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斷臨以為他冷,連忙團在手心用魔氣暖暖,然後關心起他的起居:“怎麽樣?本尊入定這些天你有變聰明嗎?”  鬱湮立刻擺出一臉蠢相,什麽,聰明?  不不不,我還是那隻蠢貓貓,不可能變聰明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斷臨見他還是傻傻的,每次對視都會微微張開嘴巴,讓人看到小舌頭,瞳孔大大的樣子簡直蠢透了。  可斷臨又不忍心說他,隻好以鼓勵為主,摸摸他的腦袋說道:“不著急,本尊有的是靈丹妙藥。”  傾盡他全力就不信堆不起這隻蠢貓來。  這話聽在鬱湮耳朵裏,自動翻譯成:老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要送你上大學。  “……”鬱湮苦笑。  他感覺現在斷臨對他有多親熱,以後就會有多憤怒。  鬱湮這下隻能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翻車。  斷臨和自家貓兒親熱了一番就去收拾洞府,這期間鬱湮就趴在他肩上,看他親手收拾好自己弄了一地的玩具,沒錯,是親手收拾,而不是用法力。  隻有做他的事情斷臨才會這樣,別的事就直接一揮手完事,眼神都不多給一個。  許是為了盡快提升修為,從這墮仙崖底出去,斷臨撿起了煉丹一道,希望結合煉丹與修煉雙管齊下。  他認真做事的樣子分外吸引人,鬱湮偶然從火爐把視線移到他臉上,就保持著三五不時看他幾眼的頻率。  斷臨醒來之後煉製的第一爐丹品階非常好,是給鬱湮準備的。  喂給鬱湮吃之前還過了一遍糖漿,外殼用寒氣催硬,這才送到鬱湮嘴裏。  所以說一個人愛不愛你真的體現在細節裏,集美們,記住細節才是王道!  作為小貓咪鬱湮覺得朕值得,可是作為鬱湮他……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不想想那麽多,這一刻隻想當個高高在上的高貴主子,享盡尊榮!  “如何,吃下去有所提升嗎?”斷臨眯眼,盯著鬱湮問道,又伸手在鬱湮身上摸來摸去,可始終沒有感受到半點靈力波動。  他那用料昂貴的丹藥就像泥牛入海,仿佛被這貓兒當糖丸丸吃了?  “……”鬱湮眨了眨眼睛,什麽,我吃的不是糖丸丸嗎?  要什麽反應?  斷臨:“……”  不急,他不急。  一時口不能言又怎麽樣,就這樣陪著他也不是不行。  摸了摸鬱湮的耳朵,斷臨有幾許失望地開始整理材料,為自己煉丹。  妖獸所吃的丹藥不能一下子用力過猛,否則凡胎肉~體承受不了會有爆體而亡的風險,沒準是他剛才用料太溫和才沒有反應。  結束被凝視的鬱湮鬆了一口氣,其實丹藥是有用的,隻不過被他暫時壓製了,好像這是他的獨特技能,斷臨看不出來。  就像斷臨看不出來他早已是妖修一樣……話又說回來,‘鬱湮’的真實來曆到底是什麽?  這就是穿成小炮灰的不便之處,有些東西可能連作者都沒想到,全靠角色自己補全,太慘了。  鬱湮想著這些問題就在斷臨手中呼呼睡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斷臨一直定時定量給鬱湮喂丹藥。剛開始還會觀察其反應,後來就習慣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連觀察都懶得觀察了。  鬱·被肉包子打的狗·湮:你這樣說對我有點不尊重哦。  算算日子那個刺激斷臨上進的修士也快到了,有一天清晨鬱湮醒來發現斷臨不在身邊,他連忙跑出去找。  時間回到片刻之前,斷臨正在榻上陪毛團兒睡覺,忽然感覺有人擅闖洞府,他立刻前去查看,來者是個受傷的男修士,身穿正道宗門的服飾,腰間還掛著內門弟子的牌子,似乎是與人鬥法掉進崖底被水推進來的。  對方死死地攀住洞口想爬進來,當他看到一雙腳停在自己麵前,立刻伸手想去抓住:“救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我的心脈傷了,求你給我一粒護脈丹,求求你!”  “我是闕雲宗的內門弟子,師父是趙長風趙真人……”  “咳咳咳……”一股鮮血從他嘴裏嘔出來,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原書中恨透天下正派修士的斷臨當然不可能救,反而還折磨了他。  那修士得知折磨自己的人是斷臨大魔頭之後,拚盡最後一口氣說出一個刺激得斷臨發瘋的消息。  當然這個消息半真半假,對方隻是為了報複斷臨,讓他永遠陷入痛苦之中,不得安寧。  這一次瀕死的修士倒在眼前,斷臨冷眼靜看,雖然沒有打算營救,但也沒有折磨對方的意思,畢竟這些天他身上的戾氣消磨了不少。  “喵嗚……?”一道疑惑的聲音闖了進來,打破僵局,是鬱湮屁顛屁顛地追來了。  當他看到渾身是血的修士,身上的毛發立刻炸了起來:“喵嗚!”  他來遲了嗎!這個修士已經被鏟屎官折磨死了嗎?!  沒有。  斷臨沒有折磨他。  “別看。”驚覺這種場麵不適合小貓咪,斷臨立刻抱起鬱湮按在懷裏,順便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快斷氣的修士:“罷了,就當給貓兒積福。”  本來已經絕望的修士,忽然得到兩顆救命丹藥,一顆護脈丹,一顆金烏丸,兩者一起吞下去,修士頓時感覺渾身上下的損傷開始修複回氣,原本艱難的呼吸也恢複了順暢。  短短片刻之後,那修士的麵色就不再蒼白如紙。  “多謝恩人救命!”修士倉促地說了一句,立刻爬起來打坐調息。  鬱湮聞言鬆了口氣,但是想想又不對,他抬頭呆逼地看著斷臨,他明明記得在原著中斷臨是殺了修士的。  查覺到小貓咪的視線,斷臨也低頭看著他,問道:“嚇著了嗎?”  鬱湮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全身緊繃,爪子也緊緊地勾著對方的衣服,難怪對方問他是不是嚇著了。  