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聽驚了一下,隨即很快就站起了身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在看到前來送茶水的小二時,朝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二被女人的美貌給慌了神,可是很快聽著旁邊傳來的咳嗽聲,他才知曉自己逾越了,連忙低下了頭去,趕忙道歉道:“抱歉,小姐。”“還不快出去!”婦人低聲嗬斥。小二也知道是自己不守規矩,聽到女人厲聲嗬斥也不敢如何,低著頭很快就退了出去。直到那小二退出去看不到了影子,婦人才扭頭看向有些驚喜和不安的冉婉鈞,皺著眉頭道:“你一個大家小姐,如何表現得這般的不莊重。”冉婉鈞是害怕她這個繼母的,更怕她一氣之下給自己配了給不好的人家,此時眼看著她生日了,連忙過去討好的蹭著她的手,朝她撒嬌道:“娘,你別生氣,我是看到沈哥哥太高興了。你知道的,他那麽好,如今又是進士第一,我看著他太過歡喜了,所以才沒有顧上其他。”冉夫人看向朝自己賣癡的繼女,眼裏浮現出了幾分不耐,她在那日聽她說起沈漣還活著,並且考取了進士第一之後,很快就展開了調查。發現他果然沒有死,而且真的考了一個第一名。但是在確定這件事之後,冉夫人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她這個腦子不好使的繼女,眼下在這裏一心一意的想要當別人的夫人,可是那個男人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惦記,這幾年的時間裏都不會沒有任何的消息。怕隻怕,所謂的想要當狀元夫人,隻是她這個繼女一廂情願。冉婉鈞喋喋不休的說著,結果隻看見眼前的人看著她的眼神逐漸不對起來,她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問道:“母親,怎麽了?你是有什麽話想要同我說嗎?”冉夫人看著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即便是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動。這些年,求娶冉婉鈞的人不是沒有,他們也一直沒有接受。不是因為他們對她於沈漣的愛有多少感動,也不是因為求娶的人家不夠誠心,而是他們覺得以冉婉鈞的姿色,可以為他們家裏帶來更多的收益,這才將她留了下來,待價而沽。想到這裏,冉夫人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左右轉動,仔細打量起她來。冉婉鈞隻覺得她母親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塊待價而沽的豬肉,直讓人心裏發涼。冉婉鈞覺得自己像是隻被貓盯上的老鼠,雖然害怕卻是不敢動的,她隻能瑟瑟發抖道:“母親,你這是做什麽?”冉夫人聽著她這小可憐見的話語,覺得沒趣得緊,直接將手放了下來,然後看著她道:“你說你能當的上狀元夫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若是沈漣他真的惦記著你,為什麽他那麽長的時間都不來找你。”冉婉鈞聽到她的話,眼睛當即就瞪大了幾分,隨即蠕動著唇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冉夫人卻是放下了在她下巴上的手,仔細的打量著她因為嬌嫩,此時已經被自己掐出了一些痕跡的下巴。“若是你找到了他,但是他不願意娶你,那你到時候要怎麽辦?”冉夫人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冉婉鈞的頭上,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語氣驚恐道:“不,不會的,他不會這般對我的。”冉夫人卻是冷笑了一聲,她在剛剛見到沈漣,看著他對著旁人談笑風生,表現得遊刃有餘的時候,她就明白這個沈漣還是她見過的那個沈漣,沒有絲毫的改變。沈漣不想要聯係冉婉鈞,那就證明他對這個所謂的‘未婚妻’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連提都不想提她。落難的時候不找冉婉鈞,眼下他馬上就要出人頭地了,冉夫人更不覺得他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會重新接納冉婉鈞的。冉婉鈞站在旁邊,在聽到她繼母那樣說之後,有了片刻的慌亂,可是很快她便鎮定了下來,並且給沈漣找到了足夠的借口。冉婉鈞拉著冉夫人的衣袖,慌張道:“不,不是的。他一定是因為當時過的太慘了,所以才不想讓我看到。眼下他都考取了狀元了,他一定是想要功成名就之後來娶我的。”話本裏都是這般說的,落魄的書生和高門家的小姐私定了終身,可是介於兩人之間的門第相隔,他們不能在一起。於是,書生就去考取了功名,待考取了狀元功成名就之後,他便會風風光光的去娶自己心愛的女子,然後和她好好的在一起。冉夫人不知道冉婉鈞心裏所想,她眼下光是聽著她說的話,她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還不待冉夫人再說些什麽,下麵便發出了劇烈的聲響,原來是放榜了。