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肖沉的身。體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傷疤!  他看著肖沉,對方的目光依舊冷清,毫無波瀾地看了他一眼。皇甫獺被這雙浸著冷意的眸子看得一愣。  這還是肖沉嗎?  肖沉撇了一眼皇甫獺,發現那邊的觸。手沒有動便沒有反抗,任憑觸。手在他身上增添些許輕微血痕。一方麵他確實有些輕微的疼痛上癮,另一方麵創造點痕跡他也好糊弄過去。  終於,皇甫獺那邊的觸。手動了,纏上了肖沉的脖子,摩挲著他的喉結。  完了,肖沉要涼。皇甫獺腦海中隻有這一個想法,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見本該進了蟲肚的人眼睛忽地透出戾氣來,繼而他隻覺得眼前一閃,肖沉不知道什麽時候竟消失了。  他再定睛一看,肖沉已然出現在了蟲族身後,手裏還提著那蟲族的頭。  皇甫獺這才發現,肖沉居然還戴了雙黑色的手套,此刻那蟲族的血順著黑色手套往下淌著。  能殺蟲族的要麽是蟲族,要麽就是獵人。  肖沉是獵人,皇甫獺怔怔地想,然後就對上了肖沉宛如野獸般的眸子。  男人明明手裏還提著人頭,卻優雅地像隻黑色的大貓。他另一隻手的食指豎在唇前,露出一絲饜足的笑意。  皇甫獺明白這是讓他不要說出去,不然就會和這蟲族一個下場。  皇甫獺:“嚶qaq”  他明白了,他不會說出去的。  肖沉好可怕,這個人是怪物嗎?  肖沉:?  他已經盡力表達出善意了,皇甫獺這是什麽意思?  他聽說皇甫獺這個人城府很不一般,是連肖家大哥都叮囑他要小心的地步。  肖沉眸子微暗,這個人城府果然不一般,他竟沒看懂皇甫獺的意思。  此人果然城府頗深,不可小覷。  -  肖沉按著之前處理類猿一樣的法子直接傳送給了花鏡。  他本以為皇甫獺這個人要出什麽幺蛾子,還一直暗中提防,沒想到皇甫獺反而幫他圓過去了這件事,說那蟲族不知道為什麽直接跑了。他倒是看不出有絲毫慌亂的樣子,整個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眾人想起肖肆之前也說過蟲族直接跑了的事情,對此也就信了幾分。  他們忙著對肖懷冰噓寒問暖,根本沒人關心肖沉。這也方便肖沉混過去,肖沉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皇甫獺看著肖沉,omega的身影如往常一般孤單。難以想象這樣一個被人欺負、冷暴力的人會是一個獵人。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發澀。  那獵人大叔向學院匯報了一下情況,繼而道:“軍部說黑蚺的行程經過了這個地方,那蟲族大概是畏懼黑蚺的精神力吧。”  “黑蚺這麽厲害嗎?隻是精神力就能做到將這樣恐怖的生物嚇走?”眾人不可置信。  獵人大叔頷首:“如果是黑蚺那個男人的話,一切都有可能。”  “那個男人強到可怕。”獵人大叔道。  一時沉默,眾人都沉浸在黑蚺強大實力的震撼中。畢竟聽說是一回事,真正體驗是另一回事。  有了蟲族,節目一時也不能往下播了。況且楚淵也受了傷,現在還昏迷不醒,肖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蟲族傷到了,也昏迷著。  肖沉一時有些心虛,之前的衰弱期到底還是加強了他的實力,他沒控製好,下手一時失了分寸,肖肆估計得躺好一會了。  節目組正發愁,不知道要不要回帝國,皇甫獺便道他有個貴族朋友,古地球上有他的好幾座古堡和莊園,也許他們可以去他朋友府上借住。  說是朋友,其實也就是家族的原因有過過節問候,別的也不熟。  皇甫獺也是有私心的,畢竟可以不工作,誰傻不回家?  自從他知道肖沉是獵人後,從一開始的恐懼到最後已然變成全然的狂熱,畢竟誰小時候沒做過成為獵人的夢?  獵人和機甲,男人夢想中的no.1。  “不過那個貴族身份非常顯赫,你們注意不要冒犯他,平時要按著古堡的規矩來。”皇甫獺叮囑道。  “顯赫嗎?”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肖懷冰試探地問道:“比肖家……比淵哥家還要顯赫?”  皇甫獺輕笑一聲,沒有正麵回答:“惹惱了他,你要向王賠罪的。”  竟這般尊貴嗎?眾人皆感到震驚。  古堡很大,遠遠地就看見漫山的紅色,隱隱傳來一股花香。走近時才發現,古堡裏竟種滿了玫瑰。  還沒進門,便有一群仆人來接待他們。  肖懷冰看著一叢叢的玫瑰怔怔道:“好美……玫瑰竟這般香嗎?”  “家主大人特意吩咐過的,澆玫瑰的水裏放了植物可以吸收的玫瑰香精,待開花時便是名貴的玫瑰香水的味道。”仆從解釋道。  給花澆香水?這就是貴族的癖好嗎?眾人神色驚奇。  皇甫獺不知道什麽時候蹭到了肖沉旁邊,小聲道:“這可真俗,你說是吧,沉沉?”  