過訓練的古代人應該問題不大。  聞言,中帳中三人都看向方聽白,沒想到他竟然在這種事情上也有辦法。  被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方聽白愣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這身份去審訊不太合適?  “如果……不合規矩……就”  “沒什麽不合規矩的。”嚴寒安道:“隻是這樣的人,心思深重隻怕會有危險。”  既然沒什麽不合規矩的那就沒什麽問題了,方聽白看著眼前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男人。瞬間覺得這人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弱了?  “有你們看著的情況下審訊能有什麽危險?最重要的是,我也沒那麽沒用。”  最終幾人商定,這件事還是留到晚上去辦,畢竟今天中午還得去吃燕王設下的宴席。這種情況下若是那葉延不在,隻怕會引人懷疑。  中午入席的時候,除了方聽白人人都喜笑顏開。就如同房炎彬分析的那些很多人都能看出來,所以席間大家雖然沒怎麽來鬧他但是都跑去給燕王敬酒直呼恭喜,搞得方聽白又是一陣麵紅耳赤的尷尬。  軍中書記那幫人其實不應該與他們同席,但在方聽白的要求下,張琦把他們一同安排了過來。  不願意搭理那群起哄的人,方聽白便觀察期了那位叫葉延的書記。  此人長得還算清秀,跟燕北營中那些三大五粗的兵相比,他確實更適合書記這個職位。  席間這人表現的非常自然,跟著身邊的同僚談天說笑,沒有特意上前去跟嚴寒安說恭喜,但也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喜情緒。  若不是方聽白提前知道,就這麽看那人根本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已經生了二心之人。  【作者有話說:今日二更來啦!】第六十二章 審訊1  ============================  暗地裏觀察了一個中午,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也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異常讓方聽白明白這個人的不簡單。  在已經被房先生等人問過話的情況下還能這般淡定的在軍中相處,心裏素質不可謂是不高。  大年初一中午的宴席,在眾將士的道賀聲中結束。  方聽白雖然時刻注意這葉延那邊,但難免還是被身邊這群人的恭喜聲弄得有些尷尬。  這叫什麽事,結婚都沒這麽熱鬧。  想到這裏,方聽白想起自己初來大梁的時候。方聽白的日子過得何其淒慘,現如今卻是這樣一番景象。  宴會過後,方聽白覺得累便先回帳中休息去了。  等嚴寒安找回去的時候發現這人正陷進鬆軟的棉被中睡得舒舒服服。  軍中的被子比較厚重,但不鬆軟。這被子還是嚴寒安早上專門讓人出去置辦的就是希望方聽白睡上去的時候能夠舒服一點。  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知道他昨晚應當是累著了,便不打擾他輕手輕腳的脫掉外衣也爬上了床在他身邊躺下。  可能是兩人睡在一起久了,方聽白已經養成了某種習慣。  放嚴寒安躺下把手臂展開放於這人頭頂的時候,熟睡中的方聽白像是有感應一般自動自覺的就把頭抬起順勢把他的手臂枕於頭下。  並且非常主動的往他懷裏靠。  每到這時候嚴寒安心裏都滿足得不得了。  隨後把人摟緊一點也閉上眼陪著他一起睡下了。  兩人這一覺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方聽白醒來的時候嚴寒安也剛睜開眼,兩人相視一笑順便接了個吻才一起從床上爬起來。  “怎麽樣?還累嗎?”  方聽白搖搖頭直接起床把衣服穿上了:“走吧,我們去安排一下今晚的審訊。”  想起這件事嚴寒安又一次皺起眉頭:“要不明天吧,你今天這麽累多休息一下。”  “不用,沒那麽嬌氣。這件事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方聽白堅持要今天審訊,嚴寒安也沒辦法。  下午的時候按照方聽白的指示,張琦讓人收拾出了一間帳篷,裏麵做了隔間。  帳篷裏隻放了一大一小兩套桌椅。  隔間裏也隻放了三把椅子。  一個沒有刑具的審訊室,這是張琦等人從未見過的。  張琦曾主動問起過要不要適當的準備一點刑具,隻要不太過分應該也沒問題。  方聽白聽到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  當天晚上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經睡下,房炎彬帶了兩個人闖進了葉延的帳篷。  其實以葉延的身份並沒有獨立擁有帳篷的資格,但是因為他的一切福利都是按照他哥哥的規格待遇來做的,這才讓他有了獨立帳篷的福利。這一福利倒是給房先生他們帶走這人提供了不少便利。  麵對突然闖進來的房先生等人,葉延出現了片刻的慌張,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還友好的開口詢問有什麽事。  “王妃有話問你。”房先生按照方聽白的意思,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以後便不再多說帶著葉延就往外走。  接下來不管葉延如何詢問,他都閉口不言。  一路上原本還算鎮定的葉延出現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被帶進一間空曠的帳篷裏,裏麵隻坐了方聽白一人。  房炎彬把人帶進去以後一句話都沒說便退了出去。然後從帳篷的另一邊直接進了隔間裏麵。裏麵坐著的正是燕王和張琦。  昏暗的帳篷裏,空空蕩蕩。本以為可能會麵對一屋子刑具的葉延有些驚訝的看著坐著位置上笑著看向自己的方聽白。  “來了。”方聽白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來人隨後道:“坐吧。”  “不知王妃叫小的過來有什麽事?”葉延這人規矩做得非常到位並沒有立馬坐下,而是弓腰朝著方聽白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隨後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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