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墨朝門邊看了一眼,沒什麽情緒道:“挪到最邊上也會碰到的。” 江翊文:“……” 算了不躺了,忍一忍吧。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章君墨再次道:“你可以靠在我腿上。” 江翊文猶豫了一下,躺大腿到底還是親密了些。 章君墨偏過頭,看了眼前排,隨口道:“還要多久?” 司機趕緊道:“現在有點堵,大概還需要35分鍾。” 話音剛落,車就被堵停了。 江翊文:“……” “過來吧。” 章君墨看起來太過冷靜,以至於江翊文都開始懷疑,躺大腿是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蹭過去,輕輕地把自己的腦袋擱在章君墨腿上,隔著薄薄的西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底下結實的肌肉層。 尤其是臉頰蹭上去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鮮明。 江翊文隻好翻了個身,臉朝上,結果恰好和章君墨的視線對上,深不可測。 江翊文一時連胃部的疼痛都快忘了,就這麽愣愣地看著他。 “不疼了?”章君墨戲謔道。 江翊文趕緊捂住臉,翻了個身,這下臉頰又貼著章君墨的大腿了。 怎樣都不自在。 好在胃部的疼痛占據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很快他就顧不上這份不自在了。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感覺有一隻手在他發間輕輕碰了一下,但睜開眼卻又沒有,隻好當成自己的錯覺。 一路上章君墨都沒說話,大概是不想消耗他的精力。 有他在,江翊文漸漸地安下心來,說到底,他疼成這樣,真要一個人打車去那麽遠的醫院,多少都有點不方便的。 但又沒辦法,他很怕去別的醫院被看出什麽端倪來。 雖然章君墨看起來冷冷的,但關鍵時刻又很照顧他。 下車時,江翊文忍著難受輕聲道:“謝謝。” 章君墨頓了頓,淡淡道:“進去吧。” 江翊文習慣性地朝自己熟悉的門走,但剛下車就有幾個醫護奔過來扶著他躺在了急救床上。 躺上去後,江翊文狠狠喘了口氣,他忍太久了。 不用說,這必然是章君墨的安排,江翊文心裏越發感激,他胡亂伸手,一把拉住章君墨的手腕,正想再道一次謝就發現章君墨反手把他握住了。 “先別說話。” “……嗯。” 接下來,江翊文都有些迷糊,但他還記得拉著章君墨叮囑道:“幫我找一下馮延醫生。” 章君墨似乎點了下頭,他眯著眼睛沒看清,隻依稀聽見旁邊的護士姐姐說了一句:“馮醫生?他是婦產科醫生啊……” 後麵的他就記不清了。第25章 章君墨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旁邊的護士和他聽的一樣,還認真給他解釋道:“你朋友應該是打聽錯了,馮醫生雖然很有名,但他是婦產科醫生,不管胃病。” 章君墨微微皺著眉看了迷糊中的江翊文一眼,最後還是沒鬆口,“麻煩你幫我找一下這位馮醫生。” 若不是要緊,江翊文應該不會特意叮囑他。 江翊文被推進急救室後,馮醫生很快就趕到了,他看見章君墨明顯愣了一下,而後視線又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 “您是翊文的家屬嗎?” 章君墨淡淡道:“我是他的老板。” 馮延似乎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和章君墨打個招呼就進了急救室,章君墨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馮延進去後,原來在裏麵的醫生就出來了,而且臉色很平常。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馮延也出來了,章君墨直起身,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馮延作為名醫,見過的名人無數,但對上章君墨的眼神還是不自主地頓了一下,“翊文現在沒事了,麻煩您拿著這個單子去幫他拿藥吧。” 章君墨點頭,“馮醫生,聽說您是婦產科醫生?” 