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軍校月假,他怎麽這幅樣子跑出來了?第89章 世界四 康伯頓一口叫破了薛信然的身份,少年表情沒變,“你在說什麽啊?我是西西,算了算了,懶得跟你們掰扯。” 少年衝開人群想要離開,可是這時候康伯頓已經起疑心了,他一把握住少年的手。 “你等等。” “等我向上級匯報後,你才能走。”他得問問特伊發生了什麽,少年腳邊厄星蟲族模樣的蟲是怎麽回事。 薛信然心一橫,拔出軍刺逼他放手。 康伯頓麵色微冷,準備反擰他的手腕奪走武器,這時候,特伊不現身都不行了。 銀眸生物變回原身,一把握住康伯頓的手。 少年的軍刺狠狠落下,紮在了特伊的手背上,t-12金屬的硬度連厄星蟲族都不能完全防禦,紅色的鮮血從特伊的手背上湧出,特伊沒管傷勢,他發現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開口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換個地方吧。” 薛信然終於弄清楚突然出現的特伊和“銀耳”是什麽關係了,他氣的一肚子火。 少年本來懶得跟這個騙子說話的,不過礙於還有許許多多困惑沒有得到解答,為了以後的逃跑計劃2.0,薛信然還是忍下了火氣,跟著特伊到了一家隱私度很高的餐廳。 這是一個很大的包間,包間上方有一個華貴的吊燈,橘黃的燈光經過玻璃燈罩的投射,營造出了璀璨夢幻的感覺。 圓桌很大,目測可以坐下七八個人。 薛信然坐在特伊的對角線上,三個人分別占據一角,硬生生把布置的溫馨的包間變成了分庭抗禮的談判桌。 “你說吧。”等特伊點完餐,薛信然冷著臉問他,“為什麽要變成銀耳的樣子欺騙我?你早就發現了我,為什麽不把我帶回去?” 想到那麽多天,他都無知無覺的在特伊的注視下,以為自己已經逃離了軍部的掌控…… 薛信然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該嘲諷自己可笑。 想必特伊看到他把“銀耳”當成家人,連心裏話都傾盤托出,應該也同樣覺得可笑吧? 特伊舉起雙手投降。 “抱歉,但我隻是想弄清楚你為什麽要逃離。”這麽多天的相處中,男人早就放下了對薛信然不愛自己的芥蒂。 特伊覺得,就算現在薛信然對自己的感情還不夠,但他們畢竟是彼此唯一親密接觸過的人,薛信然終有一天會對他敞開心扉的。 薛信然想要的東西,不管是藍星還是什麽,自己都會盡力捧到他麵前。 隻要……隻要他不再離開。 “所以你就耍我?!” “怎麽能叫耍,”明明是薛信然先做了錯事,鬧得軍部不得安生,到現在還有無數搜查隊在外麵執行任務,可是特伊在薛信然麵前,卻有種低聲下氣哄孩子的感覺。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對不起。” 薛信然一副“對銀耳的喜愛,終究是錯付了”的表情,“嗬嗬。” 康伯頓一會兒看看臉上的刀疤和偽裝還沒去除,氣焰囂張的黑皮小子,一會兒又看看高大俊朗,簡直是所有女性和一部分男性熒幕偶像的特伊,深覺自己夾在這兩人中間就像一個別扭的電燈泡。 正當這位家庭和美的中年軍人如坐針氈的時候,服務員打開包廂門,救了他一命。 魚貫而入的上菜員,很快就在圓桌上擺了十幾道藍星特色菜。 每道菜都是剛出鍋的,上麵還冒著熱氣。 薛信然這些天吃的都是些廉價的硬麵包,他不是接受不了粗糙的食物,隻是現在既然都被抓到了,為什麽還要委屈自己? 吃!吃大口的! 何必委屈自己?! 少年想到這,也無所謂麵子什麽的,反正他吃了特伊的飯,也不代表自己就原諒他了。 薛信然拿起了筷子,開始風卷殘雲。 他吃飯的速度雖然快,但並不狼狽,食物的湯汁也不會弄的到處都是。如果他用的是自己原本的麵貌,見到的人說不定還會覺得,他腮幫子鼓鼓的吃相很可愛。 可惜薛信然現在用的是偽裝—— 嘖,一看就是下等人的模樣。 最後留下的侍酒師,露出了一絲鄙夷。他表情還未完全收斂,忽然感覺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像是被捕獵者盯上了一般! 侍酒師下意識低下頭,發現特伊的那雙無機質的眼眸正盯著他。 純白的眼眸中藏著殺意,死亡的威脅讓侍酒師咽了咽口水,鄙視不屑的表情也完全僵硬,變成了討好的笑,“讓我來為您開酒。” “不用了。” 特伊抬手擋下侍酒師的動作,“這裏用不著你,你下去吧。” 侍酒師知道,自己連酒瓶都沒碰到就被客人趕出去,一定被會經理扣工資。可他現在哪裏還敢求饒,恨不得多長兩條腿逃出這個房間才好! 正吃得暢快的少年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小劇場。 特伊身份很高,也不差錢,帶他們來的這家餐廳味道確實不錯。 