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塑覺得林小九這話有些奇怪,他抬眼看向林小九的方向,目光中全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林小九為什麽會這樣問。林小九看著他的腦袋,比劃了半天。呂塑在他擔憂又驚恐的目光中,皺起了眉頭,最後摸到頭上的包,輕輕那麽一按,頓時痛出了雞叫。“啊!!!”最後,林小九還是沒有讓呂塑繼續在店鋪待著,而是拿了錢給店裏一個活計陪呂塑去了醫館,自己留在店裏負責收銀。至於金柱空缺的位置,由金桃暫時代替了。*等呂塑再次回來的時候,他腦袋上已經重新包上了紗布,甚至還提著幾服藥回來。在林小九擔憂的目光中,呂塑大大咧咧的將剩下的銀子遞到了他的麵前,然後朝他笑道:“小東家,你別擔心,大夫說我這個傷,隻需要換幾天的藥就好了。”林小九看著他,遲疑著點了點頭,最後看著呂塑退回來的銀子,還是道:“這銀子,你留著接下來用吧!”林小九這樣說著,還以為他會收下,誰知道呂塑又把錢往林小九的方向推了推,然後撇過頭去不再看這些錢,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在醫館付錢的時候,已經把接下來幾天的藥費也付進去了。”林小九看著他這幅明明舍不得,卻偏偏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堅持要把錢給自己推回來的樣子,不由覺得有幾分有趣。想了想,林小九還是沒有破壞呂塑這突如其來的氣節,直接將錢收了起來,“那好,那我就收起來了。”呂塑看著那錢,再看看林小九,最後點了點頭,“嗯。”林小九看著呂塑心疼到不敢看自己收錢的樣子,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是看在他剛剛為自己擋了那麽一下的事,他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說些什麽,直接讓開了自己坐著的位置,然後讓呂塑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似乎是為了緩解一下自己對失去的錢財的心疼,呂塑隨意找了一個話題,“幸虧小東家你有先見之明,若不是你提前在那木牌上做了染色,今天恐怕就不會那麽容易善了了。”至少,那個男人不會那麽快就認慫,而是會強詞奪理,直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是的,幸好提前做了準備。”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林小九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後怕,同時也有幾分慶幸,要是他沒有先見之明的做這些事,那他們今天也就隻有吃暗虧的份了。日後做事,還需得再謹慎一些才是。林小九在心裏告誡自己,然後扭頭就看到剛才還因為給了自己錢而有幾分不開心的呂塑,此時因為結賬的客人到來,收錢之後重新容光煥發的模樣。林小九看著這樣活力十足的呂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什麽大事了,心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等晚上關店門的時候,林小九破天荒的沒有讓大家收拾完就走人,而是將人們都集中到了後麵的院子裏,這其中包括了羊肉店、奶茶店,以及餐車的兩個活計。林小九看著下麵忐忑的眾人,站在上麵朝大家高聲宣布,“由於幾天之後是冬至了。為了到時候大家能好好的過個節,到時候我們店裏隻上半天的工,剩下的半天給大家放假。大家夥那天有什麽事要去做的,都可以等下工之後去做。”原本以為林小九是有什麽要緊事宣布,心裏還有幾分忐忑的夥計們,聽到林小九是給大家夥放半天假的時候,當場就歡呼了起來。“多謝東家!”“多謝東家!”“東家真是大好人,能在這裏做事真是太好了。”看著興高采烈的眾人,林小九也很高興,讓他們早些回家,然後看向安靜待在角落的呂塑,讓他晚點再走。等到大家都離開了,林小九才說出了他讓呂塑留下的目的。“你這幾天去采購的時候,順帶買些水果和肉,再買些糕點回來,按照店裏的人數分好,到時候作為冬至的節禮分給大家夥。”呂塑先是有些不太理解林小九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隨即想到這節禮還有自己的一份,他便也同意了下來,朝著林小九點了頭,應道:“小東家,你放心,我會辦好的。”林小九對他做的事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接著想到了什麽,朝他道:“對了,這幾日你得寫個告示出來,告訴要來我們這裏買東西的人們,我們在冬至的時候隻開半天的門。他們到時候若是要買吃食,讓他們早些過來。”