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該吃藥了  琉璃藥王穀內十分熱鬧, 三年一度的考核將在今日開始。  所有弟子都打起了精神對待,不光是弟子們,琉璃藥王穀建立近百年, 在江湖上聲名赫赫,這數百年間積攢的人脈可不少。  每到這種大事,穀內便是賓客雲集。  一來是為琉璃藥王穀的活動撐場麵, 二來各門各派都想趁機和這些未來的大藥師們拉好關係。畢竟行走江湖危險頗多, 誰也說不準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有求上門的那天,先把關係拉近些, 到時候一切好說。  考核即將開始,等待測試的弟子們齊聚場中, 一群年輕人全部身著穀內統一的鵝黃製服, 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儀態端方地坐在那裏。  “看風穀主手下弟子們的精氣神,可知琉璃藥王穀人才輩出啊!”  “像我們尋常門派, 能出一兩個傑出弟子已是大幸,但看了今日這場麵,方知何為人才濟濟。”  上方的賓客席位裏, 幾個其他門派的重要人物, 不斷對著坐在主座上的老人誇獎著穀內弟子。  老人須發皆白,坐在那裏卻精神矍鑠,儀態不凡,頗有一派之主的架勢。  這便是琉璃藥王穀的穀主,也是創始人,被稱為醫仙的風雅正。  90多年前, 不過20出頭的風雅正, 以一人之力建立了琉璃藥王穀, 一手醫術震絕武林,在隨後的幾十年裏,不斷開枝散葉,廣結善緣,隱隱有了醫道第一大派的架勢。  風雅正看著門下弟子,伸手輕輕捋著雪白胡須:“諸位讚謬了,醫者需入世曆經世事磨難方可成長,他們呀,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讚揚。  見時候差不多,主持測試的長老正要宣布開始,卻見一道紅衣人影悠然地踏入場中。  周圍皆是一片統一的鵝黃,唯有這人一身豔紅,頭發也不像其餘人那樣端正的束好,隻是隨意披散在身後,行動是被風吹過,畫出肆意的弧度。  “慢著,穀內弟子考核之處,外人不得入內。”場邊的守衛忙伸手攔住了這位看著眼生的訪客。  “觀禮請去後方落座。”  肖律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麽,是第一次駐守內門考核?”  那人一愣,心想你怎麽知道的?  肖律已經不緊不慢地掏出了一枚木製令牌:“我也是穀中弟子。”  守衛狐疑地看著他一身紅衣,和那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  不應該呀,這樣的人如果是同門,任誰都不會沒有印象才對。  以前薄律雖然有來參與穀內考核,但他性子低調,往往都來得甚早,也會刻意換上一身和眾人相近的黃衣,坐在角落裏,並不引人注目。考核完了便匆匆離開,根本不在穀內多留,所以穀內的弟子有不少都對他毫無印象。  但守衛弟子反複檢查過令牌,確實是外門弟子的沒有錯:“奇了怪了。”  考核即將開始,兩人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那個穿紅衣服的是誰?”  “怪眼生的,也是我們的師兄弟嗎?”  “不像啊,你看他連門派服都沒有,看著就不像我們的人。”  “那他來做什麽?偷師學藝?”  “誰會在考核的時候偷師?這麽高調,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啊。”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時,門派師長那邊有人開了口:“來了就趕緊入座,別耽誤。”  守衛的弟子這才將令牌還給肖律,示意他快些進去。  肖律看向人群中,見到了一個三十許,氣度溫雅的男人對他微微頷首,這位就是那個一直在暗中幫他的三師伯。  收回視線,肖律入場坐在了屬於外門弟子的邊緣位置,身邊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還真是我們的人啊!你們見過他嗎?”  “沒有。”  “我也沒有。”  “你說他會不會是那個誰呀?”  “那個誰?”  “一直住在穀外,不能回來的那個。”  “哦我知道,他師父當年因為偷盜藥方,直接從親傳弟子位置上落下來,趕到外麵去了,之後一直都沒臉再回來。”  “我知道得更詳細一點,據說呀,他當年是要被逐出師門的。可惜當時的大長老一直護著這位徒弟,才讓他勉強留在師門。都這樣了,這人還賴著不走,一直住在穀外到死都沒離開呢,”  “不僅如此啊,還收了個徒弟,也不知道能教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頓時,無數道意味不明的視線掃向肖律,有好奇、有厭惡、有挖苦,有奚落。  肖律都不以為意,隻安靜地等待考核開始。  他是來薅羊毛的,你會在意被薅的羊怎麽看你嗎?  能在江湖上攢下幾十年的名聲,琉璃藥王穀的考核自然不簡單。考核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用紙筆作答的藥理醫理,另一部分,便是在其中選擇成績靠前的弟子參與的大比了。  當考卷展開,肖律清晰地聽到周圍的外門弟子們傳來了一片歎氣和抽泣之聲。  這也是外門的常態了,外門弟子日常除了學習醫理之外,還要負責師門雜務,教導的師長也不如內門的經驗豐富,更遑論名家指點了。  