肖沉懶得更正皇甫獺的稱謂,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自顧自地就和他聊起來,態度熟稔得就像他們是老友一般。  肖沉臉色很臭,道:“俗不俗的不知道,我隻覺得這花挺騷包的。”讓他有了些許不好的聯想。  什麽樣的男的才能幹出來這種事?  當夜,他們歇在古堡,導演核算了一下,認為古堡莊園也不是不能繼續拍,換個主題就行。  肖肆和楚淵昏迷著,醫生說沒什麽事,就是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  深夜,眾人皆睡得沉了,誰也沒注意,楚淵的房間裏,肖懷冰附在昏迷的男人耳邊輕聲道:“楚淵哥哥,你不要喜歡肖沉了好不好?你就隻喜歡我,不要看別人……”  “你不要被肖沉搶走,好不好?”  他這麽說著,嗡嗡如蟲鳴。  寂靜的房間裏,似乎有翅膀呼扇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第17章 那是他的半條靈魂  楚淵在昏迷中掙紮得很厲害,他似乎能感覺到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失去,可他無能為力。  耳邊有誰的聲音如漩渦一般,他躲不開,記憶如被洪水衝刷,他努力想要記住心愛之人的臉,卻仍是抵抗不住。  記憶最終停留在一個午後,那尊貴的小少爺驕縱的聲音,和將狼狽的他扶起時露出的那一截潔白無瑕的手臂。  他喜歡肖家小少爺,喜歡了很久很久。  那是他於無邊夜色中的唯一星光,是茫茫雪夜中他僅有的溫暖。  那是他的半條靈魂。  世人皆道他楚淵隨麵容冷酷,但確是個謙謙君子。  他們不知道他才不是什麽“君子”,他是披著人皮的瘋狗,是地獄裏扯著蜘蛛絲也要爬上來的惡鬼。  他本就不良善。  而那個人是他的藥。  因為那個人,他才能活在陽光下,宛若常人。  他要保護好那個人,決不讓任何人傷他一分一毫。  耳邊嘈雜,楚淵從昏迷中醒來,他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自己遺忘了,又似乎一切都正常。  身邊一群人都在關切地看著他。肖懷冰捧著他的手,眼眶發紅,纖弱的omega發絲淩亂,眼眸浸著淚,楚楚可憐,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淵哥,你可算醒了,人家肖家小少爺都照顧你一晚上了!”旁邊有人道。  楚淵剛醒來腦子不清醒,隻聽見了“肖家小少爺”幾個字。  那是他的愛人嗎?  楚淵顧不上肩上的疼痛,掙紮著去看。  他仍能感覺到昏迷前心中酸澀之感,他依稀記得那個嬌弱的小少爺受了不少委屈,安靜著哭起來的時候淚水像斷了線的白水晶。  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眼睜睜地看著小少爺受委屈卻毫無動作。  最無能的alpha都不會讓自己的omega受委屈,他並非懦弱無能之輩,竟也做出了這般窩囊之事。  他看著肖懷冰,語氣裏滿是愧疚與疼惜:“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肖懷冰眼睛微微瞪大,淚水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他“哇”地一聲哭出了聲,繼而直接撲進了楚淵懷裏,像是受極了委屈。  記憶中的小少爺連悲傷都是安靜的,能哭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是受了不少委屈。  楚淵按下心中的違和之感,抬眸望向眾人。  眾人被他冰涼的眸子看得渾身發冷,此刻他們皆回想起了關於楚淵的傳聞和這個男人的可怖之處。  誰也不想得罪楚家,這個時候能推出個不在場的替罪羊是最佳的選擇。  肖沉因著也受了傷休養,沒人在意他也就沒通知他來看望楚淵,此刻正好不在現場。而兔子那件事肖沉也確確實實得罪了肖懷冰,惹惱了肖家,把他推出去也不算冤枉他。  “肖沉。”楚淵沉吟道,他不太記得這個人是誰。可就僅僅隻是念著名字,他的心中就湧起了一股悸動,心像火燒一樣,燙得他心口疼。  助理看著楚淵這個樣子以為他不記得,便悄悄附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就是您名義上的未婚妻。”  “名義上的未婚妻”?  他喜歡的明明是肖家的小少爺,他的未婚妻理應是肖懷冰才對。  楚淵皺了皺眉,看起來這肖沉不簡單。  他這樣想著,內心某一處卻莫名地抽動了一下。  “古堡接下來有場宴會,您要參加嗎?”助理問道,而後又耳語道:“王也會來這場宴會。”  王也會來?楚淵麵色沉了沉。  他們的王年輕而任性,卻有著狠辣的手段和深不可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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