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一通“水洗哥”的理論,刺激得陳媽媽幾乎失語。  陳媽媽:“......”  找不到生氣的突破口。  更氣。  夏青樹看起來笨笨的,說話東拉西扯, 像是在胡謅, 但是他的態度很好, 表情誠懇,最邪門的是, 他的話細品下來,能在混亂的邏輯裏找到一絲道理。  細細咀嚼一番,“水洗”好像是要比“幹洗”好很多的樣子......  就讓人很窒息。  陳誌宇本來躺在床上和李秘書視頻通話,聽到夏青樹正兒八經地和他媽商量,最後給他改了個“水洗哥”的名字, 他不覺得冒犯,反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媽終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時候。  李秘書正在電腦另一邊向老板匯報嚴肅的事,隱約聽到夏青樹的聲音,然後就看到老板笑了。  老板臉上的笑容,比上次他匯報公司市值翻了兩倍還燦爛。  最後老板笑得繃不住,將手機反扣到桌上。  李秘書大受震撼。  此時此刻,李秘書覺得自己好像總裁文裏的管家,他特別想對夏青樹說一句,  “夏少爺,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老板這麽開心地笑過了。”  陳誌宇沒有察覺到李秘書的異樣,將視頻通話關了,轉頭說道,“媽,你肯定是被騙了。”  陳媽媽大聲爭辯:“怎麽可能?這個大師非常出名,他不收報酬,隻渡有緣人的,我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把他請來。”  陳誌宇冷聲質問,“不收報酬?”  陳媽媽小聲說道,“......就是捐了一點點香火錢......”  陳誌宇嗤笑一聲。  說是“一點點”,肯定不會少。他媽這兩年,在這件事上沒少折騰。  陳媽媽說著,雙眼在夏青樹身上溜了一圈,神神叨叨地說道,“我覺得這個大師挺靈驗的,兒子的事十拿九穩。”  夏青樹身體往旁邊側著,坤了下衣服下擺,遮住肚子,弱弱地問道,“阿姨,那我還是叫幹洗哥嗎?”  “你先叫著,我待會兒去問問。”陳媽媽在他身上瞄了一眼,氣鼓鼓地說道,“分開看每個字都還行,怎麽合起來那麽怪。”  夏青樹覺得有點奇怪,陳媽媽今天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偶爾往他身上某個部位看上一兩眼,又飛快轉移。  “誌...漧璽,媽今天熬了老火湯,你喝一點。”陳媽媽打開隨身攜帶的保溫桶,拿出碗洗幹淨倒上,放了一碗在陳誌宇麵前。  她倒了兩碗湯,一碗給了陳誌宇,一碗放到夏青樹麵前,“夏同學,你照顧漧璽辛苦了,也喝一碗。”  夏青樹看了湯碗一眼,沒有伸手。  “夏同學,雖然裝湯的碗是元青花,一套好幾百萬,但這樣的瓷器我們家多得是,你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端著喝就是。”  夏青樹:“......”  陳媽媽昨天看他的眼神還充滿了敵意,今天的眼神卻很奇怪。  眼神裏的敵意少了一半,多了些探究、猜疑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之喜悅。  怎麽看這老娘們兒都像沒安好心的樣子。  夏青樹接過價值好幾百萬的元青花瓷碗,捏著小勺攪了下奶白的湯汁。  “那小勺子單獨的價值也要上萬的哦。”陳媽媽指著夏青樹手裏的瓷勺說道,“這款鬼穀子下山元青花全國隻剩三套,一套在我們家,剩下的兩套陳列在博物館,有錢也買不到的喲。”  夏青樹:“......”  可惡,又被她凡到了!  他在心中默念,人家是資本家,有炫耀的實力。  聽聽資本家吹牛,也算是小刀揦屁股,開了眼了。  夏青樹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喝湯。  不知道是因為元青花加持,還是純粹因為資本家選用了高端食材,這湯聞起來特別醇香,雪白的湯汁上漂浮著兩顆泡脹的枸杞,色澤飽滿。  入口之後,淡淡的雞味兒在唇齒間蕩漾開來,刺激著整個味蕾,回味綿長,香而不膩。  好喝。  夏青樹捏著好幾萬的小勺,將湯喝完了。  喝湯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升騰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他要是生了兒子,陳媽媽炫耀的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四合院公司別墅,今後不都是他兒子的嗎?  隻要他把孩子生下來......  誌宇哥原本的命運就是沒有小孩......  唉,打住打住!!  