因此,每年大部分外門的人也就圖個不墊底。  之後的大比,那是屬於連內門中優秀弟子都必須費心掙一掙才能有出頭機會的筆試,和他們這些邊緣人根本沒關係。  往年薄律不願出風頭,也就混跡在弟子中,給出一份不上不下的答卷。  有幾道不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都是外門中名列前茅的弟子。  今年的考題難得離譜,連他們這些幾乎次次大課都沒有落下的外門弟子都覺得難,這個根本不來上課的家夥,又能怎麽樣?  可他們卻隻看到紅衣人信筆疾書,輕鬆作答。  肖律可是衝著薅羊毛來的,他翻閱著腦海裏的記憶一一和題目對應,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在腦海裏讓伊萬小助手查資料。  之前,他已經讓伊萬把整座藥爐的一書都掃描了一遍,現在簡直像隨身圖書館一樣快樂。  那悠然的背影看得悄悄注視他的幾人心裏泛酸。  有人心想,就瞎寫吧你,負責考核的師長們可是很嚴格的,不是你寫得多,就會判定你成績上佳的。  連大課都不來上,私底下肯定也不看書,說不定最後,還是墊底的那個呢?有人心頭不屑。  一個時辰後,筆試結束。  負責主考的長老依次念出了參與大比的名單,以及各自所屬的師承,其中赫然多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外門,薄律。  這也是外門進入大比的唯一一人。  其實外門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薄律是誰,但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了那道突兀的紅色人影。  迎著眾多驚疑不定的視線,肖律灑然起身,目不斜視的,走向前方,和其餘人一起等待登上大比的高台。  “居然真的是他。”  “看不出來,還挺厲害。”  “有什麽好厲害的,你沒看到名字排在最後一個嗎?墊底進去的,上去了也是丟人。”  “你們懂什麽?進入大比的名單可不是按照分數來排的,是要看各自師門長老的地位。你們看,大長老的弟子就要排在二長老前,明月堂的要排在悠草閣前,其中的微妙之處可多著呢,而外門,自然隻能排在最後了。”  “原來是這樣,誒,我們外門好多年都沒人進大比了,我都不知道。”  墨雪站在場外,關於肖律的討論時不時傳來。  他周圍等待參加大比的弟子們大多早就熟識,此刻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低聲閑談著,彼此之間都是一片融洽的氛圍,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唯有肖律,一身奪目的紅,站在一片鵝黃的海洋中,他孑然一身,無人理睬,和周圍格格不入。  肖律不關心周圍人的看法,他的視線落向高台,那便是接下來的舞台,等待著他的,可不僅僅是一場大比而已。  劇情中薄律會被陷害,也就是說他參與到了大比之中。  一個向來低調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做出如此高調的舉動?  為了名利?不像。  肖律想到了老是殘血來訪的沈雲鶴二人。  也許又是為了他們。藥王穀秘庫裏可是有不少珍貴藥材的,在多災多難的主角攻受麵前,區區幾片小藥田可不夠他們用。  ·  鈴聲敲響,宣告著大比開始。  琉璃藥王穀的大比向來看重實踐,考察弟子望聞問切的功夫,以及對症下藥的能力。  這一次站在眾弟子麵前的,是一批看起來年輕力壯,卻麵色蒼白,腳步虛浮的人。  主持大比的長老說:“這些是象山盟的弟子,此次特來助各位大比,你們一人抽一張簽,上麵對應的編號便是你們所要醫治的人。”  關於這群人的介紹便到此為止,一個多餘的提示也沒有。  原劇情裏沒詳細寫,肖律也不清楚這大比的內容到底是什麽。  他觀察著這群人,從手上的繭子和身體的肌肉分布來看,這些都是擅長外功的習武之人。  按理說,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腳步虛浮的。  而且,他們的表現非常相似,並沒有什麽病症是隻感染年輕人的,還是身體強健的練家子。  這樣的反應隻能說明,他們受傷了,並且是被同一種路數的功法打傷。  弟子們依次上前抽簽,肖律抽中了十一號。  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少年,見抽中自己的居然是那個唯一的外門弟子,他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少年似是想說些什麽,卻被身旁的師姐猛地拉住袖子,用眼神示意他,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  “……”少年不屑地撇了撇嘴,最終忍住了沒有說什麽,邁著不情願的步伐,在肖律麵前落座。  肖律也大致猜得到少年的心思,但此刻他並不在意,隻不過是他薅羊毛之路上的小羔羊而已,他可以原諒對方偶爾的叛逆。  “麻煩少俠把手放在脈枕上。”肖律說。  “就你、你看得明白嗎?”少年嘴裏嘀嘀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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