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和他搭檔的是一位公司新人，最近正在力捧，看見葉奚知還會怯怯的鞠躬，葉奚知露出和善的微笑，讓她不要緊張。　　剛走上紅毯，劈裏啪啦一頓閃，走到半途，記者的問題鋪天蓋地砸上來。　　葉奚知平常不出現在公眾麵前，記者們都等著今天。　　“葉奚知，你是真的要退圈嗎？能說一下原因嗎？”　　“聽說是和公司有矛盾，是這樣嗎？”　　“能透露一下你之後要去幹什麽嗎？真的是開餐廳嗎？”　　葉奚知麵帶微笑，任爾東西南北風，一個不理。　　走到後半途，主持人來了。　　先和兩位問好，又誇獎了一番衣著，問了幾個常規問題，臨走前，女主持人開玩笑道：“以後我會去你的餐廳吃飯哦！”　　“謝謝，歡迎。”葉奚知也笑道。　　進了酒店，葉奚知和新人告別，去找了他的位置，也就是「哥哥」劇組的位置。　　河元已經到了，還換了套西裝，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葉奚知坐下來。　　“除了我們都沒到嗎？”葉奚知問。　　“是啊，他們要一起走紅毯。”河元說，“我嫌麻煩，得等多久啊。”　　葉奚知點了點頭，自從發布了退圈宣言，這些事情也找他的少了，盧霽也盡量不多麻煩他。　　過了半小時，劇組的人進來了。　　今天人很齊，連白溫行這個無名配角都來了，他也早有準備，特意選了離葉奚知最遠的位置。　　盧霽坐到了葉奚知旁邊，童童坐在他另一變。　　“恭喜！”葉奚知伸出手。　　盧霽和他握了握：“你也是。”　　盧霽提名了最佳新導演，對比其餘獲提名的導演，拿獎的概率很大。　　燈光調暗了不少，頒獎典禮開始了。　　漫長的致辭，中間穿插著視頻，偶爾還來個表演，葉奚知盡量睜大眼睛，做出感興趣的表情，以免被攝像機拍到不好的畫麵。　　“待會吃夜宵嗎？”河元悄悄問。　　葉奚知看了眼他：“你怎麽好像總是在約飯？”從認識開始，河元就一直是組織飯局的那個人。　　河元說：“不好嗎？這個圈子裏很需要我這種人。”　　“那你以後能組織到我家來嗎？”　　“好說，沒問題！”河元滿口答應。　　典禮過半，兩位頒獎嘉賓上台，終於提到了最佳男配角！　　葉奚知把背挺直了，他知道馬上攝影機就會挪到他臉上。　　頒獎嘉賓依舊在插科打諢，葉奚知認真聽著，在此之前，他從沒有緊張過，隻是恍然間，覺得這幾分鍾過的好像尤為緩慢。　　終於，頒獎嘉賓進入正題，開始念名字了，大屏幕上也切分出小格子，把每一位提名者的臉框進去。　　“盧老師…”葉奚知側頭想說些什麽。　　“沒問題。”盧霽說，他沒有扭頭看他，也沒有等葉奚知說完，就直接說出來。　　葉奚知把頭轉過來，盯著大屏幕。　　“……好的，那麽最終獲得最佳男配角的是……”女嘉賓語氣停頓了兩秒，葉奚知的心也跟著停頓了兩秒。　　然後女嘉賓念了一個葉奚知很耳熟的名字。　　大屏幕上葉奚知的格子被擠小，另一位的格子擴大到滿屏，他起身，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和周圍人擁抱上台。　　即使葉奚知早有準備，還是怔住了，俗話說的好，不怕沒得到，就怕近在咫尺再失去。　　撿漏都輪不到他。　　“……你不是說沒問題嗎？”葉奚知問道。　　盧霽說：“隻是猜測。”　　葉奚知整理了一下情緒，說：“說實話，我剛剛連上台怎麽握手都想好了。”　　盧霽朝他伸出手。　　葉奚知和他握了握，想著你又不是頒獎嘉賓，有什麽握的。　　典禮的後半場，葉奚知沒興趣了，直到盧霽獲得最佳新導演，才又掀起一個小高潮。　　影帝就是影帝，獲得的掌聲都比其他人響，盧霽也照舊和左右兩邊的人抱了抱，上台領獎。　　葉奚知思緒不斷飄忽，一直飄忽到了結束。　　“咱們去吃夜宵吧？”河元早就迫不及待了。　　“去哪裏吃？”葉奚知問。　　“本來想組織到你家，但是…感覺你沒什麽心情做菜了。”河元說。　　葉奚知點了點頭。　　他轉頭問盧霽：“去我家吃夜宵嗎？”　　盧霽說：“可以。”　　