她也顧不上再同冉婉鈞說些什麽,也同旁邊人一樣伸著脖子開始往下麵看過去。*沈漣坐在眾人中間,看著跑出去的小廝,心裏平瀾無波。倒是坐在沈漣身邊的人不淡定了,他戳了戳沈漣的胳膊,看著他道:“你就不緊張嗎?”沈漣反問,“緊張什麽,不管我緊不緊張,名次早就已經定好了。”聽著沈漣這樣淡定的回答,他旁邊的慕青終於還是忍不住歎息道:“要是我有你一半的淡定就好了,雖然我知道以我的能力,能夠考上進士就是老天爺保佑了。但是人,總是會多奢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在慕青感歎的時候,門外急衝衝跑進來一個小廝,舉著手大叫道:“出來了,出來了,榜眼出來了。”圍在他旁邊的人看著他這樣,也顧不上讓他喘口氣了,直接問道:“榜眼是誰,你倒是快說啊!”“榜眼,榜眼是陳祥。”“我,我中了,我是榜眼了!”不遠處的一桌人裏,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跳了出來,大聲的嚷嚷道。說完,男人在旁邊人的恭維中,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個荷包來,賞給了剛剛進來報信的小廝,緊接著又朝著旁邊伺候的小二道:“今天,我們書院的酒,我都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旁邊的人看著他這高興到癲狂的樣子,有些羨慕又有些感慨,若是自己中了,恐怕也會向他一般狂妄。就在眾人感慨不已的時候,第二位報信的小廝也跑回來了,他大氣不敢喘的道:“中了,中了,第二位榜眼是一個叫金明朝的公子!”“我,我中了,我也中了。”另外一頭,別個書院的一個略顯年輕的書生也站了起來,歡歡喜喜的道:“今天,我們書院的酒,我也包了。”眼下這個酒樓裏來了不止一家書院的人,眼看著一個榜眼、一個探花,紛紛都落在了別家,其餘幾家書院的人都生出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勁來。就在旁人還沒有從這接二連三的報喜當中回過神來,第三名小廝也回來了,他在進門的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像是找到了目標一般,徑直朝著沈漣他們這一桌子走了過來。慕青和柴源偉都紛紛看向了沈漣,沈漣臉上卻是一副平淡模樣。“這次的狀元爺,是沈漣,沈公子!”“中了,你真的中了狀元!”“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中的,你現在真的中了!”比起自己高興過度的友人,沈漣表現得格外的平靜,他緩緩的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賞錢,然後交到了那個報信的小廝手裏。小廝拿著那賞錢,掂了掂其中的分量,隨後一個勁的朝著沈漣道謝。沈漣揮了揮手讓小廝下去,緊接著沈漣又朝著旁邊還在服務的小二道:“今天,這一層所有的酒錢,我付了。”小二立馬就樂了,喜笑顏開的道:“那感情好,公子我記下來了。”說完,急衝衝的就要回去稟告,誰知道那小二還沒有跑多遠,大腹便便的掌櫃就跑了過來,朝著還在驚歎的眾人道:“我們東家說了,這次全三甲都在我們樓裏出了,為了圖個喜氣。也為讓大家夥高興高興,今天諸位學子的酒錢,我們東家都免了。”他這樣一說,在場的氣氛越發的高漲了。待他說完之後,還不待旁人說些什麽,門外便有敲鑼打鼓的一支隊伍過來了。聽著那敲鑼聲,在場的眾人都明白是發生了什麽事了,立馬有人高聲道:“是官府的人來請三甲們遊花街了,快點把他們請出去!”剛剛才得知自己中了三甲的幾人,立馬又被請著站了起來,然後簇擁著走了出去。在外麵,一隊喜慶的隊伍已經等候在了那裏。狀元郎頭戴朱砂帽、身披大紅花,騎馬走在最前麵。探花郎和榜眼都隻有一個大紅花,兩人乘著轎子跟在後麵。一行人從酒樓裏出去,先是繞城一周,然後便會去這裏的最高學府,同那裏的官員們痛飲一場。*在下麵鬧哄哄的時候,林小九就從房間裏出來了,等到看著沈漣披著大紅花乘馬離開的時候,他又跑回了房間。林小九的房間看不到大廳當中的書生,卻是臨街的,此時站在那裏剛好可以看到走過去的沈漣。沈漣打馬從他麵前的街道走過,身穿白衣、身披紅綢的狀元郎,騎在高大的紅色駿馬上,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襯著那斜斜灑落的陽光,隻印到人心裏去。沈漣一扭頭就對上了正在看著自己的林小九,隨即他緩緩的笑了起來,笑得肆意又溫柔。許多年後,林小九依舊能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沈漣是個什麽模樣,簡直漂亮得就像是一幅畫。第159章 宴請科舉前三甲遊街可是大事, 三年才有一次,凡是城裏知曉此事的百姓都會出來觀望,然後造成萬人空巷的景象。特別是知曉今年狀元郎特別英俊之後, 百姓們的熱情也越發的高漲了, 凡是隊伍所到之處, 皆是歡呼雀躍的人們。有那懷春的大姑娘、小哥兒, 看著那馬上俊秀的少年狀元, 往往都會紅了臉, 想看又不敢多看,卻也生怕少看一眼, 隻能捂著臉、斜著眼, 偷偷的看上那麽幾眼。