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你不是要‘休假’嗎?怎麽?不到一天就捺不住寂寞了?”瞅著正忙著將卷宗放回抽屜的宇塵,毅軍笑著調侃道。他就知道,宇塵怎麽可能放得下工作?休假?省省吧!別把工作帶回家就很了不起了,他受得了那種悠哉遊哉的日子嗎?才怪!


    瞄了毅軍一眼,他冷哼道:“你沒事做嗎?”本來休假是想全心全意地追求愛妻,可是,自己既不能跟著她上班,也不能每隔一分鍾就call她一次,那麽,這休假還有什麽意義?而且,才第一天休假就出了差錯,這接下來的兩個禮拜,不曉得還會發生多少問題?事務所離若紫的公司又不遠,他如果回事務所上班,中午偶爾可以去找老婆吃飯,想老婆的時候,也方便溜過去看看老婆,這比起待在家裏好處更多,所以,這休假還是免了。


    “有啊!我事情可多著呢!不過,能看到你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實在是太興奮了,這會兒,我想多看你幾眼。”宇塵才一天不在事務所,他就接到了二十四通粉紅熱線,天啊!現在想起那些甜得會膩死人的聲音,他都還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挑著眉,宇塵嘲諷道:“幹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我,我怎麽都不知道?”


    “我本來就很愛你!”頓了一下,毅軍蹺起了二郎腿,跟著補充道:“尤其,當我發現你的存在可以為我擋掉所有女人的殷勤,我簡直是愛死你了!”


    了然地揚起嘴角,他打趣道:“怎麽?才一天而已,就受不了了?”


    “廢話!我又不是聖人,怎麽會受得了?”將手比成話筒,毅軍放在耳邊,開始裝出女人的聲音歎道:“軍,人家好想你哦……軍,今晚來我的公寓好嗎?軍,宇塵真的不在嗎?”


    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把手放下來,頭痛地說道:“我告訴你,別說我受不了,就連我們平時最有耐性的助理小姐也快瘋掉了!沒有人相信你淩宇塵會休假,每個女人都跟助理小姐吵著要淩宇塵,逼得她隻好說:‘淩宇塵不在。’結果,倒黴的當然是我,淩宇塵不在,那就換楚毅軍好了,天啊!真是一群花癡耶!”


    難怪!難怪助理小姐沒告訴若紫他休假,原來都是那些女人惹出來的麻煩,真是可惡!


    “找個機會,你四處去放風聲,讓大家都知道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愛老婆愛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電話追蹤,我保證以後沒人會打電話到事務所來騷擾我。”以前沒提到他結婚的事,是因為那件婚姻不是他心甘情願的,現在,他恨不得每個人都知道若紫是他老婆。


    “oh!no!你別害我!”驚恐地搖著頭,毅軍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是啊!那些女人是不會找宇塵,但是,自己馬上成了獵物。


    睨視著毅軍,宇塵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也太沒用了,才幾個女人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舉起雙手,毅軍投降道:“沒辦法,女人那種動物我永遠也搞不懂,前一秒鍾,她還笑得像一朵黃玫瑰——溫柔、婉約,後一秒鍾,她馬上可以變成一朵紅玫瑰——豔麗、多刺。我拜托你,饒了我吧!”


    聳聳肩,他無可奈何地說道:“求我也沒用,我已經結婚,這是事實,早晚大家都會知道。”伸出手,他刻意揮示著今天早上才戴回去的婚戒。


    瞪著那隻婚戒,毅軍終於想到一直忽略掉的問題,於是質疑道:“喂!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打算回到你老婆的身邊吧?”


    “沒錯!”宇塵說得斬釘截鐵,說得毫不遲疑。


    搖搖頭,他笑道:“不會吧?”雖然宇塵說得那麽肯定,他還是不相信!


    “你認為,我有必要騙你嗎?”


    “是沒必要,可是……”


    “可是很不可思議,對不對?”看著好友點了點頭,宇塵接著又道:“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教人難以理解,就好比有那麽一天,當你碰到你心儀的女人,你會發現,不管她是黃玫瑰還是紅玫瑰,你都會愛不釋手,而且,你還會恨不得她天天纏著你不放。”


    鬼才相信!毅軍撇撇唇地想,不過,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就是宇塵愛上了那位小新娘。


    “宇塵……”


    “我有很多事要忙,現在沒時間滿足你的好奇心。”


    宇塵這個討厭的家夥,反應這麽快,他都還沒問,就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


    “不說就不說,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站起身來,毅軍揮了揮手說道:“好啦!你忙吧!”跟著,他便走出宇塵的辦公室。


    ☆☆☆


    “淩老師,外麵有一位先生找你。”輕拍了一下正埋首改考卷的鬱塵,王老師指向辦公室的門外。


    “喔!”順著視線而去,除了從樹縫中瞄到的背影,鬱塵完全猜不出對方的身份,“王老師,他有沒有說他是誰?”