定下後，盧霽給經紀人說了一聲，兩個人就從側門往停車場走去。　　河元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在心裏罵了聲我靠！　　今天盧霽沒有開車，是經紀人接送他，兩個人一起上了王頌的車。　　王頌很高興，即使他很快就不是葉奚知的經紀人了，但是他仍然很高興對方有了關係好的朋友。　　而且，王頌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盧霽看起來很正直。　　葉奚知累，進屋就把外套和領帶扒了，背靠沙發，今天借的西裝很貴，他依舊注意放好，以免弄壞。　　盧霽和他一樣，也把領帶鬆了，解開了兩顆扣子。　　兩個坐在沙發上，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屋內寂靜，隻有一盞小燈散發出暖光。　　休息了會，葉奚知偏頭看去，今天盧霽也久違的打扮過，黑色西裝、頭發梳理整齊。　　自從上次來他家吃了飯，兩個人就沒見過麵了，葉奚知忙，盧霽也很忙，偶爾會互相發幾條信息。　　葉奚知細看兩眼，男藝人的西裝都大同小異，今天盧霽的穿著並沒有什麽特殊，隻是他身材挺拔、長相優越才顯得好看。　　盧霽的眼神正望著花園，葉奚知順著看過去。　　沒有開燈，花園裏一片黑暗，月光映照下滿地的綠植陰影，不過，藤蔓的葉子上依舊閃著光，和白天金箔般的顏色不同，現在是銀色。　　“很好看。”盧霽突然出聲。　　葉奚知問：“你對園藝有研究？”　　“沒有，但是我有欣賞美的能力。”　　葉奚知回頭看向盧霽，對方正看著他，他想了想，說：“盧老師，我給你拿夜宵。”　　然後，葉奚知端來了一盤栗子糕。　　最近他一直追求曾經的那種狀態，天天磨板栗，正愁找不到人吃。　　盧霽看見滿盤的栗子糕，也沒什麽意見，拿了一塊放入嘴裏慢慢吃。　　“我沒有拿獎。”葉奚知說。　　他隻是想陳述這個事實，要說多期待這個獎項，也沒有，隻是真正失敗後，還是會略有遺憾。　　“你演的很好，但是很好並不是拿獎的必要條件，況且評委的品味也有差異。”盧霽說的很冷靜。　　“我知道。”　　盧霽說：“我還以為你不是很在意這個獎項。”　　葉奚知說：“有總比沒有好。”　　盧霽理解的點點頭。　　大晚上吃甜點，吃了兩塊栗子糕，盧霽就放下了，他看了一眼時間。　　葉奚知注意到了，問：“你今晚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怎麽了嗎？”　　“那你要留下來嗎？”這句話葉奚知說的很隱晦。　　盧霽挑眉，他立馬就懂了，雖然是個他意想不到的時刻，不過…　　盧霽問道：：“你這是準備好了？”　　葉奚知擺了擺手：“來吧！”　　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好像要做什麽偉大的事情。　　也不知道誰先靠近誰，或者是互相靠近，總之，他們親上了。　　葉奚知聞到一股栗子味，竄進他的鼻腔，猛然間有點後悔，為什麽要給盧霽吃栗子糕，這幾天他自己都快吃吐了。　　葉奚知的鍛煉有了成果，現在肩背還算結實，不複以往的贏弱，他很自信，雖然比不上盧霽，但是他可以智取。　　沒拿獎，沒關係，睡了拿獎的也是另一種勝利。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上了二樓，倒在床上，當盧霽壓著他的時候，葉奚知發覺，自己太天真了。　　智取個屁，話都很難說清楚！　　“等、等等……盧老師、盧老師！盧霽！……我靠，兄弟！兄弟你等一下！”葉奚知掙脫地喊。　　“誰是你兄弟？”盧霽抬起頭看他。　　葉奚知剛剛在慌亂中口不擇言。　　他冷靜了一下，咽了下口水，說：“盧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勸你慎重。”　　如果忽略他們現在的姿勢，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