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早沒想到這樣的東西呢!


    小時候學曆史,不就有虎門銷煙嗎?


    後來看電視,什麽大煙膏福壽膏,再後來各種宣傳片,不都跟我們普及一個知識嗎?


    毒,是不能碰的!


    身為種花家人,我怎能連這點警覺性都丟了。


    到底是穿來的時間太長了,我就漸漸地放鬆了警惕,把在原來時空裏學到的東西一點點地丟棄了。


    今日是這個,明日不知道我還要忘記什麽。


    想到我很有可能沾染上毒這個東西,我就越發心慌意亂,胸口一堵,我扶著樹幹便狂吐,直吐得我的腸胃都痙攣到了一處去,才稍微好一些。


    丫頭們都嚇壞了,紫萱稍微鎮定些,喊紅梅幾個服侍我去歇著,又叫紅茶去喊紅桃起來:“讓紅桃快些拿藥來,她那兒不是有一丸藥,姨娘吃了就好了麽?叫她就拿那個來!”


    我忙叫住紅茶:“別去了,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紫萱急得直跺腳:“姨娘這一陣子總不好,每每到了飯點兒,就想吐,也就吃那丸藥還好受點,現在姨娘卻不肯吃了,要不,趁著二爺在家,還是請了大夫來瞧瞧吧?”


    我是要請個大夫來的,也一定要叫二爺來守著我。


    這件事太大,我沒法瞞著,也不敢瞞著。


    我有嘴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有些事情要坦白跟二爺講,二爺才會更加信任我。


    要是不說,以後有什麽誤會就解不開了。


    可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二奶奶剛有了身子,今天二爺又剛到家,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又請大夫又叫二爺的,二奶奶該疑心我是在爭寵了。


    我便吩咐紫萱:“且先過兩日吧。”


    吐過之後,我就舒服了許多,趕著叫幾個丫頭散了:“都別圍在我跟前,叫我透透氣兒。”


    單隻留下了紅梅。


    “你今兒個跟著錢媽媽和春蘭,聽見什麽了?”


    紅梅搖頭:“奴婢不敢跟得太近,隻隱約聽見了幾句,像是錢媽媽在囑咐春蘭,叫她莫要急躁,再過些日子,姨娘就會乖乖聽話,不聽話便……”


    她猶豫著不敢告訴我,我就知道必定不是什麽好話。


    “你說下去便是,我又不忌諱這個。”


    紅梅咬了咬唇:“錢媽媽說,要是……要是姨娘不聽話,不聽話就隻剩下一個死字,還說,還說到時候姨娘的命就握在春蘭手裏,全憑春蘭處置,春蘭就很得意,說到時候要姨娘跪著求她,求她救姨娘一命。”


    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呢?


    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方才在正院,春蘭跟我說過,說我再過一陣子,就得求她救我一命。


    當時隻覺得她是放狠話,現在一琢磨,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怎麽就那麽篤定,我會求她救命呢?


    這二人手上到底有什麽能叫我乖乖聽話的東西?


    我自認已經沒有軟肋了,拿我那群娘家人來威脅我,還不如拿我院裏的丫頭好使喚。


    可叫我為了院裏的丫頭乖乖聽話,我也做不到。


    到底是什麽呢?


    什麽東西會叫人乖乖聽話呢?


    我的腦袋都要想炸了,就是想不到。


    “姨娘怎麽又出了這麽多的汗?”


    紅梅急了,脫了鞋子上炕,服侍我脫了外麵的大衣裳,又隔著窗子喊送熱水來。


    “姨娘總這樣,會做下病的,明兒個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要是姨娘實在是忌諱,那奴婢悄悄地叫後門的婆子去叫一個大夫來,到時候就在後門旁邊的小屋子裏,請那大夫看病,姨娘放心,奴婢爹娘給後門的婆子塞了好些錢,她們幾個嘴巴都很緊,不會說出去的。”


    我不舒服極了,腦子裏一團漿糊,胸口悶悶的想吐,身上又一直出虛汗,紅梅說什麽,我都聽不清。


    紅梅隻當我不同意,就又想了個辦法。


    “姨娘,要不奴婢還是叫紅桃弄些藥來吃吧,姨娘不是吃了那個就舒服了嗎?先前瞧著那丸藥就那麽一顆,不經吃,也不知道紅桃是從哪兒弄來的,該叫她再去買幾顆備著才是,不然,姨娘要用的時候吃不到可怎麽好。”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我現在可不就是被那丸藥牽著鼻子走麽?


    這東西毒性強,我才吃了一丁點,就總想著它。


    倘若我多吃幾顆,豈不是要成癮了?


    到時候就跟電視裏演的一樣,誰手裏有這個藥,誰就是我親爹親娘,叫我幹什麽都成。


    難道說,這藥是張太太弄出來的?


    我立馬讓紅梅去喊紅桃,又指著西邊屋子抿了抿嘴:“那一位還睡著麽?出去看緊了她,不許叫她闖進來。”


    紅桃很快就來了,一進屋,看見我渾身汗淋淋的樣子,就嚇了一跳:“姨娘這是怎麽了?”


    我擺擺手,叫紅桃說實話:“你仔細想一想,那郎中可有什麽奇怪之處?”


    紅桃立馬就想到了丸藥上:“姨娘,是不是那丸藥出了問題?這可怎麽好?咱們還是快些告訴二爺吧。”


    “二爺是肯定要告訴的,在此之前,咱們兩個先好好合計合計,那郎中可說了他姓什麽?”


    紅桃點頭:“他說他姓遊,祖上傳下來幾個藥方,為了糊口,他就做起了走街串巷的鈴醫,那幾日正好走到二條莊子附近,就在莊子上小住幾日,給佃戶們看看病,掙幾個小錢。”


    “那你可還記得那郎中的樣子?”


    這種人既是被收買了要來害我,必定不會以真姓名示人,知道了他姓遊也沒什麽用。


    “奴婢記得呢,”紅桃連說帶比劃,“他個子這麽高,人很瘦,臉很白,下頜上有幾根胡須,不多,還泛黃,一張嘴,牙都是黃的。”


    “快別說了。”


    我趕緊叫紅桃閉嘴,一聽那郎中生了一口大黃牙,我都好像能聞到臭味兒,惡心死了。


    “這話留著過兩日說給二爺聽,咱們就算知道了,也找不到人,隻能叫二爺去找了。”


    紅桃嚇得不輕,眼圈兒都紅了:“姨娘,那藥究竟有什麽事?梔子……梔子可是吃了一整顆啊!”


    我的腦袋一下子就炸了:“一整顆?不是半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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