“東家,我知道了。”“那好,你回去吧!”林小九拍了拍他的肩膀,絲毫不見外的道:“你這腦袋的藥,也記得換啊!”他怕呂塑這一下弄個腦震蕩,後期出了什麽問題,那他去那裏找個這麽合適的賬房先生去。“我知道了,東家,那我先走了。”呂塑絲毫沒有多想,隻當林小九是在關心他,畢竟林小九從來都是個心善的,此時聽到他的話,也隻是應了一聲,隨即快速的跑走了。林小九看著呂塑離開的背影,覺得他這個賬房先生,平日裏最喜歡的兩件事就是收錢,然後到點就下工跑路,也不知道他每天跑那麽快都去做什麽了。隻是,這個疑惑也隻是在林小九的腦海裏存在了一瞬間,很快就被他拋在了腦後。林小九作為東家,管那麽多做什麽,隻要呂塑在上工時間做好他該做的事,下工做什麽,又關他這個東家什麽事。林小九笑了笑,關了最後一道閘門去了後院。*沈漣到了衙門的時候,還沒有進衙門就發現相熟的衙役趕了上來。“沈舉人,你等等。”沈漣原本以為是出了什麽事,亦或者是有什麽事需要自己做,於是站在原地等著那衙役跑了過來。待那人來到了沈漣的麵前,沈漣朝著他溫和的笑了笑,溫聲道:“宋衙役,是有什麽事嗎?”聽到沈漣這溫和又親切的話,宋衙役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但是想到自己想要邀功的事,還是同他說了起來。“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我就是想要告訴你,今天衙門裏送來一個鬧事的流氓,是在你夫郎店裏鬧事耍橫的。人現在已經被關在了牢裏,還請沈舉人不要擔心。”沈漣聽到他這話,第一反應是擔心林小九,但是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店裏那麽多的人,定是不會看著林小九吃虧的。而且,眼下這人都被送到這裏麵關起來了,想必應該沒有造成多大的威脅。再一個,這衙役特地來告訴自己這事,理應是處理了之後過來邀功的。沈漣也領他的情,朝他稍稍的拱了拱手。第115章 慘案宋衙役原隻是想著在沈漣麵前賣個好,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給自己行禮。他一個粗人,那裏受得了這種連縣令都要禮遇的讀書人禮節,此時一個勁的擺手, 神色間也有幾分惶恐。“沈舉人, 你那麽客氣做什麽?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再說那混子已經是衙門的常客了, 我們這樣對他也是公事公辦而已。”在宋衙役漲紅的麵色下, 沈漣朝他客氣繼續道:“即便是分內的事, 但是你們經辦這事, 也是需要精力操勞的。如此,那我感謝你們, 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宋衙役聽著沈漣這話, 隻覺得身心舒暢,覺得他不愧是讀書人, 連帶著說話都那麽好聽。平日裏他們這些衙役進進出出, 百姓們怕他們, 隻以為他們整天除了吃喝什麽都不做。而那些有些身份的人,則是覺得他們的辛苦都是理所應當的, 平日裏對他們也是趾高氣昂的,那裏會體恤他們的辛苦。宋衙役此時聽著沈漣的話, 聽到他能理解自己的不容易, 隻恨不得同他說上三天三夜,倒倒他們這一行的苦水。隻是還沒有等宋衙役開口,他們的王衙頭便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在看到沈漣時, 眼睛就是一亮, 然後朝他緊張道:“沈舉人, 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快點同我來,我給你說說具體的情況。”看著王衙頭皺著眉頭不見舒展的樣子,沈漣直覺他帶回來的應該不是什麽好消息,隻是眼下宋衙役在這裏,沈漣也不好問話,他便決定先同王衙頭離開再說了。隻是在離開之前,沈漣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扭頭看向還留在原地的宋衙役,朝他道:“宋衙役,我先走了,那流氓的事,勞煩你了。”宋衙役點了點頭,目送著沈漣離開。待沈漣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宋衙役握緊了拳頭,盯著他的方向,心裏湧起了無限的激動。他覺得沈舉人都對自己那麽客氣了,他也應該投桃報李才是,可是他能做什麽呢?宋衙役在那裏想了一會兒,隨即眼睛亮了起來,他能做什麽?他可以在那流氓待在衙門這幾天,好好的收拾他幾頓,讓他出去之後再也不敢做壞事了,免得害人害己。打定了主意,宋衙役哼著歌、背著手,愉快的朝著牢房走了去。*這頭,沈漣跟著王衙役一踏入房間的門,確定沒有其他閑雜人等在這裏之後,王衙役便朝著沈漣嚴肅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沈舉人,你讓我去查的那戶人家,前段時間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火,整家人都沒有了。