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他阮東京怕的是這種既有身份地位,又腦子不太正常的人。


    因為你永遠隻能被動的接受,他人所想象不到的折磨人手段。


    那種提心吊膽和忐忑,太可怕了。


    “多謝師兄,我這邊還準備了禮物,待會去一趟九陽峰,跟徐虎他們賠禮道歉……”


    “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周清言語平靜,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往山上而去。


    看著那道毅然的背影,阮東京竟然有種錯覺,這一刻的周清身上所攜帶的氣質,竟然絲毫不遜色他們紫霞峰的首席大師兄鬼海。


    “或許招惹他,是司徒彬那小氣鬼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阮東京自言自語完後,便趕緊鑽入叢林消失不見,以防被他人看見。


    行走半路,周清將那裝有毛發的盒子直接扔了,這血液完全足夠了。


    不過他並沒有急著使用魘音煩心符,而是再次靜下心來修煉。


    不久後,豆豆打包飯菜回來,順帶還帶著一盒糕點。


    “是靈嬰姐姐特意給咱們做的,師兄你嚐嚐,”豆豆滿臉興奮的遞過來一塊。


    實在太好吃了,不像她連個飯都做不會,上次差點把灶房給點了。


    周清接過糕點,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按照輩分,她得喊你小師姐,你咋還叫上她姐姐了,”周清笑道。


    豆豆則擺擺手。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她比咱們入門早,修為又高,還比我們大,叫姐姐很正常啊,而且我們倆現在各論各的,若有外人在就正常稱呼。”


    周清也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忍不住又拿了一塊,比上次做的還好吃。


    人美心善,廚藝又這麽好,以後誰若娶了她,絕對的賢妻良母。


    隨著夜深後,周清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修行的豆豆,悄悄起身來到廂房。


    點上蠟燭,取出魘音煩心符和帶血手帕,頓時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我雖不是小人,但,司徒彬,接下來準備好享受這十五天的遊戲了嗎?”


    隨後,周清在符文上寫上司徒彬的名字,並弄濕手帕,讓血液蹭在正麵那漩渦中央。


    下一刻,那黑色漩渦圖案,竟然詭異的旋轉起來,瞬間將血跡吸幹。


    而環繞在漩渦周圍的那些孩童麵龐,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一個個嬉笑著,從中鑽了出來,沒入黑夜消失不見。


    “這東西真夠邪性的!”看著顏色變暗淡了的符文,周清喃喃。


    這項成就任務,無論是不是他猜的那般,他都要司徒彬帶著那杆槍,主動來找他完成。


    …………


    夜幕低垂,星辰閃爍。


    紫霞峰所在區域的某座山頭處,十幾座建築群錯落有致,古木長廊,飛簷翹角。


    微風拂過,帶起陣陣靈氣波動,些許靈草異花在這股氣息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熒光,照亮了小徑。


    偶爾有幾聲蟲鳴,打破了夜的寂靜,卻又增添了幾分生機。


    房間內,司徒彬正在打著鼾聲,時不時翻個身,撓撓屁股,可見睡得有多香。


    突然,房間內不知道哪個角落,有陣陣詭異的歌謠突兀地唱了起來。


    “黑袍子,白袍子,夜半鍾聲誰在敲?紅鞋子,藍鞋子,踏過門檻步步高。我們是一群小秘密,藏在夜色無人知。”


    下一刻,司徒彬猛然翻身,全身元力爆發,右手一握,更有一杆銀色長槍驟然自隔壁破窗而入,被其緊緊攥在手心。


    “誰?出來?”


    司徒彬眉頭緊皺,神識外放,不斷找尋這聲音的來源之處。


    可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卻是什麽都沒有。


    “做噩夢了?”


    確定住所周圍的結界完好無損,司徒彬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


    “紅頭發,白頭發,飄落在寂靜的夜。細手指,冷手指,我們是一群小怪物,藏於床底和櫃中。”


    就在司徒彬準備剛躺下時,這詭異的歌聲再次響起。


    司徒彬臉色大變,更感覺頭皮發麻。


    眼睛和神識不斷掃視著四周,明明聽到有無數的小孩,在四周嬉笑唱著,他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誰,滾出來?我已經看到你們了,別藏頭露尾的!”


    司徒彬全身戒備,大聲喊著。


    可周圍卻是什麽都沒有,反倒是詭異的歌謠再次響起。


    “灰影子,長影子,月光下舞動輕。銀笑聲,低笑聲,回響在空無一人的城。我們是一群小幽魂,纏繞在你的夢邊。”


    明明是歡快的歌聲,卻讓司徒彬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此刻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提著長槍“啊!”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月色下,隻穿著一條褲衩的他站在屋頂上,飛快地掃視四周。


    可那嬉笑的聲音再次自耳邊響起。


    “藍嘴唇,紫嘴唇,沉默中訴說秘語。冰冷手,蒼白手……”


    …………


    第二天,當阮東京不情願的提著食盒,來到山頂時,遠遠就看到司徒彬頂著兩個黑眼圈,右手持著那杆銀槍,一臉憔悴的坐在門檻上。


    看到這一幕,他有些懵。


    這是鬧哪樣?


    在練習一種新的武學?


    這麽廢寢忘食嗎?


    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剛要打招呼,那司徒彬卻是渾身一顫,隨後拿起長槍就憤怒的亂揮起來。


    “滾開,都給我滾開——”


    “在哪兒?到底在哪兒?”


    “吵死了,別讓我逮到你們,否則老子的長槍直接把你們串成串。”


    “有問題,絕對有大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了?難道是吃的不對勁,產生幻聽了?昨天就隻吃了那矮鬼帶來的東西,他想害我?”


    …………


    看著似乎有點癲狂的司徒彬,以及他口中所說的矮鬼,阮東京當即臉色一沉。


    可很快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悄悄往台階下退,直至徹底藏匿起來。


    “不對啊,我昨天就給那些飯菜和酒裏唾了些唾沫,後勁這麽大嗎?”


    “我還是先走吧,指不定是修行出了問題卻讓我背鍋呢,別到頭來再坑我一筆。”


    阮東京提起食盒,趕緊一溜煙就跑下山去。


    而山頂上司徒彬憤怒的咆哮聲,讓他頓時一激靈,小腿跑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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