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否認“你老婆”這個稱呼了,站在後頭連個座位都沒有的齊修竹抿嘴,還挺開心。  又一局結束,鄭明中眼見眼前的籌碼又一次被溫茶撈走,深吸一口氣不肯放棄,準備再戰。  側方的交響樂隊演奏著輕快婉轉的旋律,小提琴充滿靈氣而悠揚動聽。  “啥玩意兒?跟鋸木頭似的。”鄭明中輸了錢心情不好,不耐煩地掏著耳朵遷怒道。  “我說少爺,你自己輸了就輸了,不要瞎玷汙藝術。”一位名媛小姐姐捧著臉轉過去對著上麵的首席吹噓,“音樂好帥,我是說,他真好聽。”  鄭明中出言嘲諷:“徐二,搞得你好像很懂藝術一樣,前幾天在夜店正中央喝醉酒嘶吼《死了都要愛》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誰?”  “老娘那是失戀一時為情所困。”徐小姐翻白眼,“小茶,你怎麽請到愛德華的,他最近可是風頭無兩。”  “他自己要來。”溫茶一臉無辜。  如果說齊君浩是花錢買邀請函,那愛德華就是憑借才藝換來的,大家各憑本事,溫茶一碗水端平。  薛眉正愁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首席給溫茶排麵,愛德華這麽喜歡站樁,那就讓他站吧。  “果然是小少爺,有排麵。”鄭小姐眼睛冒光,“小茶,一會兒結束了我能去跟他合影嗎?還有簽名。”  鄭明中迷茫:“徐二,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又不是你喜歡的什麽娛樂圈明星,又要合影又要簽名的?”  他老早就知道愛德華了,不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會鋸點木頭,有什麽了不起的啊。  徐小姐直接踹了鄭明中一腳:“你懂什麽?”  愛德華最近火,很火,非常火。  表演時被傳到網上的視頻一炮而紅,西方人模特一樣得天獨厚的長相,外網上扒一扒長的嚇人的履曆以及各種名號的美譽,讓慕強的人們特別追捧他。  對於徐小姐這種受過古典音樂熏陶的人,當然能聽出他琴聲裏的功力,對他的欣賞更是不假。  剛才在大廳就有很多人在愛德華演奏的時候舉起了手機。  “行,小事一樁。”溫茶答應下來。  徐小姐得了保證以後心裏美滋滋的,甩出撲克:“三帶一。”  鄭明中哀嚎了一聲,沒心情去計較愛不愛德華。  但是馬上愛德華就主動過來了。  “小茶,你們在玩什麽?”  鄭明中沒來得及攔,徐小姐就眼疾手快地讓了個座位給他,招呼他坐下:“鬥地主,來嗎?”  臥槽?咋就讓他坐下了?  鄭明中驚恐地望了眼溫茶。  他之所以看不習慣愛德華是有原因的,愛德華在他的世界剛出場就是以對著溫樂水一口一個“honey”的形象,他自動把愛德華分配到了溫樂水的那一列陣營。  但後來溫樂水垮台,愛德華卻屹立不倒,而溫茶似乎和愛德華的麵上關係不錯,弄得鄭明中一頭霧水。  多年的豪門經驗告訴鄭明中,溫茶肯定和愛德華有不一般的羈絆,甚至不太喜歡他,但是嘛,具體兩個人有什麽瓜葛,他猜不出來,隻能想辦法隔離溫茶和愛德華的接觸。  而且愛德華這人有點邪門,跟他交好的似乎都沒什麽好下場。他不會是想把黴運帶給溫茶吧。  鄭明中的大眼珠子咕嚕嚕轉動,把什麽話都寫在了眼睛裏一覽無餘,看得溫茶捧腹:“行了,鄭少爺,輸了那麽多,就讓位給我們的外國友人玩一玩唄。”  哦。  鄭明中乖乖下桌,站到了愛德華後麵做好了準備,這個洋人要是對溫茶有什麽不利他第一個下手勒死他。  “讓我也試一下?”一直沒出聲的齊修竹捏了下溫茶的後脖頸。  愛德華和徐小姐交談時的笑容一斂,溫茶思索片刻,爽快地讓了位:“行。”  一下子變成了兩個男人的對峙。  世界名畫。  徐小姐瞧著兩個人氣氛不對,發現愛德華的眼睛黏在溫茶身上,馬上接受良好。  溫茶同學魅力無人能敵。  不得不說愛德華這人智商還是可以的,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會算牌,隻稍微遜了齊修竹一點。幾個人中途換了好幾種玩法,愛德華都能很快上手,驚得一堆少爺小姐對他刮目相看。  愛德華學習東方人的矜持笑著說隻是湊巧,想要看看溫茶的反應。結果溫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和人炫耀溫榮送他的手表去了。  徐小姐把一切看在眼裏,和溫茶耳語:“愚蠢的男人們。”  “我也是男的。”溫茶笑眯眯。  徐小姐捧臉:“小仙男和臭男人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幾局下來,熬走了好幾批少爺小姐們,都是聰明人,愛德華和齊修竹齊齊收手。  “我有話想要單獨和你說。”愛德華對溫茶說,西方人很注重私密性,倒也可以理解。  但鄭明中這個純純華國人不太懂,警覺地問:“什麽話不能大家一起聽聽。”  沒想到齊修竹卻率先一個離開,對著他們說:“走吧。”  什麽情況?正宮給小三讓位?  大家麵麵相覷,不甘心地跟著齊修竹離開。  溫茶對齊修竹的表現很滿意,對方非常正確地揣摩了他的心思,他決定回頭獎勵齊修竹一個親親。  “什麽事?”溫茶問。  其實沒有什麽事。愛德華隻是想單獨和溫茶說說話,人太多,溫茶的眼底裝了太多人,他的胸腔裏就會控製不住嫉妒的情緒。  隻剩下他和溫茶一起的時候,他覺得心情都美妙不少。隻要看了溫茶一眼,就會生出無限的歡喜。  “生日快樂。”愛德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毛頭小子一樣的青澀莽撞,見到那個人就詞窮。  溫茶還以為愛德華要放什麽大招?  