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朕真沒把敵國皇帝當替身 作者:序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聞姚自然是知道軍令是需要他簽章的。 剿匪,需要這麽多軍令嗎? 還是他故意將一份軍令分成好幾份寫?目的就是讓鍾闌望而生畏,然後給他個身份,好自己躺平? 聞姚柔聲:“陛下?” 他的眼裏隻有鍾闌,好似要將鍾闌用一切方法吞下去似的。 鍾闌的視線落到他頭上那支樸素的菩提木簪子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冰冷、不擇手段、深沉的靈魂。 看來他少了點靈魂,所以少了點心眼。 聞姚他也多了點心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10-11 18:16:15~2021-10-13 22:36: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滿船清夢壓星河、46803569 10瓶;53600411 3瓶;癮、2瓶;楠木、小粉紅襯衣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85章 再臨 梅林裏,寒風刮過一陣幽香,最後縈繞在兩人中間。 聞姚喜歡梅。這梅林裏每一株都是從全國各地精挑細選來的名貴品種。然而,竟沒有一株開得比聞姚豔麗。 鍾闌自然知道,他今日如孔雀開屏,大概是故意的。 聞姚總是容易多想,或許也是因為那一角靈魂的緣故。他拈著一點枝頭的雪,指尖濕漉漉的,漫不經心道:“既然陛下重回朝堂,那我便從前朝退下吧。這些日子,我攝政本無正當身份,不再適合拋頭露麵……” “聞姚。” 鍾闌忽地叫了聲。他的聲音雖然輕,但篤定而誠懇,清亮的聲音像是砸在了聞姚的心頭,讓驟然清醒,睜大眼睛,看著鍾闌。 鍾闌對他笑了,眼睛彎成了月亮的模樣:“你不用試探我。在你麵前,我從不自稱朕。” 聞姚那矜持、得體又勾人的表情終於不見了,眼睛濕漉漉的,像一隻找到主人的小野狼,終於在利爪和拚搏不安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懷抱。 “你想要什麽,我都懂的。”鍾闌正打算把皇後的事情同他說了。 忽地,一隻手指樹到了他的唇前。 “陛下,您下旨即可。”聞姚眯著眼睛,湊近了柔聲道,“不需任何言語。” 鍾闌:“?” 忽地,一支梅枝做成的簪子出現在聞姚掌心,與那支菩提木簪子一模一樣。聞姚走近了,將簪子插到鍾闌的發髻上。 兩支一模一樣的簪子在他們發間遙相呼應。 “陛下,你的聘禮當年已經給我了。”聞姚笑著咬上他的耳垂,“若先前整個羅國都不夠,那這是我的嫁妝。” 他在鍾闌耳邊輕聲:“同我結婚吧。” - 日子都定下來了,但禮部卻犯了難,最主要是沒有先例,沒人知道如何對待一位男皇後,還是個可以掌權的皇後。 一大早,禮部侍郎就得知,尚書“忽染風寒,站立不能”,緊著自己的同事們便接二連三地告假。那些知道當年南穹舊事的臣子一個個和縮頭烏龜似的躲起來,隻剩下一群懵懵懂懂、不清楚聞姚與鍾闌之間的關係的新人。 “典禮日期就定於二十日之後,禮服已開始準備了,隻是這鳳冠實在難得。以往每個國家的鳳冠都是代代相傳的,典禮結束後便會收到皇後宮裏,等下一代國君立後,太後便會將鳳冠傳下去。目前最華麗的鳳冠應當是原先辛國的那一頂,然而這樣式……” 侍郎自然知道問題所在:這鳳冠戴在男子頭上太滑稽了。 有年輕、懵懂的後輩出言:“微臣倒是覺得不必擔憂,若是封後,那不論男女都得尊崇祖製,這也是對陛下的尊重。這鳳冠是必然要戴的。” 這一看就是上朝是站在最後麵,連“皇後”本人尊榮都沒看清過的愣頭青。聞姚代替鍾闌攝政那些日子都躲在屏風後麵,所有話語都由李全代轉,也不怪他們對他本人的凶殘程度一無所知。 侍郎心想:這種尊重不過是折了一頭來配合另一頭罷了,但誰敢折了那魔王的棱角? “這件事你們無需再勞心,我會同陛下商議的。”他隻能痛苦地一力承擔下來。 二十日,重新做鳳冠肯定是來不及的。侍郎連夜讓工匠出了方案,將鳳冠改成男子佩戴不突兀的樣式,三天內,圖紙趕了出來,他便立刻進宮請示陛下。 鍾闌的想法果然也是如此,連連讚賞他的工作。他也擔心讓聞姚按祖製穿女裝天下人眾目睽睽之下受封,他會不高興。 “李全,你帶禮部侍郎去取鳳冠,命工匠盡快改造。” 李全卻一臉為難:“陛下,這恐怕不行。” 鍾闌和禮部侍郎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為何?” 