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的事兩家互相沒有商量過,本來他以為溫茶會有所推脫,畢竟他最近忙著事業,一直沒空和溫茶見麵聯絡感情,不清楚溫茶是不是還像當初那般認死理地喜歡他。沒想到溫茶不惜反抗薛眉和溫榮也一口答應下來了。  “小茶,你真的願意嗎?”齊君浩滿懷期待地詢問他,演技出眾,如同一個等待心上人回答的毛頭小子,有種愣頭青一樣的忐忑。  呼吸仿佛安靜在這一秒,路過的風也停留。  齊君浩盯住溫茶的臉,有過那麽一刹那的恍惚與心動,分不清自己說出來的到底是謊言還是謊言包裹出來的真心話。  溫茶似乎在思考,沒有馬上給他答複,在他漸漸因為緊張和猜忌而將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的時候,溫茶噗嗤一笑,眉眼舒展,應了一聲:“真的。”  齊君浩鬆了一口氣,對溫茶說:“我們一定會擁有最幸福最難忘的訂婚宴,交給我吧。”  溫茶聽了笑眯眯地點頭。  當然會是最難忘的。  原著裏的訂婚宴是原主一生難以忘卻的夢魘,他要幫原主完成他的執念,必須得搞上一波大事,才能讓齊君浩永生難忘。  兩個人凝視著對方,如同世界上最幸福最恩愛的未婚夫夫。  溫茶飆完演技退場:“那就都交給你啦,一定要布置得漂漂亮亮,花很多很多錢哦。”  給齊君浩布置完任務就走人,溫茶為接下來的搞事計劃而感到心情愉悅,開心地哼起了小曲兒。  楓林道回到酒店內部原路返回才會走出大門口,溫茶低頭走路,路過一個空房間時,人直接被扯了進去。  在觸碰到堅硬牆壁的前一刻,一隻手掌抵住他的肩胛骨阻擋住可能的疼痛。  齊修竹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際,溫溫熱熱的,有些癢。語氣卻急促,失了往日的沉穩與淡然:  “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第37章 37   這個房間沒有開燈,隻有幾束光照進屋子,光束反射桌上的玻璃杯,散發五顏六色的漂亮的光。  “小叔。”溫茶笑著把手搭上齊修竹瘦韌有力的肩膀。  “沒有不接你電話啊,前麵在車上不方便接,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溫茶這人天生如此,天大的事情都比不上他開心最重要,何況隻是拒接電話這種小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但他解釋的聲音又甜又軟,一下子把這幾天故意冷著齊修竹的隔閡抹平。  見齊修竹不說話,他便詢問道:“你怎麽到這兒來的?”  好好一個大佬不正經參加飯局,反而在飯後下手把人拉到小房間裏,這事安在齊修竹身上怎麽想都覺得有些違和。  顯然,他對自己能折磨瘋一個人的能力沒有正確的認知。  貼近的狹小空間裏,心跳和體溫一起慢慢爬升。  齊修竹的臉龐在光影處晦暗不明,沉默了很長時間問:“你是怎麽想的?”  溫茶明知故問:“什麽怎麽想的?”  兩個人都知道他們在說溫家和齊家的聯姻。  齊修竹可以直接反對這門婚事,齊家除了齊老爺子以外沒有可以質疑他。甚至於齊老爺子也沒有辦法阻攔他。  他甚至在思考如果退了婚約,怎麽樣才能讓溫茶從中完美的脫身。畢竟和侄子退婚後和叔叔出現在同一場合,難保會有難聽的聲音傳出來。  可他思來想去,卻唯獨不知道溫茶的想法。  溫茶到底想不想退婚?還是真的要和齊君浩在一起。  “溫茶,隻要你不願意,我可以……”  我可以幫你擺平這門婚事。  溫茶仿佛提前預料到了他要說什麽,直視他的眼睛,微笑著說:“不可以哦。”  仿佛一盆冷水直接澆了個透心涼,和燃燒的火焰劈裏啪啦撞在一起,漸漸的變成了火苗,再變成火花,最後消失殆盡。  齊修竹漆黑的瞳孔裏仿佛隻剩下零星的奄奄一息的火光,隨著呼吸若隱若現。整個人如同大雨淋濕過,身上清冷矜貴的氣質之上多了些濕漉漉的狼狽和脆弱。  把好好的一個大帥哥逼成這樣並非溫茶的本意。但沒辦法,不和齊君浩訂婚,他怎麽收拾齊君浩呢?  誰叫他沒良心,隻能暫時傷一下小叔的心了。  “你喜歡他?”  齊修竹盯住溫茶琥珀一般甜蜜的眼眸,仿佛執拗地要尋找出一個答案。  “和喜歡沒有關係,而是我有事情要做。”溫茶承認自己心軟了,被大帥哥的狗狗眼看得不忍心,稍微透露了一點細節。  齊修竹正在端詳他,他們的呼吸曖昧地纏在一起,不知道哪裏正在煮的午後紅茶的醇香飄散到不大的空間裏,溫茶吸了吸鼻子,沒良心地走神:“有點想喝了。”  他一說話,他們的氣息便更加親近。  溫茶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脖頸、腰背,一手就可以覆蓋,甚至再用力些,或許還可以捏碎。  有人問過齊修竹,如果軟肋傷了自己,他會選擇怎麽辦?  很多上位者討厭被操縱的感覺,所以會毫不猶豫毀掉自己的軟肋。齊修竹不至於如此殘忍,但從前不識情愛的他同樣不希望自己被影響,於是他回答:他可能會遠離、會冷漠地離開、會斬斷聯係。  溫茶的笑容仍然清甜,小聲說:“小叔,有點疼。”  