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鶴幾乎能想到祝挽星現在是怎麽樣一副得意表情,估計小狗尾巴早就翹起來了。 他不自覺碾了碾酥麻的指腹,哄他:“那我就告訴博美,我已經有一隻更可愛的小狗了,大腿和信息素都要留給他。” 祝挽星笑得肩膀都跟著抖動,腦袋裏滿是陸廷鶴蹲下來一臉嚴肅的抵著小博美的腦袋,認真和它說——我的小狗比你可愛。 他不太好意思的哼哼兩聲,美滋滋的在被子裏翻了好幾次身,又把陸廷鶴的話反複聽了許多遍,末了還是忍不住發了兩條語音過去。 躲在被子裏錄的,聲音很小,綿軟粘膩,羞赧但直白,像是藏在巧克力裏麵悄悄化開的酒心。 陸廷鶴輕輕點開,第一條語音很短:“主人,原來其他小狗上學都有人接送啊。” 後麵第二條自動播放:“那我已經一隻狗狗上下學好幾天了,主人今天準備幾點來接我啊?” 好像融化的巧克力酒心都淋在了心口,陸廷鶴心裏一點點塌陷出一個小窩,再被祝挽星一點點填滿。 他向後仰靠在衣櫃上,任由眼底的笑意慢慢浮現到眉梢,壓抑幾日的思念都化成了急切的語調:“下午三點,接我的小狗回家。” 下午三點啊…… 祝挽星喃喃重複道,抬眸看了一眼表,現在才八點不到,還有時間做很多事。 他點著屏幕沉吟兩秒,和陸廷鶴說:“哥,我昨天發現一家蛋糕店很好吃,給你點了好多小蛋糕,一小時後送到。” 對麵回了好,說等他回來一起吃,祝挽星又回了個下午見結束對話,然後就穿好衣服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的小箱子旁邊,模樣頗有些心虛。 這個小箱子一直被藏的很好,連陸廷鶴都沒有見過,祝挽星總是把他放在車後備箱裏,隨身攜帶,倒不是說裏麵的東西有多重要,實在是用不上又見不得人,連扔都沒地方扔。 說來這個小箱子還是很久之前祝挽星腦子一熱備下的,當時他們剛開始同居,感情還算不錯,陸廷鶴卻總是找各種理由不回家,祝挽星難免覺得是不是自己…… 不夠好,所以找了很多視頻資料觀摩學習。 小箱子就是一次重點課程的學習工具,但還沒等他把課程學完兩人間的問題就開始顯露,借他八百個膽子祝挽星也不敢在那時候用這些,於是小箱子就被藏了起來,再也沒見過天日。 但現在不一樣了…… 祝挽星把箱子打開,紅著臉在那些毛茸茸上快速掃過,連耳根都開始發燙。 他想今天或許真是個黃道吉日,宜相思,宜歸家,宜打掃地下室…… * 一小時後,城南別墅區。 一輛銀灰色賓利添越悄悄閃進別墅群,又緩慢的開了一小段後最終停在東側隱蔽的拐角。 車上人從駕駛座下來,寬大的圍巾遮住了臉,及膝的駝色大衣裹得嚴實,隻露出小腿上一截黑色筒襪,向下收進男士半靴裏。 隻見他從車後座拎出七八個蛋糕包裝盒提在手上,低下頭急匆匆往西側走去,抬頭看路時精致的臉蛋從圍巾裏露出來,不是祝挽星還是誰。 他越走心越虛,加之身懷 “利器” 顯得走路姿勢尤為奇怪,額頭已經泛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心跳更是從出門那一刻開始就快的不正常,“砰砰砰”的每一聲都震擊著祝挽星的耳膜。 羞恥和刺激參半,但臨近門口那一刻所有緊張都化為了期待與眷戀,他太想陸廷鶴了,忙碌的時候不敢分心,踏上歸途時才驚覺一顆心早就跨越了大半個城,迫不及待的飛到了終點。 祝挽星第一次苦惱門前庭院的小路怎麽這麽長,晚秋的風也吹的他心癢,腳下的小石階好像怎麽都走不完,每跨一步思念就愈加濃烈。 恨不得穿牆而過,又堪堪忍住,等著思念已久的人出來再擁他滿懷。 他蹲下來把小蛋糕擺在門口,然後矮身躲到一邊,門鈴按響之後很快就傳來響動,應該是陸廷鶴走了過來,果然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響起。 “哪位?” “外賣到了。” 祝挽星鼻尖有些酸,故意粗著嗓子回他,心髒砰砰跳了兩下,房門就被打開了。 陸廷鶴穿著家居服迎了出來,腳尖剛踏出半步旁邊就猛地躥出一個身影,祝挽星想都沒想就跳到他身上,裹著一身秋寒和他身上的暖意相擁。 “主人,” 他含著急切到委屈的思念小聲喃喃:“你的小狗蛋糕等不及送貨上門了。” 陸廷鶴愣了兩秒,眼底漫上一層喜色,他下意識托住懷裏的人,剛想開口就觸到祝挽星身上的寒意,“怎麽這麽冷?” 