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預判了我的預判。  溫茶哼了一聲:“怎麽猜到的?”  齊修竹低聲笑了兩聲。  旁邊吃狗糧的幾位煽風點火:“哦,看來茶寶也不想對齊修竹負責嘛,也不想讓他坐上車。”  溫茶沒有什麽威懾力地瞪了他們幾眼:“行了啊,少說點話,幫我拍的好點。”  “好嘞!得令!”幾個人嘻嘻哈哈回應。  溫茶瞥了眼齊修竹以後往起點處。  他們兩人心照不宣。  不讓齊修竹上來,是溫茶覺得危險。雙標溫小茶自己可以玩極限運動,卻霸道地不允許別人因此受傷。  而知道危險沒有勸阻溫茶,是因為齊修竹知道這是溫茶的自由。  溫茶是四號車,開著從鄭明中手裏博弈過來的車皇。  鄭明中來到齊修竹身邊,蹦蹦跳跳地吆喝:“衝啊弟弟!隻要第一!不要第二!”  全程下來,鄭明中就是個人形大喇叭:“來到彎道了,大家注意看!我弟弟要發力了!”  溫茶最拿手的就是彎道漂移。  輪胎發出嘶叫的悲鳴時同時展現的是離心力作用下車身甩出的極其漂亮的弧度以及回正以後不要命一般馬上加速的暢快感。  果不其然,四號車竟然邊搖晃邊找平衡在瞬息幾秒,甩了後來的車一大截。  毫無懸念,第一名。  鄭明中歡呼一聲,嫌齊修竹過於平靜,跑去和站哥站姐們勾肩搭背轉圈圈。  齊修竹安靜地站在溫茶出來的必經之處等待他,  溫茶的頭發汗濕,臉上還有沒有擦幹淨的汗水,眼睛也像水洗一樣漂亮,拉過他的手:“快走,不然一會兒他們又得拉著我去喝酒蹦迪,我可是要養生來著。”  不同於以前以酒吧為家的生活,漸漸的,去那兒玩一玩隻是他生活的調劑品,不能影響到他正常的生活,而且他最近早睡早起擁抱太陽,簡直是新時代的好青年,暫時對酒精這些沒興趣。  齊修竹反握住他的手,拿手拭掉他鬢角的濕潤:“走慢點,把氣緩一緩,我幫你擋著,他們不會發現你的。”  “不行,我得去把車開出來。”溫茶想起來了車還留在裏麵,暫時鬆開他的手,“你去路邊等我。”  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齊修竹聞言站到溫茶隨意一指的路邊,目送溫茶低下頭混入人群的背影,覺得可愛,於是笑了。  他是一個很擅長等待的人,卻第一次感覺到時間的漫長,可是見到溫茶呆在一起之後,又會驚覺時間流逝的速度。  他從來沒有這麽矛盾過,並且為之甘之如飴。  一道刺眼的白色車燈照著他整個人,他下意識擋住眼前,無法判斷是不是溫茶來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不可能是溫茶,溫茶不會拿這麽危險的事情惡作劇。  有人在前麵,車子依然在不斷加速,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短短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躲開,隻能在越來越靠近的距離之中,看見駕駛位上神色癲狂的齊君浩恨恨地盯住他,像要使他四分五裂。  那天溫樂水又哭又笑地把自己的夢境告訴齊君浩之後,齊君浩依舊半信半疑,和溫樂水分開之後,他仍然精神亢奮,卻不知不覺地睡著。  他也做了一個夢。  夢境的前頭和溫樂水描述的一模一樣,溫樂水作為假少爺,是溫家的寵兒,得了溫興盛全部的關注。溫茶是真少爺卻不被圈子裏接受,總被欺負,因此對幫助過溫茶的他十分迷戀。他和溫茶演戲,騙取了溫茶的信任,利用溫茶並在得手之後將他棄之如敝履。他和溫樂水成了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他還抓住了買入白銀這個機遇,在c市一躍而起,成為眾人眼裏的黑馬,風光得意。  他還跟齊家大房和二房一起對齊家動手,把從小仰望的齊修竹拉下神壇,他在齊修竹坐的車上做了手腳,讓齊修竹出車禍,成了殘廢。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他和溫樂水結婚的那天,溫茶死在小出租屋的消息,他想,死了就死了,沒有什麽可以惋惜的。  可是溫茶死後,故事還在繼續。  先是溫榮和齊修竹聯手,狙擊大房、二房和他在c市的大部分生意盤。