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旭:“肯定是,他每次心情不好都是因為他哥哥。”  “……什麽不舒服,行之哥身體好著呢!”岑向陽擺手,“他是犯錯了,被他哥訓了一頓。”  “啊?”  “不說了,走,吃飯去。”  謝安珩回家就直接進了書房,他撐著手做最後的一項默寫作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背得滾瓜爛熟的課文卻仿佛從腦子裏麵消失了一樣,整整一個小時他都在不停地轉筆,走神,寫幾個字,繼續轉筆,走神,反反複複。  “東西放在這裏吧,不好意思這麽晚還讓您過來一趟,隨便做兩個菜就行。”  “沒關係沒關係,我剛好買了魚,安珩小少爺喜歡吃。”  “那晚餐就交給您了。”  門外傳來謝行之和鍾點工阿姨的對話聲,緊接著腳步就離書房越來越近。  謝安珩連忙坐直。  房門“哢噠”打開。  但開的不是他的房門。  謝安珩又鬆懈下去。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吃晚餐。家裏隻有兩個人,餐桌並不大,謝安珩跟謝行之麵對麵一人坐一邊。  用餐的時候很安靜,謝行之一直在處理手機上的一些訊息,低著頭完全沒看他。  但謝安珩的視線控製不住的落在謝行之那邊。  後者剛剛喝完湯,嘴唇很濕潤,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消息,他停下動作,抿了一下唇。  這個細微的動作仿佛被無限拉長放慢。  謝安珩下意識咽了咽嗓子。  “咚”地一聲,謝行之放下手機抬眸去夾麵前的菜,謝安珩像是被什麽東西燙到了一樣,匆忙垂下眼皮,迅速往嘴裏扒了兩口飯。  “很喜歡吃這個魚?”謝行之看見他吃得這麽猛,“那等哪天有空了我也做一次試試。”  謝安珩握著筷子的手一僵,含糊不清地“唔”了一下。  晚上接近十點,睡覺前,謝安珩捏著手裏的語文書,再度看一眼今天作業上寫的背書並家長簽名這幾個字,還是敲響了謝行之的房門。  “進來。”  房間裏很快就有回應,謝安珩推門:“哥哥,有一個背書的作業要找你簽字。”  他說完愣住,謝行之似乎剛剛洗完澡,隻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頭發沒有完全吹幹,發梢還是濕潤的。  “我幫哥哥吹頭。”謝安珩馬上放下手裏的書,準備去拿吹風機。  “不用。”謝行之拒絕,隨意把頭發又擦了兩下,拉過旁邊的沙發坐下,“先背書。”  他伸手:“書給我,開始吧。”  謝安珩隻能聽話地把語文書遞給他,在他麵前站直。  這篇課文並不難背,是文言文裏邏輯清晰的那種類型,謝安珩一開始倒豆子一樣一個句子一個句子接著從嘴裏蹦出來。  鬼使神差的,謝安珩看了一眼謝行之。  後者單手撐著下巴,睫毛低垂,很認真地在看語文書。  剛洗完澡的緣故,他皮膚顯得比往常還要白一些,麵頰跟耳垂還微微泛著粉,眉目很溫和。  謝安珩看見他耳朵旁邊的碎發上掛著一滴水珠。  “窮島嶼之縈回……”  謝安珩嘴唇動了動。  那滴水珠從發梢落下來,滑到謝行之的耳廓,順著耳廓向下掛在耳垂,又滴落在頸側。  它慢慢蜿蜒至鎖骨,謝行之鎖骨上有一顆淺褐色的小痣。  水珠搖搖欲墜了半天,總算滾進浴袍裏。  “嗯?”謝行之抬眼,“怎麽不背了?”  謝安珩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挪開視線看向地麵。  他垂在褲腿邊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輕聲說:“突然有點沒想起來。”第26章 【小小修】  周末下午。  謝安珩沒處理好城西的項目, 導致後續一係列的蝴蝶效應,公司大半員工不得不再度臨時召開了一次電話會議。  會議開始前五分鍾,謝行之準備提前把開會需要用到的文件點開。  他鼠標挪到現在打開的界麵,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  電腦上顯示的是一封郵件回複。  周一晚上檢查完謝安珩背書,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還是決定給這位沃克爾博士發了一封谘詢郵件。  好消息是, 他的病情可以治療, 隻是治療的周期很長, 恢複情況好的話至少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如果情況不好, 甚至有可能要在國外待五六年。  但壞消息就是沃克爾博士的團隊還有別的很多項目要做,委婉地拒絕了來國內的提議。  這意味著如果他答應前去治療他的病情,就肯定要和謝安珩分開。  就謝安珩目前這個樣子, 即便已經決定要鍛煉他獨立的能力, 謝行之還真的不怎麽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國內。  