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琊腦子嗡的一聲,頓時想起斬天的劍就叫丹陽。這丹陽劍也是墮仙崖底的機緣之一,他此番費盡心思想成為劍宗弟子,就是為了最終收複丹陽劍。  可丹陽劍怎麽會提前出現在這裏?  泠琊死死窺探著被斷臨抱在懷裏的那隻白貓,他又是誰?真的是鬱湮?  腦海中仿佛有幾個明晰的節點,需要一條完整的線把他們串聯起來,而這條線若隱若現,幾乎就快浮出水麵。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泠琊心中閃過,難道墮仙崖底的機緣,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這個人就是當初掉下去大難不死的鬱湮?  但很快又被泠琊否認了,他死也不承認鬱湮有這等機敏和運氣,墮仙崖底的機緣隻能是他的。  “斷臨道友,我可否問問,你這隻貓叫什麽名字?”泠琊記得,那草包好像不是妖修,不太可能是這隻貓。  “你叫誰道友,他可不是你的道友。”斷臨還未開口,鬱湮就一把竄上大魔頭的肩膀,因為這樣可以俯視對方:“你要問什麽直接問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斷小貓!”  也不怪鬱湮對泠琊態度這麽應激,實在是這個泠琊有通天的本事,誰知道鏟屎官跟他多說兩句會不會淪陷,從此成為他眾多藍顏知己之一。  不是鬱湮說,剛才鏟屎官都那樣凶巴巴了,為什麽這位還是態度黏黏糊糊地想套近乎?  他不怕死嗎?  “幸會。”泠琊隱忍地拱了拱手,一派大家風範,似乎並未記剛才的仇:“聽你剛才喚那把劍丹陽,冒昧問一下,是否是斬天前輩所用的丹陽劍?”  鬱湮這才想起來對方是主角,書中可是對方拿的這把丹陽劍,頓時又心虛又有點酸爽,他昂首挺胸道:“是啊,就是那把丹陽劍。”  丹陽是他憑實力花費心思騙來的,他用不著心虛。  得到確切的回複,泠琊瞬間如五雷轟,臉色鐵青地繼續追問道:“是從斬天前輩那裏得來的嗎?”  “沒錯。”鬱湮一派天真可愛,對方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末了反問:“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認識斬天前輩嗎?可是他飛升上界了,可惜,你應該再也見不著他了。”  這個說話的口吻,化成灰泠琊都記得,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鬱湮:“是你,你是鬱湮。”  “你在說什麽?我不懂。”鬱湮一聽自己被扒馬甲了,說不怕是假的,於是又一溜煙回到鏟屎官懷裏:“斷臨,外頭的修士凶巴巴的,還喜歡說別人聽不懂的話。”  斷臨明知道是貓兒在欺負別人,看,都快把人欺負得情緒失控了,但那又如何?  “別怕。”他非常配合地摸摸貓兒的爪子:“有我在這兒,誰也傷不了你。”  泠琊聽得更是吐血,接下來還被斷臨冷眼視之,為何,為何斷臨這樣的人物,會拿鬱湮這個草包當寶!  這不是豬油蒙了心,就是尚不清楚鬱湮的底細。  想到這裏,泠琊倒是冷靜了下來,在他印象中,鬱湮不過是被沈廉戈他們玩弄過丟掉的玩物。  想必魔尊對這件事應該很感興趣。  他不介意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給魔尊一個驚喜。第35章   鬱湮氣了主角受一通, 哪裏知道對方正在暗戳戳地要算計自己,他正舒舒服服地窩在斷臨懷裏,翹著雪白的小腳爪看比劍。  還有人不時給他撓下巴撓腦袋瓜子, 他貓小爺舒服得都快打呼嚕了。  那號稱天才劍修的沈廉戈縱然實力不俗,可對上自己祖師爺的成名之劍, 自然是節節敗退, 逼得他雙目赤紅卻還不肯認輸。  正當沈廉戈想使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孽徒,還不快住手!”  眾人循聲看去, 來者正是劍宗現任掌門赫連蕭, 他嘴裏雖然喊著孽徒, 卻正好趕來幫沈廉戈擋了一劍。  同時也阻止了對方自損的念頭,一把握住對方的肩膀往後一扯。  丹陽劍碰上劍宗掌門的劍,這才停下攻擊,似乎在等待斷小貓的安排。  “回來。”鬱湮一看,打了小的來老的,暫時還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便讓丹陽先回來。  可是這老的開口便道:“你怎麽會有我師祖的劍?”  他一開口就引起了騷動, 掌門赫連蕭的祖師,那不就是已經飛升上界的斬天前輩嗎?  鬱湮首先就不喜歡這個人, 語氣好衝啊,這是對待小貓咪該有的態度嗎?  問別人問題不是應該加個請字嗎?!  難怪劍宗最後會走向沒落,原來不僅僅是沈廉戈一個人的問題, 而是劍宗上下都有問題。  “閣下這話問的,好像這劍是我偷來的似的!”鬱湮為自己打抱不平道:“當然是正規渠道得來的, 不然他怎麽會聽我號令?”  赫連蕭這才發現自己語氣有問題, 勉強壓下不快道:“請問這位小道友, 可否將得到丹陽劍的緣由說來?”  真麻煩,好像對每一個人都要說一次,否則他們都不相信這劍真的是他用正規渠道得來的。  