祝挽星才不想回答這麽無聊的問題,他手腳並用的掛在人身上,攀著陸廷鶴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削薄的唇沒有任何阻礙,輕易就被探開,柔軟的舌尖冒失的勾纏進來,含著細小的咕噥聲急切的攪動,一下一下依戀又莽撞,被吞沒的兩聲哼哼又分外可憐。 陸廷鶴怎麽受的住他這樣,身體先於意識給出了反應,手臂收緊把人擁進了懷裏,半托半抱的退進門內,溫柔的迎合上他濡濕的唇。 動作細致又憐愛,像在安撫被風雪困在家外的小狗。 祝挽星卻愈發覺得委屈,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思念濃到極致是這種感覺,眼睛都不敢睜開了,怕霧氣會不由分說的衝出眼眶。 他腳下步子淩亂,連撲帶推的把人按到了牆上,陸廷鶴一開始也由著他,隻在四唇分離時騰出手來捏住他的後頸:“挽星,先等一等。” 鼓漲的腺體被揉的酥麻,祝挽星更是急切,他喊了一聲 “不要” 就再次貼了上去,囁嚅的低喃:“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我什麽都準備好了,今天我們就去地下室——” 話音戛然而止,下巴陡然被捏住,陸廷鶴笑著把他的臉轉向客廳,隨著三個背影闖進眼簾,祝挽星腦袋裏 “嗡” 的一下,炸了個四分五裂。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社死就像開盲盒,他一周前剛在陸廷鶴那兒開了個小的,今天就在家裏開了個大的。 客廳裏三個人背對著他們,按大小個兒並排站好,目光一致望向窗外,興致盎然的欣賞著外麵的路燈。 或許是注意到身後人的視線實在太過窘迫,站在中間的王嘉硬著頭皮開始救場,他給旁邊比他還高一頭的女 a 使了個眼色:“咳…… 怎麽突然這麽冷啊!” 女 a 見鬼似的看向他,臉上寫滿視死如歸:“對啊,怎麽突然這麽冷,或許是門開了吧……” 王嘉特別誇張的問了一句 “是嗎?” 隨後轉過了頭,“這還真開了——哎呦!挽星怎麽來了啊!” 他眉飛色舞的表達著剛剛發現祝挽星的驚喜,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補了一句:“什麽時候來的啊?我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祝挽星:“……” 救命,更尷尬了…… 最後到底還是陸廷鶴忍不住笑了出來,警告似的看向王嘉:“好了,別鬧他。” 他擋在人身前把祝挽星抱住,擋的嚴嚴實實一點沒讓別人看到,噙著笑意哄他:“本來定的下午開會,他們提前到了,我正要出門去接你。” 祝挽星僵硬的點了點頭,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小聲回:“我看出來了。” 陸廷鶴被他這小模樣搞得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燒紅的耳根,手掌擋住他熱燙的臉蛋:“好了好了,別害羞,沒有外人。” 祝挽星心想那是因為你壓根不知道我準備了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從陸廷鶴懷裏抬起頭,看向王嘉他們,“不好意思王哥,我太冒失了,打擾你們開會。” 王嘉擺擺手,“沒事沒事,廷鶴本來也正要去接你。” 祝挽星還是臊,被陸廷鶴擁住的半邊身子都一陣陣發麻,他閉了閉眼招待道:“那大家先坐,我定了蛋糕就放在門口,我先去拿進來。” 陸廷鶴忍俊不禁,示意他們先坐,隨後拉著人往外走,門剛一關上祝挽星就撲了上來,又凶又可憐的控訴他:“啊啊啊哥你怎麽不提醒我!” 陸廷鶴強忍住笑意,蹭了蹭他的額頭:“我看你那麽急就沒舍得打斷。” “我完了……” 祝挽星眼睛裏水光淋淋的,委屈道:“我現在對進門抱你產生陰影了。” “那就換我抱你。” 陸廷鶴壓著聲音輕笑,拉開衣服把一身涼意的祝挽星裹進來,忍不住在他發頂吻了好幾下,“謝謝寶寶,小狗蛋糕我很喜歡。” 