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適合逛街,可是為了明天文瑞要上夏家提親,她還是捺著性子,上百貨公司為自己挑件漂亮的衣服。


    不過,才逛完了一家,她就已經累得兩腳發酸,也許她應該先去喝杯果汁,然後再上戰場繼續奮鬥。


    然而才走了幾步路,卻看到那相當熟悉卻又讓人敏感的名字——‘jeddy’。眨了眨原本就有些疲憊的眼睛,俐妍定睛一看,還是那個名字。天啊!這是怎麽一回事?她連企劃書都還沒寫,‘jeddy’怎麽可以已經在柏氏百貨?


    “俐妍小姐。”正當俐妍茫然地杵在原地,突然有一道聲音喚醒了目瞪口呆的她。


    會這麽叫她的人隻有一個,就是她大哥的貼身保鏢——王應龍。


    緩緩地轉過頭去,果然是王應龍,“阿龍,你怎麽會在這裏?”


    “俐妍小姐,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狐疑地看著貌似凶神惡煞的王應龍,俐妍質問道。


    說到這事,王應龍就變得有些靦腆,不過,麵對主子的妹妹,他還是得從實招來,“俐妍小姐,我一路跟蹤你過來。”


    本來他是上俐妍小姐的公寓找人,可是車子剛開到,就看到她正坐進自己的車子,接著,他就一路跟了下來。來到了百貨公司,她又早他一步搭上了電梯,所以他也隻好四處找人,終於看到她在專櫃裏東挑挑、西看看,他又礙於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站個大男人,結果,就拖到她走出專櫃,他才可以開口叫住她。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在他這樣三繞四轉之下才見到人。


    奇怪,既然是來找她,那何必跟蹤,直接開口叫她不是更省事嗎?算了,現在她沒心情研究這種事情。


    “好啦!我不管你幹麽那麽辛苦地跟蹤我,我現在沒力氣跟你站在這裏說話,我們到五樓的咖啡座好了。”


    “是,俐妍小姐。”


    領著必恭必敬的王應龍,俐妍朝著咖啡座走去。


    喝著柳橙汗,俐妍終於舒坦地問道:“阿龍,你找我有什麽事?”


    拿出西裝口袋裏的支票,王應龍將它放在俐妍的麵前,“俐妍小姐,大少爺要我把這張支票給你。”


    看了支票上的數字,俐妍馬上知道這就是大哥提供她的資金。


    “俐妍小姐,大少爺要我告訴你,他先給你一百萬,如果不夠的話,你再打電話給他,他會直接匯到你的存折。”麵對這張支票,她心裏有著一大串的問號,也有著無奈的掙紮。既然當初講定條件交換,沒完成任何卻拿錢,這道理是不存在的。可是,夢琦前天看上了一家店麵,這會兒租金、合約正在談論當中,在隨時可能敲定的情況下,這筆錢不收,她怎麽跟夢琦交代?


    收或不收,其實都不是她心裏最大的難處,她不能明白的是,大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將支票退給王應龍,俐妍說道:“阿龍,你跟大哥說這筆錢我不收,除非他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


    聽到俐妍這麽說,王應龍又伸手進了口袋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俐妍。


    “俐妍小姐,大少爺說如果你想知道他給你這張支票的原因,請你看這封信,他會在這裏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得清清楚楚。”


    將信打開,俐妍慢慢地讀著上頭的一字一句……


    所有的疑慮,幾乎都在這封信裏解了開來。雖然這感覺好像是被耍了,但是,她能苛責誰,她又能責怪誰?大哥嗎?還是文瑞?


    等到俐妍將信收了起來,王應龍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俐妍小姐,我可以跟你說幾句擱在心裏很久的話嗎?”


    “你說吧!”


