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說了半天壓根就沒有聽到沈漣的回應,林小九不由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向沈漣的方向,隻見沈漣含笑著看著自己,目光溫柔且繾綣,看得他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林小九伸手推了推沈漣,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麽?”沈漣伸手覆蓋在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沒有去回應他剛才讓自己注意的事,而是說了另外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日後,我們定能好好過日子的。”前世,沈漣顛簸了一生,直到死的時候雖然報完了所有的仇,可是卻沒有過過幾天安穩的日子。這輩子,沈漣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得到了眷顧,讓他得到了這份平淡而溫馨的驚喜,但是他一定會好好的守好這份幸福,絕對不會讓人破壞的。林小九聽著他這句話,覺得他這話有些奇怪,畢竟他每天都有在好好的過日子,不過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嗯。”眼看著林小九似懂非懂的應和著自己,沈漣朝他輕輕的笑了笑,最後還是伸手撫摸上了他的臉,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然後對著他紅潤的唇瓣吻了下去。林小九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第幾天被親了,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著,也不知道沈漣為什麽那麽喜歡這種親密方式,好像一直都很樂此不疲的樣子。不過很快,等到林小九被沈漣親迷糊了,他也就不記得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麽了。他伸手環抱住了沈漣,沉迷於他帶來的快樂當中。#金柱在聽到林小九說讓自己去跟蹤繡娘之後,既興奮又緊張,一方麵覺得這是小東家對自己的信任,另一方麵又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考驗。懷著這樣異常忐忑的心情,金柱跟著繡娘一路回到了家裏,看著進了家門的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離開。一炷香之後,金柱看著又出來,此時卻重新打扮了一番的繡娘,心裏突然的一跳,隨即立馬又興奮了起來。金柱和繡娘不熟,繡娘因為臉上的胎記,做事的時候都是低著頭的,平日裏的穿著打扮也和一般的婦女沒有什麽兩樣。可是現在的繡娘卻是換了一身幹淨,沒有補丁的衣服,頭麵也都打理了幹淨,分明是要去做什麽大事的樣子。金柱越想越覺得興奮,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想要看看她到底去做什麽。金柱跟著繡娘,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個酒樓的後門時,他還有些奇怪。等到後門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把繡娘迎進去之後,金柱還在原地冥思苦想了半天,他總覺著這家酒樓有些熟悉,但是到底是那裏熟悉,他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說不出來。突然間,金柱想起來了,他看著不遠處繡娘進入的後門,有些激動。這個酒樓不就是和他們小店鋪打對家的那家店嗎?這個店家不僅菜式全部都是模仿了他們的,甚至其他方麵也是。而剛才出來的那個人,分明就是這個酒樓的二掌櫃。金柱不明白繡娘為什麽會和這個酒樓的二掌櫃混在一起,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認識才對。金柱心裏越想越覺得心癢,最後看著沒有什麽人的後門,還是大著膽子摸了進去。等到金柱在人流冷清的酒樓裏找到繡娘進去的那間客房時,他左右張望了一眼,看見沒有人朝著這裏過來,隨即找了房間外麵一個不怎麽能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將耳朵貼了上去,聽著裏麵的動靜。“繡娘,你這次有什麽收獲?”“徐掌櫃,我隻是一個洗菜的,能有什麽收獲?!”“繡娘,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收了我們的錢的。”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又接著響起來。“可是,我覺得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那有怎麽樣,隻要你拿到了配方,我就會把剩下的錢給你,這樣你即便是丟掉了那份工作,你也能好好的生活。”聽到這裏,金柱一下子就明白了裏麵在做什麽了,沒有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最老實的繡娘,背地裏竟然要把店裏的配方賣給其他人。想到小東家平日裏對他們那麽好,金柱便忍不住替林小九憤憤不平起來,他再聽了一會兒裏麵的動靜,發現沒有再說新的內容了,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酒樓。等到出去之後,金柱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酒樓,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心裏暗暗的下定了決心,他一定得把這件事告訴小東家,絕對不能讓店裏的配方泄露出去。