李全眼神飄忽,小聲:“鳳冠已經被人取走了,恐怕除了您,別人都拿不回來。” 被誰取走了? 除了聞姚,還能是誰呢? 他那麽早取走鳳冠做什麽? 鍾闌回到後宮,便看到聞姚寢殿內外都圍著許多宮人,人來人往,十分繁忙。那些宮人看到鍾闌到來,全都跪下行禮。 “你們在做什麽?” “回陛下,禮部送來了許多禮服的樣衣,貴人正在一件件試穿,仔細挑選。” 鍾闌心裏一動,揮手讓他們都退下,自己悄然走進聞姚寢殿。穿過層層屏風,終於走到內室,一麵巨大的銅鏡落在窗前,一道火紅的身影對著銅鏡,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 “陛下來了。” 鍾闌的模樣倒映在銅鏡裏,兩人的視線穿過那模糊的反射在空氣中交織碰撞。 屋內沒有宮人伺候。 聞姚在等他。 鍾闌心領神會,然而視線卻不由得落到聞姚頭上。 他的喉嚨發幹:“我本想讓人將鳳冠改成男式的。你那麽早自己戴上它了?” “今天要挑選禮服,戴上鳳冠才能看出哪一件最合適,最匹配。” “可這……” 鍾闌的後半句話斷在了嗓子眼裏。聞姚慢慢轉過身,那雙眼睛勾人似的撩撥了他的心弦。鳳冠很華麗沉重,晶瑩美麗的珠串掛落在額前,將他的惑人的眼神半遮半掩,像是一段段破碎卻濃烈的畫卷。 鍾闌這才發現,聞姚身上的禮服也不是普通的男式禮服。它介於男裝和女裝之間,雖然寬大莊重,但卻收了腰,配上頭上那頂複雜華麗的鳳冠,竟然還有點搭。 “陛下,這件好看嗎?” 鍾闌微微抬眼:“聞姚,都說了,你不用試探……” “這不是試探。”聞姚打斷他。 鍾闌:“?” 聞姚施施然走到他麵前,輕輕撩起他耳邊的一簇碎發。他不僅穿著收腰禮服,戴著鳳冠,身上還有若隱若現的甜膩香氣,像加了幾勺糖一樣。 可口,美麗,勾起人的欲孽。 “這不是試探,而是勾引。”聞姚大方地在他耳邊說,“餓了嗎?” 鍾闌的小腹配合地產生了一股子空虛。他盯著聞姚的雙眼,矛盾而沉溺。 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媽的,這怎麽是個攻? - 禮部侍郎最近因為加班已經麵容憔悴了。 所以,當手下急匆匆地跑來和他說禮服出了意外,那股子沉積已久、被勞累積壓的怒氣瞬間衝破最後的防線,讓他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到底是那個不開眼的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手下一縮脖子,不吭聲。 禮部侍郎哼了聲,悲從中來,發現不管自己有多憤怒,都隻能繼續工作,修補爛攤子。於是,他的聲音變得又憤怒又操心:“禮服怎麽了?” 手下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禮部侍郎隻好換個問題:“誰弄壞了禮服?” 手下這回能回答了。他怯生生地伸長了脖子:“陛下。” 禮部侍郎:“?” - 禮服重做倒是沒鳳冠那麽麻煩。鍾闌對禮部說,鳳冠不必改了,他和皇後都很喜歡。 整個禮部都一頭霧水,但還是照辦了。 距離典禮還有十天,一切都歲月靜好,日子忙碌、充實而平淡。 舉國上下都喜氣洋洋。人人都想看看那能捕獲傳說中“幕後操控之人”辛國君的皇後是什麽模樣的。據說是個男的,據說還能上朝幹政。 之前“羅國君”身亡於燕國,雖然傳言四起,很多人知道他沒死,但聞姚在世間已經再無身份了。 之後,他會以鍾闌的皇後為身份,生活在他身邊。 人人都在數著典禮的到來。 然而,距離典禮八天,內亂了。 事情的起源竟然是周奕。 周奕當時為了掣肘和報複鍾闌,將兩個周氏孩童送到民間藏匿起來,隻有燕國最核心的老臣才知道。鍾闌也不會去逼問這些老臣,因為燕國之前畢竟是一方霸主,即便被收編、清洗了,很多地方都殘留了原來的編製,保不齊他苛待、責問老臣的消息會讓底下眾多的原燕國人民造反。 鍾闌也一直沒有去想這兩個孩子的事情。 直到那天淩晨,打更人真拿著鑼鼓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忽然發現城門口的告示牌上多了奇怪的紙,定睛一看,竟然是綁匪囂張的告示。 “周氏幼童之安危,全係於陛下一人。” 滿朝原先的燕國人都震驚了。老臣急急忙忙請人去確認這兩個孩子藏匿的地點,結果發現,那個院子裏有一片凝固漆黑的血汙。 那偽裝成孩童家人、照拂他們的一大家子全被殺了,一個不留。而兩個孩子卻不見了蹤影。 升雲殿裏氣氛很嚴肅。今日殿裏有個小會,參會的都是原先辛國和南穹的心腹。 “陛下,這是綁匪所為,燕國舊人也無法責怪您。”