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哥，什麽時候給我畫一張？”“我也要，我也要！”季開瀾頭也不抬，“都滾蛋，別擋光了。”夏茂嘿嘿一笑，“不滾，我得看看瀾哥你畫什麽。”季開瀾懶得搭理他們，手上動作飛快，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個穿成胖團子的黑發少年漸漸躍然紙上。紙張上的街道被模糊處理，唯有那黑發黑眼的少年尤為清晰，目如含星，眉眼溫柔，被剪得利落的短發有一縷偷偷翹了起來，為少年添了幾分奶氣。夏茂本來還有心思耍嘴皮子，這會兒愣住。他直勾勾地看著紙張上出現、亦是他曾經真切見過的人，驚訝得連嘴巴都合不上。“是他嗎？”季開瀾看向夏茂。夏茂愣愣的點頭。“瀾哥，你見過他？”有人好奇。季開瀾將筆往桌上一放，翻了個大白眼，“廢話，我要沒見過，能畫出來？”紅唇女人敏銳地聞到了其中不同的味道，“瀾哥，你畫他做什麽？”其實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人？隻不過是與之有幾麵之緣，就要將其畫出來確認。季開瀾將黏在自己肩頭的女人推開，“隨便畫畫而已。”這話沒人信，但也沒人敢質疑。季開瀾是炙焱的二把手，但之所以是二把手，不是因為一把手比他強大，也不是因為他的資曆與能力不足以勝任首領的位置，而是他自個覺得當老大事兒多。他煩。他不想管事。於是就退了一個位置，當二把手，有點隱在幕後當軍師的意思。也正是因為季開瀾這個決定，所有有關炙焱的通緝令上，都沒他的名字。而下通緝令的人不會知道，真正的幕後者早就逍遙去了。季開瀾點了點麵前的畫像，“夏茂，給我查這個人，明天早上九點之前給我答複。”沒有名字，沒有年齡，沒有大致地址，什麽都沒有，就一張畫。但對於眼線眾多的炙焱星盜團來說，這信息足夠了。夏茂：“好勒，沒問題！”*反正都出來了，左雲樓幹脆帶燕寧在外麵用餐。當然，雖然環境換了，但燕寧的主食還是嬰兒型的營養劑。其他的沒他份兒。眼前營養劑就那麽一管，而對麵的位置上卻擺滿了香氣四溢的食物。烤肉被切的薄厚正好，熱氣騰騰，再淋上濃鬱的肉汁。青菜雖不知道品種，但也油亮好看得緊。燕寧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麵的食物，那表情大概有點像看胡蘿卜的兔子，眼睛都饞紅了。但是“寧寧不能吃這個。”左雲樓淡淡道。燕寧小聲道：“我知道的。”知道不能吃，但架不住聞著真的香，香到手裏的營養劑都不是味兒。不過燕寧也不是挑剔的人，收回目光後專注自己。左雲樓卻沒有因此而跳過這事，戴著銀色半框眼鏡的男人眉目微動，若有所思的轉了轉手裏的小鋼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從身份管理局回來，燕寧將他的身份卡綁定終端，綁定後直接上星博。這次星博賬號創建得很順利。直播屬於文娛類，賬號創建成功後，前頭有一個文娛類專有的藍色小圖標。恒星直播平台那邊的賬號id是燕歸樓，到了星博這裏燕寧也沒想過要換。賬號昵稱設置完，燕寧將直播平台的傳送門扔上了星博。這之後燕寧就睡午覺去了。等他一覺醒來，閑來無事再登上星博，卻震驚地發現後台一片紅點。有很多人給他發私信。關注人數從零變成了四千多，還差一百來個就到五千了。燕寧一度以為是出了什麽bug，倒回去看用戶名稱。但沒錯，確實是【燕歸樓】，是他的賬號。給他發私信的人很多，一排下去滑不到盡頭，在這麽多的信息裏，有些特別的與眾不同。不用點進去，在外頭就能看到信息框金光閃閃。在一係列不會發光的信息框裏，那些閃著金光的就尤為顯眼，也尤為吸引人。後來燕寧才知道，在星博上開通了最高級會員才有資格使用這種特效。而且開會員隻是最初的那道門檻，過了這道門檻後，還得為這種特效單獨繳納費用。總而言之，那些金光閃閃的特效，閃的都是錢的味道。不過這時候燕寧不知道，他純粹就是覺得那個信息框好看，所以才點了進去。【海鳴飲品：親愛的燕燕播主您好，我是海鳴飲品的產品策劃，我們產品想邀請您為我們產品做推廣，廣告費可以詳談噠，請問燕燕播主您有興趣嗎[乖巧.jpg]】燕寧讀了兩遍才反應過來有人找他接廣告。他出人，對方提供商品，合作關係，貨款兩訖。而且就對方的態度看來，如果廣告費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商量。說實話，看到這一條私信，燕寧是心動了。他身上沒有錢。吃住都是靠先生，身上的衣服也是先生給的，再者之前在拍賣場花的錢......燕寧從不覺得有什麽是理所當然能得到，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欠下的必須償還。而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放在麵前。他可以抓住。他也應該抓住。心跳越來越快，手心甚至都冒出了些細汗，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其他的什麽。但最後，燕寧還是退出了頁麵。他緊張。縱然麵前的隻是文字，但燕寧就是緊張。他害怕與別人交流，更害怕別人像他那些曾經的高中同學一樣嫌棄他是窮鬼，嘲諷他長得娘裏娘氣。以前上課回答問題都緊張的人，就不要指望他能興高采烈地接下廣告並跟商家商量廣告的事情。慌忙退出頁麵後，燕寧發了一會呆，麵前私信一排，但他一個都沒看進去。更一個都沒點進去。*晚飯的時候，左雲樓明顯感覺到燕寧心不在焉。午飯兩人是在外麵吃的，當時左雲樓察覺到燕寧很饞他麵前的食物，被自己駁回說不能吃後，好像有點委屈了。難道這小家夥委屈到現在？“寧寧。”“先生......”兩人同時開口。左雲樓眸子微挑，“寧寧先說。”他的語氣是溫和的，聽起來如沐春風，讓人很自然就順著走。燕寧倒沒糾結誰先說的問題，他現在整個人快變成一個被貓咪抓亂的毛線團，恨不得有人來給他捋捋。“先生，網上的人可信嗎？”燕寧換了個問法。左雲樓還以為什麽事能讓這小家夥一直惦記著，現在一聽哦，敢情是交了網友。“可以隨便聊聊，但要是他約見麵，就不要去了。”左雲樓完全不覺得這事有什麽值得糾結。星網發展到如今，全息技術被完善得很好。不過再好，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實體，所以安全性這方麵不用擔心。燕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低頭，繼續喝營養劑。或許，他可以用賺來的錢悄悄給先生買一份禮物。不過喝了一口營養劑後，燕寧立馬抬頭，“先生，你剛想說什麽？”左雲樓本來是想問營養劑是不是喝得很膩味，但如今話音一轉，“距離這裏不遠有一顆叫做糖果的星球，那裏盛產各種飲品，明天帶你過去轉轉。”食物太硬燕寧咬不動、也消化不了，但液體的飲品卻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