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難道斷臨是害怕他嚇著所以才救這個修士的嗎?  那修士調息還需要一段時間,斷臨就抱著鬱湮先離開了,對方死不死對他而言也不過區區小事。  隻有鬱湮自己心裏驚濤駭浪,他覺得自己欠斷臨的情誼,越來越重了。  好怕怕。第14章   坐在洞府門口打坐的修士叫做宋平洲,他和門派中的師兄弟們一起在墮仙崖附近獵殺妖獸時,遇到了殺人奪寶的邪修。  那邪修實力了得,將他們幾個師兄弟都傷了。宋平洲為了掩護師兄弟離開,自己獨自與那邪修纏鬥,最終被打得心脈寸斷跌落崖底。  幸虧絕處逢生,在這裏遇到一位心善的大能送他兩枚丹藥……不過,等宋平洲調息完畢之後,他就開始想起了關於墮仙崖的事情。  天下修士都知道墮仙崖底關押著誰,宋平洲整個人一驚,嘴裏直喃喃這不可能,如果剛才的那位是……對方又怎麽會救他呢?  這絕對不可能。  想起斷臨被天道收監前那些駭人聽聞的傳說,沒有哪一個修士不感到懼怕,畢竟天地間,能夠做惡到令天道都看不過眼的魔頭,屈指可數。  斷臨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這樣的魔頭怎麽會救人呢?!  宋平洲不得不猜測,對方是為了救活自己再加以折磨……  總之他腦海中閃過千百念頭,不由看了眼洞外,其實他現在就可以走了,但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不管那人是不是斷臨,但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樣一走了之不是他的性格。  “也罷。”宋平洲一咬牙,反正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死就死。  宋平洲抱著必死的決心,往洞府深處走去,很快就來到了斷臨的道場……當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貓樂園,到處都是貓的物品,沒有一絲嚴肅的氣氛。  目光移向茶台那邊,那兒坐著一名俊美的魔修,宋平洲如何看出對方是魔修呢?  這很簡單,從穿著以及對方身上浮動的氣場都能辨識,畢竟對方也沒有刻意掩藏身份。  無論是強大的神識還是此時喂貓兒的專心致誌,又或者是那份不符合身份的溫柔,都大大方方地展現在宋平洲眼前,也意味著對方根本就沒有把宋平洲當回事。  由於斷臨3000年前就被關在這裏,外界99%的修士都沒有見過他,宋平洲隻是從對方那一揚手就能讓自己粉碎的強大中推測出,這就是斷臨。  他沒由來地呼吸不暢,趕緊彎腰行禮道謝:“晚輩宋平洲,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咽了咽口水又道:“如有差遣,還請前輩盡管開口,平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年進來的瞬間,鬱湮就開始緊張,害怕斷臨一揚手將對方粉碎,畢竟他不想看見死人,也不想斷臨從青年口中得到假消息。  鬱湮想了想,賣力地蹭斷臨的手,撒嬌地舔舐斷臨的指尖,這一係列騷操作果然讓對方心情倍好,又喂他吃了一顆日常補身體的丹藥,這才抬眸看向那宋平洲:“赴湯蹈火就不必了。”他順手救下這名修士,也不過是為了給貓兒積福,以保佑他的貓兒早日晉升:“你且說說外麵現在是什麽情況吧。”  就當講故事娛樂貓兒。  宋平洲鬆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著實慚愧,於是連忙娓娓道來:“這幾千年來,形勢頗有些變化。當今……”  他這麽一說,就等於承認自己知道了斷臨額身份。  鬱湮:這小子還挺上道的。  三千年前炎天宗是天下正道之首,當年和斷臨三戰三敗的掌印辜正浩,於三百年前閉關衝擊洞虛境。  現在的掌印是辜正浩的長子辜玄澈,傳聞他已經是合體境界,兩千歲步入合體境,已經是前所未聞的天才,難怪可以越過眾多師叔拿下掌印之位。  辜正浩閉關三百年了,這對斷臨來說確實是個重要的消息。  這些鬱湮都知道,書裏是這麽寫的,以前和大魔頭交過手的大能,在大魔頭出關之後都隕落得差不多了。  要麽就是直接飛身上境,不再管修真界的事情,要麽就是閉關不出,直到後期才出來打醬油。  安排這樣的劇情,都是為了給主角泠琊製造舞台。斷臨被收押前就有一萬多歲,而後又被關了四千多年,他算是上古遺留下的大boss,會是泠琊成神的最後一塊磨刀石。  在此之前,泠琊需要解決的就是宋平洲接下來說的邪修,萬妖穀之類的。在這個過程中泠琊拿到越來越多的天材地寶,越來越多的機緣,一步一步變得耀眼奪目。  從表麵上看,主角泠琊是正義的化身,極其地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眼裏容不得沙子。  但其實他自己也做過不少壞事,如果一定要哪一個人物來形容的他,鬱湮覺得這廝像嶽不群,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為了強大不擇手段,甚至犧牲自己的菊花。  首先,泠琊根本就不喜歡男人,他賣腐隻是為了利益。可憐那麽多修真界的青年才俊,卻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比如宋平洲說的其他宗門的幾位新秀,天璣門的少門主浩貞,劍宗的落霞峰大師兄沈廉戈,他們都是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肉眼可見有機會飛升上界的那種。  泠琊和他們來往,抱著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撈到不少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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