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大家還糾纏在榮潛身邊對他說著悅耳的場麵話,班準急忙示意會所經理跟他出去一趟。  他不敢讓榮潛覺得自己瞧不起他,但是又想讓榮潛盡快達到自己的目的,減輕榮潛對他的記恨,故而想要好好交待經理一遍,以後事事都要以榮潛為先的宗旨。  班準離開的時間不短,敬酒後,劉茫和秦綬早就抱著自己一眼相中的獵物們進了包房,餘下的各位高管也礙於榮潛周身彌漫著的生人勿近的氣壓,盡數灰溜溜地縮在角落裏,唱著無病呻|吟的情歌。  但班準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還沒有摸清楚屋內各處的設施,因此便不知道坐在屋內的榮潛,可以將他在外麵的一舉一動,通過單麵鏡牆看得清清楚楚。  見班準帶著會所經理鬼鬼祟祟地從包房中離開,並且就站在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說著悄悄話,榮潛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  把冠冕堂皇的好意給了他,現在又吩咐自己的人來防著他。  不愧是他班準,從來沒有停止過算計人的想法。  榮潛握著酒杯的手指微蜷,煩躁地在杯口邊摩挲了兩下。  會所經理將班準的話全部記在了腦袋裏,然後便狗腿地跟班準告了別,幹勁十足地躥回了前台,留下班準一個人慢吞吞地轉過身,準備回到包廂裏。  “老板~聽說你出車禍了,真的急死我了~”  又一道嬌軟的聲線從班準的身後傳來。  班準就算再遲鈍,也聽得出這是在叫他的。  於是極不情願地回過頭。  可還沒等他被身後人撲在身上,就發現聲音突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越來越近。  看到身後被榮潛抓在手中像隻小雞仔一樣掙紮著的男孩兒,班準突然很想不通,為什麽自己以前會喜歡觀賞這種看起來隻會吃桃桃的小男孩兒跳舞。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能去想,逃離現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榮潛環抱著雙臂靠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瞅著班準,眼中隱隱透出笑意:“班先生,這是……容容?”  班準適時掏出手機,看上去忙得連回話的時間都沒有,不管手機有沒有拿反,拄著幾乎沒有用處的拐邊走邊說:  “大哥,對,我來看過了,裝修得很好,謝謝大哥,真是麻煩大哥了……”  看班準走遠,男孩兒也沒慌,像是拿準了自己日後的地位,秉著眼前這冷冰冰的少年離開富麗堂皇,他都不會離開的宗旨,淡定地捋了捋顏色豔麗的額發:“帥哥,你說什麽哪,我是牛牛~”  他們吃這口飯的人最會伸手不打笑臉人那一套,朝著榮潛笑得一臉甜絲絲。  榮潛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一眼就可以看到智商底線的男孩兒。  班準究竟喜歡他什麽?  會所經理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榮潛密會小牛牛的消息,一個百米衝刺就躥到了榮潛的麵前。  他最擅長介紹會所裏各種男孩兒女孩兒身上的優良屬性,見到向來能逗班準開心的牛牛,他骨子裏熱愛牽線搭橋的本性便展露了出來,直接握著牛牛的腰,給榮潛介紹未來富麗堂皇的台柱子。  經理喜不自勝地向榮潛推薦扭著水蛇腰的牛牛:“榮先生,這是牛牛,原來在金碧輝煌的,現在因為準哥對他比較青睞,我特意花了大價錢把他挖過來的……”  說完,還湊到榮潛耳邊十分市儈地補了一句:“老能跳了,準哥除了文文,最喜歡的就是牛牛。”  懂事的牛牛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柔弱無骨地靠在牆麵上,挑著一雙狐狸眼看著榮潛。  榮潛微微眯起眼睛,黑亮的瞳孔在曖昧的燈光氛圍下,見不到任何被當下的場合所感染的情緒,冷冰冰地盯著恃寵而驕的牛牛:“牛牛,是麽?”  牛牛撥弄了一下自己腰間亮閃閃的皮帶,“對呀,帥哥,人家不是說了嘛。”  榮潛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句,“會劈叉嗎?”  估計這下是問到了點子上,牛牛想要展示自己的心情頓時按捺不住,直接借著靠在牆邊的力道,就將自己的腿抬了起來,爽利地來了個豎叉。  榮潛了然地點點頭,示意經理過來。  經理笑嘻嘻地湊過來,等著這位不苟言笑的新老板向他發號施令。  牛牛這一腿,看得他都心潮澎湃,心頭蕩漾了起來,更別說這年輕力壯的新老板,豈不是會把這小東西折騰死。  然而還沒等經理想要把褲袋裏那盒新岡本獻媚似的塞進榮潛口袋裏時,就聽見站在牛牛對麵的榮潛開口說道:  “送回金碧輝煌吧。”  經理:“???”  牛牛驚呆了,一時間忘了把腿收回來,為自己即將爬上的榻不甘心地爭取道:“榮先生,我做錯了什麽?”  榮潛煞有其事地抬頭看了眼店裏奢華的裝飾,對牛牛說道,“你像這樣整天到處給客人劈叉,萬一踢壞了我的裝修怎麽辦?”  牛牛:“???”  牛牛:“榮先生,我的腿又不是挖掘機,怎麽會……”  榮潛抬手止住了牛牛的話,“我說會就會。”  還沒等經理搬出班準的名號來壓榮潛,想要留下這個台柱子預備役,就聽榮潛說道:  “班先生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老板。”  榮潛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並不屑於成為富麗堂皇老板的想法,甚至衝動之下,一度想要掏出班太太的身份讓他閉嘴。  