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童若奾敞開心胸,談開心裏的事,還當場收了小宇當幹兒子,楊靖卉心情極好地走出病房。


    一打開門,就看到林宗泓站在門外,而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出,她們之間的談話,他全都聽到了。


    “宗泓……”


    想到剛才若奾責備她的話,楊靖卉便愧疚得幾乎不敢抬起頭來,她隻因為同情若奾就不分青紅皂白將他硬推給她,他一定很生氣吧?


    “你這個笨蛋!”


    林宗泓一個箭步上前,舉起右手,楊靖卉嚇得立即閉上眼睛,將頭別向一邊,準備承受那一巴掌的懲罰……


    然而,沒有痛楚,隻有緊緊的、溫暖的懷抱,原來他不是要打她,而是要大力擁抱她。


    那懷抱好溫暖、好熟悉,楊靖卉忍不住伸手抱緊他,感動得想哭。


    但是,他確實很生氣,隻是一個擁抱,並無法消弭他的怒氣。


    “誰準許你這麽做的?當我是加油站的贈品,隨隨便便就能送人嗎?”


    要是把他當成商品買賣也就算了,至少他還有點麵子,但她簡直把他當成跳樓大拍賣時免費奉送的原子筆、鑰匙圈,輕率隨便地塞給別人,叫他怎能不嘔?


    “對不起,人家知道錯了嘛!”嗚嗚,裝可憐求饒好了。


    “還有啊,你問也不問,就自行斷定我喜歡若奾,你那顆腦袋瓜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啊?我過去是喜歡過若奾,但我不能再喜歡上別人嗎?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呃——”


    氣呼呼的埋怨突然停止,因為一張嫣紅的小嘴,聰明地堵住了它的喋喋不休。


    “靖卉……”熟悉的柔軟櫻唇緊貼著自己,林宗泓立即像是觸電一般,連剛才自己說了什麽都忘記了。他深深歎息,張開嘴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纏綿地擁吻,把這些日子的憂慮、不安與傷懷,都釋放在這個吻裏,讓它們隨著熱情融化,逐漸蒸發、消失……


    “你這樣實在很傷人,以後不許再這麽做了,知不知道?”他眷戀不舍地放開被吻得微腫的小嘴,心裏還是有氣,不禁叨念了兩句。


    “知道了啦。”自作孽,不可活。


    楊靖卉也不敢為自己辯解,隻能乖乖地點頭。


    “還有,你給我老實說,你——呃……咳,是真的喜歡我嗎?”


    一個害臊的大男人,看來實在很矬,但是她覺得他害羞的樣子好可愛,眼底的不確定又是那麽令人心疼,楊靖卉心底漲滿了柔情,覺得自己好像更愛他了。


    “你懷疑呀?”她鑽進他懷裏,撒嬌地揉呀揉地。“聽好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你是除了家人之外,我最愛的男人。”


    “真的?”林宗泓臉上出現傻瓜般的笑容,大手更加摟緊了她。


    “當然啦!”他臉上中獎似的開心笑容取悅了她,不過……她還是想親耳聽他說愛她。


    “那你呢?你愛不愛我?”


    “你怎麽現在還在問這種問題?”他的心意連若奾都看出來了,還用他說嗎?


    “你說嘛!我要聽你親口說。”撒嬌兼耍賴。


    “這個……”


    “快說嘛!”


    “好,我說——”


    林宗泓飛快低下頭,牢牢地吻住她的小嘴。用自己炙熱的唇舌,轉達自己說不出口的愛。


    在他們沉醉在熱吻之時,一道窺視已久的鬼崇身影,快速地閃過牆角,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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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來晚了!”