    “其實大少爺一直很關心你,從你上了高中,學靖淮少爺、尹淮少爺搬出夏家,大少爺就從沒間斷過地暗地裏了解你的生活。你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也都在意,隻是,他生來就不是一個習慣攤開自己感情的人,他雖然沒明白地告訴你他愛你,但是他用他的方式來表達他對你的手足之愛。”王應龍的話,此時在她的心裏產生強烈的衝擊。她很慚愧,在大哥這麽用心地想幫她成長,她卻不停地猜忌著他。她是個任性的小孩子,總以為每個人都該無條件地幫她解決所有的問題,殊不知,天下不應該有白吃的午餐,否則,這世上就沒有公理可言。


    “阿龍,你幫我跟大哥說謝謝他的支票,以後花店賺了錢,我一定還他。”她相信大哥並不想要回這筆錢,但是對她來說,她的承諾表示她的感謝,相信大哥會明白她的心意。


    “俐妍小姐,我一定把你的話轉告大少爺。”


    ☆☆☆


    從他們在一起到現在,俐妍可以說是每天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像現在這種沉重的落寞感,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攪得他心裏不知所措了起來。


    “俐妍,怎麽了?”


    “沒事。”搖搖頭,俐妍隻是更緊密地偎進文瑞的懷裏。有什麽話就說什麽話,她這個人一向幹脆得很,可是對於文瑞的隱瞞,她就是不想開口問他。也許,她希望他能相信她已經成熟得足以不去計較過去發生的種種,進而主動告訴她,所以她不願問明所有的一切。


    推開俐妍,文瑞捧著她的臉頰,逼她那雙逃避的眼睛正視著他。“不要騙我,不要懷疑我對你的了解。”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無奈地抱住俐妍,文瑞有些沉痛地說道:“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夫妻了,如果連我都不能分擔你的問題,那麽我這個做丈夫的還有什麽用處?”


    用左手的食指在文瑞的胸頭上輕刺著,俐妍抗議著:“誰說你沒用處?你可以幫我暖床,可以唱情歌給我聽,你還可以像隻玩具熊一樣,讓我抱著睡,你的用處可多著呢!”


    心情不好,她還可以開玩笑。唉!真不知道是該氣她好,還是該好好地愛她,讓她在欲望裏沉淪,什麽都說。


    “你真的不說是不是?”挑著眉,文瑞含著威脅地問道。


    “就是沒有,你要我怎麽說?”說真的,雖然他霸著這個話題不放,教她頭痛得要命,可是他對她的關心、他對她的在意,卻教她心裏有著滿滿的幸福。


    “既然你不知道怎麽說,那我來問好了。我一問,你一答,我們總會把你的問題給解決掉。”


    聳聳肩,俐妍無所謂地說道:“隨你。”


    好吧!既然她這麽拗,他就隻好跟她熬到底了。


    “明天我要去你家提親,你擔心我被你父親三振出局?”


    “他要是敢將你判出局的話,我就跟他脫離父女關係。”她老爸連自己都管得亂七八糟了,哪會管她嫁給誰,最多,她老媽會特別瞄上一眼。


    “你怕我被你家的財勢嚇到?”


    什麽問題不問,竟然問到這個問題,嘴角一揚,俐妍開始有興趣玩他這個你來我往的遊戲。


    瞅著文瑞,俐妍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家很有錢?”她當然跟他說過很多事情,不過,她可是自始至終都遵守大哥的約定,絕口不提夏氏集團,當然,她不說,他就不應該知道,不是嗎?


    該死!他怎麽會跑出這樣的問題,這不等於在自尋死路嗎?


    等不到文瑞的答案,俐妍馬上又再接再勵地追問道:“你說啊!”


    可惡!本來是想拖過結完婚再將一切事情攤開,結果……該來的還是要來,既然是他自己挑起的話題,他隻好自己收尾。


    “好!我說,不過你答應我,你不準跟我生氣。”


    看著他顯得有些孩子氣的不安,俐妍心疼地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生氣的。”


    說起了過去的總總,文瑞娓娓道出那段對她的念念不忘,到最後他又是如何撒下魚餌,誘她進入柏氏百貨。


    她當然不會生氣,因為他的癡情,隻會教她珍惜、感動。再度投進文瑞那深情的懷抱,俐妍溫柔地說道:“文瑞,我愛你。”