不過經理向來都是唯班先生馬首是瞻的,所以在麵對榮潛想要將頭牌牛牛送走的情況下,他還是有一絲絲的動搖:  “那……過後,班先生問起來,我,榮先生,我應該怎麽解釋?”  榮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打量著泫然欲泣的牛牛:  “妒忌心太強,不適合待在我們的店裏。”  *  作者有話要說:  班老板:我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咋不理解?  班太太:嫉妒是最低級的情緒,我不容許我的員工裏有這種人存在。  【說好5000就是5000,帥嘛,我這幾天脖子好痛,不知道明天有沒有力氣寫那麽多了嗚嗚】  【快到月底啦,生發液要過期啦,快砸在我的臉上吧,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惡魔低語)】第12章 你擅自進我房間,想要違約?  會所經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榮潛,一時間分不出到底是牛牛的妒忌心強,還是眼前這位拳頭握得咯嘣直響的少年更可怕。  “好的班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準哥的。”  站在僻靜處講電話的甄不甲聽到這邊的動靜,抽空看了一眼,又背轉過身跟班卓繼續說道,“老爺和夫人那邊台風太嚴重的話,就先不要急著回來,一定以安全為主,我會照顧好準哥的,請他們不要擔心。”  “嗯,別忘了監督他吃胡蘿卜。”  “好的班總,再見。”  甄不甲推推鼻梁上的鏡框,眯著眼睛對湊在榮潛身邊奴顏婢膝的會所經理說道:  “張榔,過來。”  張榔朝榮潛連連抱歉地點頭,然後像接聖旨的太監一樣小跑到甄不甲身邊,“甄哥,您說。”  “這什麽情況?榮先生旁邊那個是……”甄不甲看清了那小男孩兒的臉,瞳孔一縮,“牛牛?”  他怎麽跑這兒來了?  “怎麽了?”  班準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臉上的疑惑倒真的像是對此刻的場麵感到很不解的樣子。  剛剛他從榮潛視線中離開時候接的電話就是裝的,這麽半天,他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甄不甲的舉動,隻等他解決了這件棘手的事情後,才打算假模假式地露個臉。  榮潛抬眼看向班準,對青年臉上一副“要不是因為那個電話,我真的很想在場”的樣子感到有點好笑。  甄不甲朝班準點點頭,“準哥,榮先生在詢問員工的生活狀況。”  話雖如此,但甄不甲的心髒已經擂鼓般地跳動起來。  造孽,牛牛是準哥在金碧輝煌裏最喜歡帶出場的孩子,如今有了富麗堂皇之後,張榔便獻媚似的將牛牛挖了過來,可誰知道這第一天就碰上這種修羅場?  甄不甲用眼神示意張榔先把牛牛帶走,然後走過去扶穩了班準,剛想要將班卓交待的話對他複述一遍,卻不想反倒被班準先一步抓住袖子。  “怎麽了準哥?傷口疼嗎?”  榮潛迅速抬頭看了眼班準還算紅潤的臉色,複又默默移開目光。  班準搖搖頭,隻記得對家裏入戶門那道防線恨之入骨,於是抓著甄不甲,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趕緊回我家,把那個破鎖給我換了。”  被班準突然打斷思路,甄不甲不禁忘記了自己要對班準交待的話,隻顧著迎合自己的老板,說道,“好的,準哥,我這就讓人過去。”  示意身後保安過來扶著班準,甄不甲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回身問道,“準哥,我直接把你和榮先生送回家?”  班準對這種兩人共處一室的話題十分敏感,擔心榮潛會覺得不爽並記他一筆,因此飛快地否定道:  “誰稀罕跟他坐一輛車?”  榮潛眸色一沉。  不想跟他坐一輛車?  那想跟誰坐?  是門口碰到的迪迪,還是剛剛劈叉的牛牛?  見榮潛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班準還以為自己剛剛說的話他沒有聽見,於是借著向榮潛澄清自己對他沒有想法的理由,故意大聲補一句,“扶我去金碧輝煌,我去看看汐汐。”  這下總不至於對他起疑心了吧?  甄不甲驚呆了。  腿都啥樣了還玩兒?那祖宗臉都陰沉成那樣了,準哥是瞎了嗎。  榮潛眯起眼睛,在甄不甲因不敢抗命而正要扶著班準離開富麗堂皇之前,開口打斷了他們,“你玩吧,我先回家了。”  他這話說得模棱兩可,不過所幸在場的人除了五大三粗的安保外,隻有明白來龍去脈的甄不甲和假裝自己失聰的班準,因此不至於讓外人產生誤會。  班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發現已經接近了三點半。  從這裏開車回家最起碼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個季節的京海市不到五點就會有天黑的跡象。  “咳,那我也順便回去吧。”  榮潛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待得久,但見班準主動提出要回家,不免有些意外,但心裏頭明顯敞亮了不少。  甄不甲旁觀者清,發現班準說了要回家之後,那位祖宗的表情突然就明朗許多,因此頗為狗腿地湊過去準備自告奮勇地擔起駕駛員的責任。  結果走到車前一看,發現班準今天開了輛兩門四座的車,除了坐在副駕上,對於班準的傷腿來說屬實不算方便,不由在心中對班準的心計感到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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