    林宗泓滿頭大汗地跑進來,丟下擦汗的毛巾,洗了手,就趕緊到廚房幫心愛的女友準備晚餐。


    “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啊,那就麻煩你幫我洗高麗菜好了。”正在爐子前熬雞湯的楊靖卉回頭對他一笑。


    “好,沒問題!”林宗泓挽起衣袖,開始俐落地洗起高麗菜。


    今天是童若奾出院的日子,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還有童若奾自己的努力,病況總算暫時穩定下來了,醫生宣布她從今天起,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雖然她的病還是沒有治愈,但至少她可以暫時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與大家一起生活,他們都滿心歡迎她回來。


    為了慶祝她出院,他們特地準備了一大鍋營養豐富的山藥土雞火鍋,當作今晚的晚餐。


    “最近好忙喔!”林宗泓一邊洗菜,一邊跟楊靖卉閑聊。“不知道怎麽回事,訂單突然多了好多,附近的學校、公園都來訂盆栽,而且一訂就是幾千盆,以前很少有這種大量的訂單呢!”


    一訂幾千盆?楊靖卉攪拌高湯的手頓了下,沒來由地想起高雄那個財大氣粗的老爸,心裏陣陣發寒。


    哈哈,怎麽可能?不可能是他啦!


    要是他知道她躲在這裏,還跟男人“同居”,不早拿散彈槍衝進來找林宗泓算帳才怪呢!


    “可能最近政府機關正好推廣什麽綠化運動吧,不然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她告訴他,也說服自己。


    “或許是吧!”


    兩人正閑聊時,外頭忽然傳來小宇的尖叫聲,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大叫著衝進來。


    “哇,好可怕喔!”


    “小宇,怎麽了?”楊靖卉訝異地問。他是看見最怕的老鼠了嗎?


    “幹媽,外頭有人在偷看我!”小宇指著窗外,氣憤地指控。


    “啊?偷看你?”楊靖卉和林宗泓同時一愣,接著麵麵相覷。


    噗,不會吧!


    楊靖卉本來差點笑出來,但為了怕傷小宇的心,趕緊藏起笑意,假裝嚴肅地問:“怎麽會這樣呢?是誰在偷看你呀?”


    “我不知道!”小宇嘟著嘴,忿忿然道:“剛才我在院子裏玩,看到有個穿黑衣服、戴黑墨鏡的人趴在圍牆上往裏頭偷看,我嚇得大叫,他才趕快逃走。”


    穿黑衣服、戴黑墨鏡?楊靖卉心頭一驚,有種很不妙的預感浮上心頭。


    那該不會是……


    “可能是心理不正常的變態狂吧!”林宗泓如此推斷道,接著一本正經地告誡小宇。“雖然那個人衝著你媽咪或幹媽來的可能性比較高,不過現在這社會病了,對孩童感興趣的變態也變多了,你以後自己在院子裏玩要當心,知道嗎?”


    “噢。”


    不!不可能的!楊靖卉甩去令自己驚慌的想法,也加入說笑的行列。


    “耶,你又知道那變態是為了我和若奾而來的?如你所說,現在這社會病了,搞不好那個人是為了你而來的。”楊靖卉很壞心地嚇他。


    “不會吧?!”林宗泓真的被她嚇到了。


    想到可能有個大男人躲在圍牆外偷看他,愛慕地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他就……


    好想吐!


    “你別嚇我,我沒那方麵嗜好。”


    至少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向,也知道自己偷偷在夢中擁抱的人是誰。


    “要是你有,我可不會饒過你。”楊靖卉嬌嗔地白他一眼,接著轉頭柔聲對幹兒子說:“小宇,火鍋快準備好了,你去請媽媽起床吃飯。”


    “好!”小字銜命,開心地奔向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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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後


    童若奾的身體狀況好很多了,堅持開始工作,而神秘黑衣人所引起的波瀾,不但沒有止息,反而愈加劇烈。


    因為不單是小宇,童若奾、林宗泓,甚至是楊靖卉本人都看見了。


    她終於確定黑衣人的出現不是意外,而是預謀,因為——


    她認得那個人!


    “陳‘土’助,你給我出來!”


