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時:“。”  他偶爾抽空也會不少報紙、雜誌,關注社會新聞的經驗讓他下意識地覺得警察叔叔這話不簡單。  別說斷案經驗豐富的警察叔叔了,就連他都不覺得這麽多傷會是摔出來的……  邵永勝也看見了祁雲時。  昨天晚上很亂,他並沒有認出此刻在警局的少年就是昨天報警的那位。  這會兒他表情本就蔫蔫的,有種疲憊也有種心如死灰,遠遠看見一名少年站在那裏也沒什麽反應。  雖然,這少年麵龐俊秀,眉眼清亮,身材又瘦又高,非常符合他的口味,比那個顧瑜行也不差……  驟然想起顧瑜行的臉,邵永勝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地縮瑟了一下,仿佛昨天半夜裏那種令人無限恐怖的折磨又瞬間再現……  魔鬼!  那就是個魔鬼!  他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那少年好欺負!  顫抖著捂上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邵永勝再也無法維持淡定,在警局裏、當著祁雲時的麵兒就表演了個渾身抽搐。  祁雲時:“?”  警察叔叔:“ptsd。不過是輕微的,不屬於精神病的範疇,所以放心。”  祁雲時:“哦哦,那就好!”  得知對方不會因為這個減刑,祁雲時也就放心了。  邵永勝現在這樣雖然看著挺慘,但如果沒有人去阻止他,那麽受傷害的顧瑜行又有誰去可憐呢?  再說警察叔叔也說了,他不是第一次作案了,那麽以前被他傷害過的人又怎麽辦呢?  那裏麵甚至還有未成年!  說白了都是自食惡果。  一丁點都不值得同情。  他能跑來自首、還把以前的髒事兒也全都招了,祁雲時覺得這才是老天開眼。  要不然對那些受害者們來說著實是太不公平了。  就是祁雲時還是沒有搞清楚,對方為什麽突然就過來自首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顧瑜行那邊依舊沒有消息,打電話也不接。  而他一路過來都在聯係的秦浩也沒有任何動靜。  一開始祁雲時還隻是有所懷疑,但看見邵永勝的這身傷以後就不由開始真的懷疑了……這不會是秦浩的手筆吧?  祁雲時再次嚐試撥電話過去,這回秦浩的手機終於撥通了。  對麵傳來他剛剛睡醒的粗糲難聽的聲音:“喂?小少爺?幹嘛啊這一早上的……”  另一邊,邵永勝還在輪椅上發著抖。  這一夜對於他來說簡直太漫長了。  是個漫長的噩夢。  如果老天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去招惹那個少年。  癱在輪椅上,邵永勝被人推著往前走。  路過門口正打電話的少年的時候,他看見少年雖然低垂著眉眼,也沒有什麽表情,但卻一臉溫和,朝氣蓬勃。  陽光灑在這名少年的身上,邵永勝這才有點自己還在人間、還活著的感覺。  而想起昨天夜裏,四溢的冷風中那少年陰鷙的眼神……他又不禁打了個寒噤。  那時候,那個魔鬼一樣的少年,就在他麵前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他之前偷偷在酒店房間裏布置的隱形攝像機。  那是邵永勝的慣用伎倆,他會在事後用那些視頻威脅受害人老實一點、不許報警,否則他就將視頻發到網上。  ……  邵永勝沒想到,少年竟然敏銳如斯,不僅覺察到了他藏的攝像機,還把它找出來了。  他也同樣沒想到,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會恐怖成那樣。  當時邵永勝被追趕著掉進路建的深坑裏,摔斷了手臂。  雖然很痛,但他以為自己至少安全了。卻不想那少年瘋子一樣,根本不知道害怕,他不僅跟著跳進了深坑,還麵無表情地將他拖出來,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不,他就是一個瘋子。  邵永勝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少年的眼神,冰冷又殘忍,嗜血的瘋狂。  那種漠視生命的感覺,就仿佛他絲毫都不在乎腳下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以至於邵永勝記住了那少年的話。  每一個字都記得。  “去自首吧。”  “把你幹的所有髒事都招了,哪一樁都不能落下。要是讓我知道你落下了一個……”  他每說一個字,腳下的力度就重了一分。  好像隨時就會踩斷他的肋骨,踩爆他的心髒。  他就那樣享受著他的哀嚎。  甚至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還露出了微笑。  他慢吞吞地、用冷徹透骨的聲音說:“進去了,起碼還能活著。”  ……  邵永勝被帶走後,祁雲時也講完了電話。  電話裏還沒睡醒的秦浩聽聲音就是一臉懵,顯然根本不知道邵永勝自首的事。  祁雲時也隻得承認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他真的摔出了良知叭。  不管怎麽樣,邵永勝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祁雲時也徑直帶人從警局離開。  他不知道他們的車子才剛離開,半分鍾後,警局側麵的老樹後麵就走出了一個人。  身形雖然極瘦卻並不矮小,反而相當修長挺拔。  單手插兜的姿勢讓他看上去有幾分慵懶,輪廓分明的臉上卻依舊麵無表情。  顧瑜行看著飛馳離開的小汽車,眼睛一眨也不眨。  最初盯著的是上車的那個人。  後來車子離開,就改為良久地凝視著那個車牌號。  一直到小汽車越行越遠,再也看不見為止。  祁雲時。  又是你。第7章   麵無表情地盯著男生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顧瑜行才緩緩低頭,將他手上一直拿著的小型攝像機打開。  裏麵存儲了三段視頻。  前兩段都是邵永勝錄的別人的裸像,根據他昨晚找邵永勝“談話”的內容,顧瑜行知道受害者並不止這兩個人。  他沒問那些人都是誰。  也沒有去看那些錄像。  他直接將它們徹底刪除。  隻剩下最後一段視頻,上麵的畫麵映滿了屬於他的臉。  依照視頻的內容,邵永勝是早就將這台小攝像機藏在了酒店的電視機後。  之後,被下了藥的渾身無力的自己被人帶進了房中,推搡到了床上。  被推倒在床上的少年眼睛紅成一片,聲音軟綿綿,竟然直接哭了。  他還天真地求邵永勝放過自己,在被銬起來以後才想著要掙紮,說不要,他卻不知,那隻會激起男人施虐的欲望。  但他也還不算太傻。  在衣服被撕破後還想到了拖延之法,他要邵永勝先去洗澡,假意自己會迎從,企圖憑借短暫的順從就讓男人為他鬆綁。  男人當然不會給他鬆綁。  於是被困住的少年就縮在了牆角,開始祈求上天可以救一救他。  太天真。  顧瑜行冷漠地評價著曾經的自己。  這一段若不是從視頻中看到,他都無法想象自己曾經竟然會這樣……蠢。  然而就算看著屬於自己的這麽難堪的一幕,顧瑜行的表情也無悲無喜。  甚至就連視頻中的少年表情驟然有了一絲空白,之後就變得麵無表情、在掌握了情況後迅速打開手銬等一係列的動作,都不能讓顧瑜行產生任何反應。  哪怕這短短的一幕之間,於他來說其實已經過去了數百年。  他冷漠地看著屏幕上的一切。  直到視頻中出現了一道新的身影。  同樣削瘦高挑、同樣的年少,男生風風火火的形象卻格外灼眼明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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