    “沒有,可能是學生的家長吧!”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對著王老師點了點頭,鬱塵站起身來,退出了座位,往外頭走去。


    一看到絡欽,鬱塵頭一轉,話也不說,便急著想衝回辦公室。


    絡欽迅速拉住鬱塵,輕聲喚道:“鬱塵!”


    其實她心裏早就知道,絡欽既然打了電話給她,就一定會找上她,隻是,她一直不敢去想,見了麵以後自己該如何反應、她該說些什麽,所以她寧願逃避,走一步算一步,能躲多久,就躲多久,最好是一輩子可以不見,免得她一顆心又攪得亂七八糟,然後又傻呼呼地陷了進去。


    不過,想是這麽想,見到了,她還是得麵對啊!


    甩開絡欽的手,鬱塵背對著他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傻瓜!這還用問嗎?除了她嫂嫂,他還能找誰問呢?


    “鬱塵,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好嗎?”


    “不必了,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有時候她真的很恨他,既然不是真心愛她,又為什麽要走進她的世界?可是,在恨他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愛他,愛他的溫柔體貼,愛他處處為別人設想的善良,愛他總是唱著情歌跟她述說愛的深情繾綣,愛他永遠麵帶微笑的容顏……多可笑啊!當自己努力地想恨他,卻反過來提醒自己對他的眷戀。


    繞到鬱塵的麵前,絡欽徑自說道:“剛開始去美國的時候,日子真的很難熬,好幾次想收拾行李飛回台灣,回到你的身邊,可是,我還是忍下來了,靠著你的照片,靠著我在軍中時,你寫給我的每一封情書,我忍下來了。這兩年來,我不斷地告訴自己,是我叫你不必等我回來,我沒資格再想著你、盼著你,可是,我實在忘不了你,忘不了我對你的愛。”握住她的雙手,深情地望著那雙美麗的黑眸,他誠摯地說道:“鬱塵,我愛你,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


    他喜歡用眼睛跟她說話,因為他說眼睛不懂得什麽叫“說謊”,而她,也真的相信那對靈魂之窗不會說謊。每次當他用眼睛告訴她“我愛你”,她也會試著用眼睛告訴他“我更愛你”,這是他們之間最親密的一種溝通方式,藉著眼睛,不管在什麽地方,他們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述說對彼此的愛。可是,當她得知所有的真相,她終於明白,眼睛也許不會說謊,但是人的心、人的言語,卻可以是不誠實的。


    鬱塵掙脫自己的雙手,搖著頭沉痛地說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不會相信,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鬱塵,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偏過頭,她什麽也不肯多作解釋,隻是說道:“你走吧!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已經沒什麽好說了。”


    “鬱塵,你還沒告訴我,‘自欺欺人’是什麽意思?”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現在在逃避問題,而這個問題,關係著一個藏在她心裏的秘密。


    “你要我說幾次?過去的事,沒有什麽好說了!”當一個活生生的事實再度被證實,那是多麽殘酷的事情,為什麽他就不能讓她擁有一點點僅存的自尊?


    抓住鬱塵的肩膀,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強迫道:“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兩個誰也別想離開這裏一步。”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鬱塵能自己將心裏的話說給他聽,可是,他沒得挑,因為隻有用逼的鬱塵才會說出來。


    “你……好,我說!”用力地推開絡欽,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愛的人一直是若紫,不是我!”


    “你說什麽?”絡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鬱塵為什麽會有這麽荒唐的念頭。


    既然事情已經攤開了,她也毫不猶豫地說道:“其實你心裏愛的人是嫂嫂,而我不過是她的代替品。”


    “我愛的人是若紫?天啊!你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想法?”


    “荒謬?我不覺得!”搖著頭,鬱塵指道:“如果她不是已經結了婚,你今天有可能不去追她嗎?”


    “鬱塵,我承認看到若紫的第一眼,我的確很欣賞她,因為她的氣質、她大家閨秀的風範,可是,我從來沒有過追她的念頭,這不隻是因為她已經結了婚,更重要的是,我們兩個根本不來電。我跟若紫的個性在很多方麵都很相似,我們兩個沒有那種想擁有彼此的欲望,她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可以交心的好朋友,我們就像同性的朋友,可以談理想、談目標,甚至彼此關心,但是,那絕對沒有愛情。”


    不可能!君芝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學,不可能拿這種關係到她一輩子幸福的事情跟自己開玩笑……可是,絡欽說得那麽肯定,一點也不像是在騙她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鬱塵!”看著鬱塵什麽也不說,一臉的茫然,他擔心地叫道。


    “你騙我……對,你在騙我,你得不到若紫,所以你才轉過來追我,我隻是若紫的代替品!”