祝挽星心虛的頂了頂他的肩窩,坦白從寬:“哥,有件事我要提前交代,進去之後我得先換下衣服。” 陸廷鶴先是疑惑,很快就反應過來,饒有興味的垂眼看向他,眉頭在掃到他下麵的筒襪時挑了一下,“我的小蛋糕在裏麵偷偷抹了奶油嗎?” 祝挽星心道差不多吧,他羞臊的縮了縮指尖,幹巴巴的宣布:“奶油沒抹,不過你的小蛋糕為了把節目效果拉滿,悄悄給自己拉了個花兒。” 陸廷鶴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俯身碰了碰他的腿彎,在膝蓋上麵一點摸到了筒襪的邊,他心髒鼓動一下,啞聲問:“上麵空的?” 祝挽星抿抿唇:“那倒沒有。” 陸廷鶴鬆了口氣,壓下一閃而過的失望,下一秒就聽祝挽星言簡意賅道: “或許你可以想象一下,蛋糕長了小尾巴。” “毛絨絨的那種…… 小尾巴……”第48章 院門之外 “唔…… 等等!哥——” 祝挽星驚呼著用力把陸廷鶴往外推,慌的語無倫次,就怕被裏麵等著開會的人突然開門撞見。 奈何陸廷鶴聽到他準備了什麽驚喜後就發了瘋,上一秒還鎮定自若的調笑人,下一秒就粗魯的把人抵在了牆上,恨不得立刻扯開他的衣服上下其手。 “我不想等,” 陸廷鶴嗓音粗重,緊盯著人的眼神就像饑腸轆轆的豺狼窺伺獵物。 祝挽星被他看的心神狂跳,腿軟的站都站不穩了,臉頰上的酡紅像是從身體裏透出來,“可是王哥他們還在等著開會……” “讓他們走。” “不行……” 祝挽星可憐兮兮的推他,再想開口就被陸廷鶴懲罰似的啟開唇,狠狠咬了一口,又強勢的捏著他的下巴迫人側過頭,在他敏感的耳根撒野。 “小狗蛋糕好甜。” 陸廷鶴嗅聞著他的腺體輕歎,灼燙淩亂的吻一路向下,所到之處都像被猛然點了一把火,明明周身都是寒涼的秋風,祝挽星卻感覺身體燙的要被燒化了,內外溫差堪比沙漠腹地的早晚。 猛烈的攻勢突然受阻,陸廷鶴動作一頓,抬手就要扯開他的圍巾,祝挽星嚇得信息素亂飛,手腳並用的阻攔他:“不要——” 話音未落陸廷鶴的手指就探了進去,挑起了係住那截細白脖頸的項圈。 半個指節寬,黑色,軟皮質,上麵還掛著一個小鈴鐺,全靠圍巾捂著才沒傳出響聲。 陸廷鶴閉了閉眼,氣急敗壞的罵了句粗口,“你還敢給我戴這個?” 祝挽星已經臊的無地自容了,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的嘀咕:“都是一套的……” “壞孩子,” 陸廷鶴額角的青筋一根根鼓出來,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想磨死我。” “唔…… 不是故意的,我想給哥一個驚喜來著……” 結果不僅沒喜到陸廷鶴,還把他自己嚇了一跳,準備了一個小時的心意就這樣沒了。 祝挽星簡直有口難言,又羞臊又委屈,心裏酸溜溜空落落的,眼眶也發澀,隻能抿著唇小聲道歉:“哥哥對不起,是我太亂來了,下次不戴了……” 陸廷鶴麵色一慌:“不行。” 祝挽星愣住:“…… 嗯?” 陸廷鶴和他錯開視線,清了清嗓子:“這不是你的錯,是王哥他們來太早了,下次有機會還可以戴,我覺得今天晚上就很好。” 他臉上一派正義凜然,仿佛在嚴肅的宣布下個月的工作指標,祝挽星噗一下笑了出來,仰起下巴抵住他肩窩:“哥,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人家大老遠過來你還怪人家來的早,還想趕人家走。” 趕是不可能趕走的,陸廷鶴也就是被他勾的血氣上湧一時口不擇言,現在冷靜下來就又裝的人模狗樣了。 他笑著斂了眉眼,把人傭進懷裏蹭了蹭耳朵,聲音淡道:“別動了,我緩一會兒。” 祝挽星羞得臉蛋暈紅,但也乖乖給人抱著,仇恨和緊張都被牆壁隔在了屋內,兩人就這樣站在滿地的梧桐葉子上,享受小別之後的片刻安寧。 “來的時候冷嗎?” 陸廷鶴捏了捏他的衣服,不禁皺眉,“身體剛好就穿這麽薄跑出來。” “一點不冷,” 祝挽星並了並腿,有點不好意思:“一路上都在緊張,嚇都嚇死了。” 陸廷鶴笑他:“就這麽點兒出息”,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側頸,“還是要謝謝寶寶,驚喜沒有浪費,我真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