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穆皓陽道：“你想說什麽？”　　酒氣散了大半，剛剛還像遲鈍齒輪，現在很多事回味過來了，腦子是靈敏多了。　　江諶：“這是最後一遍，我作為老師對你的告誡，不管你因為……什麽原因討厭我，從人道主義來說，我應該匯報同等的態度，但，你是我的學生，我並沒有辦法和理由去討厭你。”　　他的話像微風裏夾著刀子。　　冷不丁的刺進心底。　　“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但以後你做什麽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會管你了，穆皓陽有一點你說的很對，我有什麽資格，確實……我什麽資格都沒有，拋開學生和老師的這層關係，我們就是陌生人。”　　冷漠，不近人情。　　這樣的江諶更貼近一開始穆皓陽心裏討厭的那個人。　　穆皓陽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心裏有股沉海之後的窒息感。　　他動了動嘴唇。說了些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　　猛得他發現自己失聲了。　　男人的背影慕然遠了很多。　　兩條平行線，如果不去跨越那道坎，他們之後的可能性是毫無交集。　　穆皓陽突然意識到如果再不做些什麽，他們以後就真的……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最後一次。　　他紅著眼。　　顧源有些擔憂道：“穆哥，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草，你媽的大爺。　　穆皓陽頭“唰”一下衝了出去。　　還站在原地企圖讓穆皓陽回家的顧源：“……”　　穆哥，誒誒誒……人呢？　　汪汪汪汪，穆哥？　　江諶做得太絕了，以至於係統的心瞬間一下飆上了極限高速。　　它氣得講話都不利索了：江，江諶！　　接下來的話沒說完。　　101：穆皓陽好感%2b40，當前好感度：50。　　101：咦，居然加好感了！！！  ？？？　　這個穆皓陽是不是什麽毛病！　　江諶笑著勾起唇：你剛剛喊我，有什麽事情嗎？　　101想不通，不應該啊：他為什麽會加好感？　　江諶想了想，認真道：“可能突然意識到，他離不開我，畢竟像我這麽優秀的老師，很難找的。”　　係統狐疑道：是嗎？　　作為係統出生的它，頭腦並不像人類這樣彎彎繞繞，所以……想不出答案，暫時隻能認可了江諶這個說法。　　這一刻，它覺得這個江諶宿主還挺聰明！　　江諶出來已經很晚了，他看了一眼手表，果不其然淩晨了。　　1.15。　　街角吹過過來的的冷得他打了個哆嗦，他裹好圍巾，手放進口袋裏。　　等手指稍微有點溫度了，點開打車軟件。　　突兀的出現了聲音。　　“江諶！”　　男老師站在街角邊，很久之後他才轉過了頭。　　那一刻，穆皓陽的心突然定了下來，所有彷徨無措好像都找到了答案。　　也是這一刻，他真正想要撥開所有迷霧去了解這個人。　　“有事嗎？”江諶的音調有點冷。　　穆皓陽：“江老師，我剛剛酒喝多了，說話沒經過大腦思考。”　　男孩有點局促不安：“江諶……別生我的氣。”第33章 關住你！　　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不會超過一米，伸手就能輕易碰到，可心與心之間的溝壑相隔千萬米。　　似乎漫長洪河，遙不可及……　　穆皓陽定在原地，他跑得匆忙，衣服扣子沒來及扣上，迎麵而來的冷風吹進衣口，冷得發顫，他卻渾然不覺……　　江諶歎了一口氣。　　很輕。　　卻像千萬斤的石塊，壓在了穆皓陽的心頭。他好像瀕死的囚徒，等著最後的審判。　　男老師在手掌中心哈了一口氣，還挺暖和，他瞅了一眼猶如喪家之犬的小崽子：“你……不冷嗎，回家吧。”　　穆皓陽楞楞的：“啊？”　　回家，回哪個家？　　他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江老師，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江諶道：“沒什麽好生氣的，隻要你……是真的想學習，想上進，我不會不管你的。”　　這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穆皓陽道：“所以，我也是你的責任和義務。”　　沒什麽不好。　　仔細想想又覺得哪裏都不好！　　有一瞬間，穆皓陽想質問，他到底算什麽，難道就是一個路邊看著可憐，可以隨意幫助的對象。　　直到男老師拉住他的手。　　那一刻他好像什麽都不在在意了，眼睛裏隻剩下這個人。　　截止至日穆皓陽還沒意識到他的心態變化，多年以後讓他最後悔的事情是當年尚且懵懂的他推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101冷不丁出口道：穆皓陽好感%2b10，當前好感度60。　　江諶無語凝視：你下次出來之前，能先吱一聲嘛，我這剛醞釀出來的情緒，已經全沒了！　　101：嘻嘻，收到宿主反饋，係統後台處理中。　　說一說一，雖然這小狗崽子脾氣臭得很，手卻挺暖和。　　難道年輕人都不怕冷。　　他怕冷得縮緊了脖子……　　“回學校宿舍，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說，現在太晚了。”　　穆皓陽：“……”　　勉強認同了這個說法。　　“我今天和那個女的，沒什麽，我根本不認識她，是她突然撲進我懷裏。”　　“嗯。”　　空氣一時靜謐的可怕，幾分鍾之後，江諶打得車到了，他順便把穆皓陽送到學校宿舍。　　穆皓陽抓著手機，衣服神魂遊離的模樣。　　微信上是他和白棠的最新聊天記錄。　　白棠：皓陽，幫幫我，我真的沒有辦法，隻能找你，司遠他不要我了。　　三年合同，一紙契約，男人比他想象中要鐵石心腸。　　白棠想過原因，根本問題還是出在司遠那個青梅竹馬的發小身上。　　——江諶。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怎麽突然想起男青年勾人的側臉。縱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江諶有那個資本和條件。　　他真的很像光。　　因為他本身就是亮閃閃的寶石。　　而白棠最討厭的也就是這些所謂的寶石，他喜歡打碎精美的藝術品，看那些價值不菲的寶物變成隨處可見的破爛。　　摧毀一個人的信念有多難……　　穆皓陽抓著手機，即使他不討厭江諶，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依然不夠堅定和牢固，比起白棠。　　真的很喜歡。　　喜歡到為他做什麽都願意。　　一大早，宿舍樓外，穆皓陽提著買好的早飯，站在花圃那邊等人出門。看到江諶，他眼睛一亮遞出手裏的早飯道：“江老師，你吃包子。”　　江諶接過肉包子。　　一大早上吃這個太膩，而且他也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咬了兩口，他眉頭蹙起。　　“謝謝，不過以後不用給我帶了。”　　這玩意裏麵都是油，咋吃啊！　　穆皓陽驚奇道：“江老師，你怎麽還挑食，不吃早飯不好的，容易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