謝行之目光在郵件上停留了幾分鍾,還是關掉了這個界麵。  會議持續的時間不長,主要就是重新規劃公司的發展方向,謝行之基本上隻需要聽下級向他報告,偶爾點撥一下問題。  會議結束後,有人沒有掛斷電話,低呼一聲:“哎呀, 小袁跟我說安海公司那個項目談成了!”  電話裏其他人都安靜了一秒。  謝行之問:“是跟謝安珩一起去負責這個項目的團隊嗎?”  “啊,是的是的!”那位經理連忙回答, “我就說小謝先生肯定有他的辦法,這種項目當然不在話下了。”  “真的嗎?太好了!這樣後麵的工作就能輕鬆多了。”  電話裏一陣祝賀聲。  聽他們誇讚謝安珩, 謝行之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個安海公司雖然比不上夏家的團隊那麽厲害, 但是他們的項目跟城西的項目其實大同小異, 他交給謝安珩,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從這一次錯誤中吸取教訓。  事實證明這輩子謝安珩雖然被他寵得傻白甜了一點,但基本功和底子還是在的,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再吃第二次。  謝安珩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他上輩子在商場上親自操作的經驗,而這一項隻能讓他自己多吃虧多磨練,謝行之沒有任何辦法幫他。  掛了電話,他彎起嘴角,撐著下巴想了想,再度打開郵箱界麵,打字輸入。  【沃克爾博士,您好。我接受去國外治療的提議……】  -  傍晚,半島酒店。  “謝先生,那事情就這麽定下了,明天我的律師會把合同文件發給貴公司。”安海公司的項目負責人笑容滿麵。  謝安珩跟他握手:“和楊總談生意真的很愉快。”  “哈哈哈!”楊總大笑,“我倒是沒想到久仰大名的謝先生居然這麽年輕,實在是讓我這個中年人很慚愧。”  “您說的謝先生應該是我家兄長。”謝安珩道。  “啊……”楊總恍然大悟,“那……”  謝安珩:“不過近期公司裏的這些項目全都是交給我來打理了。”  “噢噢噢,原來是這樣。”楊總感慨,“從小就鍛煉你的能力,你哥哥的教育理念很好!我家兒子隻比你小一歲,現在都還隻會在家坐著打遊戲。”  旁邊的人連忙笑著說:“有楊總這麽靠譜的爸爸,那可太幸福了,假以時日你家兒子肯定也是個人才!”  雙方都談到了滿意的價格,安海公司和謝安珩這邊團隊裏的人全部非常高興,告別的時候都還有點依依不舍的味道。  謝安珩的心早就已經飛了,他無意繼續跟這些人寒暄,快步走遠了一些。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和車鑰匙,一邊找他停靠的車一邊把謝行之的聯係方式調出來,想第一時間跟謝行之分享他的好消息。  他走到一半,腳步忽然一頓。  “好久不見。”麵前高大的男人朝他微微莞爾,“謝安珩。”  謝安珩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夏景輝。”  “你來幹什麽?”  夏景輝對他的態度也不惱,優雅地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碰巧聽到了一些消息,覺得你應該會有興趣知道。”  “我對你說的任何一個字都沒有半點興趣。”謝安珩嗤之以鼻,回頭就想走,但立馬又站出來兩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保鏢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眼神變冷:“你以為就憑他們可以攔得住我?”  “不許對小少爺無禮。”夏景輝輕聲訓斥。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低頭對謝安珩道歉,迅速退回到夏景輝身後。  “夏景輝,我以為我上次說的已經足夠清楚了。”聽到這個稱呼,謝安珩神色明顯變得更冷。  “啊……”夏景輝先是一愣,隨後像很失落一樣,“對不起,我剛剛忘記了,不過我對你的態度還是沒有變,夏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那你就等下輩子吧。”謝安珩說完轉頭。  夏景輝:“就算是跟你哥哥的病情有關,你也沒有興趣聽嗎?”  他噙著笑,滿意地看見謝安珩的腳步再次停下。  後者眼底仿佛冬日的寒冰:“我警告過你,離他遠點。”  夏景輝這一次沒說話,他回到車邊,再度對謝安珩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接著自顧自地坐進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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