    當她見到黑衣人又在門外張望,趁著其他人還沒看見,立刻火冒三丈地直衝出去。


    “大小姐?”高壯魁梧的男人摘下墨鏡,欣喜地從藏身的草叢中鑽出來。


    這個大個子是她三哥的跟班,本名叫做陳“士”助,但是每回他搞砸事情惹人發火時,大家就會叫他陳“土”助,久而久之,連他都以為自己真的叫做陳土助。


    “誰叫你來這裏?是不是三哥命令你來的?你一天到晚監視這裏,到底想做什麽啊?”楊靖卉真的快氣死了。


    他們能不能好心點,給她一點戀愛的自由呢?


    “大小姐,三少他、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危……”陳士助笨拙地替自己的主子說話。


    “他該擔心的是,妹妹嫁不嫁得出去吧?像他們這樣胡整亂搞,我找得到結婚對象才有鬼,他們已經嚇跑我四任男朋友了——不是一任或兩任,而是四任!”楊靖卉氣得大吼。


    打從她情竇初開,有男生追求開始,就注定交不到男朋友的悲慘命運。


    就算勉強讓她交到男朋友,也開不了花,結不成果。


    這一切,都要怪她超級疼愛女兒的爸爸,還有那三個過度保護妹妹的哥哥!


    爸爸和三個哥哥都很疼她、關心她,但就是因為太關愛了,所以他們武斷地認定,所有企圖接近她的男人,都是心懷不軌的惡狼。


    她的第一任男朋友,是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純純之愛談了半年後,因為小男友想偷親她,竟被她那財大氣粗的黑道老爸叫去,用大嗓門罵跑了。


    第二任男友是大學學長,風流俊俏,戀愛才談了兩個月,就被她抓到男友和俏學妹去看電影。


    事後,撲克臉大哥約他去喝茶,據說那男友一杯熱茶喝到冷汗直流。


    席間有人來問大哥抓到叛徒該怎麽處理,她那冷麵大哥冷冷說了句:“拖出去砍了!”


    那位風流俊俏的學長嚇得當場厥了過去,醒來後隻留下一句“謝謝再連絡”,隨即逃得不見蹤影。


    而第三任男友也是大學時期交的,對方是同校研究所的研究生,天資聰穎頭腦好,而且對未來充滿旺盛的企圖心,常常要她透過父親的關係,引薦知名學術界人士。


    後來她那比大學教授更斯文的二哥親自拜訪他,拿出一堆連她研究生男友都看不懂的深奧論文,津津有味地與他討論,隔天自卑到不行的男友就主動提出分手的要求。


    至於關鍵的第四任男友,是她畢業之後父親替她安排的公司裏的男同事。


    他白淨斯文、溫柔體貼,年輕有為、前途看好,她曾經以為他是她這輩子最理想的對象,而他好像也滿喜歡她的。


    她以為這一次應該能夠開花結果,沒想到她那魯莽的白目三哥竟跑去找人家,還掏出槍放在桌上,威脅他要是敢讓她掉一滴眼淚,就一槍轟掉他的腦袋。


    她那位白淨斯文、溫柔體貼的另男事,嚇到腿軟,事後還去收驚,之後見到她就像見到鬼一樣,跑得比飛的還快。


    於是她再度失戀了!


    這回她終於忍無可忍,當晚就收拾行要,離家出走。


    她實在受夠他們的“過度熱心”,不管爸爸或哥哥,誰都休想再幹預她的決定了!這一次,她要全力捍衛自己的愛情,絕不會再讓他們破壞她的幸福。


    “靖卉?”不遠處傳來林完泓遲疑的呼喊聲,發現他正朝這裏走來,楊靖卉一驚,急忙把陳士助的頭用力按進草叢裏。


    “大小姐——”


    “噓,你快下去!”


    “靖卉,你在這裏做什麽?”林宗泓走到她身旁,狐疑地審視四周。


    “我,呃……我在趕野貓啦。”


    “野貓?”