三人填飽了肚子,康伯頓也大致知道薛信然是偷跑出來的了。他不想介入到這兩個他得罪不起的人的複雜關係中,擦了擦腦門的汗,趕緊告辭。 薛信然也繼續裹上了他髒兮兮的外套,跟特伊說。 “你想讓我跟你回去,可以,不過你得先給我一點時間收拾東西。” 少年的那些東西,特伊作為“銀耳”時已經看過了,無非就是生活用品,如果需要,再買就行了。 但特伊已經因為隱藏身份的事情惹得薛信然生氣,他也不敢開口,兩人一路無言,回到了貧民區。 這會兒正是下午。 迪福和埃蘭都不在家。 薛信然收好唐刀,把自己這些天存下的錢和鑰匙塞到了迪福姐弟的門縫裏。 “走吧。”連個告別都沒有,他有些悵然。 如果不是他還沒有放棄逃跑計劃,說不定可以用零花錢資助倆姐弟上學……不過現在薛信然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如何,也無暇他顧了。 “嗯。”特伊滿足的勾了勾嘴角,“我們回家。” - 薛信然的身份軍部並沒有泄露出去。 軍校那邊,特伊也給薛信然請了一個長假,暫時保留了他的學籍。 契布曼作為知道真相的人,從這個可疑的請假條和軍部的動向中,猜測到薛信然應該是逃跑了。這半個月以來,他不知是後悔還是慶幸—— 薛信然會做出這種舉動,應該也說明他並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並不想給特伊懷卵吧? 但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連再見一邊,都成了奢望? 契布曼還沉浸在複雜的思緒中,奈登突然一腳踹開了宿舍門,歡快喜悅的像是中了大獎。 “契布曼!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男人反應平平,“什麽。” 奈登高舉雙手,嗚呼的一聲,“不枉我每天二十四小時轟炸,然然回我消息了!” 契布曼:“!” 男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捏著奈登的衣領,“他回來了?!” 奈登掰開他的手,有點生氣,“你激動就激動,拽我幹嘛?小心我不把然然的消息告訴你了!” “抱歉。” 契布曼鬆開手,奈登很快就把這點小事忘到了腦後。 他咧著笑容,“然然邀請我們去看他~” 嘶,等等。奈登想起了什麽,疑惑的盯著契布曼,“你剛剛為什麽說‘他回來了’?然然不是生病治療嗎?” 契布曼知道是自己太激動了,才會把這個秘密脫口而出。 他掩飾,“我以為他在醫院。” “哦哦。” 奈登沒有太過糾結這個問題,他們跟教員請了假後,帶上禮物,直接離開了學校。學校門口,哈特已經在等了。 寸頭男人滿臉不耐煩,“慢吞吞。要不是然然讓我跟你們一起,我才懶得等你們。” “切。” 兩幫人水火不相容的互瞪了一眼,勉強維持表麵的和平。 契布曼站在最後麵,深邃的灰黑色眼眸看了眼沒有回消息的通訊器。他以為薛信然還在為他那通電話而生氣,所以才沒回他,卻不知少年的身體確實麵臨了巨大的考驗,已經無力顧及所有人了—— 他的昏睡症在短短幾天內,變得愈發頻繁和嚴重,已經遠遠超過正常成年人所需要的睡眠時間,但不管是掃描儀器和醫生,都無法檢測出薛信然究竟得了什麽病。 找不到沉睡的根源,就意味著沒有辦法治療。 特伊不相信以如今的科技醫療水平,會拿薛信然的沉睡症束手無策,他開始利用人脈尋找醫術高超的醫生,每天都忙到腳不落地。 薛信然回學校的計劃就這樣擱置下來。 他也不清楚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學業,決定在清醒時,早早將契布曼和哈特邀請到家裏,為自己上次的不辭而別,也為將來可能的訣別道歉。 少年的心態還是很好的,反正死亡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少爺,他們來了。” 凜伯接到通報,湊到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少年耳邊,“您想在什麽地方接待他們?” 餘白懶懶的打了個哈切,他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動了動酥軟的身體。 “那就……在花園裏吧。” 凜伯點點頭,吩咐家傭將那幾位客人帶到花園,自己則拿來毛茸茸的拖鞋,讓餘白穿上。 餘白歎息,跟係統說,“我真想告訴特伊,放棄吧,救不回來的。與其低聲下氣到處求人,還不如抓緊時間跟我快樂成長,不然我也不至於無聊到把他們請到家裏來做客。” 係統奇怪,“你不怕生小蟲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