    他都已經說了這麽多,她還是不相信?絡欽整個人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失望地說道:“在你的心裏,我對你的感情隻是這麽廉價嗎?在你的心裏,我是這麽可惡的一個人嗎?我們在一起四年,一起分享過多少的喜怒哀樂,而你竟然告訴我,這全是一個謊言。鬱塵,我真的沒想到,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隻是一個偽君子。”心痛地看了她一眼,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絡欽……”看著那身垂頭喪氣的背影,鬱塵喃喃地叫著。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嗎?


    ☆☆☆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心雲眼珠子瞄著正在修剪盆栽的若紫,在轉了好幾圈之後,終於作出結論。


    “不是不一樣,是變得更漂亮、更嫵媚!”像是存心找碴,鬆廉跟著糾正道。


    目光轉向身旁的鬆廉,瞪著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心雲反譏道:“更漂亮、更嫵媚,還不就是原來的‘不一樣’!笨!”


    “心雲小姐,所謂‘不一樣’指的是跟原來相反的意思,那更漂亮、更嫵媚是一種比較級的用法,這兩種是不相同的。”人的外表,真的是一點也不能相信,像心雲,就是一個最實在的例子,有的是一張甜蜜、可人的天使麵孔,說起話來,卻是個十足的“恰查母”!他暗忖著。


    “什麽比較級,我還最高級呢!”朝著鬆廉做了個鬼臉,心雲嘲諷道:“你當我是在學英文啊!”長那麽大,還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氣得牙癢癢,這家夥八成跟她相衝。


    冷哼一聲,鬆廉來個相應不理。算了!好男不跟凶女鬥,讓她好了!


    “你們兩個今天心情很好?”將手中的剪刀收了起來,若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鬥了三年多,他們兩個每一次對上,不是靠別人喊停,就是逼得別人大喊救命,像今天這個樣子“自動自發”,那還真是難能可貴。


    “經理,錯了,是你今天心情很好。”跟在經理身邊三年多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經理有這般風情——眼波帶夢、唇齒帶笑、悠遊得意、步步逍遙,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左左右右,她身上每一處都寫著神采飛揚,春風宜人。


    “我?”眨了一下眼睛,若紫笑道:“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哪有什麽好或不好。”


    “經理,你真的不一樣,你看起來像是在……”苦思了一下,心雲終於想到最恰當的形容詞,叫道:“對了!你看起來像是在‘戀愛’!”


    “戀愛?”愣愣地看著她,若紫喃喃地說道。


    “是啊!經理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看鬆廉他怎麽說啊!”用肩膀撞了一下鬆廉,心雲示意鬆廉發表他的看法。


    原本敵對的兩個人,此時像是同一陣線上的戰友。看了一下若紫,他很有默契地接著道:“經理,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不看的時候沒注意到,看了之後便不難發現,以前的郢若紫雖然柔情似水,但是眉宇之間,總有一股難以掩去的淡淡愁緒,然而此時的她,這眼、眉全是盛開的嬌豔,流轉的淨是春風般的笑意。


    自己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嗎?現在的她,每天有宇塵陪伴,日子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像是飄在雲裏,輕柔得如夢一般,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它的確像是在戀愛,可是……


    恬靜淡然一笑,若紫心不在焉地說道:“我結婚都這麽多年了,哪有可能還在戀愛?”


    心雲一臉的不認同,申訴道:“經理,誰說結了婚以後就不談戀愛?生活,是靠自己去經營的,你可以讓它每天像是在戀愛,你也可以讓它每天愁雲慘霧,成之於我,敗之於我,這是智慧,也是藝術。”


    這個看過來,那個也轉過來,若紫和鬆廉望著心雲,顯得有些驚訝。


    “怎麽了?我有說錯嗎?”不解地在那兩雙眼睛之間來回轉換著,心雲有些不安地問道。


    搖著頭,他讚歎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那麽聰穎而用心的女孩子!”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得意之色爬上了笑靨,心雲喜孜孜地說道:“本來就是……”不對!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鼓著腮幫子,她由笑轉怒地咬著牙道:“白鬆廉,照你這麽說,你一直認為我是個沒有頭腦,而又迷糊的女人哦?”