    第一次聽她這麽明確地表白自己的感情,文瑞的心激蕩了起來,他從來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三個字,竟也可以教人眷戀不舍。


    此時毋需多餘的言語,文瑞用他的癡戀,在星空的見證下,透著唇、藉著手,熾熱地侵入她美麗的嬌豔。欲火點燃,由陽台上一路燒進臥房,誘惑的夜,被他們的相愛深深挑起。


    ☆☆☆


    雖然已經沒有待在柏氏百貨的必要,但是在花店還未正式營運之前,俐妍還是決定留下來,為她曾經努力的目標繼續奮鬥。當然,除了她跟文瑞的婚期已定,日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她還是沒公開她和文瑞之間的關係,至於那位林大秘書,也還是這般熱絡地對待著她。


    麵對林秘書不屈不撓的精神,俐妍還是棄甲投降了,反正隻是一頓飯,她又何必小氣地跟人家計較,好像人家會下毒謀害她似的;更何況今天中午文瑞得開會,她一個人又懶得出去吃飯,所以逃不過林佳樂的盛情邀約,俐妍終於跟秘書大人進了那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店。


    “俐妍,你來公司也快五個月了吧!”飯菜一上,佳樂馬上打開話匣子。


    她的突然改口,乍聽之下的確別扭,不過,開口糾正人家,那恐怕更加奇怪,所以俐妍想想聽過就算,倒也不用放在心上。“對啊!再過一個禮拜就五個月了。”


    “公司的一切,你都還習慣嗎?”


    “還好。”雖然林佳樂不可能真的對自己怎麽樣,不過第一次聽她這麽關心地噓寒問暖,還真的難以坦然麵對。


    “慢慢來,要熟悉一個公司的人文環境,也不是三天兩頭的事情,像我在公司已經待了兩年多,有些事情還是最近才慢慢了解。”不著邊際地漫淡著,佳樂一點也不急著切入主題。


    “哦?”動手開始大快朵頤,俐妍的戒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撤退。


    “像公司的男同事,就喜歡窩在樓梯間抽煙聊天,而女同事,卻喜歡待在茶水間閑談。”喝了一口湯,佳樂像是不經意地又說道:“剛開始聽到那些女同事吱吱喳喳的聲音,我都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麽,可是後來有一次我禁不住好奇,偷偷地躲在一旁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你猜,結果我聽到什麽?”


    “聽到什麽?”說真的,她很難相信林佳樂這個人也有好奇心,冷冷淡淡,實事求是,看起來比較像那種專門捉人家小辮子、愛在老師麵前打小報告,以突顯自己是最乖巧的學生。


    看著俐妍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佳樂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魚兒終於上鉤了。“原來她們的焦點是放在總經理身上。”吃了一口飯,佳樂極其自然地笑道:“她們在討論總經理應該配哪一型的女人。”


    停下手邊的動作,俐妍好奇地問道:“哪一型?”


    “有人說:像總經理這麽酷的男人,應該配個溫柔的女人,這樣會比較協調;有人說:像總經理這麽精明能幹的男人,應該配個可以跟他並駕齊驅的女人,這樣才能在事業上幫他、輔助他,減輕他的壓力;又有人說:總經理這麽優秀的男人,應該配個能力強、家世好的千金小姐。反正,各說各話,終歸一句話就是,總經理應該配一個跟他一樣出色的女人,畢竟像總經理這麽厲害的商人,如果帶個什麽都不懂——不懂交際,不懂應酬的老婆去參加宴會,那隻會造成總經理的困擾,當然背後人家也會嘲笑總經理有眼無珠。”


    “是嗎?”也許她擁有很好的家世背景,但是她既不溫柔,也不精明能幹,當然,她更是那種不懂交際應酬的女人。照這麽說,俐妍自覺一點也不符合員工心目中那位總經理夫人該有的形象。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這麽說,應該沒錯吧!”她說的每一項條件,她相信夏俐妍沒有一樣是具備的。本來嘛!夏俐妍根本就配不上總經理,憑什麽嫁給總經理,不付出什麽怎能坐享榮華富貴?