#自從那天之後,沈漣不僅有了林小九給的零花錢,還額外獲得了不少的活動經費,隻是沈漣都沒有用,而是小心的收了起來。在去書院報道之前,縣令又將沈漣叫了過去,看著他猶豫了半天,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沈漣看著縣令一副想要說,卻不好意思說的表情,格外爽利的道:“縣令若是有什麽吩咐,還請縣令直說便是。若是小生能做到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縣令聽到他這樣說,臉上的神色舒展了許多,看著沈漣直接道:“其實,在這縣城裏,一直都有一件事令本縣格外的困擾。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寒食散?”第043章 訊問沈漣聽到縣太爺的問話, 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肯定道:“小生略有耳聞。”縣太爺聽到他這樣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隨即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隨即還是說了出來,“你既然知道這東西, 那你應該也是知道自從知道這東西的危害之後, 當朝新皇已經明令禁止人售賣了。”沈漣點了點頭,他上輩子接觸到這東西的時候, 這東西已經銷禁得差不多了。隻不過取而代之的, 則是另外一個和這東西很相似,卻更加有危害的東西, 而那東西在早期一直查不到來源, 到了後期泛濫之後, 更是造成了更大的破壞。想到這裏,沈漣突然想到了什麽, 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麵前的縣太爺。果然,縣太爺看向他, 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無奈的神色, “我們一直遵循著新皇的旨意,禁止下麵的人販賣那個東西。隻是前段時間,我們發現了一種類似於五食散, 卻比五食散危害更大的東西在城裏傳播。”沈漣回憶了一下, 他也記得那種類似於五食散的東西, 出現的時間差不多就是現在了。縣太爺說到這裏, 看著沈漣一臉沉穩, 仿佛不覺得是什麽大事的樣子。覺得他心思沉穩,沉得住氣,是個能做大事的人。縣太爺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傳播的人做的格外的隱蔽,因此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它的來源。直到上次人販子的事,這才讓我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上次欽差大人離開的時候,叮囑我們要好好的抓住這個線索,好好把這件事查查。”沈漣聽到這裏,看著縣太爺,試探性的問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縣太爺看著他,一臉富於重任的期盼,朗聲道:“我希望你能帶著府裏的那些人一起,把這事給好好的查一查。”沈漣聽到這裏,沒有立即答應下來。縣太爺似乎是看到沈漣猶豫了,見他沒有當即答應,又朝他道:“我知道眼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科舉考試,我讓你接下來這個重擔,也是考慮到了這點。你若是能在這件事上立下一些功勞,不僅可以把你的功績上報到上麵,而且我也有理由直接舉薦你到太學去。”太學是國家在地方建立的公有製書院,由國家直接撥款建立,請的都是有學識的大儒當先生,收費也偏低。最重要的是,從裏麵出來的學子們都可以稱為天子門生,比起其他學子們在身份上就要高上不少,等到進入了朝堂之後,遇到同樣從太學出去的官員,大家也有種自然的親近感,因此太學一直都是學子們理想的去處。但是也因為如此,進入的門檻也格外的高,凡是要進入的學子,不僅要有真才實學,亦或者顯赫身價。而且,它的招生都是按照科考的年份來的,三年招收一屆,不接受中間插班。沈漣剛開始是想要進入太學的,隻是以他如今的身份,進去實在是不容易,與其花費時間在這種沒有多大幫助的地方,不如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在當地口碑較不錯的私塾。可是如今,縣令又告訴他,可以幫忙進入這裏的太學,沈漣又動了心思。縣太爺自然也能看出來沈漣的心動,他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接著道:“其實,你若是不接下這樁案子,我也是能舉薦你進去的。隻是進去之後,恐怕會遭人多番排擠,日後進入了朝堂,對你的名聲也有阻礙。”縣太爺為自己考慮得這般的周到了,沈漣自然也不是不識抬舉之人。況且,他剛才猶豫不是因為他擔憂他科考的事,而是他記得這更甚於五食散的毒物,在後期牽扯出了不少人,他在猶豫要不要到後期參與人員多的時候再動手。不過,如此縣太爺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也就沒有繼續推辭,而是朝著縣太爺行了一禮,客氣道:“多謝大人賞識,小生定不負大人重托。”“好好。”縣太爺很高興,伸手將旁邊放著的舊盒子拿了過來,隨即將其交在了沈漣手上。沈漣看著自己手上的盒子,再看看麵前笑眯眯看著自己的縣太爺,有些疑惑這盒子裏是什麽東西。縣太爺也是讓他自己打開看看。沈漣一打開,發現裏麵放著的竟然是縣城令,這是除了縣令手裏的玉牌之外,第二大的牌子了。拿著它,相當於這城裏的士兵,他都有調令的資格。沈漣有想過自己幫縣太爺抓住了那些人販子,縣太爺會重用自己,但是他沒有想到縣令信任自己竟然到了這般地步,直接就把這東西給了自己。感念於縣令的信任,沈漣也沒有再推辭,而是朝著麵前縣令深深的鞠了一躬,真心實意的道:“多謝大人賞識。”