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37歲,我成了後宮嬪妃 作者:小月先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嗯。”宇文鉞鼻腔裏發出一聲,坐到黃花梨的椅子上。 喬甫一看他這架勢,是要看著自己施針,連忙叫太監準備一盆熱水,先用熱乎乎的帕子敷在膝蓋上活絡活絡裏麵的瘀血,取出隨身帶著的金針,緩緩刺入高高腫起的膝蓋。 …… 施完針,喬甫走了。 沈嬛額頭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一雙腿疼得止不住地發抖,被晴子輕輕放回被窩裏。 他抿了抿唇,望向竟然拿了一本書在椅子上看的宇文鉞:“大人……” 他馬上改口:“皇上……” 宇文鉞看過來,突然拿著那本書過來,手指指著書上的一個字:“這字如何。” 沈嬛定眼看去,他手指指著的是個晞字。 晞,光明,希望,是個不錯的字。 他點點頭,不過手指指向另外一個,“貧尼喜歡這一個。” 他指的是個瑾字,握瑾懷瑜的瑾:“懷瑾握瑜兮,窮不知所示。” 這句出自《楚辭?九章?懷沙》,意思是懷持美玉之德。 宇文鉞望著他,“不適合你,換這個。” 說著,還不等沈嬛看清他換的是什麽字,對安寧道:“封道綽為常在,賜字曌。” 他道:“上行日月,下空之瞾。” 屋子裏的人隻有他和沈嬛,還有太醫安寧通詩書,這個曌字,可不得了,武曌的曌字,可不就是這個。 安寧和太醫不由得看向炕上的道綽,領著其他太監跪下去:“奴才給小主請安。” 沈嬛望著跪在地上給自己行禮的人,被子裏的手暗暗用力地揪著床褥,然後抬手讓他們起來。 —— 慈寧宮大佛堂道綽封常在的消息很快就隨著報喜的小太監送到了各宮,後宮中人都知道,皇上封了一個常在,還賜了封號,曌。 “嘩啦——” 衣袖振飛,袍上飛鳳似乎炸開了羽毛,桌案上的東西被掃到地上,碎了一地。 這是皇後入住景仁宮後第一次當著宮女的麵如此失態,她輕輕問嬤嬤:“皇上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聽聽,封號曌,日月淩空,普照大地!” “’這才隻是一個常在,以後她為嬪為妃,光憑著封號就能壓倒一堆人去,皇上把本宮至於何地。” 嬤嬤也暗自心驚皇上為何給會給一個小小的常在這麽一個僭越的封號,武曌是什麽人,是十四歲入宮為才人,被賜號武媚娘,後初為昭儀,後為皇後,最後自立為武周皇帝的女人。 單單這一個字,就是大大的僭越。 皇上怎麽會給這樣一個封號。 嬤嬤自己都想不通,自然也不知道從哪裏勸皇後。 等皇後整理衣衫往外走,她才連忙跟上去:“皇後娘娘,您去哪兒?” 皇後烏拉那拉氏道:“本宮要去養心殿,求皇上收回這道口諭。” “娘娘,君無戲言,您去求,怕也是——” “……” 是啊,君無戲言。 更何況是宇文鉞這個人,說出口的話,絕對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皇後站在景仁宮殿前,如同以前許多次,看不透這個男人。 難道他真的那麽看重那個尼姑? 難道他真的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不,他怎會不知。 卻還是做了。 * 作者有話要說:第67章 沈嬛的封號在平靜的後宮仿佛一道驚雷, 炸得人還以為是誰假傳聖旨。 從來不臨幸卑賤之人的宇文鉞竟然封了一個尼姑做常在,那常在的封號還是瞾,莫不是大家都還沒睡醒。 於是, 到給皇後請安的時候,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怪異,還是瓜爾佳貴人這個喜歡到處聽小道消息的支支吾吾地道:“昨兒真是嚇了臣妾一跳,又不是三年一大選的日子,皇上說封常在就封常在了?” “還……還是個出家人……” 說著, 她又看向蘭嬪, “聽說這個瞾常在被封常在之前,被蘭嬪娘娘叫去長春宮,莫非,是蘭嬪娘娘幫了這個瞾常在一把?” 她這話, 無疑是在蘭嬪的胸口上插一把刀子。 博爾濟吉特桑蘭叫道綽去是看不慣他,想把他直接打死的, 哪想到那個賤人轉頭就把皇上勾去,哄得皇上給他封了常在。 她惡狠狠地盯著瓜爾佳貴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瓜爾佳表麵上被嚇一跳, 實則在心裏嗤了一口。 她又不怕蘭嬪, 博爾濟吉特一族的人又怎麽了,隻要皇上還在一天, 博爾濟吉特一族的後宮妃嬪就不會有孕。 她進宮的時候阿瑪就告訴過她,皇上對博爾濟吉特一族早就不耐煩, 指不定哪天抄家滅族的命令就下來, 才不跟這樣半隻腳踏進死路的人計較。 皇後烏拉那拉氏麵上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和氣, 看著吵起來的瓜爾佳貴人和蘭嬪, 勸了勸:“皇上已經下了口諭, 以後瞾常在就是後宮的姐妹, 早晚都要見的,別為了這些沒必要的事兒爭來爭去。” “特別是你,蘭嬪,”皇後勸她,“收收你的脾性,你將瞾常在叫去長春宮,把人弄成那樣,等見了麵要跟瞾常在說說話,冤家宜解不宜結。” 