    不發一語,俐妍毫無焦距地盯著眼前的午餐。


    從夏俐妍那呆滯的表情,佳樂知道這些話已經在她心裏發酵。


    “哎呀!跟你說這些幹什麽!”仿佛自己很無聊似的,佳樂笑道:“你又不會嫁給總經理。”


    誰說她不會?她和文瑞的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可是這會兒,她真的茫然了起來。林佳樂的話,觸及她深藏心裏的自卑,店一開,就等著關,不管她怎麽試著努力,都隻能證明她的確無能;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往,她討厭商場的爾虞我詐,她更討厭那不說真心話的宴會交際。


    拿出手帕,輕拭了一下嘴巴,俐妍有些無神地說道:“林秘書,我吃飽了,你呢?”


    看來,她說的話不隻是發酵而已,而是已經在夏俐妍心裏生根發芽。她的目的已達到了,這頓飯當然不必吃了。


    “我也吃飽了。”佳樂說過,她會逼走夏俐妍。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望著俐妍已經帶頭離去的身影,佳樂諷刺地笑了笑,一個什麽本事都沒有的人也想贏過她,這怎麽可能?


    ☆☆☆


    生平第一次,她想逃避這一切,她想擺脫家裏給她的優勢,證明憑她的能力,她也可以生存得很好。


    走,也許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卻是她脫離依賴的開端。


    看著正在餐桌上辦公的文瑞,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封告別信,俐妍站起身來,走進臥房。隻有這種方法,才可以讓文瑞在毫不懷疑的情況下,相信她的離去是有計劃的。


    今夜,她要當個誘惑的女神。


    一襲性感嫵媚的透明睡衣,若隱若現地襯著她柔情似水的曲線,修長的腿,白皙地全然呈現,將頭發用支夾子輕鬆地盤在發頂,讓頸子勾人地展出她圓嫩而溫柔的線條,在耳際、在手腕,灑上了迷人的清香。


    誘惑女神,一步步朝著她的獵物而去……


    一種媚人的香氣,頓時侵入了文瑞的感官,戰栗的悸動順著脊背,熾熱地往上攀爬。


    等著那飄然而來的佳人,文瑞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沉淪了。


    沿著耳際,俐妍掀起了欲望的饗宴,解開文瑞的衣服,掃落那一桌的文件,將文瑞推在餐桌上,依樣劃葫蘆地施展著他教她的一切,領著她的愛人,一起共赴綺麗的兩人世界。


    ☆☆☆


    文瑞:


    我走了!


    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原有的不是幸福,是幸運,你給我的快樂跟嗬護,才是真正的幸福。然而,你給了我幸福,而我卻什麽都沒有給你。


    離開,是為了成為一個懂得付出的女人。我給了自己半年的時間,在沒有你的羽翼嗬護下、在沒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中,學習去當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半年後,我與你相約在我們的婚禮上,好嗎?


    ☆☆☆


    俐妍還離開不到一天的時間,整棟柏氏辦公大樓似乎已被文瑞的狂怒掃得人心惶惶,有一個人知道總經理的震怒所為何來,除了他自己,還有製造了這場浩劫的佳樂。


    本想利用這個機會示好的佳樂,基於秘書的立場,是眾人打頭陣的代表,然而才進了門,馬上被嚇出來;接下來是文旭,進去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就走出了文瑞的辦公室,他給所有人的答案是搖搖頭;再接下來是文勳,在進去了長達十分鍾之後,他給人的答案還是搖搖頭;最後,隻好請出了柏岩山,然而進去了好些時間以後,他的反應卻是無奈的沉默。


    看了這麽一連串的反應之後,這一天,柏氏辦公大樓的每個人是能避則避,總經理辦公室成為每個人的夢魔,但願今天趕快過去,明天一切雨過天晴。然而當眾人躲得遠遠的,身邊文瑞秘書的佳樂卻不能閃避。


    在經過一天的戰戰兢兢,佳樂再也受不了了。大夥兒忙著下班,她卻無力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她真的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現在,她該怎麽辦才好?


