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何一臉被膩歪到的表情。鍾酩感動地在袖擺下握緊了江荇之的手:他的燈燈,果然無時不刻都在想著他,就連塑像也要塑成一對兒!  正想著,然後就聽旁邊傳來一聲暗恨,“讓他們拿我避邪,再塑一個,多刮點民脂民膏下來。”  鍾酩:……  藺何:………  為避免成為民脂民膏中的一員,藺何飛速上繳了收來的雙倍觀摩費,默默退到一邊。江荇之賺得盆滿缽滿,喜滋滋地拉上鍾酩,“我們走吧,墟劍。”  鍾酩問,“走哪兒?”  江荇之拿看笨蛋的眼神看他,“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來當然是屬於我們的時間了~”  鍾酩眸光一亮,“好。”  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了玄台前。  等眾人拜完塑像轉過頭,便看原地空空蕩蕩,他們不由在心底嘀咕:這人又是去哪兒了?  …  被念叨的兩人此刻回了昆侖。  鍾酩說想回來取點必需品帶去天界,往後他們好在那世外仙境中過自己的二人世界。江荇之想起對方送自己的同心結還落在屋裏,便應了下來。  回到山巔寢殿中。  江荇之很快找到那枚掛在衣架上的同心結,這是墟劍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說什麽也得隨身攜帶。  現在已過大喜之日,他順便將喜服換下,穿上兩人先前買的暖黃色情侶裝。江荇之把那同心結掛在腰間,甜滋滋地轉頭去叫鍾酩,“墟劍,我收拾好了,你……”  話到一半,便看鍾酩從一團亂的榻上翻出了自己那件羞恥的裏衣,還仔仔細細地疊了起來,揣進了儲物袋裏。  江荇之小臉一黃,“你帶這個做什麽!”  鍾酩一本正經,“必需品。”  他說著又將散落在地上的幾本藏書一一撿起來,收回書匣中,還認真地清點了數量,生怕漏掉一本。  江荇之,“……”原來這就是他說的必需品。  墟劍真是越來越不正經!  ·  兩人收拾了一番回到天界。  再回來,先前屹立於雲山之巔的那座大殿已經消失不見。  天道走了,現在整個天界隻有他兩人。鍾酩滿意地點評,“還算懂事。”  江荇之一邊隨心所欲地建起奢華的寢宮,一邊在心裏想著:幸好天道走了,不然聽到墟劍這話,又得多鬧心。  他二人似乎就是這天界的意誌中心。  隻要心念一動,無論是豪華的宮殿,玲瓏的池潭,壯觀的飛瀑,還是精巧的畫坊……都能在一瞬成形,出現在他們跟前。  “這裏真好!”江荇之歡喜得不行,“難怪這麽多人都想飛升。”  鍾酩看著麵前隨意念而動的事物情景,眸色逐漸變深,“的確很好。”  江荇之轉頭,“嗯?”  接下來的時間,他便親身地感受到了鍾酩所說的“的確很好”是好在哪裏——  最開始鍾酩還不算過分,隻翻著書冊同江荇之假意打著商量,說看這秋千多好,小船多浪……等把江荇之說得蠢蠢欲動,便趁機化出秋千、小船,拉人上去馳騁。  秋千忽高忽低地晃動,小船隨波拍擊出層層疊疊的波浪。  江荇之開頭還能沉浸式享受,到後麵隻能揪著鍾酩的衣襟,喊著平日裏都叫不出口的稱呼求饒。  等到漫長的折騰結束之後,兩人立場瞬間互換。  江荇之在榻上裹著被子,犀利地盯著企圖上榻的某座,“我都說停了,你還不聽!不準你上來!”  鍾酩好聲哄他,“我也想停,是小船和秋千停不下來。”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真的。那我們下次不弄這種了,行不行?”  江荇之半信半疑,稍稍讓出半張床榻來,“那我姑且信了你吧。”  ……  等到下一次,他才發現自己的天真。  鍾酩果然不再化出秋千、小船這種東西,但江荇之覺得還不如秋千、小船。  柔軟的雲絮之上,鍾酩從身後擁著他。  兩人麵前是一片水鏡,光潔的鏡麵將他兩人映得一清二楚。江荇之看得一片眼花耳熱,幹脆閉上了眼別過頭。  鍾酩低啞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若不想看這個,那我們看點別的。”  隨著他話落,水鏡中畫麵一轉。  