    “差不多……”


    “心雲,鬆廉不是這個意思!”截下鬆廉快釀成的禍患,若紫溫柔地解說道:“你本來就是一個很聰穎的女孩子,隻是,很驚訝你年紀這麽輕,就這麽了解生活的哲理。”


    傻氣笑了笑,心雲白了他一眼,然後才轉頭對著若紫謙遜道:“經理,其實我也沒你說得那麽好啦!”


    微微一笑,若紫轉而說道:“好啦!今天有什麽事情?”


    心雲和鬆廉馬上收起輕鬆的心情,開始作今天的工作報告,“經理,十點你得到總經理辦公室作業務報告,然後下午……”


    ☆☆☆


    能夠在庸庸碌碌的工作裏,偷得一份閑情逸致,坐在咖啡廳喝杯咖啡,享受著寧靜的私人空間,這是一件很奢侈的逍遙。


    翻著手中的擴廠計劃書,若紫悠哉地品嚐著熱咖啡的香醇。


    “小妹!”喘著氣,絡欽突如其來地闖入她的愜意裏。


    迅速地抬起頭,看到他,若紫驚訝地說道:“絡哥,這麽巧,你也來這裏喝咖啡?”


    在若紫對麵坐了下來,絡欽說道:“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朝著已經來到桌邊的waiter點了杯咖啡,他跟著又解釋道:“我剛剛到公司找你,你不在,我拜托你的秘書聯絡你,說有急事找你,她才建議我可以試試看這附近的咖啡廳,所以,我就一間一間地找,找到了這裏。”


    跟著她三年多,心雲還是挺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交代行蹤的時候,就是躲到公司附近的coffeeshop獨坐片刻,放鬆一下自己。


    “絡哥,什麽事那麽急?”


    “還不是為了鬱塵的事。”說起那天談話的內容,絡欽是又氣又難過。


    想了一個多禮拜,他是怎麽也無法相信,鬱塵竟會有那麽可笑的念頭,而且還深信不疑。四年的感情,她對他的愛不僅一點信心也沒有,而且,還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他們的一切畫上了句點,這實在是太諷刺了!愈想他愈不甘心,他們明明可以恩恩愛愛地在一起,如今……該死!


    當若紫聽完絡欽的回答後,她蹙緊了眉頭,有些不明白地指道:“絡哥,我不懂!若說鬱塵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想法,那當初她就沒道理接受你,不是嗎?既然接受你的感情,那麽這念頭一定是之後才有的,可是,又是誰給了她這樣的念頭?”


    是啊!自己怎麽沒想過這個問題?支著下巴,絡欽想了一下,說道:“難道是我們兩個?”


    若紫搖搖頭,鄭重其事地否決道:“不可能!如果是我們兩個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那麽,早在畢業之前,就跟你分手了,可是,她卻一直拖到出國的前夕,所以我敢確定,問題絕不是在我們兩個的身上。”


    “那照你這麽說,是有人刻意告訴鬱塵,而且,還特地挑在我和鬱塵要出國的前夕。”


    “是不是刻意的我也不知道,這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嘍!隻不過,這個人可能是鬱塵的好朋友,否則,鬱塵怎麽會采信對方說的話。”


    衝動地用拳頭擊向身旁的座椅,絡欽氣憤難平地說道:“可惡!究竟是誰這麽卑劣?”對好朋友,鬱塵可謂是“推心置腹”,好朋友說的話,她深信不疑,因為她認為沒有人會惡意去欺騙別人,當然,她的好朋友就更不用說了。


    “絡哥,你也別生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這件事是誰說出去的,然後才能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也才能解開鬱塵心裏的結。”


    “我知道,可是鬱塵她肯說嗎?”一說到鬱塵,絡欽還是忍不住地歎了口氣。想讓鬱塵麵對自己的好朋友扯下的漫天大謊,那已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是希望她說出對方是誰,那更是難上加難。


    唉!他一直認為,兩人相愛就該互相坦誠,所以在鬱塵的麵前,他沒有任何秘密,然而,他這麽真心,還是敵不過人家的一句謊言,這種感覺,真教人痛心!其實,嚴格說起來,他也有責任,當初要出國的時候,從鬱塵冷漠的態度他早可以發現問題,可是,他一心想著這麽做對鬱塵比較好,反而,讓誤會折磨著她。


    “絡哥,如果你愛鬱塵,希望跟她攜手共度一生,她不肯說,你還是得想個辦法叫她說。”


    “我明白,隻是……”懊惱地抓了抓頭,絡欽無奈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跟她開口才好。”


    想了想,若紫終於決定道:“絡哥,不如由我出麵跟鬱塵聊一聊。這件事雖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卻也因我而起,何況事情都說穿了,我如果不當麵跟鬱塵談一談,以後鬱塵看到我,心裏一定會有疙瘩。”


    “也好,那就麻煩你!”