蘭嬪嗤笑:“莫說她現在隻是一個常在,就是貴人,也沒有本宮給她賠禮道歉低頭的道理,本宮隻恨那日手輕了些,沒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哦對了,說起來皇後和諸位還沒見過這位瞾常在呢,可是一個故人呢。”博爾濟吉特桑蘭一來就被瓜爾佳貴人不陰不陽地刺了一通,又被皇後說了一通,心裏不痛快極了。 所以也想讓他們不痛快,把本來一開始要說的那個道綽還是官員命婦的事兒吞下去,等著看她們到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臉色。 —— 太醫喬甫每日都按時來給沈嬛診治,一開始金針紮進去流的都是黑色的瘀血,慢慢的血色轉為暗紅,再變為正常。 喬甫收好針,對沈嬛道:“小主膝蓋裏的瘀血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從明天開始,臣會調製另外一種藥油,三日揉一次,就可慢慢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隻是小主要切記,以後天冷要戴護膝,平日裏走路也注意著些,磕了碰了恢複起來慢。” 喬甫的醫術確實高明,才七八天,沈嬛的嗓子就沒問題了,除了那些湯湯水水的,還能吃下幹一點飯。 身上的鞭痕也變淺,看著也不會留下印子。 沈嬛自己把腿上的褲腳放下去,頷首對他道:“多謝喬太醫悉心診治,慧依,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來。” 晴子端著托盤走上來,上麵是一對成色極好的玉環。 喬甫連忙跪下去:“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當不得這樣的賞賜。” 沈嬛把玉環拿起來,放到他麵前:“之前手底下的奴才去太醫院拿藥,不小心聽到人說喬太醫膝下有一對可愛的女兒,所以才挑了這對出自同一塊玉石的玉環。” “再者,其實也是我想問問喬太醫,我這身子平日裏可要吃什麽藥?”被宇文鉞封了常在,手下人對他的稱呼和自稱也不能像從前那般,但沈嬛一時半會還是改不了口,總覺得自己稱呼自己小主挺奇怪的。 他一說,喬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從第一次診脈,喬甫就診斷出他身體的異樣,道:“臣以前也遇到過和小主差不多的情況,隻是那樣的人多數陰陽不能調和,隨著年紀越大,身體裏的病症就越多,一般活不過四十。” “但是小主和他們又有不同,小主雖是陰陽之身,單陰陽相合,”喬甫打了一個比喻,“就像一杆秤,秤的秤砣和秤盤,保持在一個平衡的點。” “再加上小主似乎常年服用著一種方子,那個方子很適合小主,所以並無異樣。” 沈嬛常年都要吃藥,從還在繈褓裏,就通過奶娘的奶水吃蘇老大夫的那個藥方,一聽說自己身體沒有異樣,鬆了口氣。 然後,他望著喬甫:“原我還擔心著,有喬太醫這番話,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 他招手讓晴子走到自己跟前,對喬甫道:“還有一樁事,我希望喬太醫能夠幫忙。” “小主盡管說,隻要臣能為您分憂的,一定義不容辭。”喬甫也不會把話說滿,畢竟還有他不能分憂的。 沈嬛道:“她是與我住在一塊兒的同門師妹,因一些意外,被人喂食了一種藥,此藥雖然不是毒,卻比毒還折磨人,一旦發作必須服用那種藥才能緩解痛苦。” 喬甫看了眼與常人無異的晴子:“不能壓製?” 沈嬛搖頭:“不能,一旦壓製這次,下次發作不僅痛苦加倍,還會極度渴望那種藥物,那時候,連死都是一種解脫。” 喬甫越聽越覺得此藥邪乎,皺著眉對晴子道:“臣給這位姑娘把把脈。” 生息回魂丸是太南穀留給兩人的折磨,沈嬛一直想著尋找解毒之法,立即讓晴子把手伸過去。 喬甫把手指搭到晴子的脈上,沒一會兒,眉頭越皺越深。 他臉色凝重,問晴子:“姑娘服用那藥幾次?” “攏共四枚。” “四枚,”喬甫將她另一隻手拿起來,搭手上去,良久,才放開。 沈嬛急忙問,“如何,喬太醫可有醫治之法。” 喬甫搖搖頭,身為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他見過的疑難雜症不可謂不多,但是像這樣的藥和症狀,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對沈嬛道:“等臣回太醫院,翻看一下醫書典籍,看看能否找到和這位姑娘症狀相似的病症。” 沒想到,連宮裏的太醫都沒見過生息回魂丸的病症,也沒有醫治之法。 沈嬛隻能點頭,“那就勞煩喬太醫了。” 而喬甫對這個病症爺有些興趣,道:“小主若是不介意,等這位姑娘此病症發的時候臣可在一旁觀看,看看能否找出抑製的法子。” “好,屆時我讓人去太醫院尋喬太醫。”就算不能醫治,能夠減輕一些痛苦和藥癮也是好的。 喬甫帶著那兩隻玉環走了,晴子跪在地上,抱著沈嬛的腳:“太太,別擔心,一個喬甫不成還有其他人,偌大個皇宮,不會找不到一個能夠看破生息回魂丸的人。” 太太這個稱呼,沈嬛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了。 從晴子第一次見她,就叫他太太,一叫就叫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