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我沒有什麽問題，］幼崽臉上浮現出虛假的幸福微笑。 下一秒鍾，就見到奶團似的幼崽崩潰地趴在沙發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小小的咆哮：“嗷嗚～” 係統：完了完了，孩子傻了。 唐應抱著尾巴坐起來，神色頹然：［三哥還有救對吧，至少這個嗓子沒話說。］ 確實如此，唐膳的嗓音堪稱得天獨厚，是可以形容為仿佛被上帝親吻過的好嗓子，空靈清澈，極有感染力和穿透力，仿佛羽毛輕輕掃過靈魂，帶起最細微也是最深刻的戰栗。 但是，這麽俊美的人，這麽極致的嗓音，他喵的唱個歌根本沒有音調起伏！ 根本沒有在調上！ 這幾個字如同一顆又一顆的巨石，狠狠地砸在唐應頭頂，讓他整個人都有氣無力起來。 帶著最後一點期許，唐爾使用5000聲望直接開啟二哥的檢測欄位，事業線進度條空空如也，聲望值倒是有1000。 當然可以想見，這聲望值絕不是指三哥是一名天才歌星的聲望，而是靠著一張臉沾花惹草得來的。 唐小應長歎一聲，欲哭無淚。 他錯了，聲望值足夠的時候，他就應該把三哥欄位開了，看一看他的事業線進度怎麽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順便打開的屬於大哥的數據目前和創業期小老板差不多，比預期要低一點，但是也不排除目前潛伏蓄力，將來一遇風雲便化龍的可能。 台底下的觀眾們反應也很微妙，無法否認，最開始很是被這扮相和聲音震了一把，緊接著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點疑惑：這個調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出於對演員的尊重，最開始還沒有人開口，隻是心裏裏暗自嘀咕，忍不住仔細聽聽，又發現好像真的走調了？ 等這一曲唱完，唐膳優雅一躬身，就聽見台下隻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 他知道這出演出大概率不會有多少人看，心中毫不在意，隻是在離場前對著疑似是自家小孩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收到wink的唐應默默抱緊可憐的自己，隻覺得有點胃痛：［完蛋，我怎麽覺得三哥自我感覺良好，完全不覺得自己走調了呢。］ 係統：［一般來講，天生的音癡自己唱歌走調，也聽不出來歌跑調。］ ［不，我不相信，］唐應做起來，給自己打氣，［三哥可是夢想成為風靡全宇宙的歌星的人！］ ［加油，沒有困難的工作，隻有勇敢的小應！］ 係統：…… 它趕緊去數據庫給孩子找教材去了。 這一場戲劇最終以正義戰勝邪惡為結局，在全家團圓的大喜劇結尾之中，所有主演紛紛鞠躬謝幕。 唐膳卸好妝，推拒了兩位盡拿他當擋箭牌的男女，哼著歌兒，歡快地跑向唐應的包廂。 “小應，你覺得我唱的怎麽樣？”唐膳把小孩抱在懷裏，輕輕鬆鬆抱起來顛了兩下，寶石藍的眼睛裏麵寫滿期待。 唱的一點都不好。 這句話在唐應喉頭轉了一圈，又被他默默咽了下去：“聲音真的很好聽。” “還有呢，還有呢。”唐膳興高采烈，身後的尾巴似乎都開始歡快地搖擺起來。 唐應一時有些不忍心，絞盡腦汁：“在音調這方麵，很有創新。” 他轉念又覺得這可不是為了孩子好，再度試探道：“社長哥哥有沒有點評過呢？” “他呀，”唐膳無奈地搖搖頭，“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從來沒有正麵點評過。” 