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孩對待感情執拗,一根筋,認定了的事就算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他腿上的傷肯定是要做手術的,夏青樹在醫院也是幹等,什麽也做不了。  他以往對待追求者,從始至終皆保持著冷靜的態度,甚至刻意回避。  唯獨夏青樹。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能容忍夏青樹的喜歡,甚至有時候想起夏青樹的喜歡,還有一些心安。  陳誌宇側著臉,淡淡地看了夏青樹一眼。  夏青樹的眼裏藏不住事,急切地表示出要和他在一起,打死也不肯走的決心。  知道夏青樹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但也別表現得這麽明顯。  嘖,小孩兒。  “我不走。”夏青樹說道,“萬一你晚上想喝水起夜什麽的,我在這裏也好有個照應。”  “醫院有護工。”  “護工不仔細,怕把你摔了。”  他從小在醫院長大,媽媽拍戲的時候,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月,爸爸把他帶到醫院,有時候手術多了也沒有時間管他,他無聊了就往病房裏跑,見識過很多病人,護工總是沒有親人照顧得周到。而且有的護工晚上睡得死,喊半天喊不醒,有些病人臉皮薄,忍痛一晚上。  在原書中,原身的死和陳誌宇脫不了幹係,但現實卻是,陳誌宇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也許是因為吊橋效應,夏青樹此刻的心情有些激蕩,但他心中報恩的心很堅定。  陳誌宇全然不知道夏青樹的想法,隻覺得這個小孩兒固執起來連他的話也不聽。馬上快到醫院,液體輸了大半,他腿上幾乎沒痛感了,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那與生俱來傲人的自製力也恢複了過來。  眼下一個乖巧的小朋友淚眼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守著自己,陳誌宇不免起了逗弄之心,“病房沒床,到時候你睡哪裏?”  夏青樹立刻回道,“病房有折疊床,到時候我就睡您旁邊,您一低頭就能看見我,一喊我就能醒。”  喲,現在就惦記著挨著他睡覺了。  陳誌宇嚴肅問道,“看來你經驗挺豐富,以前沒少**吧?”  夏青樹趕緊搖頭,“沒陪別人睡過。”  陳誌宇掃過護士,快到醫院了,護士正在和同事聯係。  他勾著唇角,問道,“那今晚是你的第一次?”  “嗯嗯,是的,”夏青樹點頭。  他直覺誌宇哥有些怪,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最後得出結論,男德班獎學金獲得者找個陪床護工都必須是第一次陪床的。  嗯,就很符合人設。  夏青樹趕緊解釋,“上次住院的時候,看到隔壁有陪床的我才知道的。那種折疊小床,白天收起來,晚上擺出來放病床旁邊,照看病人的時候特別方便。我沒陪過別人,您是第一個。”  “萬一您半夜要喝水什麽的,隻管叫我。”  陳誌宇第一次見到他那麽乖順,“那我晚上想上廁所,也叫你?”  夏青樹堅定地點頭,“叫我!”第28章 他很愛我   讓他放肆一回【一更】……  半個小時不到, 救護車打著鳴開進都市最豪華的私立醫院。  車還沒停穩,李秘書就帶著七八個人等在醫院大門口。陳誌宇睡在病床上被抬出來,推到放射科照片。  夏青樹跟著他, 一路小跑。  李秘書帶著人,跑在另一側,像是一群追著鴨媽媽的小鴨仔。  陳誌宇眯著眼,盯著李秘書身後跟著的一串人,問道, “幹什麽的?”  李秘書回道,“老板,臨時找的護工。”  “我是要癱瘓了?”陳誌宇的口氣帶著嘲諷。  李秘書一愣, 落後一步。  他在老板身邊工作多年,深諳老板脾性。  老板這人潔癖、挑剔、一言不合就開除、扣獎金,而且他還講究排場,他找這些人, 最後留幾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對服務老板的渴望,以及老板選人的這個過程的氣派。  護工越是表現出對這份工作的渴望, 越是代表他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難道是嫌人少了?還是嫌人不夠熱情?  李秘書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一串, 納悶道, 不該啊,來之前他還專門囑咐過, 讓人見到老板時熱情一點。  這幾個人追床的時候,挺賣力的,臉上表情也很到位,比死了親爹還悲愴。  