隻有一個半大的少年活了下來,可是眼下也不見了蹤跡。”饒是有心理準備的沈漣,猛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扭頭看向旁邊的王衙役,皺著眉頭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仔細說說。”王衙役聽到他這樣問,立馬就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事情是這樣的,這家人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據他們當地的百姓說,這家人在兩年前偶爾得了一個大機遇,竟然在山裏找到一個野山參的窩窩地。本來這事也沒有啥,他們偷偷的發現,偷偷的拿出來賣,旁人隻當他們是偶爾發現了一兩根,也沒有當回事兒,看著他家裏富裕了起來,也隻當他們是運氣好了而已。誰知道,他們家裏的二兒子是個藏不住事的,有次喝酒之後嘴上沒有把門,然後他們家裏發現了這個山參窩窩的事就散播了出去。要是其他東西倒也沒什麽,偏生這個是山參,即便是一點點都賣得格外貴的東西。這不,一下子就惹人眼饞了!隻是剛開始還沒有什麽,眾人眼饞歸眼饞,在他家裏人嘴巴裏什麽都問不出來,也隻能在背後嘀咕兩句。但是後麵,有那鋌而走險的,在他們家裏人上山的時候,也跟著一起過去了,想要偷偷的看看那野山參是埋在了那裏,自己也想要跟著發發財。可惜,後麵被他們家人發現了,不僅沒有跟著發財,反而丟了性命。丟了命的人家告了官,那家人也被關進了衙門裏。最後,他們家脫了一層皮,賠了一大筆錢,才從那個衙門出來。再出來沒有多久,那家人晚上就突然起火,新修的屋子被一把火給燒光了,連帶著一家那麽八口人都燒沒了。”聽到這裏,沈漣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怎麽覺得這個事件裏發生的所有事都那麽湊巧。隨即,沈漣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朝著旁邊的王衙役繼續問道:“你說逃出來個少年,那少年人呢?”王衙役聽到沈漣的詢問,立馬回答了起來。“對了,那少年人,其實誰都沒有看到他身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沈漣聞言,皺起了眉頭。王衙役繼續道:“那家人都被燒沒了,平日裏村上和他們家關係親近的去幫忙收屍,結果在裏麵發現少了一具屍體,本來也不確定是不是他。也是後來,有人在他們家人的墳前看到了一個形似少年的身影,他們這才猜測那個少年沒有死,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躲了起來。”沈漣手裏拿著關於這個家庭的卷宗,那個卷宗上的內容也隻是記錄到了這家人蓄意謀殺,後期貢獻所有的錢財贖身,所以才被放過的事。這個處罰在所有的卷宗裏麵是最輕的,給他的感覺也是最奇怪的,因此才會讓衙門裏的人去查。可是,誰知道查到最後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沈漣摩挲了一下手裏有些年頭的紙,抬眼看向旁邊的王衙役,繼續問道:“那這家人的死亡,後期官府有什麽說法嗎?”王衙役難得的皺了一下眉頭,表情看起來也有幾分難堪。“說法?那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說法,隻說他們家裏新蓋房子,堆了大批木材在家裏,半夜不小心起了火燒沒了屋子,所以人都沒有跑出來。”聽完,沈漣越發的覺得不對勁起來,這個事情太詭異、太巧合了。在沈漣看來,他們家人被人給殺了,而殺人的人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從而買通了官府將事情壓下去,對於整個時間來說還要更合理一些。隻不過,不管沈漣如何猜測,如今那家人已經死無對證了,他即便是再怎麽猜測也沒有用,除非找到那疑似幸存的少年。想到這裏,沈漣又歎了一口氣,他覺得找到人的幾率可能會比大海撈針還難。沈漣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扭頭看向旁邊等著自己吩咐的王衙役,無奈道:“你那邊再找一下人,若是能找到我們這事估計就能調查清楚了。”沈漣這樣說完,他就看到王衙役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朝他笑了笑,寬慰道:“當然了,雞蛋也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我這裏還有幾個看好的卷宗,我再從其他的方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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