結果就這?  不過反正看了也不會少幾塊肉,隨便愛德華怎麽看,他低頭整理剛才贏來的籌碼,愛德華就這麽看著他。  遠遠瞧見這一幕的鄭明中嘀咕:“這外國人幹啥呢?修竹,你也不著急?”  “急什麽?”齊修竹淡定。  鄭明中現在看齊修竹就是個即將戴上綠帽子的預備役。  “別看了,被溫茶看見你探頭探腦,你小心你的皮。”徐小姐閑閑回複。  鄭明中馬上跟鵪鶉一樣收回他的腦袋。  另一頭,兩個人詭異又閑適的氣氛被一段交響樂打破。  電話鈴聲響起,愛德華掛斷。但對方好像是討債的,鍥而不舍地再次撥響,似乎非要愛德華接起來才罷休。  愛德華麵無表情地掛斷,說:“騷擾電話。”  結果鈴聲梅開好幾度,又一次響起。  “接起來啊。”溫茶唇角含了笑意,在愛德華打算關機之前,漫不經心地催促道。  他的笑太晃人,愛德華的手一滑,錯手接通。  “愛德華!”陳詩詩的聲音簡單通過聽筒就能傳出來。  愛德華驚醒一般立刻要掛斷,溫茶的手卻第一次碰上他的手腕,細膩柔嫩的觸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強勢地拿過他的手機放到中間,調低音量,打開了免提。  愛德華被溫茶篤定而意料之中的態度所震懾,或者因為簡單的觸碰而心馳搖曳,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任憑了溫茶的舉動。  陳詩詩憤怒哭泣的聲音傳出來:“你不是說好要能替我找到出國的辦法嗎?為什麽你引薦我的學校最後全都拒絕了我!”  愛德華的名氣和家族背後的背景還是很管用的,申請一發出以後陳詩詩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回複,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那些學校竟然又紛紛反悔,原先屬意好的調香師協會也不再理會她。  愛德華沒有回答她,回應她的是溫茶清甜的嗓音:“因為我呀。”  陳詩詩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不明白接電話的怎麽會是溫茶。  愛德華猛得回神,心裏不好的預感終於被坐實,他望著溫茶近在咫尺的好看麵容,恐慌不斷在心裏蔓延開來。  “什麽意思……”陳詩詩喃喃自語。  溫茶好心解釋:“因為我舉報你了呀,把你抄襲的事情做成了word和t,那些高校招生處人手一份。對了,之前給我拍香水廣告的維爾遜導演你記得吧,我把這件事跟他提了,他強烈譴責你的行為,並且表示會跟認識的調香師通個氣,一傳十十傳百,所以你才會沒有誰要。”  語氣甜蜜,句句紮心。  好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他特別樂意把陳詩詩也給送到西。  陳詩詩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流露出她此刻的崩潰:“溫茶,你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是啊。”溫茶認真地點頭,哪怕陳詩詩看不到,仍然做出了非常誠懇的一定要搞死她的姿態。  “你不會覺得你不讀書,隻花錢也可以出國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陳詩詩屏住呼吸的刹那,溫茶給她判了死刑:“按理說法院的傳票也該到了,在國內好好打完官司以後再決定要不要出國吧。”  耀武揚威的反派語氣簡直是溫茶的最愛,他得意地補充:“我給我表哥請了最好的律師,放心,你肯定沒有什麽好下場。”  陳詩詩尖利短促地尖叫了一聲。  她為什麽要去招惹薛青州,這樣就不會被溫茶這個瘋子給盯上!  溫茶嫌棄地“嘖”了一聲,眼疾手快掛掉電話免得遭受陳詩詩的聲波攻擊,體貼地把手機推還給愛德華。  明明氣溫很低,暖空調打得溫度很合適,愛德華的鬢角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綠色的眼珠濕漉漉的,像雨水洗過的湖。  多麽可憐,多麽會騙人,可惜湖裏全是腐朽腐爛的生物。  在溫茶和陳詩詩說話以後,愛德華就知道,溫茶知道了他和陳詩詩有聯係的故事。  他曾經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對付溫茶,可惜他後來越發下不了手,他真的沒有想過陳詩詩要害的人是薛青州。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早就知道她……”  愛德華的愧疚隻是來源於溫茶,如果陳詩詩換了一個人抄襲,那麽他可能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懊悔,反而會拍掌叫好。  聽上去似乎很深情很感人,隻為了你一個人破例。  溫茶若有所思地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微笑地看著愛德華,眼睛裏隻有一個他,仿佛此刻愛德華就是他的全世界。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非常冷靜:“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好嗎?”  愛德華怔愣的目光閃過迷茫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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