    “對,那隻野貓經常跑來這裏撒野,我拍它弄壞花木,所以才把它趕出去。”楊靖卉心虛地騙他。


    “是嗎?那麽既然把野貓趕走了,那就趕快進去吧,現在社會很亂,即使在家門口也不見得安全。”林宗泓有意無意瞄了眼草叢,淡淡地說道。


    “好。”


    楊靖卉飛快走進門,而林宗泓則把鐵門關上,杜絕“危險份子”闖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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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揚靖卉坐在辦公室裏吃水果,一顆甜美多汁的紅蘋果,被她咬得喀嚓作響。


    “靖卉,有客人來訂花。”林宗泓走了進來。


    “好,我馬上處理。”她將吃完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抽出麵紙擦了手之後,便熟練地找出訂購單。


    “請問要訂多——”她翻開本子,抓了支筆,抬頭詢問客人,卻在看見來者時差點昏過去。“陳‘士’——”


    “什麽?”林宗泓眯起眼,直盯著她。


    “沒、沒什麽!”地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看客人一眼。“請問這位客人,你要訂什麽花?要訂多少?”


    “那個……小姐,我要訂秋海棠,一千盆,送到xx路的育樂國小。”已經來訂了很多次花的“客人”熟練地道。


    “好的,謝謝您的惠顧。”


    楊靖卉隨便填了單子,撕下來交給“客人”,接著扯開嘴角,轉頭對林宗泓虛偽假笑。“我送客人出去。”


    “來,客人,我送你出去吧!”她麵色僵硬,半挾持地拉著“客人”,直往大門而去。


    到了門外,她立列鬆開“客人”的手,憤恨地質問:


    “說!你買那麽多花,到底想幹什麽?”


    “大、大小姐……”陳“土”助——呃不,陳“士”助一臉如辜地扁著嘴說:“我也沒辦法啊,這是老大的老子的命令,我不敢不從啊!”


    “我爸爸?”一聽到是父親的傑作,楊靖卉更火了。“手機拿來!”


    “我的?”陳士助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廢話,不是你的是誰的?快交出來!”


    她雙眼冒火,怒氣使她散發出女王蜂的驚人氣勢,陳士助不敢惹她,趕緊乖乖交出手機。


    她取過手機,打開電話簿,找到老頭子的電話,嘟地按下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她聽到熟悉的台灣國語。


    “喂?阿助啊,小卉怎摸樣?你有沒有好好保——”


    “爸、爸!”她咬牙切齒地冒出陰森的問候。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愣,接著突然欣喜若狂地大喊:


    “卉卉?卉卉,素你嗎?啊,爸爸好想你喔,你竟然那樣就跑出去,爸爸的心都碎了——”


    父親的話讓楊靖卉瞬間鼻酸,有片刻時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憤怒的岩漿再度噴湧而上,融化了原先的感動。


    “爸爸!我問你,既然知道我在這裏,幹嘛不吭聲,還整天派人來買花,錢多沒地方花啊?”


    沒想到父親明明知道她人在哪裏,卻沉得住氣,不衝來揪她回家,這才讓她驚訝。


    “哎,爸爸素怕你沒錢沒地方住,才會這麽做啊!”楊虎一邊吸鼻子,一邊批評道:“你那摑老板,真不素偶在說耶,一副窮酸樣,住的地方也那麽寒酸,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賺錢。偶怕你領不到薪水,日子過不下去,才好心買花捐出去,照顧他的生意。”


    “不用你操心,人家的生意好得很!”


    雖然沒有像她老爸這種暴發戶顧客,但至少客源穩定,基本的生活絕對不成問題,也不可能發不出薪水。他太多事了!


    但是她老爸似乎沒聽見她的聲明,依然沉醉在自己編織的苦情劇碼中。


    “嗚嗚,想偶楊虎的女兒金枝玉葉,打小錦衣玉食,現在居然淪落到什麽園藝店做苦工,每天從早辛苦工作到晚,一個月隻賺兩萬多塊……要不是阿鳶要我別衝動,免得又把你氣跑,我早去把你帶回來了,哪會讓你待在那裏受苦啊?”


    答案揭曉,原來是她二哥的勸阻,老爸才沒莽撞地衝來逮人。


    啊,還是二哥文明——二哥我愛你!


