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是對我很好,隻是對民眾們不好罷了,如今他們需要一個更加優秀的領導人。我思來想去,哥哥確實已經不適合這個位置了,不如換我來當——” “到時候哥哥便當個閑散親王,也不必憂心政事,每日專心與美人共飲美酒,豈不樂哉!” 安泰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最後卻似乎像是被自己的話開解到了,突然一拍手心,眼睛發亮。 “放屁!你也好意思說我,你我不過一丘之貉,你在這兒裝什麽裝?”老國王被他不要臉的話震驚地都爆了粗口。 “看來哥哥確實是糊塗了,來人,把我最親愛的哥哥請到禁閣去,他是該好好休息了。” 安泰招了招手,招來幾個手持□□的人。 原先唱著歌跳著舞的美人們此時也隻能戰戰兢兢蹲在角落。 “嗬,你以為我倒了你就能安穩地坐上皇位嗎?不要白日做夢了,我等你過來陪我,我相信,很快的……” 說完這話,老國王似乎冷靜了不少,他神色複雜地看了安泰幾眼,最終甩袖離去。 他這個弟弟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狠,也更加愚蠢。 分不清親疏遠近,可不就是愚蠢嗎? 老師說的沒錯,帝國確實必將毀在他們手中…… 【我總覺得陛下話裏有話呀。】 【你不是一個人,莫非安泰親王他也……】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算了,先靜觀其變吧。】 就當安泰誌得意滿準備正式擬旨下詔,登上皇位的時候,一個溫潤又不失鋒芒的聲音突然響起—— “親王殿下是不是太著急了?” 沈俞帶著參議院眾人進了大殿。 “沈參議長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一個劣跡斑斑的人,能否擔當得起帝國的重任,還需大家重新商議。” 安泰緊皺著眉,沈俞這時候橫插一腳,莫不是想和他搶皇位……嗬,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時,沈俞朝著底下的人微微點了點頭,立刻就有人走上前拿出一個虛空投影設備,將帝國今日頭條投影在了空中。 【爆】#親王安泰私用公款,買賣雄性,勾結聯邦,證據確鑿# “這……”站在安泰那一邊的保皇派們臉上都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嗬,你們不會真信了吧,這明顯就是他們偽造證據,想要陷害我。” 安泰強行裝作十分冷靜的樣子,事實上已經心慌得不行,雖然知道這些的所有人都已經被他滅了口,唯一的與之關聯的證據,也被他安全地鎖在了書房的保險櫃中,不可能會被發現。 但事情隻要發生了就會有漏洞,他不敢想象那個漏洞到底出現在哪裏。 “所有的證據都在我手中,接下來我將會為大家一一展示出來,是不是偽造的,我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斷。” 這時一個讓安泰十分眼熟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林恩的神色很是複雜,他悄悄收緊了微微顫抖的手指,抿了抿薄唇。 一旁的克萊得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安撫性地握了握他的手。 林恩緩了許久,最終才用最自然的步伐走上前去一一展示他親自前往安泰的莊園收集到的證據。 對於這個毀了他前半生的人,林恩的心裏始終很是複雜,但他又詭異地覺得很痛快。 也是,他早就該和以前的自己說再見了。如今他擁有了更好的人生,小言也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他又有什麽理由仍然被這個惡魔困在從前呢? 從他走上前,到展示各種證據的過程中,偶爾看向安泰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綜上所述,嫌疑人安泰犯帝國憲法第286條挪用公款罪,第372條背叛帝國罪,第893條買賣雄性罪,依法應處以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終身打入雄性營……” 他神情淡漠,安泰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他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早已被他打個半死貶為雌奴送去黑礦星的那個賤雌嗎? 他居然沒死,現在還幫著外人來對付他?! “林恩,你倒是翅膀硬了,敢對雄主說出這樣的話?!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現在,立刻毀掉手裏的東西,我就允許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聽著安泰陰狠的施舍般的語氣,林恩渾身發冷,手也不自覺地顫抖兩下,但是看著克萊得安撫的眼神,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想必親王殿下是認錯人了。第一,我是第一軍團的科林,並不是林恩。其次,我也沒有權利毀掉手裏的任何東西,您也沒有任何權利命令我。” 林恩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冷靜,甚至還能對著白日做夢的安泰嘲諷地笑笑。 “你!”安泰怎麽也想不到,當初對他的命令幾乎百依百順的林恩今天能說出這樣的話,以至於他即將被侍衛綁起來拖下去的時候,臉上仍然滿是不可置信。 “親王殿下莫不是眼盲了,現在可不是你認親的時候,把他帶下去。”沈俞擺了擺手,下了命令。 “不,我不相信!這些證據一定是他們偽造的,這不可能!我要求重新徹查!”安泰不住地抖著嘴唇搖頭掙紮著。 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是一個幻覺。此時的他衣衫淩亂,特意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落下來,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保皇派們齊齊歎了口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站離了安泰身邊。 不管怎樣,有如此劣跡的人都不該得到他們的支持,如果真的讓他登上皇位,那麽未來的帝國的路隻會更加難走。 “今天多謝了,第一軍團在此事上作出的貢獻我沈俞絕不會忘。”見事情告一段落,沈俞不禁鬆了口氣。 “不必,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林恩現在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臉上也帶了笑意。 “接下來就是你們參議院內部的事了,帝王的選舉我們軍團不會幹涉,我們相信沈參議長會處理好一切的。”克萊得也走上前來,開始學著艾爾西打官腔。 “這是自然。”沈俞朝著他們真誠地笑笑,這次若不是第一軍團幫忙,光憑他和尤萊亞兩人的力量,對付安泰手中的新加了一支強大艦隊的勢力著實有些夠嗆。 所幸事情圓滿結束了。 “恭喜沈參議長。”參議院的眾人都圍著沈瑜歡呼起來,雖然他們僅僅隻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還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做,但這都不能阻止大家發自內心地高興。 人群之中,一個看著默默無聞的人皺了皺眉——聯邦怎麽回事?如今內亂都要結束了,怎麽還沒有動靜?莫不是耍他的? 他有些焦慮地啃了啃指甲,最終眸色一沉,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隻見他招了招手,整個大殿突然被一群披堅執銳的士兵圍滿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殺之氣,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一直微微笑著的沈俞此時也不禁皺了皺眉,嘴角重新拉成平直的一條線。 “曲浮……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不過是想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罷了,畢竟現在老國王昏庸,安泰獲罪,兩位雄子殿下不知所蹤,我作為皇室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人,不過是想讓這件事更加順其自然罷了。” 曲浮優雅地吹了吹指甲。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麽嗎?你就算不這樣,皇位也隻能是你的,為什麽要這樣做?”沈俞皺了皺眉,很是不解。 “為什麽,你居然問我為什麽?哈哈哈……是,聽你的話我確實能登上皇位,但是然後呢,做一個什麽都不能做,什麽話也不能說的傀儡皇帝嗎?”曲浮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第68章 “曲浮,你這就忘了沈俞大人當初是怎麽幫你的嗎?如果不是他,你現在也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貴族子弟罷了!” 一直跟在沈俞身邊的一個年輕議員不禁憤然出聲。 “是啊,我當然感激他,在我成功坐上皇位之後,自然會把他幫我的那些一一還給他。”曲浮看沈俞的目光很是複雜。 這個人是幫了他,隻是他們終究不是同一類人。 沈俞是大貴族之子,又是雄性,從小錦衣玉食。 而當初的少年曲浮不過是一個空有貴族之名的落魄窮小子罷了,他家的財產在他的父輩便已揮霍一空,因此即使作為皇室外戚的他也僅僅隻能拿著匹配中心每月給的雄性低保勉強度日。 從他們偶然相識開始就是沈俞一直在幫助他,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隻有真正窮苦過的人才會知道權力真正握在自己手中的重要性,他不過是想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罷了。 該還給沈俞的,他一分也不會少了。 “……你當初不是這個樣子的。”沈俞深深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 “是啊,當初的我多單純啊,被你三言兩語就哄騙了過去幫你賣命,我為什麽不為自己拚一把呢?”曲浮嘴角勾著諷刺的笑。 “行了,不用再說了,把各位議員們請下去,諸位隻需要安心等待一周之後的登基大典便可,期間就不要出門了。” 曲浮招了招手,立即就有一隊身上帶著血腥氣的人拿著槍對著沈俞等人做了個請的動作。這是他私下培養的軍隊,是真正見過血的那種軍隊。 “至於這位第一軍團的副官……大勢已定,你也可以回去了。”曲浮看著克萊得的目光有些輕蔑,可能是覺得不過一個副官不足以讓他正眼看待。 對此克萊得隻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之前艾爾西傷的過於突然,和克萊得還沒有正式交接完所有職位上的事,所以第一軍團內部雖然都已經知道克萊德是新一任的團長,但是外人看來沒有正視授命就還不是真正的軍團長。 曲浮說著,緩緩走上台前,坐在了他一直渴望著的唯一的王座之上。 沈俞和克萊得幾人都沒有動作,議員們看著曲浮的眼神也滿是憤恨與失望。 他們曾經是誌同戰和的友人,如今卻針鋒相對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動,竟突然僵持了起來,就當曲浮皺眉,打算讓侍衛們將他們強行帶離的時候,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喲,深夜了這裏居然還這麽熱鬧。” 接著便傳來了軍靴踏在地板上的“嗒嗒”聲。 頓時,克萊得的眼睛就亮了,林恩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喜。 “艾爾西!” 一身黑色軍裝整個人看起來冷漠肅殺的艾爾西率先走出來。 然後才是慢悠悠跟在他身後的聞遇。 坐在台上的曲浮皺了皺眉——看來聯邦的人果然都是一群廢物,連兩個人都拖不住。 多虧他早有準備。 “聞先生,艾爾西上將,怎麽深夜還不休息?要跑到這兒來轉轉?” “不過閑的無聊罷了,而且我也沒有向你報備的義務吧。”聞遇整個人懶洋洋的,就是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艾爾西身上。 “這是自然,聞先生是帝國的英雄,自然沒有任何義務向我報備什麽,我不過是好心的問候罷了,聞先生不必惱怒。” “隻是深夜露重,二位既然溜達到這兒來了,不如幹脆留下住幾天。”曲浮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這兩人過來自然不是光溜達這麽簡單,是沈俞特意找來的援助吧…… “可是你這小廟恐怕留不住我這尊大佛,實在太寒酸了,我可看不上。”聞遇“嘖嘖”兩聲,似是對這裏的環境十分嫌棄。 “行吧,那我也就隻能對聞先生說聲抱歉了,恐怕得委屈你在我這寒舍多呆幾天。” “來人!”曲浮假惺惺地笑了兩聲,突然神情一肅,招人上前將所有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