誰也不能猜得到兩個不要命的男人究竟以怎樣艱難怎樣刁鑽的角度收割著財富,他被打壓得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而最後的致命一擊在於,他在國的底氣,他大部分的家當因為白銀的暴跌頃刻間化為泡沫。  他竟然又回到連最初的一無所有的局麵,他走投無路求齊修竹放過他一條生路。  齊修竹坐在輪椅上,黑色的眼睛淡漠,比現在冷上很多倍,摩挲著手上的佛珠,到最後都沒有看他一眼。  “去死吧。”隔著玻璃窗,齊君浩用口型無聲地對著齊修竹說。  殺了齊修竹,齊修竹才是那個變數!這輩子、上輩子,他永遠活在齊君浩的光芒之下。  齊君浩獰笑著加速要碾過齊修竹,像上輩子一樣,齊修竹會變成廢人,而這一次,有了先知的機會,他不會再讓齊修竹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砰。  齊君浩感覺車身重重地被什麽撞了一下,他手上的方向盤一鬆,他靠著慣性一頭撞上擋風玻璃,頭破血流。車子也失去方向,撞上最近的一棵樹上。  一輛車子攔到他的前麵,搖下車窗,溫茶漂亮的耀眼的根本叫人挪不開眼睛的臉上充滿了怒火:  “你他媽敢撞我老公?”第84章 84   對溫茶而言,撞車好比碰碰車,內心的怒氣使他還想再往齊君浩那兒撞幾下,但他生生忍住了,把車停到一個巧妙的位子把齊君浩卡得死死的,跑下車詢問齊修竹:“你沒事吧?”  溫茶剛把車從俱樂部開出來就看見了齊君浩瘋了一樣地要往齊修竹的身上撞,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下意識踩上油門。  像很多次比賽之中那樣,他算好最精妙的角度,卡在最生死一線的邊緣,化解對手製造出來的危機。可是等踩下刹車,從來沒有過那樣劇烈的心跳讓他無法體驗到比賽中那樣勝券在握的刺激感,反而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在抖,然後哆哆嗦嗦站到齊修竹的麵前。  齊修竹的胳膊被驚險擦過的車帶到,血肉淋漓了一大片,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往下淌。剛要抬起來,怕嚇到溫茶,到了中途再放下,換隻手摸了下溫茶的臉,短促笑了一聲想讓溫茶安心:“沒事。”  “你還笑?”溫茶一張嘴就隱隱有了點哭腔,眼眶突然紅了一圈,盯著齊修竹突然沒來由地想生齊修竹的氣了,顛三倒四地說,“你知不知道這後果很嚴重?”  齊修竹本來隻是想哄溫茶放鬆,沒想到溫茶卻突然哭了,他手忙腳亂地想要安慰他。  “你如果斷腿了,我就不要你了!”溫茶揮開齊修竹的手,用力吸了下鼻子,對著聽到動靜匆忙趕出來的大家努了下巴,前麵一通操作威風得很,現在卻像個毫無威懾力的嗚咽小獸,“愣著幹嘛?報警啊!”  救護車和警車一通趕到,鄭明中和警察們打了個申請,急匆匆先把齊修竹和溫茶送去醫院。  “他瘋了!”鄭明中整個人也在輕微地抖,法治社會突然就來了個要殺人的瘋子,目標還是他的好朋友,任誰也接受不了。  剛到醫院,聞訊而來的溫榮和薛眉已經趕到,著急迎了上來。馬上上前將兩個人打量一番。  “先去查查有沒有什麽腦震蕩什麽的……”溫榮的眉心都快皺得能夾住東西了,再三確定溫茶沒有外傷之後開始腦補內傷。  “住幾天院觀察觀察吧。”薛眉則更加過分,“這可是車禍啊?”  可發生車禍的是齊君浩?溫茶是撞人的那個呀!  溫茶才想說自己沒什麽事,但是見到兩個人急切的表情,默默把話全給吞了回去,做個檢查至少可以讓他們放心一些。  齊修竹還沒來得及跟溫茶說上幾句話也被匆匆推了進去。  一陣兵荒馬亂之中,溫茶覺得腦子很亂,心很累,迷迷糊糊地被拉到預定的病床上以後沾床就睡。  一覺醒來,天邊月亮高懸,家裏人貼心地把他和齊修竹安排在一個病房裏,齊修竹躺在另一張床上,那隻受傷的手已經被包紮好,額前的頭發垂落,眼睛的形狀也很好看,另一隻手正搭在一本書上隨意翻閱,潔白的被子蓋在他的膝前,純潔又柔軟。  仿佛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溫茶的目光,他放下書,和溫茶道歉:“對不起,不要生氣。”  