係統已經樂了：［估計是情商不夠高，想不到點評心上人的委婉說法。］ 一瞬間，唐應想起了那天餐桌上提起此事時二哥微妙的眼神，忍不住摁住額頭，長長歎了口氣。 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從小到大，就讓沒有一個人讓三哥認清過事實。 那麽，惡人隻有讓我來做了！ 唐應整理好措辭，對上三哥無辜的狗狗眼，微笑道：“其實，三哥，我覺得你的音樂還有進步的空間。” “你也覺得有，是吧？”唐膳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意思，反而激動起來，握住幼崽的雙手，表情非常誠懇，“我之前也總覺得自己的歌裏麵少了點什麽。” 對，就是少了音調。 很好，三哥還能意識到不足，唐應欣慰起來，看著係統體貼地列出來的幾本教材，開口說：“首先，三哥，我們明天開始先做以下幾個訓練……” 奶呼呼的幼崽說著，在包間裏找到了一張紙，一支筆，落下極其稚嫩的字跡。 唐膳目光專注地看著幼崽認認真真寫下幾個要求，旋即毫不猶豫地答應。 倒是這點讓唐應有些不安，隻見幼崽站起來，雙手環胸，用一貫小大人式的語氣：“三哥，你怎麽這麽好騙？五歲小孩都可以隨隨便便說服你。” 唐膳收起紙片，蹲下來，雙手放在幼崽肩膀上：“有道理的話就應該聽，而不是覺得小孩子就什麽都不懂了。” “何況，”他爽朗一笑，仿佛將陽光都披在了身上，額頭抵住唐應的額頭，“我們家小應可是個天才，我知道的。” 幼崽耳尖微紅，推開三哥：“那就嚴肅點，現在我可是你的老師了，第一條規則，就是不要對老師動手動腳！” 唐膳忍不住笑起來，悅耳的嗓音輕輕從耳邊擦過。 太犯規了，見多識廣的唐應都忍不住心中嘖嘖，心裏也放鬆了一點。第11章 自覺 雖然先天條件不足，但是三哥相當配合訓練。 一大一小原本準備直接使用光腦虛擬空間裏的鋼琴作為絕對音準，但是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他們的鄰居奇諾夫人家裏就有一台經典的古典鋼琴！ “這台鋼琴很久沒有人用過了，你們要是願意幫我擦洗幹淨，可以讓你們每天來使用半個小時。”奇諾夫人從烤箱裏拿出熱騰騰的蛋撻，放在兩個孩子麵前。 “真是謝謝夫人了！”唐膳淺藍色的眼睛裏麵寫滿真誠，他歡快地兩口吞下一個蛋撻，更加熱情地讚美道，“您今天是不是將麵粉多過了一遍篩，口感比之前更加細膩柔滑了呢。” 奇諾夫人臉上看不出半點波動：“你這都吃出來了？” “我還吃出來麵粉是在友惠超市買的特供麵粉，蛋液一定要用農家散養小土雞的蛋黃，白砂糖要……”唐膳說的頭頭是道。 “油嘴滑舌，”奇諾夫人點評，看向另外一邊的唐應，“小應覺得怎麽樣？” 幼崽正坐在高腳凳上，胖乎乎的尾巴在背後輕快地搖來搖去，泄露出主人愉快的心情。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蛋撻，一小口一小口，品嚐著酥脆的外皮和裏麵細膩嫩滑的核心，時不時因為出爐的甜點的溫度，小聲地嘶一聲，卻抗拒不了奶香四溢的甜蜜誘惑，再度埋頭吃起來。 猝不及防被點名提問，幼崽抬起頭，金色的眼睛張大：“好吃。” 簡單兩個字就讓奇諾夫人笑起來，她啟動清理程序，彎腰從旁邊的儲物櫃裏翻出一疊曲譜來：“很久以前，我當過聲樂教師，可以試著教一教你哥哥。” 她頗有些挑剔地打量著金發藍眼的少年：“音色相當好，音準一塌糊塗，欠練。” 唐膳摸著後腦勺，幹笑兩聲，洗好手趕緊站到鋼琴麵前。 