    “人家在這裏有吃有住,日子過得很好,一點也不辛苦,你可別跑來惹麻煩啦。你安分一點,乖乖待在高雄,過一陣子我會回去看你們!”她放柔語調,哄著她的老小孩——老爸。


    她電話講得正起勁,沒發現身後有人逐漸走近。


    “大、大小姐,那、那個——”陳士助猛拍楊靖卉的背,想提醒她,但卻被她吼了一頓。


    “別吵啦!沒看到我正在跟我爸說話?手機等一下就還你了啦。”小氣鬼!


    “不、不是啦——”哎喲,來不及了,先跑再說!


    他身子一低,飛快鑽進路旁的草叢堆裏。


    而楊靖卉渾然不覺,還高興地繼續跟父親閑話家常。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低沉的詢問聲。


    “你在跟誰講電話?”


    “就是我老爸啊,他——”楊靖卉的笑容突然僵住。


    等等!這、這是誰的聲音?


    緩慢且僵硬地轉過身,果然看見那張熟悉但變得陰沉的麵孔。


    媽呀!怎麽會是他?陳“士”助呢?


    她轉頭看看左右,早就不見他的蹤影,她不禁在心裏暗罵:好個陳“土”助,居然不提醒我人就跑了,以後遇到看我怎麽修理你!


    “你在跟你爸說話?”林宗泓直盯著她,朝她伸出手。“那好,讓我和伯父說幾句話,問候一聲。”


    “啊,不要!”楊靖卉想也不想,立即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鈕。


    “你幹嘛把電話切掉?”他眼底的懷疑更深了。


    “我爸他……就和一般的爸爸不太一樣,很羅唆的……哎啊,你還是先不要跟他說話啦。”


    要是他知道她老爸是高雄地區的……“那種人”,不立刻跟她分手才怪。


    她不要這段愛情再半途夭折啦!無論如何,她都要守住這個秘密。


    林宗泓沉默許久,兩眼像要看穿她似的直盯著她。


    “剛才來買花的那位客人,到底是誰?”


    “啊?”她渾身一僵,愣了好半晌才擠出笑容,裝傻地問:“什麽客人?”


    “其實,我早就看見了。”


    “耶?”


    “前幾天你們在門外拉拉扯扯,還有剛才又在外頭說了這麽久的話,是見到我來,他才躲起來的吧?”說著,他瞄向一旁的草叢,他知道陳士助就躲在裏頭。


    他眼眸晦黯,聲音更加低沉沙啞地說:“你到底隱瞞我什麽?是不是你在高雄已經有男朋友……或者是你已經結婚、有老公了——”


    “啊,不是啦!”聽他愈說愈離譜,楊靖卉瞪大眼,急忙大喊。“第一,我現在隻有你一個男朋友。第二,我絕對沒有結婚,就連未婚夫也沒有。那個買花的客人隻是……他叫陳士助啦,他是我爸的屬下,在我爸的公司裏幫忙的人,我爸怕我在外頭吃苦,所以派他來看看我……”


    她沒全說實話,但也沒說謊話,事實確實是如此沒錯。她隻不過是隱瞞了家人的職業……


    “原來是這樣!那簡單,這兩天正好比較不忙,我請若奾幫忙看著店,我陪你回高雄去看你父親,順道拜訪你的家人。”


    說完,林宗泓轉身要進屋去,但是後頭一隻微微顫抖的小手,拉住他的衣服。


    “怎麽了?”他回過頭,故意裝出無辜的樣子問:“你不放手,我們怎麽回高雄呢?”


    “……對不起,我確實隱瞞你很多事。”她沉痛地閉上眼,有種世界末日即將降臨的絕望。


    她知道隻要說出事實,他一定會嚇跑的——就像之前那四任男朋友。


    “我就知道。”他雖然老實,但並沒有那麽好騙。


    他轉身麵對她,眼裨溫柔但語氣堅定地問:“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我……其實我爸爸是……混……混那個的……”


    楊靖卉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決定豁出去,把自己複雜的家世背景告訴他。


    她想,當他知道實情之後.一定會立即與她分手。


    別了,我的愛情……


    她閉上眼,眼角滴下悲傷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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