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皇帝懷孕了》 作者:長樂思央 文案: 宋訾,丞相府的小公子,生性遲鈍,膽小怕事 生平做過最膽大妄為的事,就是和冷宮裏一見鍾情的大美人好上了 深陷情沼的宋訾暗暗咬牙:反正皇帝是個瘋批,誰侍寢殺誰,白白蹉跎了大美人青春 一年之後,美人嬌滴滴的告訴宋訾,他懷孕了 宋訾大驚:我睡的不是個男人麽?! 就在此時,瘋批皇帝下的聖旨到了,皇帝詔曰:宋家嫡女蕙質蘭心,入宮為後 穿書的宋訾知道這是宋家悲劇的開始,他按計劃把親人提前送了出去,自己替姐代嫁 反正都是一個死,不如同心上人死在一處 結果皇帝的瘋症發作一次又一次,書裏宋家滅門的劇情卻遲遲沒來 後來宋訾才知道,因為皇帝懷孕了,需要為子積福,短時間內不造殺孽 皇帝懷孕了,他幹的好事 送子觀音攻vs瘋批美人受 排雷!生子生子生子,搞笑文 內容標簽: 生子 宮廷侯爵 甜文 穿書 搜索關鍵字:主角:宋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皇帝懷孕了,我幹的好事 立意:帶頭構建和諧家庭,為社會穩定做貢獻第1章 “大小姐,相爺回來了。” 相府的馬車還未駛入長且曲折的巷子裏,小廝就一路奔馳到東苑,給小院的主子報了信。容貌秀美的女子放下手中書本,對著銅鏡匆匆整理了衣領,這才快步迎了出去。 左相剛下馬車,就看到門口等待的女兒,心中不覺熨帖,他嘴上卻道:“我回自己府上,怎麽還特地來迎接。” 宋菁細細打量一番自家父親,儀容有些憔悴,眼裏多了些許血絲,但瞧著還是全須全尾,沒有受傷的痕跡,應當沒在暴君那吃什麽虧,她鬆了口氣:“父親一直未歸,女兒實在擔心,阿爹入宮幾日,看著都瘦了許多。” “隻是事務較多,耽擱了幾日,哪裏要你這般擔驚受怕。”雖是這樣說,一向文雅從容的左相進了相府,到了飯桌上,吃起東西來卻顯得有些狼吞虎咽,一連幹下兩碗素麵。 近日來皇帝脾氣越發無常,昨日一年輕言官揚言死諫,結果前一刻還在笑的皇帝瞬間變了臉色,直接一腳把人踹在地上,揪住言官腦袋就往死命地上撞,撞得那臣子頭破血流,慘不忍睹,要不是皇帝嫌髒,估計腦花都給撞出來了。 宋明成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可到底是不上戰場的文官,並不常直麵血腥場麵,想到同僚慘狀,鼻翼間仿佛還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宮中是提供飯食的,但是皇帝命禦膳烹飪的都是大塊大塊的肉,鮮肉還混著血水,宋明成往日偏好吃肉,愣是被皇帝搞沒了胃口,一時間半點葷腥都吃不下,餓了幾天的肚子,看上去自然憔悴不少。等吃飽喝足,他總算想起來自己的獨子:“阿放呢?” 提到自己的弟弟,宋菁的表情略微柔和:“弟弟尚在午睡,母親去白雲寺為您祈福了,要過兩日才能回。” 宋明成貴為左相,但是府上人員十分簡單,娶了一妻,納了兩妾,但就隻宋菁和宋訾這一兒一女,都是宋明成的正妻生的。 那兩個妾侍其實還是先皇賜下,平日裏左相就用個小院當吉祥物供著。相府夫妻感情融洽,生的宋菁和宋訾還是龍鳳胎,宋菁早半個時辰出世,兩姐弟感情自然好。 宋菁關切問道:“阿父,您被留在宮中,可是為了江城暴雨的事情。” 提到受災百姓,左相的表情不由凝重幾分:“不錯。” 他想到同僚慘狀,到底還是沒和女兒提起那血腥場麵,隻含混過去:“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近日陛下性情格外多疑,你且安分在府上待著,多陪陪你母親和祖母。” 