不過鬱湮還是耐心道:“好吧,我就仔細告訴你。”  在場的所有修士聞言,紛紛都豎起了耳朵,生怕漏聽一個字。  “是這樣的,我機緣巧合之下偶遇斬天前輩,他頭一次見我就覺得我骨骼清奇,天資聰穎,非要我繼承他的修為和丹陽劍……一開始我是不肯答應的。”  眾人聽前半部分,內心嫉妒得麵目全非,這隻小貓怎麽如此好運氣?!  他是踩了狗屎嗎?!  聽後半部分,眾人吐血,什麽叫做他一開始是不肯答應的,這種好事還要拒絕嗎?!  他是不是人啊?  哦,他不是。  劍宗等人臉龐直抽搐,好一個不肯答應。  連外人都知道斬天的機緣有多麽難能可貴,他們劍宗的弟子豈會不知?  “後來他隔三差五騷擾我,煩得我睡不好覺,我就隻能答應他了呀。”  這事是斷臨所不知道的,他捏捏貓兒的耳朵:“你怎麽沒有告訴我?”  若是當初貓兒告訴他,他定有辦法讓那斬天不會再來煩貓兒。  鬱湮:“你那會兒正在為閉關和出去的事煩惱,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想起那段歲月,斷臨眸色變深,無聲親了親貓兒的頭頂,終究是他虧欠了這隻小貓咪。  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他會用一輩子還的。  他二者突然卿卿我我,簡直讓旁邊的眾人眼睛都要瞎了,一人一獸,真是有傷風化。  果然魔修就是魔修,行事詭異多端,不計廉恥!  “然後呢?”赫連蕭忍不住出聲催促。  鬱湮和鏟屎官麽麽噠了一下,才發現眾人還等著聽故事呢,繼續說道:“可是那會兒我才築基初期,就算答應接受他的修為和劍,我也還夠不著條件,哎呀,所以我又拒絕了他一次。”  眾人:“!!!”  謝謝,他們已經不想聽然後了,怕自己聽了會當場吐血。  但這次斷小貓卻沒有開小差,他繼續說道:“可是我後來想想這機緣也挺好的,要不就努力修煉一番,突破金丹再來找他?可是眾所周知,金丹何其艱難,當時我覺得我使出洪荒之力修煉也夠不著。”  這倒是的,這小貓修還挺有自知之明。  於是眾人又來了興致,那這斷小貓究竟是如何突破金丹的?  這時斷臨挑了挑眉,精神突然緊繃起來,因為接下來就是敏感的事件,貓兒也要繼續說下去嗎?  他覺得貓兒應該不會說,那畢竟是他們的私房~事。  “順應自然地修煉當然是不可能結丹的,所以隻能耍點小手段,於是我就……唔……”  斷臨越聽越不對勁,這小混賬果真要說,他俊臉一紅,趕緊捂住對方的嘴巴,在耳畔低聲警告道:“貓兒,此事不能宣揚。”  鬱湮被捂嘴很鬱悶,一直用眼神示意斷臨快放開,幹嘛啦!  他又不是要開黃腔,在鏟屎官眼裏他竟然是這樣的貓?  眾人正聽得聚精會神,卻發現講故事的人,啊不,貓,被那斷臨魔頭捂住了嘴?  他們頓時對這件事更加猜測紛紜,難道涉及到了魔頭的什麽秘密?  “我放開你,你不許亂說?”斷臨嚴肅道,他真的害怕涉世未深天真單純的貓兒,把他們床笫之歡的事情抖出去。  他自己被窺視無所謂,但他不允許外人知道一星半點關於貓兒的這些事。  “嗯嗯。”鬱湮乖乖點頭。  再三確認著之後,斷臨終於放開手掌,他的謹慎讓鬱湮唏噓,都結束處男身那麽久了,斷臨還是那麽純情。  既然鏟屎官臉皮薄,那他就省略過程直接說結果:“後來我就進了點大補的東西,唔,至於是什麽無可奉告,總之我被硬生生推上了金丹。”  “………”恕他們直言,上金丹還要費勁巴拉用好東西堆積,這就是斬天前輩眼中的天資聰穎?  就這?  如果說之前是嫉妒,現在就是瘋狂嫉妒!他憑什麽呀?憑他會喵喵叫嗎?!  “等我結丹後我就去找斬天前輩,然後他就把修為和丹陽劍傳給我,然後囑咐我一句話。”  “什麽話?”劍宗的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鬱湮撒謊不眨眼地道:“若發現劍宗有不義之徒,丹陽劍斬之。”  這句話一出,空氣都凝滯了,現場安靜得可怕。  那不就是尚方寶劍嗎?  獨立於劍宗之外,又有權利處理劍宗的弟子……隻怕劍宗弟子要如鯁在喉了。  鬱湮睨著神色不動的泠琊,壞壞地又說了一句:“以及阻止不義之徒,拜入劍宗門下。”  方才凝滯的氣氛頓時碎裂,頭一個很大反應的就是沈廉戈,冷聲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說泠琊是不義之徒?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他?”  打嘴仗誰不會呀?  鬱湮立刻眨眼說道:“我都沒說是誰,你怎麽就對號入座了呢?”  沈廉戈臉色鐵青,才知道自己一時衝動中了對方的圈套,側頭去看泠琊,也發現對方麵露不愉,似乎在怪自己強出頭。  “泠琊……”他隻是關心則亂。  赫連蕭背著手上前一步:“你說是祖師爺的囑咐,但是空口無憑,隻憑丹陽劍我們是不會信你的。”他話鋒一轉:“再者,我也不相信祖師爺會選你繼承他的囑咐,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介魔修的愛寵,有什麽資格在劍宗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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