齊修竹忽然就潰不成軍,他攬過溫茶的腰,把額頭抵在溫茶的肩窩,仿佛被馴服的鬥敗的困獸。  溫茶的脖頸揚起,露出好看精巧的喉結,輕輕拍了下齊修竹的頭發。  一分鍾後,齊修竹直起身,恢複古井無波的清冷樣子。  每當溫茶見到他這幅不沾世事、孤鬆疏月的樣子就會惡趣味爆棚,他惡作劇地說著戳心窩的話:“訂婚宴那天你要來呀,我等著收到你的祝福。”  齊修竹低頭,溫茶的眼底有淺淺的光,紅唇帶著水光。  沒有溫茶想象中與希望看見的頹喪或者失態,他彎下腰和溫茶平視,手指擦掉溫茶眼角滲出的一點淚漬,認真地說:“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溫茶:?怎麽感覺有點玩脫了?  溫榮坐在車裏等了溫茶很久,終於等到溫茶拉開車門坐上來。  溫茶上車以後先把車上的擋光鏡放下來整理好淩亂的領子和衣袖,才和溫榮打招呼:“哥哥,不好意思久等啦。”  溫榮頷首:“媽媽臨時被顧客叫走要去修改設計稿。”  雖然很費解溫茶和齊君浩聊什麽可以聊這麽久,他已經懶得去問聊了什麽,生怕一開口又被弟弟的戀愛腦刺激到。  在現在的溫榮的認知下,溫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他不想提這茬,沒料到溫茶卻主動提起,透過後視鏡瞧了眼肅穆的溫榮,詢問道:  “哥哥今天生氣了?”  溫榮從溫茶主動答應婚約起就沒有說過話,徹底變身大冰山。  “嗯。”溫榮承認得也很痛快。  溫茶剛想說話,溫榮就繼續往下說:“不是氣你執意要和齊君浩訂婚,是氣齊二夫人對你不禮貌。”  齊二夫人尖酸刻薄慣了,從來不正眼瞧人,對溫茶的眼神從不收斂,生怕別人瞧不出她眼睛裏麵的算計。  溫茶愣住,扭過頭,溫榮的側臉堅毅,下頜線收得利落幹脆。  “小茶。”溫榮放開觸碰車鑰匙的鎖,“你的生活、你的感情,我們做親人的插不了手,我們能做的隻是在其他方麵保護你。”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親人不會也不能插足進你的選擇,卻可以幫你盡可能的清掃選擇路上的障礙。  溫茶和齊君浩在一起頂多令他鬱悶,但齊二夫人瞧不起溫茶卻能輕易讓他震怒。  溫茶慢慢咧起嘴角:“我有沒有說過,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溫榮被突如其來的誇獎擊中,努力繃住表情,最後沒忍住揚起一點嘴角的弧度:“鬼機靈,就知道說漂亮話。”  嚴肅的談話到此結束,溫榮啟動車子,開啟閑聊模式,問:  “媽媽說她會把檔期重新調一下,親自給你設計服裝。都是要訂婚的人了,有沒有想要什麽?”  主要是溫榮挺久沒有給溫茶送過禮物,手有點癢癢,總覺得不送點啥不舒服。  溫茶手肘撐住車窗:“我都無所謂。”  這婚禮能不能成還是個問題,導致他一心隻想幹票大的,沒有什麽要訂婚的實感。  溫榮不滿意:他弟弟幹什麽都要最好的。  “不然送你那個小王冠?”溫榮開始奇思妙想。  溫茶問:“你在哪兒見到的啊?”  溫榮誠實回答:“上回鄭明中那個小外甥女生日,戴了個,粉鑽鑲上去,粉紅色的,還怪好看的。”  溫茶沉默:真是標準的直男審美。  知道自己和弟弟的審美差異巨大,話題就此終結。溫榮很不舍地按耐住想買粉色小王冠的蠢蠢欲動的心說:“好吧,保留願望,想到了就告訴我。”  為了不讓哥哥的一片熱情被辜負,溫茶也在苦思冥想,但他最近確實什麽都不缺,家裏麵塞得滿滿當當的。他一邊發愁一邊摸上左手腕的佛珠,撥弄檀木珠子。  手機群聊叮叮咚咚忽然響個不停,打開以後才發現回來是溫興盛、齊家二房們拉了一個小群,在裏頭熱火朝天地聊天:  [溫興盛:老齊,今後就是一家人了啊]  [齊家老二:那當然,家庭上我們共結連理,事業上我們同舟共濟]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中年老男人結婚了呢。  [齊家老二:訂婚宴還有很多事情要敲定,老溫,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一麵?]  [溫興盛:好啊,越快越好,這周末就行。]  溫茶覺得奇怪,要敲定訂婚宴的細節,一般不會由父親出麵,而且這不是溫樂水的婚禮,溫興盛怎麽可能會這麽上心。  還越快越好?  他思考了幾秒鍾,對著群聊裏啞謎一樣的信息冷笑。  哪兒是要討論什麽訂婚宴啊,分明是要討論賣兒子的“嫁妝”要怎麽分配了,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嘴臉啊。  他的目光停在屏幕的頁麵一小會兒,抬起頭問溫榮:“哥哥,我是不是有嫁妝,是不是有彩禮?”  前方正好在堵車,溫榮瞥過群聊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有所思地和溫茶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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