看著眼前聰慧的女兒,再想到自己的兒子,左相幽幽歎了口氣:“要是你這性子和你弟弟能換一換就好了。” 當初一雙兒女降世,他精挑細選了兩個名字,菁,取的是美好之意,訾,通恣,盼著兒子能夠恣意狂放,是個灑脫之人。 偏偏姐弟兩個性格反了過來,做姐姐的飽讀詩書,在政事上極有見地,除了長相之外,沒有一點能和文靜二字沾上邊。若非宋菁是女兒郎,宋明成肯定會讓宋菁入仕,憑著宋菁的文采,許是早就拿下狀元美名。 宋明成當年不過是小官出身,用了二十年的時間一路爬上相位,本是極有野望之人,偏偏生了個獨子是個膽小鬼,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可以說結合了他和妻子的優點,性子卻十分怯懦不堪。要不是宋訾的容貌和他十分相似,宋明成簡直都不敢信這是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裏,宋明成不由鬱悶非常,女兒遲早要嫁出去,兒子這般性子,如何能夠撐得起宋家。他不是沒想過為宋訾入仕鋪路,可宋訾考了兩次試,一到考場就四肢冰冷,緊張暈倒,這樣小的膽子,他再怎麽想照拂自家兒子,也拿宋訾沒辦法。 看看這青天白日,日頭高懸,小兒子卻窩在房裏睡大覺,左相頓生不悅,直接站起身往西苑小兒子的院子裏走,宋菁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想著替弟弟說幾句好話。 她弟弟是膽小了些,可沒有什麽陋習,不過是性子格外謹慎了些,難道不比那些逗鳥遛狗鬥蛐蛐的紈絝子弟好太多。阿父就是自己官做的大,對兒子期許太高,她看就是阿父過分威嚴,才害得宋訾比尋常人膽子更小。 走了沒幾步,天色驟暗,一道閃電掠過天空,照亮了宋訾住的小院。宋菁心頭一跳,快步趕了上去:“不好,阿放怕雷。” 夏日的雨來得又急又快,一眨眼大雨落了下來,驚雷炸裂。 “不要!”宋菁聽得屋內一聲極為淒厲的呼聲,知道自己是晚了一步。 走進屋內,在軟榻上小憩的宋訾果然被雷聲驚醒。他跌坐著,一張白皙如玉的臉被雷光照亮,唇色煞白,滿眼驚懼,手指還緊緊抓住軟榻,指節因為過於用力隱隱發白。 見到鐵青著臉的宋明成和宋菁,少年青竹一般瘦削的身子僵直住,下一刻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緊緊的攥住了宋菁袖子:“阿姐。” 宋菁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宋訾的後背:“沒事,阿姐在呢,不怕不怕。” 看到這樣的場麵,宋明成不由氣血上湧:“宋訾,你如今多大了,還怕雷,還要讓你阿姐哄!” 簡直成何體統! 宋訾鬆開了宋菁衣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握住宋明成的胳膊,撲通撲通,動脈傳來的心跳急促有力,皮膚緊致溫熱,這征兆著眼前的左相是活生生的人。 他似乎不敢相信,還猶疑著問了一句:“父親回來了?” 左相看著這張和自己年輕時候七成相似的臉,大力抽出袖子,語氣硬邦邦道:“是啊,早回來了,你阿姐還曉得出去接我,你倒好,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睡大覺。” 他堂堂左相,怎麽會攤上這麽不成器的兒子!莫不是上輩子做多了孽,才生了這樣的討債鬼。 說是膽小的宋訾麵對著暴怒的左相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反倒鬆了口氣。 他看了眼四周,屏退跟進來的丫鬟小廝,他看著自己威嚴架子十足的父親,語重心長的勸說:“阿父,您著就冤枉孩兒了。