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厭倦了醫生分派的工作,甚至每每回想起來都會作嘔。 可生逢亂世,不做屠夫,便是羔羊,你不屠人,人就屠你! 要是能過得簡單快樂些,誰又想沾染滿手的血腥?! 小助手吸了吸鼻子,雙手合十道:“希望死在我手上的冤魂們,能順利到達極樂世界,早日安息……別來夢中嚇我了……” 侯黑拍拍他肩膀:“都過去了。” 很多時候,活著比死難,而他們拚命活著,僅僅隻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信念,為了活著本身。 所以、 哪怕前路尋不到一絲希望,也千萬別回頭去看自己的罪孽。 小姑娘往身後望了眼,倒吸一口涼氣:“候姐,她來了她來了!” “誰來了?”侯黑動了動腳,碰到一個毛絨絨的東西,低頭,恍然一笑:“哦,它來了啊~” 元滾吐了吐小舌頭:不是,熊家隻是來偷聽你們講話的。 堅強弟乖巧地緊貼毛團子立正站好:別看豬豬,豬豬隻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掛件而已。 “你個賤女人,”一根染著豆蔻甲油的食指直直戳上了侯黑的額頭:“我家黃毛是不是被你殺了!!!” 侯黑抬手一個擒拿把她反扭到牆上,“是我怎麽了,黃毛這種色.鬼毒瘤,活著也是浪費空氣殘害女人的垃圾,你個女表子還上趕著去倒貼,你賤不賤?離了男人就不能過了是吧?!” 雙馬尾尖叫道:“我想怎麽過你管不著,你把我男人弄死了,就得給我賠償!!” 侯黑的臉更黑了,她撫了撫髒辮,一腳把雙馬尾給踹地上去了:“老娘真傻,跟一個莎士比亞沒有士的玩意理論什麽。” 雙馬尾趴在地上,捶地蹬腳嚎哭:“老天啊!你開開眼,看看這個可恨歹毒的悍婦,看她是怎麽欺負我一個弱小可憐無依無靠的女人!!” 侯黑不屑地反駁道:“老娘也是女人。” 雙馬尾帶淚怒罵:“你那也叫女人,長得跟個黑旋風李逵似的!” 侯黑氣得上去扯她頭發。 小姑娘幫忙拉架。 現場一片混亂,元滾在邊上默默歎氣。 這裏的動靜也引來了二四五六的圍觀。 侯黑坐在雙馬尾的腰上,氣得頭頂冒煙:“你們男人都喜歡這種賤貨?” 二四五六:……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堅強弟在邊上趁機補蹄:“那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賤團?” 現場氣氛突然凝滯。 元滾懵懵地瞪著熊眼,抬爪撥弄了下戳到自己臉上的豬蹄:“嗯?” 發生了什麽,關小熊熊什麽事。 雙馬尾是唯一一個捧豬場的,她扭頭看了眼元滾,惡聲惡氣道:“呸,這種賤團我能一腳踹出外太空。” 人不如熊,憑啥一個畜生能得到大佬護佑,她一個貌美如花的軟妹子巴結這個巴結那個,個個都是短命鬼,死得比他麻坐火箭都快,如今討不到一點好,還要被這黑醜女人壓在地上打。 這日子沒法過了!! 侯黑笑了,起身讓開:“誒喲,你能的,你踹啊,踹給大家夥看~” “踹就踹!”雙馬尾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小裙擺和連褲襪的灰,抬臉就對上了四把黑洞洞的槍口。 雙馬尾訕訕地擺擺手,改口道:“這、這個今天不好辦,得看風向,逆風踹三米,順風八米,無風下水道,龍旋風隨、隨緣……” 越說聲音越小,特別是對上啪嘰啪嘰主動跑她腳下,撅著屁屁把自己團成個球的元滾時,徹底——噤聲了。 她感覺鼻腔一熱,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然後是腳上一熱,有什麽東西……!!! “啊啊啊啊你個賤團!!!”雙馬尾跳著腳把鞋子脫了。 元滾得意地啪嘰啪嘰跑走了,路過小粉豬身邊的時候還朝它吐了吐舌頭。 堅強弟扭屁股回擊過去。 就在這時,一隻飛來的公主鞋橫空出現,啪地一下狠狠砸在了它屁股上。 堅強弟:…… 屁屁腫出了個高高的紅鞋印。 *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收藏,膚白貌美,胡吃不胖!麽麽噠~ 感謝以下的小天使~:第10章 阮焰低頭親吻住那毛絨絨的頭頂 叮—— 電梯突然響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金屬門緩緩打開,醫生摸著脖子上的青色紋路,抓著銘銘胳膊疾步走出來,環視一圈:“他呢?” 小助手:“誰?” “就他啊!” 小助手疑惑:“他是誰?”這裏有很多‘他’啊…… “你們不知道他是誰?” 小助手茫然。 侯黑沒好氣道:“你不說他是誰我們怎麽知道他是誰!” 醫生臉皮抽了抽,剛想發飆。銘銘及時地伸手掐了把他胳膊肉:“說名字。” 醫生:要知道名字早就說了! 他看了眼貼著牆邊溜達的毛團子,立刻走上前,彎腰打算去抱它。 元滾警覺地側過身子,朝他齜了齜小牙牙。 醫生縮了縮手,頓了一秒,又壯起膽伸過去。 元滾抬爪,利爪瞬間長出五公分,紮根在黑絨絨的熊掌上,就像五把鋼刀,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那鋒冷寒銳的刃氣。 醫生的手哆嗦了下,硬生生掉了個方向,抓住小粉豬的四蹄將它倒提了起來。 元滾收回爪子,繼續遛彎。 “別吃我,我肉臭,還酸,一點都不美味!!”堅強弟嚇得大叫,在他手上不斷掙動著。 醫生死死抓著豬蹄,狐狸眼眯起來,麵向眾人:“我現在是誰?” 小助手:…… 侯黑:……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醫生啊~” 銘銘捂了捂額頭,走過去把小粉豬搶過來丟到地上,又推著他肩膀轉了個方向,回眸幹笑道:“不好意思各位,陸飛他屍毒進了腦子,大家站遠點,免得被……啊!” 醫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頭又轉了過來,滿臉爬滿了青色紋路,一雙眼睛發脹成黃黑色,像是浸在玉米汁裏,泡爛了的黑饅頭。 他從喉嚨裏呼嚕出野獸的鳴聲,一張嘴張得很大,幾乎覆蓋了愛人的半個肩頭。 “你咬我?”銘銘委屈地握緊手指,一個慢準狠的上勾拳打過去,醫生嘶吼了一聲,旋轉著摔趴在了地上。 潔白的花瓣開了半圈——那是醫生英年早脫的牙~ 他撐住地麵想要爬起來,卻被銘銘一屁股給坐了下去。 “讓你咬我~”銘銘揮動著小拳拳給他敲肩,咚咚咚、咚咚咚~ 吼!!!翻不了身的醫生發出了無能的怒嘯。 元滾趁機溜過去,抓住一顆牙牙捏在熊爪裏,鬼鬼祟祟地跑出大廳。 卻正巧看到了站在喪屍長籠上的阮焰。 他背對著它,垂在身側的指間夾著一根煙,沒點燃,隻是打旋地掐著玩。 一些煙草甚至漏出了白紙皮,擠擠挨挨成一團,最後從折縫處爆了出來,落在底下喪屍的腦瓜子上,又被它們搖搖晃晃地甩到了地上。 原來男主跑這裏來躲清閑了,難怪小熊熊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呢。 元滾歪了歪熊頭,使用【強健】技能,一個助跑,彈跳,起飛,最後悶頭栽到了青年堅硬的鞋跟上。 “嗚~”它揉了揉熊臉,抬起眼睛對上一雙溫麗的眸子。 阮焰不知道什麽時候蹲了過來,手捏住它的前肢,輕輕一帶就把小肥團摟到了懷裏。 “痛嗎?”他摸了摸它的黑鼻子,聲音柔得像月夜下緩緩流動的泉水。 那涼如風的指尖徐徐擦過鼻尖,足以趕跑一切傷痛。 元滾搖了搖毛腦袋,主動張開小懷抱扒住了青年的外套口袋,爪子一撐,就把偷來的牙牙悄無聲息丟了進去。 阮焰似有所覺,眼眸往下撇了撇,正好對上幼崽剛抬起的圓亮眼睛。 黑白團子小身子一抖,欲蓋彌彰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裝作一副親近依賴的模樣。 阮焰低頭親吻那毛絨絨的頭頂。 半瞌的眼眉,沉浸在溫熱的奶香中。 “嗯~”幼崽從嗓子裏哼出一聲,安安分分地貼靠進他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