    正當佳樂哭得欲罷不能的時候,文勳正好進來察看文瑞的近況。


    “林秘書,你怎麽了?”


    一聽到文勳的聲音,佳樂馬止轉移陣地,趴在文勳的身上繼續哭。


    先是被佳樂的舉止嚇了一跳,文勳跟著是溫柔地安撫著她。


    撫正佳樂,文勳拿起桌上的麵紙,輕柔地幫著佳樂擦拭著,“好了,別哭了,哭壞了妝可是會變得很醜哦!”


    看著那張她一直覺得太過溫和的麵孔,佳樂頓時感慨萬千。從進公司,她就跟在柏文瑞的身旁工作,他的能力,他的氣勢,再再令她佩服,畢竟,在她遇見的男人當中,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超越過她,而柏文瑞卻是教她心服口服。也許是因為她終於碰到一個可以贏過她的強者,她便認定這樣的男人才是她的目標。然而現在,感受到柏文勳的溫柔,她才知道,強者固然教人折服,體貼的男人卻也教人心動,他們各有千秋,隻是她太狹隘地限製於自己的自視甚高。


    現在一想,真覺得自己可悲,處心積慮地把夏俐妍弄走,卻發現夏俐妍的存在,可以讓她擁有一個快樂的工作環境。如果有機會,她真的很想跟夏俐妍說一聲:對不起,為了她的自以為是、為了她個人先入為主的偏見、也為了她對夏俐妍的不好。


    “對不起,嚇到你了。”


    輕輕地搖搖頭,文勳體貼地說道:“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是我大哥。他不應該為了他的不快,遷怒到其他人的身上。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不對,事情不是這樣子。”悲涼地苦苦一笑,佳樂不再隱瞞地說道:“總經理會這個樣子,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如果不是我使計逼走夏俐妍,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很不可思議,在柏文勳的麵前,她很自然而然地把壓在心裏頭的事實給說了出來。也許這是因為她覺得他人很好,說出心裏的話,他不會嘲笑她的無知。


    佳樂這麽一席話,讓文勳不由得嚇了一跳!


    “可不可以請你把事情說清楚?”


    毫不遲疑,佳樂將她的感覺、她的一切行為,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竟然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也許說出來會教人看不起她、厭惡她,但是說出來的感覺真的很舒坦。


    “不!一點也不可笑。”對於佳樂的自我解嘲,文勳心平氣和地表示道:“那是因為你不懂愛情,所以才會天真的以為隻要讓夏俐妍走,一切就可以回複原狀,甚至讓你一圓心裏的藍圖,取代夏俐妍在我大哥心目中的地位。愛情,是不能輕易替代,否則,那樣的感情就不夠深刻。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碰到那個會令你笑,也會令你哭的男人,到時候你一定可以明白我這些話的道理。”


    對著佳樂微微一笑,文勳鼓勵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是個很有魄力的女孩子,敢做敢當,你沒逃避,卻坦白地告訴我,這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謝謝你!你讓我覺得我並不是那麽地討人厭。”


    認真地看了佳樂一眼,文勳說道:“你本來就不討人厭,你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子。”


    不管這是不是一句真心話,文勳的恭維,讓佳樂心裏深感窩心。


    “我想,我得去跟總經理自首。”


    豎起了大拇指,文勳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問道:“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除非總經理不肯聽我說話,我想,我應付得來。”


    鼓舞地點點頭,文勳說道:“去吧!”


    ☆☆☆


    一陣沉默之後——


    “總經理,也許這時候說任何的抱歉都於事無補,但是,我還是要為我的所作所為致上最深的歉意。如果你想把我辭退,我無話可說。”


    是的!此刻說這一切都是多餘了,且不能挽回什麽,不過,至少他可以了解俐妍的心情,而不是一味地責備俐妍為什麽不能懂他的心,她難道還不能明白,隻要她愛他,更勝這世上所有一切的眼光。相愛,如果還要問配不配,那當初又何必相愛?