李秘書快速分析一通,沒有理出頭緒。  他站定之後, 看到守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夏青樹。  夏青樹眼眶泛紅,焦急的眼神和之前拒絕加班事的不耐大相徑庭。  瘦瘦小小那麽一隻,踮著腳尖,勾著脖子往急救室裏眺望,頗有幾分小媳婦盼望離家丈夫歸來的急切。  李秘書猛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舉起手,穩住跟在身後的七個臨時護工。  “你們被辭退了,我會結相關費用。”  李秘書打發了臨時護工,將老板的換洗衣物交給夏青樹,給老板發了條信息,提前下班了。  老板,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等待期間,夏青樹給家裏打電話說明情況,夏老二知道夏青樹要陪護陳誌宇,給他拿了洗漱用品。  夏老二擔心地不得了,知道陳誌宇是為看救夏青樹才受傷的,差點就要留下來親自陪護,夏青樹被他“精忠報國”的熱情嚇到,好說歹說把他勸回家了。  不知道是誰透露出消息,陳誌宇受傷的事被媒體知道了,醫院門口來了幾個記者。夏青樹找到醫院保安,把記者打發了,又將陳誌宇的個人物品提前放到vip單人病房,一切處理好之後,陳誌宇被護士推了出來。  vip病房有兩個房間,除了病人的病房,還有一間比較小的客房,護士交待兩句,離開了。夏青樹推著輪椅,把恩公送進病房,這才有空詢問恩公的病情。  被硬物砸到之後,陳誌宇的腿骨有輕微骨裂,不需要做手術,但是腿上也打了石膏,行動不是很方便。  “誌宇哥,痛不痛?”夏青樹看著對方的石膏腿,輕輕用手指戳了一下。  陳誌宇搖了搖頭。  腿傷沒他想象得那麽嚴重,可以采取保守治療,今晚就可以回家。  如果沒有夏青樹,他的原定計劃也是回家。  他住的是vip病房,床單也是新的,對清潔衛生有一定高要求的他還是覺得醫院的床不是很幹淨。  但是他已經答應了讓小朋友陪床,要是他回家了,小朋友豈不是非常失望。  陳誌宇抬頭一看,發現夏青樹眼角還有些紅,緊抿著嘴唇,看起來嬌氣又脆弱。  剛剛都哭過一場了,要是知道他今晚不在醫院住院,小家夥不知道該又多麽傷心,晚上會偷偷藏起來哭吧............  一個男孩子,這麽那麽愛哭?  算了算了,就為他破例一次吧。  陳誌宇決定今晚住醫院,了卻小朋友陪床的心願。  他看著小朋友紅撲撲的臉,心間一軟,脫口而出,“要不你幫我吹吹?興許吹一吹,我就不痛了。”  夏青樹:“??”  這、這是什麽奇怪的要求......  恩公的腦袋是不是也受傷了?  不對啊,明明傷的是小腿,電杆沒有砸到頭部,報告他都看過了。  而且恩公坐在輪椅上,雙腳都離地了,智商占領高地了,怎麽還會開這般幼稚......的玩笑?!  夏青樹退後兩步,仔細觀測陳誌宇,試圖在他臉上尋找一點頭部受損的蛛絲馬跡。  他的表情認真,眼睛睜得圓圓的。  哭過之後,眼尾紅暈未消,眼角那顆小痣被一團紅霞簇擁著,愈發奪目。  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唇上水光瀲灩......  就如陳誌宇這般內心堅毅之人,見著夏青樹如此乖巧漂亮的模樣,也被引出了逗弄之心。  陳誌宇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太妥當。  自己這是怎麽呢,怎麽說出如此孟浪之話。  但說出去的話宛如潑出去的水,再沒有收回的道理。  他瞄了夏青樹一眼,立刻正襟危坐,企圖掩蓋自己的失誤。  陳誌宇五官淩厲,下頜線條冷硬,一張薄唇看起來薄情寡義。他正經起來的時候,那樣子堪比新聞聯播播報員,端的是眼神清明、剛正不阿。  特別能唬人。  陳誌宇一身浩然正氣,反而襯得夏青樹有些鬼鬼祟祟。  fine,恩公的一點小小的要求。  就是吹一下傷口,又不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  滿足。  夏青樹做完心理建設,蹲下。身,慢慢貼近打了石膏的腿。  怕把對方弄傷,他雙手輕輕虛捧起石膏腿,嘴唇半開,像吐氣似的,輕輕嗬了一口氣。  然後,半仰起頭,像隻小鹿似的,聲音糍糯糯的問道,“誌宇哥,好了嗎?”  見陳誌宇沒有開口,夏青樹撐起一點身體,半蹲在陳誌宇麵前,“我再吹一次?”  陳誌宇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茫然地點了點頭。  興許,可以考慮,等腿好了之後,要不要圓了小朋友的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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