溫茶默不作聲,默默翻了個身。  齊修竹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麽就瞎道歉。  他隻是突然就想起了原著裏齊修竹的下場,那麽清朗的人竟然要遭受坐在輪椅上的打擊,要忍受別人背地裏的指指點點,要盡力為家族斡旋,結果竟然就是家族裏的人給他致命一擊。  齊修竹掀開被子似乎想要過來,溫茶卻先一步起了身,蹬蹬蹬跑到齊修竹的床上躺下,再繼續留給他一個倔強的後腦勺。  齊修竹身上男士沐浴露很淺淡的香味把他困在了被窩裏,後背貼上了一個溫暖有力的熱源,齊修竹很輕地親吻著溫茶的耳垂:“老婆。”  “誰是你老婆?”溫茶轉身質問,才不承認是自己。  齊修竹臉上有了點委屈的神色:“可是你前麵才喊了我老公。”  溫茶仔細一回憶,前麵跟齊君浩放狠話的時候確實直接把心裏想的直接喊了出來,沒想到現場那麽混亂齊修竹竟然聽見了。溫茶才不想承認,平時他頂多在心裏偷偷喊過兩句,要是坐實了以後,齊修竹怕不是天天要逼著他喊,他才不願意。  “你聽錯了。”溫茶睜著眼睛鬼扯。  齊修竹漆黑的瞳孔裏凝著笑意望著溫茶,輕輕歎了一聲氣,俯下身把溫茶徹底圈進自己的懷抱裏,一下一下淺啄著溫茶的唇瓣,然後漸漸的深入,不再滿足於唇舌的簡單觸碰,含糊地喊著“老婆”。  溫茶被湊到耳邊的熱氣和一聲一聲的低沉的嗓音包裹,感覺快要融化著一片溫熱之中,勉強撐起理智:“齊修竹,你還受著傷呢。”  “手受傷了。”齊修竹低聲呼吸,“沒辦法自己動手,老婆幫幫我。”  原來這人還記得溫茶發給他那條叫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短信啊。頭一回見到有人這麽高高興興地拿受傷當擋箭牌和借口的。  溫茶剛要張開嘴吐槽,卻被齊修竹趁虛而入,舌尖探入。  一串風風火火的高跟鞋腳步聲靠近:“茶寶,阿姨給你們帶了夜宵。”  齊夫人見到門沒有鎖上直接推門進來,見到床上的兩個人以後驚呼一聲,馬上知趣地退出:“哎呀,我突然餓了,這份宵夜我先吃吧。”  旖旎的氣氛被打斷,溫茶趁機從齊修竹的懷抱裏鑽出來,瞪了他一眼,就是眼睛濕漉漉的,看得齊修竹一點沒有反思的自覺,把他拉過來,額頭抵著他。  兩個人的心髒都跳得很快,可現在的姿勢又多了些繾綣的味道。  溫茶忽然低聲笑了出來,把下巴靠在齊修竹的肩膀上,嚴絲合縫地在他的懷中。  “怎麽了?”齊修竹撫摸他的頭發,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淚痕。  溫茶搖頭:“隻是覺得很開心。”  在此之前,他時常會想齊修竹到底會不會重複原書裏的命運,並且為此擔憂,每天都在跟齊修竹強調“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由愛故生怖,溫茶承認他認栽。  沒有想到最大的危機竟然是不知道在哪裏吃錯藥的齊君浩突然發瘋開車撞人。  幸好。  “幸好,我救了你。”溫茶朝著齊修竹邀功討賞。  發現溫茶的語氣不再低落,齊修竹也鬆了一口氣:“可是我沒什麽可以賠給你了,讓下輩子先賒欠上吧。”  溫茶拆穿他:“想得美,還想下輩子,我不是虧了嗎?”  齊修竹的聲音帶笑:“拜托好心人溫茶下輩子隻做這一樁虧本生意吧。”  溫茶想朝他翻一個白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嘴角的笑先一步跑了出來,哼哼唧唧兩聲說:“我再考慮一下。”  兩個人將就著在狹小的床上睡了一個晚上,早晨醒來,見到了然揶揄的薛眉和看禽獸一樣看著齊修竹的溫榮,溫茶有預感齊夫人可能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但這玩意兒偏偏沒辦法展開解釋,溫茶隻好裝看不見,咳嗽兩聲,齊修竹更是發揮近幾年鍛煉出的厚臉皮,還能和他們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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