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楚印龍抱著熟睡的江島,輕輕撫在大男孩兒肩頭裹著的護帶,久久難眠。  ……  兩周後,戈壁外景的全部鏡頭終於拍完。  接下來的戲就都是在棚內拍攝的了,季節和時間卡得沒那麽死,可操作的空間就大得多。  楚印龍給劇組放了一天假,然後親自帶著江島回到燕市,去了一趟穆醫生的私人醫院。  診斷之後,看著穆醫生開出的調養建議,楚印龍這才鬆了口氣。  “你看,我說沒問題吧?”江島笑道,“不過還是要把文戲提前,按照穆醫生給的理療方案來做,一個月後我就能拍打戲了,應該不耽誤什麽。”  想到剛才穆醫生說的話,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楚印龍的左手,問:“你小拇指真的沒感覺?”  楚印龍點點頭:“嗯,隻碰皮膚表麵的話,感覺是木的,但要是被抓住還是能感覺到的。”  想起這件事,他終於找到批評江島的立場:“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因為一點小傷就掉以輕心,萬一傷了神經,小傷也會造成大問題。”  江島撇嘴:“知道啦,龍爹!”  楚印龍揉他腦袋:“叫我什麽?”  江島笑嘻嘻:“知道啦,爸爸?”  楚印龍:“……我看你是屁股又癢了。”  翌日一大早,兩人乘坐第一班飛機趕回影視城,重新投入電影拍攝。  統籌那邊早就接到任務,把棚內拍攝的次序調整好,給江島的肩傷留出恢複時間。  於是,返回劇組的第一場戲——主角為了探查鬼麵樽的消息,前往名流舞會,逮住正跟女人調情的某位朋友。  按照劇本安排,江島需要與一位女演員共舞一曲探戈。  期間要求兩人目光纏繞,鼻尖若即若離,一直處於即將親吻又沒有真親下去的曖昧狀態。  然而,當那位女演員的手臂搭上江島肩頭的時候,江島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被觸碰的地方仿佛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令他下意識想要躲開——這種感覺,在他最初錄幹飯人的時候也曾經出現過,讓人挺不舒服的。  不過,比起當初,江島對自己表情的控製能力已經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  他很快調整好狀態,唇邊勾起一抹微笑,隨著音樂響起邁開舞步。  楚印龍坐在導演位,看著三號機位鏡頭裏給兩人拍攝的麵部特寫,心裏忽然就有點兒不是滋味。  或許是江島演得太好,他盯著女演員的目光裏盡是柔情,一雙黑眸映著舞會的燈光,仿佛盛著漫天繁星……楚印龍見過江島這樣看著他的樣子,很多次。所以他也就愈發擔心,害怕那個年輕的女演員會愛上江島的那雙眼睛。  舞曲結束,江島鬆開攬著女演員的手,向後退了半步,扭頭看向坐在導演位的楚印龍。  楚印龍回神,趕緊看了一遍其它機位拍出來的效果,最後不得不宣布:“……再來一遍,一號機二號機不開,三號機麵部跟轉特寫。你倆……剛才表情不錯,保持。”  江島看出楚印龍吃醋了,幸災樂禍地輕輕笑了一聲。  跟他配舞的女演員衝他眨眨眼睛,甜甜一笑,伸手搭住他的肩膀。  第二遍探戈拍完,又是江島飾演的角色在舞台場下跟那位小姐調情的片段。  這段戲,之前江島在家當作情趣跟楚印龍“對戲”了不少次,簡直信手拈來:一杯金色香檳微微傾斜托在手裏,躬身的角度,微笑的幅度,聲音裏那一絲沙啞,全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那位小姐顯然也不是羞澀的性格,沒有躲開,而是笑著看向麵前的男人,任由對方越靠越近。  “停。”楚印龍喊完,清了清嗓子,“過了。”  接下來就輪到楚印龍飾演的主角出場,徑直把他的朋友從女人身邊拉走,開始討論有關鬼麵樽的消息——這也就意味著,下個鏡頭結束,與江島共舞的女演員就可以直接結款離組了。  攝像準備更換機位的時候,江島趁周圍沒人,湊到楚印龍身邊,問:“剛才一遍就給過,該不會是不想看我再跟女演員拍第二遍調情吧?”  楚印龍瞥他一眼:“你就覺得我那麽不專業?”  江島故意玩笑:“誰知道呢?萬一你酸度爆表,腦子不聽使喚了呢?”  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楚印龍偷偷在江島屁股上不清不重地打了一巴掌,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去準備下一個鏡頭。  雖然鏡頭的角度是從楚印龍這邊跟拍的,但江島和那位女演員也需要在不遠處繼續方才調情的動作,直到江島被楚印龍拉走。  誰知,就在這次拍攝的時候,江島手裏突然被塞了一顆小小的紙團。  等到一整串鏡頭拍完,楚印龍看過監視器裏的圖像,皺眉:“江島表情不好,再來一遍。”  江島抱歉道:“是我失誤,對不起。”  第二遍,過了。  楚印龍讓後勤帶那位女演員去結款,江島把手裏的紙團撚開,果然,上麵寫的是酒店名稱和房間號。  江島冷笑一聲,正要撕了紙條,卻忽然啊被楚印龍伸手搶走。  楚印龍掃了一眼,直接把紙條揉成一團,碾在指間搓爛,然後朝場中揚聲道:“下一場。”  下一場戲,主角將他的朋友拉到僻靜的角落。  還不等主角開口,這位花花公子就笑著說:“你還是這麽粗魯,無故離場,對那位女士太不禮貌了。而且……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有權要求賠償。”  看著江島用似笑非笑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楚印龍不知怎的就聯想到方才那張紙條,腦子裏的台詞瞬間被覆蓋成一片空白。  