縣太爺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識趣格外的滿意,他就喜歡這樣又有能力,又上道的後生。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幹,我很看好你。”“是!”#林小九這幾天一直在觀察繡娘,因為不知道她具體想要做什麽,所以一直沒有對她采取什麽措施。這幾天,林小九察覺到了繡娘的不對勁,她從前就是默默做事的類型,可是昨天她不僅主動的向他要求去幫忙,甚至看到誰都要去搭話,特別是對能幫忙下廚的陳嬸子,這看起來格外的反常。特別是昨天,關了店鋪之後,繡娘的臉上不斷浮現出的擔憂和焦急,越發的讓他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了。於是,他便讓金柱去跟蹤繡娘,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沒有。林小九想著待會兒上工的時候,他見到金柱之後就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沒有,頓時也就不那麽焦急了。隻是在這期間,還是是不是的會看向繡娘,眼神裏也全是探究性的疑惑。坐在那裏認認真真洗菜的繡娘,察覺到了林小九投過來的視線,垂著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她慢慢的抓緊了自己洗菜的手。好在林小九還記得自己最開始的目的,記得他抓賊拿髒的宗旨,隻是盯著繡娘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就不看了,準備等金柱回來之後再說。到了開店的時間,繡娘也要求留下來幫忙,林小九也沒有反對。反而是金柱一開門過來,看著在那裏的繡娘時,臉上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不過金柱很快就想起來了自己過來是做什麽的,於是他也隻是看了繡娘一眼,隨即看著林小九表情有些奇怪的道:“小東家,我有事情要同你說。”林小九覺得是昨天的事有了結果,聽到他這樣說之後,立馬就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好,我們過去旁邊說。”店子裏的其他人看著金柱和林小九神神秘秘的樣子,都有些好奇,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沒有上前詢問。隻有繡娘看著他們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心髒不停的狂跳著,她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要發生了。林小九帶著金柱去了後院,確認周圍人聽不到他們說話之後,他才看著一臉緊張的金柱,溫和的問道:“你是發現了什麽事情了嗎?”金柱看著林小九拚命的點了點頭,隨即把他昨日聽到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金柱看著林小九格外擔憂的道:“小東家,你可不能任由她繼續這樣下去啊!她竟然想要把店裏的配方賣給別的人,這就是不對的事啊!”林小九看著焦急的金柱,朝他點了點頭,應承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這次做得很好。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金柱看著應聲的林小九,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想到小東家比他聰明多了,他也就沒有再繼續,而是應聲之後便離開了。等到金柱離開之後,林小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繡娘偷學手藝是為了自己開店,沒有想到她竟然想要把配方賣給他的競爭對手。既然是這樣,那他這個小店也不能接著留她了。想到這裏,林小九看向了不遠處正在幫忙的繡娘,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繡娘手裏拿著抹布,在林小九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她的心髒砰砰砰的跳動得格外的快。在林小九說出那句,‘繡娘,我們能談談嗎?’的時候,繡娘腦海裏的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發出嗡的一聲。她那刻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做的事情,林小九已經知道了。繡娘木訥的點了點頭,跟著林小九去了剛才他和金柱去的的後院。看著他們兩人離開的樣子,旁邊圍觀的人越發的好奇了,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麽小東家要找他們一個個的談話。眾人都有些慌張,他們看著已經過來了,此時正盯著兩人離開的金柱,小聲問道:“金柱,這是什麽情況?”金柱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回答,但是他又想起來了林小九叮囑過的事,於是搖了搖頭,隨即道:“沒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事,但是看著金柱怎麽都不開口的樣子,他們雖然好奇,卻無可奈何,於是也就沒有接著逼問了。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人漸漸的散去,金柱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抬眼看向林小九的方向,有些好奇林小九會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