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琢玉離開沒多久,雪亮的電光將金棺劈了個粉碎。  ……  日月宗沉玉湖旁  沉玉湖大陣創造的世界無邊無際,仿佛將整個修真界都投射在大陣中。  此處應當是陣法造成的幻境,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座抵擋雷劫的陣法會製造出這樣精妙的幻象。  謝韞不僅被拽到了從未來過的戰場,修為更是古怪地竄到了合體期。他分明什麽都沒做,身上卻帶著各種傷,好在傷勢已經在靈力的運轉下逐漸恢複。  謝韞的合體期修為自然是假的,可是謝韞體內充裕的靈力不似作假。應白夜此刻像個普通人,謝韞無法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靈力。  這和當初在萬咒城的感覺完全不同,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違和感,真實得令人覺得可怕。  謝韞略微用力,將應白夜拉起來,半摟在懷裏。  少年應白夜足足比謝韞矮小半個頭,看上去格外清瘦單薄。他臉頰靠在謝韞身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謝韞。  他好像沒見過謝韞一樣,目光裏有藏得極好的探究和好奇。  謝韞很熟悉應白夜的神情,因此應白夜自以為隱晦的打量全都落在謝韞眼中。  謝韞終於察覺到一點怪異了——那種好奇和陌生不是裝出來的,應白夜此刻真的不認識他。  謝韞用力摟緊應白夜。  謝韞隨便逛了一圈,懷中的應白夜似乎受不了他這副毫無頭緒的狀態,主動問:“尊主在找什麽?活人都出去了,這裏除了我們,隻有死人。”  話一出口,應白夜就飛快抿起唇。  失言了,怎麽一見到這個人,就好像昏了頭一樣?  謝韞卻迅速抓住“尊主”兩個字。  顯然,對於這個巨型幻境而言,他不是一個“闖入者”,或者說,幻境給他安排了一個身份。  修真界內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才會被稱為尊主,但是對於應白夜來說,第一次見到他就能一口叫出“尊主”兩個字,必然是知道他修為的,那麽幻境不僅給他安排了身份,可能還是一個頗有聲名的身份。  謝韞想起萬咒留下的線索——  師尊立下大陣,將整個修真界投射其中,推演萬事萬物的蹤跡,萬咒當年便是誤入陣法才偶然得到他和應白夜的秘密消息。  等等,投射整個修真界?  這難道就是那個陣法?!  謝韞:“……”  師尊說自己有病,確實是有病的——說好的渡劫大陣變成了幻境大陣,六塊玉玨玩弄了正道最有名的正道宗門。  連自家人都騙。  等找到妹妹,一定要告訴妹妹離混蛋師尊遠一些,不然哪一天混蛋師尊突然現身,欺負他的乖妹妹怎麽辦?!  飛星宗和元清宗的人此刻大概正在陣法的某個角落裏生氣,或者已經氣死了。  謝韞腦子裏轉過這些想法,一時沒有顧得上理會應白夜。  應白夜輕輕拽了他的袖子:“你在找什麽?”  謝韞輕輕揚起眉:“我看看你有沒有師兄弟,若是都像你一樣漂亮,就一並撿回去。”  “小美人,”謝韞指尖在應白夜蒼白的臉頰上遊移,一種難言的愛憐從心中升起,“你是哪家的?”  如果這就是那個推演萬物的陣法,那麽,此刻他懷裏的就是魔尊應白夜。  沒有遇見他的魔尊應白夜。  不過魔尊又怎麽樣?應明晝是他的人。  應白夜被他輕佻地摸了一把,他微微偏過頭,避開了謝韞的觸摸,眼神裏露出幾分寒意,他也是古怪性子,心裏越是結冰的寒意,臉上反而能帶出笑意:“總是這麽玩,就沒什麽意思了。”  這個藏劍尊者身為正道第一劍尊,曾遠遠與自己打過多個照麵,怎麽可能不認識自己?  應白夜抬手握住謝韞的手腕,將謝韞拽得彎下腰:“我倒是不怕,隻擔心尊者收留了我這個魔修,要為正道所不容,到時候……”  應白夜輕輕摩挲謝韞的手腕,曖昧的癢一直傳到謝韞心底:“到時候,尊主可就是我家的了。”  謝韞挑眉:“是嗎?那也不錯。”  就算是沒遇見謝韞的應白夜,也依然是那個混蛋性格,一點虧都不肯吃。  這世上寒川解凍,春江繞山的風光,盡在這一笑中了。  應白夜呼吸一滯。  好像有無數次見過這副麵容,好像無數次為這個笑容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結尾大修了,增加了五百字左右,因為感覺那個結尾不太好,所以修了一下,要麻煩大家重新看一眼結尾。  鞠躬。  這是最後一個副本了,解決一下應白夜的功法問題。第68章 陸琢玉  趁著應白夜失神,謝韞一把將應白夜按進懷裏,快速離開這片戰場。  謝韞生平見過不少戰場,但是這樣等級的戰場,謝韞還是第一次見。沒猜錯的話,這裏投射的應當是正魔大戰的場景。  既然是戰場,謝韞大概就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謝韞飛了一段距離,在戰場的邊界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場景——果然,周圍就是秘境的環境,大陣投射的不是數百年前景象,而是百年後的環境!  