然後,他就愣在那裏,卡殼了。  半晌,兩人對視,誰也沒說話。  直到江島疑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出聲來。  楚印龍猛地呼出一口氣,舉起雙手,哭笑不得地對副導演道:“抱歉,我的。再來一遍。”  結果,第二遍,江島笑場。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我的!”他一邊道歉,一邊笑得停不下來。  卻也不知道笑點到底在哪兒,一看到楚印龍,一說那句台詞,他就忍不住笑。  因為笑場ng了三遍,楚印龍氣得揚起巴掌,最後卻沒打下來,反手指著牆根:“你,下去給我罰站!什麽時候不笑了再拍!”  江島繃著嘴角,乖乖去牆根麵壁。  劇組裏眾人頓時噤若寒蟬——楚印龍居然連江島都罰了,看他剛才的動作居然還想打人,這也太可怕了吧?果然傳聞不虛!  他們不知道的是,楚印龍跟江島打鬧慣了,平時在家,江島故意氣人的時候,楚印龍是會揍他的。當然也不是真揍,兩人都練過武,鬧起來了互相拍一巴掌懟一拳太正常,偶爾還故意別著勁兒較量一番,誰也不會因此生氣。  方才楚印龍下意識就要出手,忽然想到現在是在片場,才堪堪收住。  不然萬一傳出去,就算江島也站出來澄清,還是難免會有人說他體罰演員。  緩了一會兒,江島終於過了剛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勁兒,返回場中,幹脆利落地完成了這段劇情的拍攝,這回沒再發生其它意外。  晚上回到酒店,沒人在旁邊打擾,楚印龍這才黑著張臉問:“今天那紙條怎麽回事?”  江島挑眉:“你能猜不到嗎?明知故問。”  楚印龍半天說不出話。  “喲,吃醋啦?”江島還故意逗他,“不就收了張紙條嗎?我又沒真和她幹什麽……”  “你敢?”楚印龍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那可說不準……”江島湊上前,環住楚印龍的脖子,壓低聲音笑道,“……除非,楚老師教訓得我下不來床,我才會乖。”  作者有話要說:如你所願第98章 吾家有兒初長成  之後的拍攝進程非常順利。  四月中旬,  全部文戲拍攝完畢,江島的肩傷也徹底痊愈。  正巧這天又恰逢江島的生日,楚印龍便組織了一次全劇組聚餐,  大家一起給江島慶祝了生日,  翌日又迎來一整天的假期。  “認識你之後,兩次生日都在劇組,  還沒給你單獨慶祝過。”楚印龍卻還是有些抱歉,“明年四月份不安排行程,你過生日的時候,想去哪兒、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江島就笑:“在劇組過生日也挺好的啊,  你看,他們沒準備禮物的還有幾個人偷偷給我發紅包呢!每人兩百塊錢,我賺了呀!”  楚印龍忍俊不禁,  抬手揉了揉江島的腦袋。  ……  很快,  4月29日。  牧知行執導的電影《曙光城》放出了首套宣傳海報和幾位主要角色的定妝照。  海報上,楚印龍與江島的名字並排而設,同時掛著“領銜主演”的稱號。  其中一張海報裏,  兩人背向而立,表情森冷,  手持武器,光影打出一片肅殺;而另一張海報裏,兩人卻麵對麵擁抱,鼻尖相抵,含情脈脈,  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的上身,又將腰腹以下隱入黢黑的陰影,  令人看不真切。  兩張風格迥異的海報一經放出,粉絲們頓時沸騰了。  「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樣嗎!!!他倆居然演情侶!!!居然真的演情侶!!!看海報這尺度!!!鯊了我吧!!![圖片][圖片]」  「回複:我已經死了!官方逼死同人!!![大哭]」  「回複:看海報的氛圍,他倆怕不是相愛相殺!哇這個設定真的太戳我了!又是七月公映,這兩個多月讓我怎麽過啊![大哭]」  「姐妹們!看海報我已經腦補出三十萬字的大戲了!你們覺得這部電影龍爹小島會不會有真吻戲?啊啊啊我好期待啊!我想穿越到三個月後!!!」  「回複:隻看海報的話,我懷疑不止有吻戲,還有船戲[doge]」  「回複:姐妹大膽點,w戲c戲套裝一份,附贈因戲生情假戲真做百年好合三年抱倆![撒花]」  「第二張圖的燈光太不懂事了,往下照一點啊!!!我要看影子裏麵到底是什麽!!!」  「回複:我也要看!!!」  「回複:我能不能有幸求一個太太補畫?[流淚]」  粉絲們的狂歡還沒結束,4月30號,楚印龍和江島同時發博,放出各自為《曙光城》錄製的宣傳vlog,外加一段三連問的小采訪。  采訪的三個問題分別是,“有什麽要對導演說的話”“有什麽要對搭檔說的話”以及“有什麽要對粉絲說的話”。  公關寫好的文案當然都是推敲過的,不會太露骨,卻會故意留下引人聯想的空間。兩人對導演說的都是感謝,對粉絲說的是感謝與期待見麵,可到了他們彼此,除了感謝之外,還都提及了“幸運”這個詞。  粉絲們十分敏銳,瞬間抓住“幸運”這個字眼,旁征博引,深入挖掘,還把楚印龍和江島曾經同框的所有視頻和圖片資料、曾經聯動的所有微博發文都翻出來,幾乎是以做論文的嚴謹態度,邏輯嚴密地分析出——  %的概率真的在談戀愛,%的概率友情以上戀人未滿,%表達對概率大神的尊敬。  看到這篇小論文,江島笑得不行,把手機塞給楚印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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