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主從來不會理虧,於是瞪了一眼應白夜。  應白夜總不能在容澄麵前胡說八道,隻好吃了啞巴虧,沒有拆謝韞的台。  白寒池猛地伸出頭:“幫我們了!少主,謝兄和應兄那會兒在元清宗,給我們幫了好大的忙,還險些丟命。”  容澄輕輕皺了下眉,不等她問,白寒池卻已經將頭縮回去。  幾人說著話,終於穿過一大片藥田,停在一座高聳的露天石塔前。  幾個人隻是停在塔前,就能感受到其中氤氳的靈氣。  梁垣解釋:“白雀在煉丹,已經在成丹的關鍵時刻了,羅莊主在護法。我們稍等片刻吧。”  白寒池這時候又從應白夜背後冒出來:“應兄,你們怎麽找到這兒來的?我和師兄啟程前還想去飛銀城托信給你們,但是也撲了個空。”  之所以不留口信給謝家,實在是他吃了元清宗的虧,不願意輕信謝家人。剛才聽了容少主的話,白寒池忍不住在心裏慶幸自己沒有托謝家傳信。  應白夜道:“是碰巧了,謝家想要遷移家族。”  他隻是說了兩句,就示意謝韞開口。他不是謝家人,說多了有插手謝家的嫌疑。  謝韞正在寶貝他妹妹,收到應白夜的眼神後,漫不經心地開口:“飛星宗擴張地盤,要吞並飛銀城,以此和元清宗打擂台。”  謝韞就不是一個能靠得住的人,他心思根本不在謝家上,說到一半,又問容澄:“哥哥一會兒帶你出去吃糖人好不好?”  謝韞一直覺得謝家風水不好,他有十來個堂兄弟,隻有一個堂姐,而且因為天賦尋常,一成年就被送到分支看守靈脈。僅有這個一奶同胞的親妹妹,還身體不好。  容澄的可靠竟然也隻是外表,很快接受了哥哥飛快轉移的話題:“我喜歡嫦娥糖人。”  謝韞:“我給你買兩個,一個嫦娥的,一個兔子的。然後給你應哥哥買一個小豬的。”  他轉頭看白寒池和梁垣:“你們想吃什麽樣的?”  謝韞話說到一半,最重要的反而沒有提。  謝文識著急道:“謝韞!”  謝韞隻當做聽不見,他錯過了妹妹十來年的時光,想問的話就多了。  白寒池心裏有數,沒有接著問。  梁垣性格柔軟,緩和氣氛,等謝韞晾夠了謝文識,他主動接話:“飛星宗占了飛銀城,豈不是要影響謝家?”  應白夜知道謝韞心裏有氣,懶得接話,索性也不管什麽越界不越界,三言兩句說清楚:“兩宗若是對陣,飛銀城首當其衝,所以想將飛銀城挪出來,我們思前想後,想把位置定在澹洲。”  謝文識以為他終於說到正事,鬆了口氣。  白寒池雖然不喜歡謝家,但是謝家也翻不出風浪來,正要主動開口,應白夜就輕飄飄地帶走了話題:“你們呢?怎麽好端端地到了澹洲,還做了鄰居?”  謝文識一口氣鬆到一半,差點嗆到自己,氣得臉都綠了。  梁垣道:“回春門在飛銀城時,依然不時有一些心術不正之輩前來騷擾。白雀已經是五品煉藥師,飛銀城已經不適合她,我們就搬出來了。原本想往飛星宗的方向去,沒想到偶遇了寒池,還知道了他們與兩位恩人的交情,索性一並搬到澹洲做鄰居。”  白寒池道:“我們在凡人的村莊裏住了一段日子,師兄的修為恢複得很快,你們走了不到兩個月,師兄就重回出竅期,隨後托白雀姐姐一枚六品靈丹的福,順利晉升分神期。”  謝韞吃驚:“這麽快?元清宗沒找你們的麻煩?”  羅璟懸果然是天縱之資,不過隻比他略長幾歲,竟然這麽快進入分神期,也難怪,畢竟是被萬咒魔尊寫進話本子裏的人物。  白寒池臉上騰的紅了一下,在謝韞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撓頭,含糊道:“也不全是師兄厲害……他散盡修為,相當於死了一次,心境反而開闊,徹底參悟了上清妙法。至於元清宗……哼,怎麽可能沒來。”  “師兄晉升當日,元清宗就順著靈氣波動找到了師兄,師兄參悟了上清妙法,將所感寫下,換元清宗放我們離開。”  應白夜若有所思:“大約也是後悔莫及。”  宗主丟了得意弟子和獨子,還受了傷,虧大了。  白寒池有點疲倦:“後悔有什麽用?當日死去的那些散修何等冤枉?謝兄和應兄差點身隕,都是拜元清宗所賜。我和師兄不想再見到元清宗,正巧師兄突破,幹脆開宗立派,不再回去。”  梁垣好奇道:“飛星宗為什麽要占飛銀城?難道是想吞並元清宗?”  “並非看上了元清宗,”容澄道,“是看上了兩宗之間的一座秘境。那是正魔兩道大戰的戰場,遺落近百年,被魔尊圈成秘境,八個月前重現於世。”  梁垣竟然知道這件事:“最近要開放了嗎?”  容澄對他笑:“先前已經開過一次,近期恐怕要再開。當年大戰死傷無數,不少高階修士留下陵墓,一切身家、畢生所學都在陵墓之中。不過那都沒什麽,最重要的是,傳聞裏麵有大乘魔尊所留的衣冠塚。”  白寒池差點笑出來。  最好的東西,現在就在他麵前這兩人手裏。  謝韞仗著師尊聽不見,懶洋洋道:“她又沒死,還給自己造個墳,也是缺德。”  應白夜:“個人癖好吧。”  容澄笑道:“算起來,那位是我日月宗的師祖呢。”  謝韞驚訝道:“她原本不是日月宗的弟子嗎?”  怎麽能算是師祖?  