do re mi fa so si 奇諾夫人十指輕按，一連串音符從她指尖流瀉而出。 她簡單地調了音，再次按下按鍵：“模仿這個聲音，唱出來。” “do？”三哥試探著開口。 奇諾夫人麵色不改，再次摁下按鍵。 “do？”這次音調稍高。 “下一個，”奇諾夫人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喜怒，“我彈一個，你跟著唱一個。” 反複數次之後，唐應已經默默把自己縮在角落裏：［我現在很擔心奇諾夫人會把我們趕出去。］ 係統已經為自己塞上耳塞：［我也有同樣的擔憂。］ 奇諾夫人目光滑過垂著頭連金發都比之前暗淡三分的唐膳，語氣難得柔和：“還是能發準的，主要是缺少練習。” 她站起身，用光腦給唐膳發了一份剛剛練習的錄音：“回去聽聽自己是怎麽唱的，我還準備了一份教程，你可以跟著學習。以後每天早上，你過來練習十五分鍾，晚上去聽錄音。” “好。”剛剛還垂頭喪氣的大金毛立刻精神起來，如果血脈特征釋放出來，想必可以看到搖的飛快的毛茸茸大尾巴。 “別忘記明天練習完之後，還要把花園的草除了。”奇諾夫人補充說道，低頭看了一眼抱著蛋撻在旁邊觀戰的幼崽，回去的腳步微停。 她仿佛在研究著什麽世界難解之謎般盯著唐應看了片刻，微微彎腰，輕柔地拍了拍幼崽蓬鬆的黑發：“明天可以給你做曲奇。” “謝謝夫人。”幼崽滿臉認真地道謝。 “我就說奇諾夫人最喜歡你了，”回家的路上，三哥直接把唐應抱在懷裏，“夫人其實很喜歡小孩子的，就是不知道怎麽和小孩子相處。” “嗯，奇諾夫人很好，”唐應點頭，嚴肅地教育起三哥，“所以，三哥一定要努力，早點唱準每一個音！” 唐膳歎氣：“以前覺得自己唱歌很好聽，就覺得自己能夠成為歌星，卻沒有想到一直都是你們不忍心指出來。” “三哥……” “沒事，”少年臉上隻有淡淡的遺憾，沒有太多傷感，“其實我隻是享受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倒不一定非要成為宇宙歌星啦，還是麻煩小應一直努力為我打算。” 沒等小小年紀就一肚子操心的幼崽多說什麽，他把人舉起來，笑著衝向自家大門：“別說了，趕緊回家，公司裏前一個項目結束，大哥應該能回來做飯，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吃一頓大餐了！” 10分鍾後。 “然而今天大哥還是沒能及時回來，唉，一個不回家的男人。”幼崽小大人似的背著手，搖頭晃腦地點評。 兩位哥哥也對著一桌子已經吃厭的菜肴，同步歎氣。 喂飽肚子之後，三兄弟都癱在沙發上，三哥帶著耳機專心聽著自己白天練習時的錄音，二哥則拿著一本《細菌基因序列圖譜》，邊看邊做著筆記。 幼崽坐在毛茸茸的地板上，左看看三哥，右看看二哥，笑彎淺金色的眼睛，很好，一切都已經走上正軌，快樂的退休養老生活已經在前麵招手了！ 叮咚—— 二哥的通訊聲響起。 幼崽一咕嚕站起來，搖搖晃晃走上前，趴在膝頭，眼底都是期待：“是二哥的筆試成績出來了嗎？” “嗯，”唐爾相當享受幼崽現在的目光，摸一摸對方細軟的頭發，“這次應該考得還不錯。” 他把成績通知投影到大屏幕上——滿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屬於二哥的檢測欄之中，事業線長到5%，而聲望值又增長了兩千！ 幼崽立刻撲上去，歡喜地蹭著唐爾的臉頰：“二哥好厲害！” “還有需要進步的空間。”唐爾心裏美滋滋，麵上努力鎮定。 三哥點評：“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