想什麽呢,喝湯喝醉了?  端著元青花心態就飄了?  這是一個隻見過女人生孩子的穿書者該有的想法嗎?!  陳媽媽見他喝完,從他手中將碗奪過,又給他滿上一碗,“小夥子怎麽那麽瘦,像從非洲逃難回來似的,身上都沒幾兩肉,多喝幾碗湯吧。”  夏青樹接過湯,一口氣喝了。  陳誌宇的湯喝完了,空碗放在床頭櫃上,陳媽媽看都沒看,就盯著夏青樹喝湯。  一連給夏青樹盛了五碗,才心滿意足地將元青花收起來。  “我去找大師問問名字的事。”陳媽媽說完,收起湯碗和保溫桶,風風火火地走了。  陳媽媽走後,夏青樹反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覺得和陳誌宇單獨待在一起,有點尷尬。  他縮在沙發上,打開手機,漫無目的地翻著,一點也沒有昨晚那樣積極報恩的勁。  夏青樹想找個借口離開的時候,何琛來了。何琛抱著一束花,推門而入。  “誌宇哥,你好點沒有?”他進來後,快速掃了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夏青樹,伸手拉伸衣服下擺的褶皺。  他和陳誌宇打了招呼之後,狀似無意地挪到沙發邊上。  夏青樹正在發呆,忽然被一束花懟到麵前,他沒多想,很自然地接了過來。  夏青樹低頭一看,是一大捧紅玫瑰。  陳家的親朋探病喜歡送花,房間的角落放了很多花束,以百合、康乃馨、劍蘭居多,這一大束紅玫瑰在一叢顏色寡淡的花束中,顯得特別醒目。  紅色的玫瑰,用黑色的包裝紙包著,手柄處還係了一根紅色的絲帶。  不像是送給病人的,怎麽看怎麽像送給愛人的東西。  夏青樹看了一眼何琛,發現對方的表情不太自然。  難道他觸發了該文的隱藏骨科劇情?  骨科在棠市文是一種非常尋常的設定,而且現在早就偏離了劇情。  哎呀呀呀............  夏青樹看向何琛和陳誌宇的目光,漸漸蒙上了一層粉紅色的濾鏡。  玫瑰花很新鮮,豔紅的花瓣上麵還掛著露珠,夏青樹忍不住湊近聞了一下。  淡淡的玫瑰味兒,挺香的。  像極了愛情。  夏青樹將頭從玫瑰花束裏**,抬眼就看到何琛拂起額前的劉海,對著他撩眼皮。  他撩眼皮的技術不是很熟練,在夏青樹看來,就好像眼部受了刺激,在抽搐。  夏青樹:這貨的眼睛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他捧著玫瑰,徑直走到陳誌宇病床邊,把花放到病床邊的床頭櫃上,小聲說道,“漧璽哥,何琛送給你的玫瑰花。”  陳誌宇捏住一朵玫瑰,將花瓣攢在手裏,緩緩揉碎。  他坐在病床上,卻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阿琛,探望病人不能送玫瑰,這是基本常識。”  何琛和陳誌宇雖然是表親,平時接觸卻不多,陳誌宇一直是他們同齡人中的楷模,一直是媽媽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他從小看著陳誌宇被大人誇獎,曾經的他一度認為,這個隻比他大六歲的表哥是孫悟空下凡,無所不能。  他對陳誌宇有一種特殊的敬畏,總覺得他和他們這些同齡人不太一樣。  何琛捏著手指,小聲辯解,“哥,花店隻剩這一束花了,我看挺不錯,就買了。”  看著校霸何琛在陳誌宇麵前乖順地像個鵪鶉似的認真解釋,夏青樹內心大呼哇塞。  他這是猜對了!?  夏青樹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蜜汁微笑。  他從小循規蹈矩,課餘時間不是上培訓班就是練琴學習表演,幾乎沒有看過幾本超出道德約束的影視作品和課外讀物。  現在親身遇到,激動得有點想搓小手。  “既然知道買錯了,就扔出去吧。”手中的花瓣已經被他揉碎,紅色的汁液沾滿了手指,陳誌宇輕輕一拋,將花瓣撒落在地。  從何琛進門的時候,陳誌宇就發現了,何琛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地追著夏青樹。  玫瑰也是直接放到夏青樹的懷裏,愣頭青小子什麽想法,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語氣有些冷,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夏青樹閉著眼,搖了搖頭,何琛這是被拒絕了。  骨科劇情終究還是be了。  何琛見玫瑰花被摧殘,有些不忍,他抬眼看了看陳誌宇,將花束慢慢拿回來,“哥,這麽好的花,扔了可惜了,夏青樹,你覺得呢?”  夏青樹忽然被cue,有點沒回過神來,茫然點了點頭,“是挺可惜的。”  話音一落,何琛就將玫瑰花束塞進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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