你入宮幾日不回,我幾日都睡不好覺,好不容易有困倦之意,這才小憩片刻。就這片刻功夫,孩兒方才還夢見您了。暴君無道,要不然您辭了這官職,歸隱吧。” 聽了前半段,左相臉色大為舒緩,兒子到底還是貼心,聽到最後一句,他當即翻了臉:“胡說八道!” 他如今才四十一歲,正處在壯年,左相的位置不過坐了三年,正是意氣風發,大展身手的好時候。這糟心兒子就想著讓他歸隱,他要是真歸隱了,昔日裏結下的仇敵還不把他們一家給吃了,真是膽小如鼠,沒有腦子! 左相氣咻咻甩袖走了,他決定等老妻回來,就早點操持好兒子的婚事,找個能幹的姑娘,夫人說的對,兒子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先成家後立業,興許生了孩子之後,他這混賬兒子就曉得上進。 “阿放,你沒事吧。”宋菁看看弟弟,又看看走出去的阿爹,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宋訾蒼白的臉色回了血,朝著宋菁擺擺手:“我沒事。” 他問宋菁:“對了,阿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再大膽的姑娘家,碰到這種事情,還是難免羞怯,宋菁羞惱道:“你說這個幹什麽?” 宋訾卻問:“你想入宮嗎?” 後者搖搖頭:“宮裏有什麽好的。” 暴君的後宮死了不少,她就是想要繼續過這榮華富貴的日子,也沒有必要摻和到宮裏去。 宋訾聞言表情舒緩幾分:“既然不想入宮的話,也該讓阿娘為你操辦婚事,早點定下來,不然你是姐姐,你要是一直不嫁人,我想成婚都不行。” 他其實也想讓姐姐多留兩年,可再留下去,到時候皇帝一道聖旨令下,他爹貴為左相如何,難道還能為了女兒抗旨不尊不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訾方才勸他爹的話完完全全是真心實意的。 宋菁擰了宋訾胳膊一下,突然想到什麽,眸光一閃:“你這話說的,可是有了心儀的女子,想急著成婚了?” “沒……”宋訾下意識否認,話說到一半,話鋒一轉,“的確有心儀之人,所以早些讓娘親給你選個好的,要是晚了,京都的好兒郎都被別人家搶走了。” 宋菁美眸大亮,連連逼問:“是哪家姑娘?” “是……什麽時候你出嫁了,我再告訴你是哪家姑娘。”宋訾理了理衣領,“阿姊,雖說咱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可到底男女有別,我要換衣裳,你還是出去吧。” 宋菁盯著他看了一會,隻當弟弟之前同她說的話是在開玩笑,哼了一聲出去了。 天公不作美,窗外滂沱大雨嘩啦作響,敲擊著屋簷磚瓦,雷公時不時的敲一聲手中重錘,驚雷聲忽高忽低。 閃電照亮了略微昏暗的臥房,獨自換衣的少年臉上哪裏還有之前的驚懼之色。他的阿爹和阿姐哪裏都好,就是膽子太大了些。為了榮華富貴,竟然意圖謀反。 要是謀反成功他也不說什麽了,書裏可是寫著,左相的狼子野心早就為暴君所知。出師未捷身先死,左相還沒起兵,相府上下一百零六口,就被滿門抄斬。左相被五馬分屍,他姐呢,作為皇後直接被廢,白綾和劇毒之藥就是她的歸宿。 他作為左相的獨子,當然不能幸免,而且因為性格霸道,以前做了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死前還要遊街,被圍觀群眾扔臭雞蛋,最後哢嚓一刀,死無全屍,享年二十。 作為郡主和左相的獨子,他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給自己塑造了一個膽小的窩囊廢形象,就是想要降低皇帝對左相家的惡感。