江荇之終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慢慢睜開了眼:隻見水鏡中不再是兩人的身影,而是出現了人界的畫麵。  眼前是來往的人群,畫麵掃過一張張臉。甚至有某幾個時刻,他都能和畫麵中的人對上眼神。雖然知道這是單向的畫麵,但江荇之依舊生出一股巨大的羞恥感,他漲紅了臉催促鍾酩,“換掉……”  鍾酩嘴唇碰著他透紅的耳尖,“那就是水鏡了?”  江荇之被迫點了點頭,“那就,那就水鏡。”  “好。”鍾酩還在厚顏無恥地說,“就知道你更喜歡這個。”  “……”  ·  在天界度過一段沒羞沒臊的日子後,江荇之受不住了,借著要去人界遊玩的理由讓自己緩一緩。  鍾酩便由著他,“行。”  兩人到了人界依舊住在昆侖。  有時是去赴宴,有時是去會友,或是遇上什麽節慶日,混在熱鬧的人群中一起過節。  悠閑的日子中,偶爾會在昆侖碰上無芥。  每每遇上,江荇之定會高聲呼出他的本名,“早啊,天芥大師!”  無芥向來不起波瀾的麵上難以遏製地擰了擰。也不知是因為老底被扒得太幹淨,還是因為“名字被叫錯一千年”這件事太令人羞惱。  鍾酩報複性地在旁邊發出一聲輕笑,“哈…”  無芥跟著皮笑肉不笑,“哈!”  江荇之就看著這兩個五十步笑百步的人,四周鬱鬱蔥蔥的古木在山階上投下樹影,他揣著袖子立在一旁與世無爭。  今天的三界依舊美好。  除了在人界遊山玩水,江荇之和鍾酩兩人時不時也去魔界串串門。  現在鍾酩對魔界有了較大的改觀,甚至當他麵對著宿尤那張挑釁十足的臉時,都能按下暴脾氣和人聊上兩句。  隻不過聊天內容僅限於:還有書嗎?別的也行。  江荇之丟人地捂住臉。宿尤嘴角一抽,但還是善良地友情贈禮,“現在知道我們魔界有多少好東西了吧?你們不如考慮考慮墮入魔道。”  鍾酩冷酷地拒絕,“不必。”  宿尤替他們暢想,“等墮入魔道,你們的尊號就是魔神。聽聽,這不比神君威風?”  鍾酩皺了皺眉,“魔神?聽上去像個雜……”  啪!江荇之一手捂住他的嘴,教育道,“墟劍,你不要說髒話。”  宿尤煩心地揮手將他們趕走。  …  從魔界尋了新東西回來,鍾酩又有了新花樣。  江荇之被他連續折騰了幾日,便將他支去修行,“三界在進步,天道也在進步。你若每日沉溺於情情…愛愛的,豈不是在原地踏步?”  鍾酩摸著丹田,“但我們修為都漲得很快。”  江荇之哽了一下,換了副說辭,“那你的劍術呢,你的劍術能匹配得上你日益增進的修為嗎?再這麽下去,萬一哪天拿捏不了天道,當心他跑來向你…我們報複。”  鍾酩想了想,很快被說服,提了聽寒劍便轉身出門練劍去了。  成功把人一杆子支去練劍,江荇之換了身衣服立馬溜去了人界,叫上那三隻損友,久違地去到玄天劍宗進行小聚會。  玄天劍宗。  風和日麗,荷花滿塘。  桌台上擺滿了瓜果零嘴,四人各據一方,開始叭叭日常。  江荇之看幾月未見,桓璣君腕上居然掛了串佛珠,不由向他投去了叛逆的目光,“你改皈依佛門了?”  桓璣君神秘兮兮,“不,我前些日子好像窺見了一個秘密。”  三隻腦袋湊上去,“什麽秘密?”  “我師傅,可能是個和尚!”  “……”江荇之一口氣吸進去又呼出來,心情複雜:你倒是想想自己這幾百年來學的哪點和佛門有關係!  桓璣君這一無端猜想很快被略過。  藺何從儲物袋裏摸出幾個包袱塞給江荇之,“喏,送你的,就當祝賀你飛升成功了。”  江荇之摸著軟踏踏的包袱,“這是什麽?”  “其他款式的裏衣。”藺何輕咳一聲,“你家那位喜歡的。”  臥槽!這不孝子還敢送這東西。  江荇之瞪視著他,“你根本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有多苦。”  藺何看他邊說邊將包袱一個不落地塞回儲物袋,眼底透著無語: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挺誠實的。  旁觀的霜苓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忍不住問,“荇之,送你的補藥你吃了嗎?”  江荇之拒不承認,“這麽苦,誰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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