這一點,和萬咒魔尊所說的陣法幻境又有所不同。萬咒能如此準確地寫出飛銀城謝家的情況,那麽萬咒誤入陣法時,麵對的時間和自己不同。  那麽……他所在的陣法是不同的,還是……陣法根本就是會變動的?  陣法隻能開啟一次的說法,難道是錯的?  在戰場外,數個身著白色衣裳的女修焦急地看著戰場,一見到謝韞出來,為首的女修連忙走過來:“尊主!您終於出來了!”  謝韞腳步頓住,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的衣著,實在想不出哪個仙門宗派是這樣的衣服:“你是……”  雖然從對方的言行來看,自己應該是對方宗門的長老之類,但是宗門長老不認識元嬰初期的弟子應該也是正常的。  如果被追問,就說自己剛剛離開戰場,所以有些恍惚好了。  女修臉上掩不住的焦急,她匆匆欠身:“尊主,我是白鶴長老的弟子,宗內有蛟龍作亂,宗內無人能擋,還請尊主為我們鎮壓妖獸!”  謝韞:“……帶路吧。”  謝尊主有心幫他們鎮壓妖獸,但是根本不知道宗門的大門往哪個方向開。  女修強忍著驚慌,見謝韞似乎有推托的意思,她猛地掀開衣擺跪下來,她雖然眼淚漣漣,但是說話依然很有條理:“尊主!我們宗主說,隻要尊主肯出手助我們渡過難關,我們願意將宗門這些年的積累全部托付給尊主!”  謝韞:“……我在戰場受了些傷,一時想不起宗門在什麽方向。”  他懷中的應白夜十分無言:“……”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什麽樣的傷能傷及劍尊的神魂?不想去的話,直接開口說不去就是了。  應白夜輕輕勾起謝韞的袖子。  銀月宗這樣的小門派,雖說已經不靠聯姻維持宗門,到底也隻是個二流勢力,既沒有靈脈,更談不上底蘊,怎麽能請得到謝韞這樣的劍尊?  難道……謝韞也看上了銀月宗那些小女修?或者爐鼎體質的男子?  謝韞不知道應白夜一眨眼的功夫轉了那麽多心思。  女修猛地鬆了口氣:“在西南方!銀月宗受到妖獸侵襲的地點,與沉玉湖相距不到五百裏!”  銀月宗?  那不是日月宗的前身嗎?日月宗出事了?容澄會不會在日月宗?!  謝韞瞳孔一縮,攬著應白夜化作流光急速射向西南方。  他沒有去過幾百年前的日月宗,不確定此時的日月宗具體在什麽地點,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知道具體位置——雲從龍風從虎,蛟龍到處掀起濃雲電光,黑沉沉地壓在天空中,在萬裏無雲的晴空中十分顯眼。  蛟龍暴戾的龍吟聲從雲中出傳出,隻見閃電劃破烏雲,一條巨大的龍尾探出,掀起滔天的靈力!  蛟龍屬水,尾巴攪起的靈力化成波濤巨浪,凶狠地撲向一座小宗門。  這就那條作亂宗門的蛟龍。  雖然離得遠,那是蛟龍分神後期的威壓已經蔓延到謝韞跟前。  那龍尾足有四五丈長,這頭蛟龍修煉了千百年,是個實打實的分神期妖獸。妖獸修煉比凡人艱難,但同階之中,妖獸往往憑借強悍的身體壓過人類修士一頭。  蛟龍雖不是真正的神龍,但有龍族的血脈,算得上半個神獸,又比尋常的妖獸更難纏!難怪日月宗要派人來找他,恐怕是宗內沒有能與妖獸一較高下的修士。  應白夜現在毫無靈力,但隨著謝韞急速靠近蛟龍時,也絲毫不慌張:“這孽障修煉數千年才有這副修為,如今看來是不想要了。”  他畢竟是魔尊,此刻因為功法原因靈力盡失,但是合體期的眼界和神魂還在,一眼就能看出蛟龍的修為。  謝韞卻沒有回答應白夜,應白夜忍不住抬頭看過去,謝韞的臉色極其難看,渾身劍氣流動,殺氣甚至隱藏不住。  應白夜冷眼看向銀月宗,看來這不起眼的銀月宗內,藏著劍尊心尖上的人。  呼吸的時間,謝韞已經用縮地成寸到了日月宗前。  數百年後的日月宗,是占據整個鱗光洲的第一大宗,但是陣法世界中的日月宗——準確來說是銀月宗,還隻是個蜷縮在沉玉湖旁的二流勢力,隻有一座山頭的地界,宗內所有修士加起來還不到五百人。  因為有蛟龍作惡,此刻銀月宗所有弟子不得不聚在日月宗外,手持靈器,在滔天的浪潮中勉強撐起一片屏障。  謝韞一眼就在其中看到了容澄。  小姑娘一身白衣,衣領袖口繡著金色的火焰紋,不知道陣法給了她什麽身份,堂堂分神期巔峰的修士竟然隻剩元嬰後期的修為。  不過盡管如此,在銀月宗這些支撐陣法的修士中,竟然也能算中上修為。  她臉色蒼白,手持一隻小鼎,站在坤位上,源源不斷地向屏障輸送靈力,可是蛟龍分神期的威壓已經讓低階修士難以呼吸。  容澄站在陣法外圍,壓力比其他修士更大。  容澄小口小口的喘著氣,鮮血順著唇角溢出,那靈器快要抽幹她的靈力,可是沒有人能接替她的位置。  謝韞的手猛然攥緊,他有心出手,又擔心自己的靈力破壞陣法,導致幻境損傷,將他們這幾個人全都困在幻境裏。  這些元嬰出竅期的修士能撐到現在,是因為陣眼中有一名分神期的修士。  一個女修,一個麵容已經過了三十歲,修為虛浮,是整個日月宗修為最高的人,大約是宗主或是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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