容澄道:“日月宗原名隱月宗,宗內幾乎都是爐鼎體質的修士,依靠聯姻維持宗門,因為爐鼎多,受到許多修士的覬覦。大約是三百多年前,日月宗一任宗主突破到合體期,不僅保住了快要被瓜分的宗門,還將隱月宗改名為銀月宗。”  謝韞疑惑:“我記得魔尊年紀很小。”  容澄莞爾:“那個自然不是她。又過了數百年,銀月宗在凡間收了一名弟子,十五出竅,二十分神,不到百歲的年紀渡劫大乘。令銀月宗改名日月宗,內外門弟子不得外嫁,至此日月宗方才在百年的時間內一躍成為第一大宗。”  “當年的日月宗宗主,如今的第一魔尊。她的陵墓裏,大概有世上所有修士都為之瘋狂的寶物吧。”  謝韞:“……”  是這樣的嗎?  應白夜麵無表情:傳得太誇張了。最貴重的隻是缺德師尊的缺德靈體罷了,還揍了懷玉一頓。  白寒池好奇:“所以她為什麽要給自己造一個墓?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容澄踮起腳,撐著謝韞的肩膀往外看了看,小聲道:“趁長老不在,我告訴你們。”  四個人立刻湊過來。  謝韞和應白夜對編排師尊毫無心理負擔。  容澄小聲道:“據說那是她所愛之人的衣冠塚。她摯愛之人死後,魔尊不惜入魔道追尋複生之法。”  容澄直起身,咳了兩聲,笑道:“隻是傳聞而已。基本不可信,修士們自己找不到道侶,就編排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應白夜卻一把握住謝韞的手,指尖觸及那枚黑色儲物戒。  梁垣道:“我聽說,魔尊是極厲害的劍修,她的摯愛是世間最厲害的煉藥師。”  他一說完,見幾個人都看他,梁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白雀是煉藥師,所以我知道一些。不。不過容少主說得對,魔尊肯定不是那種人。”  謝韞想起自己儲物戒裏堆成山的各種靈藥。  謝韞、應白夜:“……”  白寒池樂嗬嗬道:“畢竟是第一魔尊,魔道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大乘期的修士,不像我們這種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副本了,糖應該比較多(之前好像也不虐哈哈哈)  小劇場:  謝韞:糖人巴拉巴拉……  謝文識:謝家謝家謝家  謝韞:應白夜巴拉巴拉巴拉……  謝文識:謝家謝家謝家  謝韞:妹妹巴拉巴拉……  謝文識:……第63章 道不同  丹塔內靈力的波動越來越強烈,一股淺淺的丹藥香氣從塔中傳出,幾個人止住話頭,一起看向石塔。  容澄聞到空氣中的淡香:“是轉厄丹。孟道友是少見的煉藥師奇才,已經能穩定煉製六品丹藥了。”  梁垣莞爾:“少主自己才是當之無愧的奇才吧,白雀說,少主已經是八品煉藥師了。”  容澄隻是道:“運氣好而已。”  和修煉一樣,煉製丹藥的每一個過程都熟稔於心。  容澄牽著謝韞的手:“哥哥和應哥哥要進一次秘境嗎?”  應白夜道:“元清宗還願意將秘境開放給散修嗎?”  元清宗那麽小家子氣,會舍得將秘境開放?  謝韞一旦離開謝氏,就也和他一起成為散修。不過以他們的修為,想找個宗門棲身是很容易的事。  “誰說你們是散修了?”  丹塔的門被推開,臉色蒼白的孟白雀站在門口,煉丹極其耗費靈力,而且孟白雀雖然是個優秀的煉藥師,但修為不足,每煉製一枚六品丹藥,都會讓孟白雀陷入一段時間的疲憊。  孟白雀對梁垣微微笑了下,隨後對容澄微微欠身:“容少主。”  撇開容澄日月宗少主的身份不談,容澄本身就是個極其出彩的煉藥師,孟白雀對容澄藥理上的見識心服口服。  容澄還禮:“孟道友。”  孟白雀看向謝韞和應白夜。  短短幾個月,她已經完全看不出謝韞和應白夜的修為了。想來當日在飛銀城一別,這兩人又在其他地方得到了機緣。  謝韞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孟白雀,一時竟然有點感慨:“好久不見。”  孟白雀比年前更高了一些,褪去了當日在飛銀城的冷漠,已經有開派宗師的氣勢。  應白夜對孟白雀點頭:“別來無恙。”  羅璟懸走到白寒池身邊,九死一生之後,他整個人都平和起來,道:“隻要兩位願意,無論是良景天還是風波山莊,都是兩位的宗派。”  白寒池用力點頭:“風波山莊雖然是小門戶,但也是個歸處。”  謝韞長這麽大,一直都缺了客氣那根筋,道:“那我可以上半年住良景天,下半年住風波山莊。”  應白夜聞言就笑了:“多麻煩,你不如早點修上合體期,將元嬰脫離,一個住在良景天一個住在風波山莊,一個人吃兩家飯。”  謝韞立刻懟他:“不如我們倆分開,一家人吃兩家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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