這問題江翊文和馮延早就串過詞,回答地很流利,“卷卷是在這裏出生的,所以翊文有事會先找我。” 這個章君墨早就知道,卷卷的出生記錄的確在這裏,但很多關鍵信息都被模糊了,現在看來,大約就是這位馮醫生的功勞了。 “江翊文的女朋友在這裏生的卷卷?” “是啊,翊文當時也很害怕,卷卷來得太突然了。” 這兩句倒是真的,馮延自己想起來都後怕。 “那他自己的手術是怎麽回事?” “這個是他的隱私,具體情況不太方便說。” 章君墨不愧是做大事的,連問幾個問題都在關鍵點上,即便馮延早有準備還是掬了把冷汗。 好在可以用隱私糊弄過去。 其他的就交給翊文自己吧。 馮延走後,章君墨推門而入,江翊文還沒醒,病床旁邊掛著點滴,過會兒有兩個護士過來,把他推到了旁邊的輸液室。 章君墨斜靠在旁邊,無聲地看著床上的人,他心裏有很多困惑,想揭開,但就像剛才那位馮醫生說的,這是江翊文的隱私。 以他現在和江翊文的關係,似乎沒到可以探聽隱私的程度。 江翊文突然難受地輕哼了一聲,在床上翻了個身,被子被他踢到一邊,章君墨迅速彎下腰去看他,順便檢查了一下江翊文手背上的針頭。 整理被子時,視線無意中瞥到江翊文的腹部,柔軟的t恤被卷起來,寬鬆的休閑褲也掛到了胯部。 章君墨立刻移開視線,卻不小心瞥到了一點淺褐色的痕跡,就在小腹部的位置。 像是一道豎著的疤痕,餘下的部分隱匿在褲子裏。 章君墨隻猶豫了片刻就把被子拉好,但那點痕跡卻一直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這大概就是當初手術留下的痕跡吧。 其實當初章君墨讓葉子卿去查江翊文,不過是想了解一下他做了什麽手術,沒想到查出來才發現隱匿的痕跡極重。 不僅卷卷母親的身份諱莫如深,江翊文自己的手術更是成了絕密資料。 章君墨出身豪門,對這些特殊待遇並不陌生,但顯然江翊文並沒有這樣的背景,即便他沒有和江家鬧翻,這些也不是小小的江家能辦到的。 若是章君墨全力追查,倒也不是毫無辦法,隻是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必要。 畢竟他的初衷也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是否有補養的方法罷了。 他還記得江翊文跟他坦白時,雖然極力表現的鎮定,但多少能看出一絲害怕。 想來不是什麽小手術。 再者,南曙這邊這麽保密,必然大部分是江翊文自己的意思,章君墨也不想一開始就跟他把關係鬧僵。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章君墨看了眼床上的江翊文,見他安心睡著,便暫時出去接電話。 “君墨,你們怎麽還沒到?” 寧紹祺清朗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他是章家的家庭醫生寧學義的兒子,和章君墨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不錯。 寧家是醫學世家,有自己的醫院,規模很大,寧學義是現任院長。 章君墨本來的打算是帶江翊文去寧氏醫院,也給寧紹祺發了信息,倒是忘了跟他說不去了。 “沒去。” “什麽?那你們去了哪家,安和?” 安和是距離章氏最近的一家公立醫院,寧氏要稍微遠一點。 “南曙。” 寧紹祺愣住,然後嚴肅道:“你不是說你朋友痛得厲害,怎麽還給他拉那兒去了,要是耽誤救治怎麽辦?” “他情況特殊。” 這麽說的話寧紹祺也就沒再多說什麽,隻問:“現在情況怎麽樣?” “應該沒事了。” “應該?” “還在打點滴。” 寧紹祺知道章君墨的性子,心下也奇怪,“你怎麽突然陪人去醫院了,哪個朋友?” 其實章君墨隻說要帶個人去,然後簡單描述了下症狀,朋友一說純粹是寧紹祺自己腦補。 章君墨不想多說,隨口道:“公司員工。” 寧紹祺輕笑一聲,“資本家什麽時候這麽人性化了?” 章君墨沒搭理,他回憶了一下剛才看到的,問道:“肚臍下的疤痕可能是什麽手術?” “長什麽樣?” 章君墨簡單描述了一下,但他隻看到一點,所以寧紹祺也不敢下結論。 認真猜測了幾種後,寧紹祺又開起了玩笑:“你這描述的,怎麽聽著還挺像剖腹產,你這位朋友是女性?” 章君墨:“……” 聽得出寧紹祺準備調侃他了,所以他沒怎麽猶豫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