畢竟兒子沒有用,左相也許就沒有冒險造反的必要。 宋訾看著鏡子裏容貌俊美的少年郎,和親爹一樣幽幽歎了口氣,為這個家,他真的是付出了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 訾:這裏是通恣,發音:zi第2章 六月的天,疾風驟雨來了一陣,烏雲便被陽光驅散,宋訾的小院子裏以假山旁的觀月亭作為分界線,一半還淅淅瀝瀝下著雨,另外一半是雲散雨停,陽光燦爛。 雨勢漸小,雷聲卻已經停了,宋訾撐了把繪製著江南煙雨的油紙傘出了門:“備車,我要去七略書局。” 雖說宋訾膽小,可到底是左相獨子,府上自然無人敢怠慢他,特地改裝過的馬車穩穩當當的抵達了書局的大門。宋訾熟練的踩著凳子下車,對馬車夫擺手:“你回去罷,明日午時再來接我。” 作為一個膽小怕事、遲鈍不堪的廢物,年方十八的宋訾自然沒什麽正經事可幹。京城裏這種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其實不少,當不了官,又不需要像平民百姓那樣為生計操勞奔波,閑得頭上長草,便天天遛雞惹狗,甚至還有些浪蕩子弟,常年住在花樓裏,不是摸姑娘的小手,就是聽人唱小曲。 和這些紈絝相比,宋訾雖然沒什麽出息,愛好卻健康的多,放棄入仕之後,平日裏就在書局窩著,一本書,一壺茶,就是一日過去。 剛踏進門檻,宋訾就和熟人撞上了,是刑部尚書家的兩位公子,紀大公子紀文和紀家老二紀武。紀文人如其名,是個文質彬彬的翩翩君子,當年宋訾第一次進考場的時候,這位端方君子就是那一屆科舉考試的頭名狀元。 可能是兄長太優秀,紀武和他哥截然相反,是個標準紈絝子弟。什麽正事都沒幹過,最愛的待的地方是花樓,來書局基本上都是衝著春宮圖之類不正經的話本子。 這位紀尚書是右相黨羽,和宋訾親爹並不對付,紀文心思深,見到宋訾隻是微微頷首示意。紀武湊了過來,擠眉弄眼道:“宋訾,你天天書局裏泡著有什麽意思,書裏的顏如玉和黃金屋又不會直接崩出來,待會和我去雲香樓,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顏如玉。” 都是做紈絝的,紀武雖然和他哥這種受長輩家族看重的精英玩不到一塊去,可對後者心中還是敬畏羨慕的,他更看不慣宋訾這種人,明明一事無成,可就因為愛好看書,風評就比他好。 真愛讀書的,有個當丞相的親爹,不像他哥那樣入朝為官,誰天天泡書局啊。說句難聽的,雅間的屋子一關,誰知道宋訾看的是禮記還是春宮圖。天底下的男人一般黑,看看宋訾眼下的黑眼圈,這虛浮的腳步,這會是熬夜看書看出來的?!宋訾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純潔無瑕的正經人,他呸,遲早他要扒了宋訾這身假正經的皮。 “紀武,慎言。”紀家大郎麵露不悅,出言警告弟弟。 宋訾再不成器,宋明成就這麽一個兒子,當眼珠子心尖尖一般護著,私下裏怎麽說混話都無所謂,哪能把算計擺在明麵上。宋訾若是真出了什麽岔子,宋家還不得怪罪到他們紀家頭上。 現在左相如日中天,紀武是個閑人倒還好,他卻是和左相同朝為官,還受對方管轄。 紀武故作風流的一甩扇子:“哥,我隻是想同宋公子他交個朋友罷了。”紈絝子弟臭味相投,都是一窩一窩的,宋訾沒出息,也就隻配和他這麽這種人廝混。 宋訾搖搖頭:“家父管得嚴,不讓我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還請紀公子讓一讓,你擋著我放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