    “林秘書,我隻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你還想當我的秘書嗎?”過度苛責林佳樂是沒必要的,因為今天若不是她來凸顯這個問題,也許某一天,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抓出俐妍的心結。


    “總經理……”驚訝地看著文瑞,佳樂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結論。


    “我說過,你是一個盡職的好秘書。”


    “總經理,謝謝你,我願意繼續當你的秘書。”


    點了點頭,文瑞揮了揮手,“你可以回去了。”


    轉身正想走出文瑞的辦公室,佳樂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又回過頭來,對文瑞說道:“總經理,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嗎?”


    “你說。”


    “也許你可以用登報尋找逃妻的方式,讓夏小姐現身。”


    沉吟了半晌,文瑞說道:“謝謝你,我會考慮看看。”


    ☆☆☆


    一大早,文瑞就馬不停蹄地為著俐妍的廣告文宣而忙碌,然而文案一確定,辦公室裏卻出現了大意外。


    “文瑞!”放下手中的行李,俐妍可憐兮兮地呼喚道。


    她自己回來……她竟然自己回來!


    看著文瑞那錯綜複雜的表情,有高興、有滿足、也有埋怨,更有著深不可測的愛戀,俐妍再也顧不了自己的激動,飛進文瑞的懷裏。


    “人家舍不得離開你。”半夜離開沉睡中的他,她真的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把藏在衣櫃裏的包包一提,她連一秒鍾也不敢多留。


    到了台中,找了飯店暫時住了下來,她整頓了一番,便想好好地出去找份工作,哪裏知道,心神一不寧,跌下了樓梯,跟著將皮包裏雜七雜八的東西掉了一地。出了糗,再站起來,反正轉個身,大家就忘了彼此是誰。可是撿著撿著,竟然撿到了文瑞求婚的定情物。看著珠寶盒的項鏈,仔細摸過上麵的每顆心,每顆鑲在心裏的鑽石,她再也受不了地哭了起來。


    想著文瑞跟她說過的每句話,想著她對文瑞許下的承諾,他們彼此打勾勾,約定誰都不能跑。她沒心情再找工作,回到房裏,看了一整天的項鏈,想了一整天,管他配不配,隻要他們相愛,那些問題總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一夜難眠,天一亮,她又收拾行李回來,她還是比較喜歡有文瑞在一旁嗬護的日子。


    “傻瓜!我又沒有準你離開我。”緊緊地摟著懷裏的人兒,文瑞輕斥道:“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嚇死了。半夜醒來看不見你的人,我全身冒冷汗,以為你發生了什麽事,結果,你卻留了封信給我,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有多痛苦,多難過?我這麽愛你,你卻一點也不問問我是怎麽想,我怎麽說。你說,我是不是該打你一頓屁股,懲罰你的不告而別?”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麽嚴重,我隻是……”


    溫柔地用手封住俐妍的嘴巴,文瑞搖著頭,深情地說道:“別再說了。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


    細膩地觸摸著俐妍的嬌容,文瑞說道:“不要管我怎麽知道,你隻要明白我愛你,愛你的直率,愛你的任性,愛你的胡思亂想,愛你所有、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我都愛。我不要等半年,因為早在重逢之前,你已經讓我等了四個多月。我很小氣,除了準備結婚的這個月,我不要再多等一個月。你聽清楚了沒?”


    用力地點了點頭,俐妍說道:“聽清楚了。”


    伸出手指,文瑞說道:“我們來打勾勾,一個月後你要跟我快快樂樂地步上禮堂,絕不任意更改日期。”


    將手指伸了出來,俐妍跟文瑞打了一個勾,說道:“我答應你,我會當你的九月新娘,不會當明年的一月新娘。”圈住俐妍的脖子,文瑞用他的鼻對上她的鼻,用他的眼注視著她的眼,然後鄭重地再宣誓了一遍:“我愛你。你是妻,我是夫,我們今生今世彼此相屬。”


    是的!他們今生今世彼此相屬。一個是妻,一個是夫,此生此世永不分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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