    ☆☆☆


    踩過十一月的冷風陣陣,若紫匆匆忙忙地從咖啡廳返回了辦公室。知道鬱塵和絡欽終會有情人成眷屬,她心裏真的好開心,也為他們兩個高興,相愛的人,是應該相守。


    “經理,你可回來了!”一看到若紫走進了外銷部,心雲趕忙地迎了上去。


    抓住心雲因為慌張而差一點跌倒的身體,她不疾不徐地說道:“別急,慢慢來。”


    吐了一口氣,她站穩身子,連忙說道:“經理,經理老公等你好久了!”


    眨了眨眼睛,若紫遲疑地說道:“經理老公?”


    “是啊!他等了你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裏,他足足問了我十二遍:‘我老婆去哪裏?’”


    說真的,那個男人還真的不是普通的麻煩,每隔五分鍾就跟她要一次“老婆”,天啊!他那個德行簡直就像個三歲小孩,猴急地討著要糖吃。以前不知道經理老公長什麽樣子,她還會偶爾幻想象經理這麽有氣質的女人,丈夫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可是現在,她一點想象的欲望也沒有了。


    若紫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經理老公”指的就是宇塵!


    “好啦!我知道了。”這一段時間,宇塵有空就往她辦公室跑,有時候是帶她去吃午餐,有時候是來送束花給她,有時候隻是看她一眼,反正,他出現在她辦公室的頻率,已經讓全公司的人都快認識他了。


    宇塵對她的寵愛,讓若紫覺得自己好幸福,可是,卻也讓她愈來愈擔心自己的沉溺。她和宇塵現在的一切,隻是一種假象,而再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得麵對沒有宇塵的生活。以前沒有他,自己稱不上快樂,但是她的心很平靜,然而,以後沒有宇塵,她不快樂,可是她的心會變成怎麽樣?她真的不敢去細想未來會如何,現在,才是她能擁有的一刻,走一步算一步,她隻想好好地珍惜自己和宇塵共享的每一分、每一秒。


    快步地轉進了辦公室,看著宇塵這兒東摸摸,那兒西碰碰,一點兒也坐不住,若紫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深情的眷戀。


    一種調皮的念頭瞬時劃過腦海,若紫緩緩地移近宇塵,伸出手從背後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看我是誰?”嘴上有著難以掩去的笑意,若紫的臉頰輕輕地靠在宇塵的背上。


    宇塵蓋住她遮著眼睛的手,十足配合地笑著猜道:“阿花!”當她走近自己十步的距離內時,他就已經感覺到她的存在。淡淡的香氣,輕柔的步伐,她,可以在一刹那間挑起他所有的感官。


    “阿花?”聽到這個名字,若紫頓時愣住了。


    宇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開若紫的手,然後將她摟進懷裏,逗道:“你就是阿花啊!”


    了然地回過神來,若紫靈敏地反應道:“我是阿花,那你就是阿草嘍!”


    開懷的笑聲忍不住地泄了出來。看著若紫,他滿足地笑道:“看來,我們兩個還真的是很‘速配’!”


    “如果你覺得很‘速配’,那以後我們兩個就改叫‘阿花’,還有‘阿草’好了!”聽著他開心的笑聲,若紫也跟著淘氣地附和著。


    宇塵前一秒鍾還笑得很得意,下一秒鍾臉已經變得有些扭曲,圈著若紫,他開始撒嬌道:“老婆,我覺得有兩個名字更適合我們。”


    “哪兩個?”


    兩人額頭對額頭、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宇塵的手靈巧地穿過若紫的耳際,探進她的發絲,攫住她的頭。


    “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既貼切又好聽,你說,好不好?”他柔軟的語調,懾人魂魄的眼神,像是在催眠似地,輕輕地誘惑著若紫。


    心,狂亂地跳動了起來,望著他,若紫隻能沙啞地呢喃著:“宇塵……”


    唇,溫柔地碰觸了一下她的鼻尖,宇塵跟著低沉地說道:“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點點的補償?”吞噬的吻,狂烈地揪住她的嘴,他纏綿地傳遞著自己的愛戀,挑逗著若紫的理智,宣告著他的所有權。他多麽渴望她立刻屬於自己,肚子裏能孕育著他的孩子,讓他們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隻是,在還沒有得到她的愛以前,他願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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