*冉婉鈞站在酒樓上,看著那受著眾人羨慕的沈漣, 不自覺的拉了拉旁邊繼母的袖子, 興奮道:“母親, 你看,他真的是狀元了, 他真的成為狀元了。我馬上就要是狀元夫人了,爹不必擔心我們家敗落的事了。”冉夫人卻沒有冉婉鈞這般樂觀, 她剛剛還看到那沈漣朝她們的方向掃了一眼, 眼神在他們這裏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移開了。隨即,他將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時, 眼裏卻全是溫柔。冉夫人望向沈漣剛剛看過去的方向, 隻見那裏站著一個穿著不怎麽華貴, 長相卻很好的哥兒。想起在沈漣身份一欄中寫著他已經成親的消息, 她的直覺告訴她, 和沈漣成親的人就是剛才那哥兒。如今,不管沈漣和這個哥兒是什麽情況,也不管他成沒有成親。眼下他既然成了狀元郎了,她們自然沒有那麽輕易放過他的道理。畢竟,一個前途無量的狀元郎,和瞧不起他們、生怕他們高攀了的貴族,怎麽想也是前一個更好一些。冉夫人心裏打定了主意,很快收回來自己的目光,然後看向了旁邊還在憧憬的看著沈漣背影的冉婉鈞。“婉鈞啊,你想成為狀元夫人嗎?”冉夫人這句話直接就把冉婉鈞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扭頭看向旁邊的繼母,在她緊盯的視線之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經的地方,卻還是因為心裏的希望,緩緩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畢竟我本來就該是沈漣的夫人啊!”冉夫人等著她的就是這句話,她伸手摸上了冉婉鈞的臉龐,看著她那張少有的漂亮臉蛋,溫聲哄騙道:“你既然真的這般想,那你就得好好聽我的。”冉婉鈞聽到她的話,稍稍有些遲疑,畢竟她腦子再不好使,她也知道她這個繼母對她沒有多少真心。冉夫人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冷笑了一聲,不屑道:“怎麽,你還怕我害你不成?實話告訴你,若是這沈漣沒有考上狀元,我還真不一定會幫你,可是他眼下考上了狀元,撮合你們就是為了我們家。”說到這裏,冉夫人又看向了剛剛那哥兒出來的房間,隻是剛剛還站在那裏的人,此時已經不知道去了那裏。她扭頭,對上的就是冉婉鈞忐忑的目光。“再者,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沈哥哥娶的夫郎,容貌也差不了你多少。”冉婉鈞猛地一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冉夫人,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沈哥哥,沈哥哥他真的娶妻了?”“那皇榜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道還有人騙你不成?”冉夫人覺得她這話說得可笑,卻還是耐著性子哄道:“怎麽,你眼下是如何想的?你覺得你沈哥哥在外麵娶了別人,光是憑借著你自己,你能搶回他的心嗎?”冉婉鈞抿了抿唇,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是知道自己除了樣貌一無是處的,說到做人這方麵,甚至還比不上繼母帶來的妹妹。眼下聽著繼母這般說,她是真的不確定她的沈哥哥是不是真的被別人給迷惑了,所以不要自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要怎麽辦?冉婉鈞是知道她繼母心思的,他們就是想要把自己送出去,不管對方是香的也好、臭的也好,隻要是對家裏有好處的,讓自己為奴為婢都是可以的。冉婉鈞是知曉那為奴為婢的日子有多慘的,她父親就有一個暖床丫鬟,跟了她父親許多年,結果前段時間因為得罪了繼母,直接就把找了一個理由給攆了出去,她父親也沒有為她求一聲情。等她再次見到那個丫鬟的時候,不僅老得她完全看不出來了,而且都快要死了,她那粗魯的丈夫還在對她拳腳相加,看起來還不如她們府中養的一條狗。冉婉鈞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成不了沈漣的夫人,她就會麵臨那樣的下場。冉婉鈞不想變成那樣子,她越想越覺得害怕,直接抓著冉夫人的手臂,一臉哀求道:“母親,你教我,我想當狀元夫人。你好好教我,我一定會聽你的。”聽著冉婉鈞這哭哭啼啼的聲音,冉夫人嘴角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她那粉若桃花的臉蛋,溫聲道:“好女兒,隻要你聽為娘的,為娘定能讓你如願。”*就在冉家母女開始算計該如何讓沈漣娶冉婉鈞的時候,沈瑤他們這裏前腳接到了沈漣考中狀元的消息,後腳就接到了沈父傳過來的消息。沈夫人拿到回信看了一眼,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沈瑤朝她看了一眼,小聲道:“娘,怎麽了,父親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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